第81節(jié)
而那些人,肯定會有心理不舒服的,于是借故搗亂。 但是,修水庫的時候淹掉的祖墳那么多,究竟是誰在搗鬼呢? 只要周邊村子里的隱患不解除,這些村子里的村民估計還得搗亂。 聞到一股nongnong的rou香,宋青山轉身,拉著蘇向晚就開始跑了。 “繼續(xù)說啊,我還想聽。”蘇向晚說。 宋青山說:“說這些干啥。你是不知道,牛肚子里填了雞、鴨、鵝,還有土豆、玉米,紅薯,那可全是我們兵團里的人自己種的,你要回去晚點,就該被他們搶完了?!?/br> 第64章 虛榮心 幾個孩子個個兒吃的都快坐不下去了,一大家子才從水庫上出來。 不過,一出來,宋青山突然就剎車了。 大壩入口處,站著一個人,晚上,看起來黑乎乎的,個頭很高。 蘇向晚說:“誰?。俊?/br> 宋青山:“我大舅。” 宋青山的大舅曹金旺,原來就是從部隊上轉業(yè)的,五十多歲的人了,這人有仨兒子,一閨女,跟宋老太的往來很是密切。 宋青山還就罷了,宋庭秀但凡要回家,曹金旺和幾個兒子都得去老宋家做客,算是給外甥撐場面。 他大概是從縣城下了班,要回家,正在碼頭上站著等船呢。 蘇向晚其實早在一穿過來的時候,就見過宋青山這個大舅。 就是宋庭秀頭一次回家那會,他去過老宋家。 可以說,他這個大舅在整個清水縣,因為管著革委會,權力比縣長和縣委書記還要大。 當初方金換活著的時候,就是他的手下得力干將。 后來方金換死了之后,他還傷感了好久呢。 不過,曹金旺并不知道方金換的死跟宋青山有關。 等宋青山下了車,倆人還聊的挺熱絡的,打開窗子,蘇向晚聽著,曹金旺似乎是想給宋庭秀介紹個對象,而宋庭秀不肯要,于是,曹金旺勸宋青山,讓他勸勸宋庭秀。 蘇向晚當然知道,宋庭秀心里默默喜歡的應該是蘇向紅。 不過向紅還小,宋庭秀又愚孝,工資到現(xiàn)在都是全部上繳老太太,她不愿意罷了。 宋青山跟自家大舅說了兩句,就跟他告別了。 曹金旺回頭,就見車窗里有仨腦袋:“大舅爺爺再見?!?/br> 曹金旺回頭看了半天,說:“驢蛋最近越長越帥氣啦。” 驢蛋指著自己說:“大舅爺爺,我才是宋東海,這個是我哥哥,宋承澤。我爸爸的干兒子?!?/br> 哥哥長的太帥,都叫大舅爺爺給認錯了,驢蛋和狗蛋還挺得意的呢,回頭看一下李承澤,小伙子最近吃的好,面色紅潤,眉清目秀,漂亮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但李承澤不喜歡別人說自己長的帥,故意就要扮個鬼臉,嚇唬倆弟弟。 回到家后,屁顛屁顛跟在蘇向晚身后的李承澤,就把自己跟劉敏莉之間所有的往來,統(tǒng)統(tǒng)交待了個底朝天。 總之,在他看來,劉敏莉就是個看他可憐,而想幫助他的好阿姨而已。 而他自己呢,樂得賺點兒錢,這不挺好的嘛。 “你要缺了錢可以跟我說,我會給你的,往后不準一放學就跑到文工團去,明白嗎?”蘇向晚給吱吱梳著頭呢,說。 李承澤可不這么認為:“學習對我來說輕松的跟什么似的,而且,我又不是你家的孩子,我要自己賺錢花,不要你養(yǎng)我?!?/br> “你得以學業(yè)為主,不要總干亂七八糟的事情,哪怕你再自信,你不得不承認,它會分你的精力,對吧?!碧K向晚提醒這驕傲而又自負的小孔雀。 李承澤兩手插在兜里,特無所謂呢:“初一的課程我閉著眼睛都會?!?/br> “你都十一歲了,還在讀初一,居然覺得自己很厲害?”