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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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中叫苦不迭,卻只得忍痛稱“多謝道友教誨”“多謝饒命”。 瑤光心里嘆息,看來這地方的道門風氣還真不怎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沖虛觀的管事道長真的在管事,這些小道觀的道士們怕也不敢如此行事,恐怕……沖虛觀更糟糕呢。 真應該叫李靜微她爹來此地搞一搞掃黃打非。 收拾完這幫道士,瑤光將那個一泡尿能尿到天荒地老的光腿道士也捆成蝦米,理直氣壯將這幾個道士的“不義之財”收了,和沈婆子騎驢揚長而去。 進了城住了一夜,翌日清早再啟程時,瑤光將道士的道冠道袍等物包成一個包袱,叫了個跑腿兒的伙計,叫他送去那為首道士的道觀。 季鋒等人追著那兩位風流美貌的女道士而去,追上了才知道追錯了人。 那年長些的女道士在他們還未亮出身份前就感到不妙,露出惶恐警覺之態(tài),可那年輕些的女道士見了季鋒,卻臉紅了,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直到被年長女道士拉了一把,才懵懵隔了兩天才又重新追著瑤光蹤跡而來,這時,幾個道士想要欺負一位女道反被人家拿了捆在郊外楊樹林里挨了一夜風吹霜凍的事兒已傳遍全城,茶樓酒肆里都當個趣聞講。 季鋒心想,這樣乖僻張揚的行事作風,必是韓瑤光無疑。 他派手下帶來那幾個道士,也不用使什么手段,只一亮身份,幾個人屁滾尿流。 季鋒聽了幾人分別講述韓瑤光是如何制服他們的,畫了幾張小圖推敲一番,雖然依舊覺著韓瑤光行事乖張——你若不是學著那兩個女道士打扮得妖妖嬈嬈的,如何會有此事?但也不得不承認,她學到了幾分功夫,而且,很懂得因地制宜。 隨后,他一笑,他怎么在想換了是他,要如何應對這個有怪力的對手?然后他又一笑,他哪里會用得著和她動手呢。 錦衣衛(wèi)欽差駕到,縣令早就驚得一匹,早早地跑來候著,見到那幾個道士被提溜過來,更是面如死灰。晶門縣令不傻,那位女道士絕對來歷不凡,怕是宗室中哪位女冠。 季鋒到了此時仍舊想要給韓瑤光留幾分臉面,和男道士們打架,還剝了人家衣冠,就算她是正義的一方,傳揚出去也不美。 于是他也沒搭理縣令,只叫他重則幾個道觀觀主,并將這些道士革了道籍,每人再打五十板子。 到了青州,瑤光認為自己一個人也足以應付接下來的行程了。離開京都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韓玄璣云游天下的消息早已到了各地,如果不是為了好玩,她早就不用隱藏身份了。反觀沈婆子,她畢竟有了年紀,一路跟著她餐風宿露,擔驚受怕,看起來頗為憔悴。 于是瑤光派沈婆子回京城送信——倘若直白地讓她回去,她一定不愿意,沒準還會覺得受到了輕視,但要是讓她肩負重要的任務,那就不同了?,幑饨o了她兩封信,一封交給嘉城郡主,請她代為照料她那幾位弟子,沈婆子忠心耿耿,頗有管理才能,從前幫童小姐管理財務生財有道,禾山鄉(xiāng)那個莊子可交給她打理,她又有管理羊毛工坊的經(jīng)驗,那莊子今后盡可以做一個養(yǎng)羊紡線的基地,所有出產交給嘉城郡主支配,同時,請嘉城郡主代她向她師父謝罪;第二封信,是寫給定尋的。瑤光將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的行程經(jīng)歷寫了寫,配上幾張速寫圖,最后感謝他的關心,但是,你是知道我的,請別再派人跟著我了,不然,我還得專門想辦法躲開你的人。她雖然對朝政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季鋒這等能臣干將有許多更需要他去料理的差事,派人家跟蹤一個女子,太侮辱人才了。你是要跟穆宗大圣皇帝的啊,怎么能這么拿著明珠當瓦礫呢? 