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打電話過來的是李及行,她剛想要揚起一貫的甜甜笑意,就被一陣猛烈的咳嗽打亂。 “沒事的,放心?!彼@次的說辭和之前一樣爛得可以。 “這是我小舅舅家,不是我家?!?/br> 聽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冷意,李及行再有打算也只好作罷。 他不知道掛了電話,江稚的心間多了一股暖意。 這是第三個人,待她好。 江稚蹲了下來,把手機(jī)放在了橫木上,雙手環(huán)抱著膝蓋。 她遲鈍又麻木不仁,只知道為了自己的私心做下一步再下一步。 “江稚哪有這么好啊。”她喃喃出聲。 水快涼了,她跨出浴缸,扯過浴巾擦干身子。 肩膀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幾經(jīng)周折,終于結(jié)痂愈合了。 鏡子里映出的身子不算青澀了。 她真不適合談戀愛,不會談的。 依稀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江稚攏好浴巾,赤著腳走了出去。 ——霍煜。 明明知道可能來的人只有這一個,還要出來看。 眼前的小姑娘儼然是剛洗過澡的樣子,霍煜的眸中劃過幾分驚詫,隨即又恢復(fù)自然,開口時聲音微?。骸爸蓛?,聽白廷說你頭疼犯了?!?/br> “沒有。”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霍煜的視線落在她光著的小腳上,語氣里帶了幾分惱意:“還說沒有?!?/br> 江稚縮了縮腳,露在外面的兩條白皙的小腿不安地互相蹭著,說的話卻很不以為意:“我約了人,一會兒要出去?!?/br> “先回去把衣服穿好?!边@一次是以長輩的身份在命令她。 “我沒事?!彼暮韲狄呀?jīng)沒有了剛才的癢意,裝成沒什么事還是可以。 她匆匆進(jìn)了臥室,摔了門。 等到她換好衣服,拿著手機(jī)出來的時候,等在門外的人眸底似有波濤暗涌翻滾。 他生氣了。 江稚再上前一步,便被霍煜扼住了纖細(xì)柔嫩的手腕。 “都說了我沒事!”她覺得自己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第一次舍得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心尖不由得跟著顫了顫。 小姑娘她很少發(fā)脾氣,平日里都是柔柔的沖他笑。 不過這個平日…似乎是半個月前了。 他晃了神,江稚得以掙脫這桎梏。 “我想到了以前的事?!彼穆曇艏?xì)若蚊蠅。 “什么?”霍煜沒來得及聽清。 說完以后,她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不過癮。下一本《吻過你的眉眼》過把這種年齡差,相愛相殺的癮~封面換上啦,he,喜歡煜哥哥的可以收一下~寫完這本大概三月下旬就開了。 第15章 親十五下 又贏了。 坐在電腦屏幕前的江稚往后伸了一個懶腰,偏過頭看向坐在自己邊上的李及行。 她慵懶閑散的模樣盡數(shù)落在了李及行的眼底。 明明之前說了不讓他過去,結(jié)果沒過幾分鐘就約他來網(wǎng)吧一起打游戲了。 一個下午兩個人也不知道贏了多少局了,她始終樂此不疲。 “你看,這個人總是要跟我們一塊玩,都死了好幾次了…”江稚頗為嫌棄地指著敵方的一位說道。 她這嬌俏水靈的模樣叫人忍俊不禁,李及行掃了一眼那個人的游戲昵稱,問她:“還玩嗎?” 對桌的人突然拍了桌子,電腦跟著巨大的震動抖了抖。 “cao!搞了半天你們就在對面??!”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那個驀地站起的人身上,又很快交換了一下眼色,江稚幽幽地輕吐一句:“人生何處不相逢…” 敢情剛才被他們連殺好幾局的人就坐在對面,現(xiàn)在那人輸?shù)脨佬叱膳?/br> “……”李及行立刻推了椅子,飛快地幫她把耳機(jī)摘了,執(zhí)起她的手腕就走。 “我也是第一次才來這種地方……”她隱隱有一點雀躍。 …就不該任著信她的話來黑網(wǎng)吧體驗什么鬼生活。 那人要追上來了,兩人還沒來得及把這上網(wǎng)錢算清,扔下一張大面額的紙幣就開始跑了。 “你小子別跑!”