蘇向晚說:“錢學森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考上大學,正因為那樣,人家才能造出兩彈一星來,你呢,你在干啥?” 但同時,她從兜里掏了兩塊錢出來:“往后,你每個月會有兩塊錢的零花錢,但是不能亂花,要敢亂花,我打爛你的屁股?!?/br> “我不是你兒子,你要敢打我,我就報警。”李承澤說著,看蘇向晚總是梳不開吱吱的頭發(fā),轉身給她打了點水來,蘸著水,小丫頭一頭軟軟的頭發(fā),就可以梳得開了。 蘇向晚一挑眉頭:“報警,好啊,我要給公安抓走了,我看誰給你們做飯吃?!?/br> 李承澤去找劉敏莉賺錢的初衷,就是為了能有點零花錢,給三小的買零食吃,自己倒無所謂。 這會兒強辭奪理,其實還是在犟嘴。 心里早就聽勸了。 接過兩塊錢,本來因為蘇向晚不理解自己而撇著嘴巴的,但是,吱吱嘟著紅紅的小嘴巴,突然就從蘇向晚的手里抓過梳子,指上他了:“biubiu,打壞哥哥?!?/br> 口是心非的李承澤心說,我還不是為了給你們幾個賺汽水錢,才跑去給人家畫畫報的。 可是,小丫頭才不理解他的苦心,繼續(xù)拿梳子當槍,這會兒還變成了機關槍,噠噠噠的叫著呢。 黃毛小丫頭,一點也不可愛。 但看著直理氣壯biubiu自己的小黃毛丫頭,李承澤撇著的嘴角,一點點的就揚起來了。 就像他爸爸活著的時候說的,一個男人,不論再怎么辛苦,咱什么都不說,保家衛(wèi)國,不就是一個男人的責任嗎。 書包一背,孩子上學去啦。 不過,一到中學門口,他就見個漂亮的女同志,正在門口等著他呢。 李承澤多厲害的人啊,不走大門,直接翻墻,就進學校去了。 他得聽蘇阿姨的話,跟那個女人斷絕關系。 蘇向晚在縣城里挨家挨戶,為婦女,老弱病殘爭取權益,調解家庭糾紛,總之,辦一些七家長,八家短的事兒。 這些事兒看起來小,但是,有很多偷吃了禁果,未婚先孕的女孩子,怯于去衛(wèi)生院墮胎的,有給婦聯(lián)悄悄寫了信的,這就得蘇向晚上門,親自去勸。 勸他們勇敢一點,或者給點補貼,奶粉雞蛋什么的。 還有一些受虐待的老太太,上門該罵兒女就要罵兒女,該要挾著報公安就要報公安,蘇向晚從不手軟,逼著,也要叫他們孝敬老人。 蘇向晚一則罵人聲音高,再則手腳也不差,該罵就罵,該夸就夸,該動手的時候,也絕不含糊。 你還甭說,漸漸的,蘇向晚自己居然對這份工作都有點兒樂此不疲。 縣城里的婦女們,幾乎人人都知道,她這個婦女主任是真厲害。 而現(xiàn)在,她準備在縣城里再多設幾家幼兒園,一則,解決婦女就業(yè)問題,再則,讓縣城里的孩子們也能有學上。 這個,恰是婦聯(lián)的本職工作所在。 但是,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沒想到她不找劉敏莉,有一天,劉敏莉居然就找上門來了。 而且,她還以為,劉敏莉做為文工團的團長,是個很溫柔的女同志呢,沒想到人家來勢洶洶,兇的不得了。 這天,蘇向晚晚上剛好下班,才回到家,正在給餓的嗷嗷待哺的孩子們做飯呢,突然,門外就是一陣哭聲。 “李姐,李姐,真的不行,我是真的忍受不下去了?!币宦暭鈪柕目藓柯暎苯哟痰奶K向晚耳膜發(fā)痛。 緊接著,有一個女同志應該是進了李逸帆家的院子。 