瑤光一看這幫道士人人身高體壯竟有七八人之多,一把拎起沈婆子將她放在驢背上一拍驢屁股驢子昂嗯昂嗯撒蹄帶著尖叫驚呼的沈婆子狂奔出林子她轉身拔劍興奮多過氣憤或恐懼,向著領頭那道士疾沖過去,一劍刺向他右肘那道士嚇了一跳,慌忙向左側躲避還順手將一旁一個同伙拉了一把,給自己擋劍。 瑤光手腕一抖轉刺為劈,只聽布帛嗤嗤輕響,那道士“啊——啊——”地大聲尖叫了兩聲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腰間直沖向下滿以為自己肚破腸流了沒想到腰帶、外袍、褲帶、褲子全斷成了兩片在他篩糠般發(fā)抖的時候紛紛落下還夾著一泡臭尿。 瑤光腳尖一點,騰空躍起,從那還尿著的道士頭上越過一把揪住領頭道士后領,手腕一翻將劍柄向他太陽xue一錘,也沒多使力就把他捶暈了,她本想以這個領頭的當人質,沒想到拎著這道士領口喊了幾聲,其余的道士竟似烏合之眾,四散逃跑了!只剩下那個還站在原地驚叫撒尿的道士。 “真沒義氣!”瑤光將領頭道士高高舉起擲向跑得最遠那兩人。 這兩人也真倒霉,再也沒料到有人會用一個百八十斤的大漢當暗器投擲,只覺得背后一陣巨力,像是被一根大木樁夯了一下,兜頭倒地,牙齒還把嘴唇也撞傷了。 瑤光一看這招可行,隨手用劍劈下一段手臂粗細的樹枝,像當初高立臣采蓮時露的那一手一樣,砍一截樹枝,當暗器投擲出去就砸倒一個道士,只聽“哎唷”慘嚎不斷,轉眼間,七個道士全倒地上了,唯有那個尿褲子的,還站在原地驚叫著尿呢。 瑤光看他一眼,心想,您這泡尿可真長啊…… 沈婆子早聽說過瑤光的厲害,但畢竟沒見過,驢子馱著她奔出一段距離后她向后一看,雖看不大清楚,但只聽得眾道士紛紛慘嚎,她稍微安心,趕著驢子返回,只見一個光著兩條腿的道士嗚嗚哭著跪在地上,正在解一個同伙的腰帶,再看其他幾位,全被腰帶將雙手雙腳捆在了一起,像一串蝦子一樣在地上擺了一個圈,圈中間堆著各色荷包物件,想來,是從他們身上搜繳的。 瑤光撿起一根樹枝,對著那領頭的道士沒頭沒腦亂抽了幾下,他方才痛得蘇醒過來,一看這場面,面如土色,恨不得自己沒醒過來,哀嚎道:“女大王饒命!小道有眼不識泰山?jīng)_撞了女大王!饒命??!” 瑤光叫光腿道士,“過來,抽他十個大嘴巴子?!?/br> 光腿道士無奈,只得抽領頭的嘴巴子。 瑤光嫌他抽得不夠用力,立即在他身上抽了幾樹枝,“用這個力道!” 兩個道士面面相覷,直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瑤光聽著那領頭道士慘叫,稍感滿意,問沈婆子,“你沒事吧?”見她無恙,又吩咐,“你來看看他們包里都裝的什么,是不是真是道士?” 沈婆子便將道士們的荷包財物翻了一陣,“娘子,他們幾人中還真有凌霄觀的道印文書,是真道士?!?/br> 瑤光接過這幾人的文書仔細看了一遍,還真是真道士啊!她將這些道印文書收了,“你們剛才口口聲聲稱要為道門主持正義,此間掌事的道觀是上清沖虛觀,為何不見有沖虛觀觀主的文書?輪得到你們主持正義么?哼。我道門戒律眾多,對于不守戒的弟子如何懲戒自有一套戒律,最忌行私刑,豈容你們假借懲戒之名欺壓良善?況且,我問你們,你們誰看到我二人不守戒律行jian邪之事?但你——”她劍鋒一指那為首的道士,“卻說要將我道袍撕了?呵呵。如今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你們道冠一一砍了,再砍破你們道袍,然后嘛,請你們自行去沖虛觀向觀主自陳罪行吧!” 她話音一落,揮手兩劍,先是“啪”一聲輕響,領頭道士頭上的道冠連著發(fā)髻裂成了兩半,接著又“嗤”一聲輕響,他身上的道袍裂成了兩片。 這些道士哪里是要伸張正義,不過是看到一位美貌的女道士只帶一個婆子同行,動了壞心眼,猜想她也是做那風月勾當?shù)?,這里已經(jīng)不是南屏地界,便是欺辱了她,她又能怎樣? 誰知道碰到這么個煞神。 