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被窩，她才想起手機還放在床頭，又起身去拿手機。

    屏幕上亮著一條微信消息，是李及行在三分鐘前發(fā)來的。

    ——【睡了?！縜*a*s*x*t

    ——【晚安?！?/br>
    江稚笑眼彎彎，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

    她的生活兩點一線，一直很單調(diào)，有他們在身邊是她的榮幸。

    想到這，她有把手機解了鎖，快速打下一行字。

    ——【李及行，你像一道光。】

    你像一道光，把我的世界照亮。

    狡黠的小狐貍發(fā)完這條微信消息就關機睡覺了。

    這一晚，江稚夢到了他。

    ***

    第二天，江稚八點多起的床，來到衛(wèi)生間拉開玻璃移門沖澡。

    水汽氤氳，她小臉泛著一層淡淡的桃紅色。

    熱水打在脊背、肩膀，剛及后背的頭發(fā)濕漉漉的，一縷一縷地貼在臉頰兩側(cè)。

    她抬起右手，芊細的手指在玻璃門上鬼使神差地寫下一個李字。

    一直把游戲當陪伴，現(xiàn)在陪伴她的游戲里多了一個可以陪伴他的人。

    這感覺一點也不差。

    教她怎么不喜歡？那天他問過關系能不能親一點…

    江稚轉(zhuǎn)身關了水龍頭，裹著浴巾，赤著腳跑到床邊。

    手機號碼很快被撥通。

    “李及行。”她的聲音帶著剛洗完澡后的啞意。

    那邊的李及行剛洗過臉，突然接到江稚的電話，還沒來得及想別的，應聲：“在的?！?/br>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空氣的冷意碰上她暴露在外的圓潤肩頭，驟起點點雞皮疙瘩。

    “你什么時候去一中集合？”說完，江稚一陣懊惱。

    到嘴邊的話又怯生生地說不出口，最終百轉(zhuǎn)回腸，藏在心口慢慢獨自品味。

    這句話比自己突然接到小可愛的電話還讓李及行感到意外，他動了動薄唇，說了個具體時間：“一點二十?！?/br>
    “好?！苯蓱?。

    明明不應該說這些的，想要說的話似字字千斤，堵在喉嚨口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等哪天說出來，要用多大的力氣啊？

    察覺到了她呼吸的加重，李及行問她：“你起了嗎？”

    “嗯。”江稚揉了揉發(fā)紅的鼻尖，“剛洗完澡?！?/br>
    現(xiàn)在是八點半，對一個精力旺盛的少年說這話有點不妥。

    只一瞬間，浮想聯(lián)翩。

    氣氛悄悄變得微妙，那邊沒有聲音，江稚小聲地說結(jié)束語：“那…下午見?！?/br>
    “下午見。”他說。

    手機滑落到地板上，江稚把整個人埋進柔軟的被子里，浴巾慢慢抽離。

    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米白色天花板，持續(xù)大口呼吸后有缺氧的感覺。

    光.裸的肌膚在淡粉色被子下暴露出一點，她翻身側(cè)臥，脊背瑩白如玉。

    刺眼的太陽光從窗簾底下漏出來，盡數(shù)灑在純白的羊絨地毯上。

    *

    下午到了一中，剛進校門就撞見了李及行。

    拖著行李箱的江稚臉微微紅，下意識地緊緊咬著唇瓣，生怕腦海中想的場景被他察覺了去。

    李及行倒是覺得今天的小可愛比平時還要中規(guī)中矩。仿佛昨晚發(fā)那條消息和上午突然打電話給自己的人不是她。

    三點鐘的時候，三輛長途車準時從一中開出。

    江稚邊上分到的是一位別班的男生，總是以不明的探究目光看她。她心生反感又不好直接表現(xiàn)出來，轉(zhuǎn)過臉看窗外，秀眉皺起。

    “同學，換個位置?！?/br>
    熟悉的聲音透著清冽和疏離。落進江稚耳中，如臨大赦。

    她沒往那邊看，全程面朝著窗戶，直到換成李及行坐在她身側(cè)。

    “謝謝?！苯奢p聲和他道謝。

    明明是歡喜的，還要克制把欣喜之意藏在眼尾。

    口是心非。

    李及行挑著眉看她。

    江稚被他看得支支吾吾，撇著嘴，羞憤道：“再這樣下次不和你一起打游戲了。”