出于八卦和好奇的目的,仨正在敲碗等飯的孩子,爭先恐后,嗖的一下就跳到大杏樹上,好奇的,去圍觀鄰居家了。 “承澤居然跟個父親給國民黨當過隨軍醫(yī)生的女人住在一起,而且,我分明可以照顧承澤的,她卻管著承澤,不讓他見我?!迸说穆曇暨€挺高。 隔壁李逸帆似乎是在勸她:“你是個藝術家,干好你藝術家的本職工作就行了,cao心別人家的孩子干什么?” “承澤mama可是我的好閨蜜,我必須對他負責。孩子畫畫的好,我讓他給我們畫點海報怎么啦,那個女人就不讓?!眲⒚衾蛘f。 李逸帆倒是說的很忠懇:“孩子就該是讀書的,才十一二歲的孩子,你能讓他給什么海報海報?” 文工團是演舞臺劇的,海報總得來說,還是有點兒少兒不宜的。 “李姐,你這么說可就沒意思了吧,你爸當初還是李師長的手下呢,現(xiàn)在他唯一的血脈叫個地富反壞帶著,你居然能說出這種風涼話來?”劉敏莉的聲音聽起來,還挺刺耳的。 李逸帆說:“小劉同志,注意你的態(tài)度,誰是地富反壞,我們這所大院子里,全是標準的一顆紅心?!?/br> “李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是真不知道蘇向晚的來路,還是怎么著。” 倆人在隔壁,居然愈吵愈烈了。 而且,劉敏莉似乎一點也不怕李逸帆,聽起來還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蘇向晚的檔案我看過,明明白白,小劉,你不要以為你哥現(xiàn)在在省城得意,你就可以在我這兒指手劃腳?!崩钜莘珰獾臐M頭的頭發(fā)豎的更高了。 而且,她還高聲說:“你嚇到孩子了你知道嗎?” 吱吱最近幾乎天天在隔壁,哪里給嚇到了啊,她拿手指頭做槍,正在朝著劉敏莉biubiubiu,嘴里還在嘟囔:“壞阿姨死啦,壞阿姨死啦?!?/br> 劉敏莉本來就嬌氣,這種嬌氣的聲音刺耳起來,就會格外的難聽:“谷北說你是頭沒有感情的貓頭鷹,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你還真是。” 李逸帆曾經就聽人說過,丈夫谷北背地里叫自己是貓頭鷹,但她并不相信,因為她和谷北雖然聚少離多,但是感情一直都很好。 可是,在谷南的日記里,她也發(fā)現(xiàn),谷南說谷北叫她是貓頭鷹。 為著這個,李逸帆近來其實非常苦惱。 她自以為的愛情和婚姻,以及,她所愛的男人,她不敢相信,會在背地里那么污蔑她。 但是,劉敏莉這一句,確實打擊到李逸帆了。 她抱著吱吱,至少往后退了兩步,才能停下來。 這邊,忍耐不住的蘇向晚已經提著菜刀,準備要出門了。 “媽,媽,咱算了吧?!崩畛袧刹皇遣恢莱煞值闹匾?,而且,他確實也曾聽宋青山說過,蘇向晚是改過戶口的。 這時候蘇向晚出去惹人,就是在給自己招麻煩。 當然,孩子在這一刻,才感覺到,劉敏莉,似乎沒有她原來表現(xiàn)的,那么溫柔,善良。 也正是因此,孩子怕蘇向晚要吃虧。 蘇向晚轉身就到隔壁了:“誰剛才在這兒噴糞,污蔑我?” 一個穿著軍綠色的,女式軍裝的女同志,身材確實很好,等她轉過身來,一雙特別明亮的大杏眼,唇角上還翹著一顆痣。 這種痣,叫淚痣,也叫美人痣,也就難怪,這個女同志嘴巴這么利索,又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