哀求無用,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一會兒工夫,幾個人全都披頭散發(fā),那幾個帶著道印的最慘,瑤光還拿劍在他們每個人左臂上割了個至少一寸長的口子,“要是沖虛觀不管你們,那也無妨,我便將你們的道冠袍印送去省府衙門,叫知府大人整頓整頓這一片地方的道門風氣。先做個記號,免得你們到時抵賴?!?/br> 眾人心中叫苦不迭,卻只得忍痛稱“多謝道友教誨”“多謝饒命”。 瑤光心里嘆息,看來這地方的道門風氣還真不怎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沖虛觀的管事道長真的在管事,這些小道觀的道士們怕也不敢如此行事,恐怕……沖虛觀更糟糕呢。 真應該叫李靜微她爹來此地搞一搞掃黃打非。 收拾完這幫道士,瑤光將那個一泡尿能尿到天荒地老的光腿道士也捆成蝦米,理直氣壯將這幾個道士的“不義之財”收了,和沈婆子騎驢揚長而去。 進了城住了一夜,翌日清早再啟程時,瑤光將道士的道冠道袍等物包成一個包袱,叫了個跑腿兒的伙計,叫他送去那為首道士的道觀。 季鋒等人追著那兩位風流美貌的女道士而去,追上了才知道追錯了人。 那年長些的女道士在他們還未亮出身份前就感到不妙,露出惶恐警覺之態(tài),可那年輕些的女道士見了季鋒,卻臉紅了,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直到被年長女道士拉了一把,才懵懵隔了兩天才又重新追著瑤光蹤跡而來,這時,幾個道士想要欺負一位女道反被人家拿了捆在郊外楊樹林里挨了一夜風吹霜凍的事兒已傳遍全城,茶樓酒肆里都當個趣聞講。 季鋒心想,這樣乖僻張揚的行事作風,必是韓瑤光無疑。 他派手下帶來那幾個道士,也不用使什么手段,只一亮身份,幾個人屁滾尿流。 季鋒聽了幾人分別講述韓瑤光是如何制服他們的,畫了幾張小圖推敲一番,雖然依舊覺著韓瑤光行事乖張——你若不是學著那兩個女道士打扮得妖妖嬈嬈的,如何會有此事?但也不得不承認,她學到了幾分功夫,而且,很懂得因地制宜。 隨后,他一笑,他怎么在想換了是他,要如何應對這個有怪力的對手?然后他又一笑,他哪里會用得著和她動手呢。 錦衣衛(wèi)欽差駕到,縣令早就驚得一匹,早早地跑來候著,見到那幾個道士被提溜過來,更是面如死灰。晶門縣令不傻,那位女道士絕對來歷不凡,怕是宗室中哪位女冠。 季鋒到了此時仍舊想要給韓瑤光留幾分臉面,和男道士們打架,還剝了人家衣冠,就算她是正義的一方,傳揚出去也不美。 于是他也沒搭理縣令,只叫他重則幾個道觀觀主,并將這些道士革了道籍,每人再打五十板子。 到了青州,瑤光認為自己一個人也足以應付接下來的行程了。離開京都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韓玄璣云游天下的消息早已到了各地,如果不是為了好玩,她早就不用隱藏身份了。反觀沈婆子,她畢竟有了年紀,一路跟著她餐風宿露,擔驚受怕,看起來頗為憔悴。 于是瑤光派沈婆子回京城送信——倘若直白地讓她回去,她一定不愿意,沒準還會覺得受到了輕視,但要是讓她肩負重要的任務,那就不同了。瑤光給了她兩封信,一封交給嘉城郡主,請她代為照料她那幾位弟子,沈婆子忠心耿耿,頗有管理才能,從前幫童小姐管理財務生財有道,禾山鄉(xiāng)那個莊子可交給她打理,她又有管理羊毛工坊的經(jīng)驗,那莊子今后盡可以做一個養(yǎng)羊紡線的基地,所有出產交給嘉城郡主支配,同時,請嘉城郡主代她向她師父謝罪;第二封信,是寫給定尋的?,幑鈱⒆约哼@一個多月來的行程經(jīng)歷寫了寫,配上幾張速寫圖,最后感謝他的關心,但是,你是知道我的,請別再派人跟著我了,不然,我還得專門想辦法躲開你的人。她雖然對朝政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季鋒這等能臣干將有許多更需要他去料理的差事,派人家跟蹤一個女子,太侮辱人才了。你是要跟穆宗大圣皇帝battle的啊,怎么能這么拿著明珠當瓦礫呢? 沈婆子走后不久,瑤光一人獨行,有些時候也不想遮掩身份了。幾日后她到了潯陽。