身后的男人三十歲模樣,頭發(fā)有些糟亂,穿著拖鞋跑得不算快,因為體型的緣故已經(jīng)開始喘大氣了。 前面的兩個人自然是不會因為他的話停下的,小姑娘穿著淡粉色的長裙,握著她手腕的男生比她高上許多,越跑越遠(yuǎn),只給男人留下一粉一白兩抹背影。 兩人一路跑進(jìn)了一處居民樓,江稚的碎發(fā)在風(fēng)中揚起,她轉(zhuǎn)過被風(fēng)刮的發(fā)紅的小臉,沖李及行眨了眨眼睛,那雙水眸靈動生輝。 李及行一不經(jīng)意的抬眸就撞進(jìn)了她清澈明凈的眼底,腳步漸漸放慢,“以后不要去了?!?/br> “好?!苯尚ζ饋淼臅r候有兩個梨渦,還露出了尖尖的小白牙。 傍晚時分的夕陽為她柔嫩的臉頰鍍上了一層暖橘色的光,看得他心跳快得過分,“明明自己家里就開這個,怎么還……” 江稚停了下來,看向他的那雙眼眸仿佛含了水,聲音低淺:“被勒令不許去了?!?/br> 李及行剛想開口,她纖白的右手食指抵在了他柔軟的唇瓣上,所有的表情都嬌俏可人,“其實在家也可以啦,一樣的?!?/br> “那還……” 這次也是不讓他說完,她的食指又用了幾分力,嬌聲:“體驗體驗外面的世界。” “站??!別跑!” “趕緊跑了?!崩罴靶袑⑺浫魺o骨的小手放了回去,繼續(xù)拉著她在小巷穿梭。 也就只有她,被人緊追著還能笑得出。 黃昏時分,天際暈下滿天的晚霞,等到把人甩遠(yuǎn)了,江稚也跑不動了。 兩人蹲坐在停車場前的草坪上,她從包里取出一顆糖果,拆開前看了看李及行,又拿出一顆,軟著聲嬌嬌地問他:“你吃糖嗎?” 李及行攤開掌心,她手中的糖穩(wěn)穩(wěn)落下。 一如初見時候,她的瞳眸濕漉漉的,鼻子小小的,嬌粉唇瓣上有一顆淺灰色的小痣,微風(fēng)拂過,零星碎發(fā)擋住她光潔的額角。 江稚正在低頭拆糖紙,這模樣執(zhí)拗又幼稚,甜味到達(dá)舌尖,她梨渦淺笑。 覬覦又輾轉(zhuǎn)的李及行喉嚨口發(fā)澀。 要是放到以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一面。 現(xiàn)在也有夕陽,一個月時間,機(jī)會算成熟嗎? “江稚?!彼麊≈?。 聞言,小姑娘抬起了臉,單純又無害:“嗯?” 她看起來比動物園里的兔子還要可愛一萬倍。 不對,動物園里沒有兔子。 總之他未來女朋友宇宙第一可愛! “要是我親你一口,我們的關(guān)系能不能親一點?” 她愣了幾秒,隨即笑罵道:“有病?!?/br> 果然。 “我以前有病,現(xiàn)在可能也有…”江稚表情嚴(yán)肅,說完又自己兀自笑起來。 刮來一陣大風(fēng),吹得墨發(fā)飛揚,仿佛能把身形單薄的她帶走一般。 他上前將她攬在懷里,從來沒有這么慌措過,“別亂想,全當(dāng)我說了胡話。” “才沒有?!苯梢脖е?,仰著小臉,癡迷的樣子仿佛要在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找尋光亮,像一個冬夜里找不到家的孩子。 被他護(hù)著,她感受不到一點秋風(fēng)的冷意。 李及行緘默著,很有規(guī)律地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每一下都是安撫。 她情緒變化古怪,時而自信,時而謙卑,時而膽怯,時而陰戾。 “李及行,肯謝謝你陪我?!彼粥嵵仄涫缕饋?。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對她來說,有人肯陪自己成了一件極度奢侈的事情。 她好像深陷沼澤地,不會交友,只知道如何為己所用。 學(xué)著勢利,就是保護(hù)自己的一種方式。 “沒事了,沒事了…”李及行從她灰暗的眸中讀出了她的依賴。 她處在情緒的臨界點,她像一只小刺猬,用尖刺做武裝,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她若是展開雙臂,又是新的柔軟。 此時,她埋在他的耳畔,低低淺淺的:“我請你吃晚飯?!?/br> 李及行點頭,將她扶了起來,不忍松手,她好像搖搖欲墜,風(fēng)來就能倒。 吃過晚飯,她沒回那邊的家。 在出租車上,她報了小樓的地址,不過一分鐘就靠在李及行肩上睡著了,呼吸灼熱。 “江稚,你感冒了…”李及行的話她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