    原來小可愛生起氣來是這樣的，像個小孩子。李及行全程享受她這副嬌羞樣。

    車程四個多小時，車子開得很平穩(wěn)。

    試問年級第一是不是還在學習？

    不，他在打游戲。

    將近一個小時后，兩人休息的時候，李及行切了頁面，撥通剛才打游戲時秒掛的手機號碼。

    “媽?！?/br>
    “不用?！?/br>
    “說了不用?！?/br>
    不過三句話，李及行掛了電話。

    江稚在一旁看著，視線沒離開過，小聲問他：“你和阿姨…關系不太好？”

    李及行沒回她。

    她抿了抿唇，壓下心底的怯意，拉著他的衣角，“還是應該珍惜一下?！?/br>
    “這個你不用管?！?/br>
    出乎意料的話讓江稚一怔，誰也沒有再主動提打游戲。

    她在座位上就小小一個，手肘撐在車窗邊，支著腦袋合眼小睡。

    就當補覺了。

    好像惹他生氣了。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她不小心睡著了，再睜眼沒一會兒車就到了，外面天快黑了。

    吃晚飯的時候帶隊老師給他們荔市一百號學生分組，江稚一邊數(shù)著白米飯一邊想事情，聽得心不在焉。

    女生四個人住一個宿舍，按著當時的名次來，一號宿舍由蘇曉潔，江稚，宋悅，艾晚四人構(gòu)成。

    “宋悅，1班的?！彼螑偞蟛揭贿~，第一個主動介紹起自己，依次和另外兩個別班女生握手。

    “艾晚，2班的?！卑砭o跟其后。

    江稚也出聲：“江稚，1班。”

    “蘇曉潔是文科1班的。”艾晚替默默無聲的蘇曉潔介紹道。

    四個人在簡易衛(wèi)生間輪流洗漱后各自回到分好的床鋪上。

    “明天還要早起，大家早點睡吧?！卑黻P了手邊的燈。

    宋悅翻了個身，不滿道：“宿舍衛(wèi)生間都沒有洗澡的地方，我好想洗澡啊，你們呢？”

    她尋求著認同。

    “哎，坐了這么久的車，累都累死了?！卑泶妨舜匪嵬吹募绨颍敖裉煜人?，明天去問問有沒有洗澡的地方?！?/br>
    “只能這樣了?！彼螑傄琅f不大滿意。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蘇曉潔在這時候開了口：“雖然這兒地方不行，但是學術領先，大家入鄉(xiāng)隨俗，將就一下吧?！?/br>
    那兩人唉聲嘆氣了一會兒，江稚沒出聲，四個人里只有她一個人自己帶了被子。蠶絲被薄薄的很輕便，還很暖和。

    她拉起被子往臉上一蓋，睡覺了。

    奧賽集訓第一天，七點半起床去吃早飯。

    江稚一身休閑裝，踩著黑白鞋方格的帆布鞋。

    宋悅和艾晚攙著手走在前面，她和蘇曉潔并排走在后面，隔著一小段距離。

    切身感受下來，這兒的條件實在比不上荔市，不過指導老師教學概念更新更活，前來的學生還是保有新奇感的。

    第一天所有培訓結(jié)束前，負責人來了一趟，通知大家到第五天會有個測驗，以檢查集訓效果。

    江稚習慣性地轉(zhuǎn)著筆，一抬頭，看到了坐在前一排的李及行。

    有什么好驚訝的？本來就是同一組。她在心里和自己說道。

    一百號人，5人一小組，一共20組。他們第一組五個人分別是李及行，陳澤泳，周通，蘇曉潔，還有她。

    一天沒說話了，江稚也沒打算去打什么多余的招呼了，拿起東西和蘇曉潔一道走了。

    晚飯后沒有集訓，但這兒還是提供了夜間補課的項目。蘇曉潔和艾晚一吃完飯就過去了，江稚沒去，回宿舍整理筆記。

    宋悅回來的時候把本子往桌上一甩，回了床鋪玩手機。

    過了一會兒，白廷打電話過來。昨天他忙得不可開支，現(xiàn)在有時間可以和她聊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