潯陽此時已經(jīng)是個相當繁華的大城,她在驛站財大氣粗地住了一晚后,給了小吏一筆豐厚小費,在墻上畫了一幅群狗圖,又命小吏招待“她的摯友”季公子。 其實瑤光并沒離開潯陽。她改換了形貌,打扮成一個黃瘦的仿佛病癆鬼的年輕男子,去市坊店鋪買了許多東西,雇了幾個挑夫到了碼頭,租了一艘小船沿著潯陽江頭游玩了一天,又回到碼頭,重新住進驛站,當然了,換了張路引。她現(xiàn)在改換身份面貌已經(jīng)頗有經(jīng)驗了,十七郎給她的這七張路引可是好東西,真貨!得省著點用。路引也并非像她從前想的那樣只要進城門就得拿出來——那是在京畿之側才有的規(guī)矩。出了京畿,只有在住驛站,或是要過州府時,才需要在進城時呈交路引,當然,如果一個縣城突然出現(xiàn)緊急情況,縣令也可以嚴格把關,從一縣到另一縣,只要給城門守衛(wèi)一份進城錢就成了,和守衛(wèi)們混得臉熟的當?shù)鼐用裆踔敛挥酶跺X。 瑤光頂著黃仁安的名字重新住進驛站,這次,沒敢再財大氣粗,但黃仁安是來潯陽求醫(yī)的,咳血不止,小吏們將她和兩個小商人分到一個院子,她跟人打招呼的時候pua地噴了一手帕血,又咳個不停,這倆小商人很快給了小吏們錢,挪去別的院子了,讓肺癆病人享受單間獨院待遇。 瑤光住進驛站第二日下午,她的摯友季公子帶著倆狗腿子來了!沒多久,她就聽見季公子砍墻了。哈哈哈,為什么聽得這么清楚?。坎粌H是因為古代建筑隔音效果差強人意,更因為她留畫的院子就在隔離癆病病人的院子隔壁??!她早計劃好的。 季鋒盛怒之下,又有了慣性思維,還以為韓瑤光早就先他一步跑了,哪里知道從那時起,兩人易位了,韓瑤光偷偷跟著他呢。 他繼續(xù)“追蹤”了數(shù)日,從潯陽到了宛州,不知怎么忽然醒悟過來,這一路上,但凡他失了韓瑤光的蹤跡,無法推測她下一步行蹤時,就會有一位女道士或是著男裝的麗人留下行蹤,倒像是故意在指引他。莫非…… 若是在草原上尋找狼群蹤跡,推測部落遷徙的路線,季鋒自然是一把好手,但他并非打小就立志做錦衣衛(wèi)密使的人,經(jīng)手的案子雖多,畢竟不是做第一線工作的,終于冷靜下來后,仔仔細細將潯陽以后的諸多線索當時沒在意,事后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的蛛絲馬跡整理一遍,畫了路線圖,又將幾個總是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場景畫下來,這才肯定了——獵人與獵物,早就易位了! 不過,韓瑤光故布疑陣,是為了什么呢?擺脫他的追蹤?那她只管走就好了呀。也許,她其實是覺得,離我不遠,會更安全?所以,她只是換了種方式,使用我的“暗中護送”服務? 季鋒疑惑的時候,韓瑤光也挺郁悶。 她本以為這會挺好玩的,可是,現(xiàn)在她不覺得好玩了。 昨天下午,她偽裝成一個到城里賣山貨的農家少年,跑去季鋒所住的酒樓偷窺。 這兩日季鋒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急著走了,也不去找官差捕快發(fā)動他們去找可疑人物了。宛州,自從他們來了就沒放晴過的宛州,每天都在下雨,雨中夾著雪,還刮著風,又潮又冷。瑤光感覺像是回到了冬季的蘇格蘭高地。 季鋒像是被宛州的糟糕天氣給感染了,行動弛緩,神情憂郁,坐在酒家樓下,斜倚著靠椅,對著窗外的陰雨發(fā)呆。 瑤光在路對面瞧見他桌上放著筆墨,好像還畫了張圖。她把斗笠壓得低一點,想要走到酒樓屋檐下假裝避雨,看看他畫了什么。 宛州城內的街道也是青石板路,但是市政管理水平和居民的普遍素質可比京城的差了不止一截,瑤光走到一半,對面來了一輛牛車,啪啪落下一坨 在冷雨中冒著熱氣的牛糞。 瑤光猶豫了一下,為了逼真,從背簍里抽出配套的糞叉,想將牛糞拾進背簍里,不過,雨水已經(jīng)將牛糞沖散了些,她又沒真干過拾牛糞的活兒,叉了幾下,牛糞完全失去了形狀,那一刻,她終于問自己:我究竟在干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淳樸的光哥。可惜拾糞失敗了。 突然想到,光哥該不會是晉江第一位試圖拾糞的穿越女主吧?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143章 鋒芒 從沒試過拾糞的瑤光在這個冷雨滴落的午后遭遇人生的重大危機。 她先用糞叉鏟了一下又試圖叉,這一猶豫的工夫新鮮的牛糞就被雨水泡得更軟了轉眼間失了型隨著地上積聚的雨水被沖散流走,只在她木屐齒上留下一塊小紀念,其中還夾雜幾絲沒消化完的草料。 瑤光抓住糞叉自問:我在干什么?我究竟在干什么? 這一刻她說不清是在為在冷雨中鏟糞失敗的自己悲嘆,還是突然間的醒悟讓她為自己無聊的行動感到羞恥總之,頹喪極了。 當她站在酒樓屋檐下時情緒已經(jīng)跌入谷底。 她正凝望著紛飛雨絲出神,卻沒想到,她還能變得更加悲慘。那酒樓的店小二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農家少年背著個竹簍站到屋檐下躲雨趕緊走到臺階邊呼喝:“滾滾滾!你站在這里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一邊說一手掩住鼻子一手抓起肩上搭著的布巾沒頭沒腦朝瑤光亂抽因為她戴了個斗笠,小二就使勁往她肩頭胸部甩。 瑤光嚇了一跳,急忙縮著脖子抬起雙臂護住身體。 店小二這么一吆喝,店堂里坐著的幾個客人都看過來瑤光小心臟砰砰亂跳,趕緊又將雙臂抬高了些,假裝要護住頭臉,從肘間偷偷看向季鋒,又有點擔心,又有點期待——沒準,游戲就此結束了? 誰知,季鋒沒認出她。他朝她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xù)看他桌上的圖,低聲對小二說:“不要趕他?!?/br> 那小二狗腿得可以,立馬點頭哈腰笑道:“是是是,大人說得是,小人打擾了大人清凈,大人莫怪!”只是,他說完又回過頭瞪了瑤光一眼,齜著牙,不知低聲說了句什么臟話。 瑤光為了扮得逼真,也沒戴手套,在屋檐下又站了一刻,雙手凍得發(fā)紅,只能將兩手揣在袖中握著自己胳膊取暖,她裝作活動御寒,猶猶豫豫朝季鋒所在的窗前走了幾步,微微踮起腳尖一看,只見他面前放的是一張路線圖,他在晶門、潯陽、宛州之間的幾個城池畫了幾道紅色藍色的曲線,一旁又寫著許多小字標注,但具體寫了什么,可就看不清了?,幑獠轮赡軆煞N顏色各自代表了她和他。 這時,季鋒突然抬起頭看向窗外的她,瑤光趕緊低下頭,慌慌張張作了個揖。她再偷偷去看時,季鋒早就又低著頭在看他的圖了。他桌上放著兩個果盤,一盤是鹽酥花生,另一盤,是宛州盛產的蜜橘。宛州的橘子并不很大,多數(shù)如雞蛋大小,皮子金青交錯,但卻極香,也極甜。他拿了一個當做紙鎮(zhèn)壓在他畫的地圖左角。那個橘子被掐開了一角,薄薄的青皮撕開拇指頭大的一塊,露出里面淺金色的橘子瓣和橘皮內的白色絡。 隔著玻璃花窗,似乎也能聞到橘子的清香。 這天晚上,瑤光回到住所,先換下那身破衣服,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好好吃了頓飯,她決定:不再和季鋒玩什么貓鼠游戲了。 好好地在冷天里坐在暖爐前剝橘子吃不好么? 吃飽喝足,瑤光讓侍女叫來此間的大管事蘅娘,“我今天在外面玩的時候,看到我的老相好竟然也來了宛州……” 蘅娘忙喜滋滋福了個身,“恭喜公子,他鄉(xiāng)遇故知,可比金榜題名時啊!不知公子,是不是想……叫幾位姑娘,做個局,宴請您那位舊識???您在這兒住了幾天了,咱們天香書寓幾位紅牌您都見過了,喜歡誰,告訴妾,妾也好為公子提前安排,素素、英兒、裁云明日都閑著呢。” 沒錯?,幑庾∵M了古代高級服務會所。天香書寓,乃是宛州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妓院。不過,在宛州,妓院叫書寓。為什么呢?因為有些書寓里,服務人員是年輕男孩子。這一種,叫相公書寓。 住在這種地方有什么好處呢?最大的好處就是管事的和服務人員都不會對身份可疑的客人區(qū)別對待,只要有錢,什么樣的客人都接!還不多嘴。還提供各種服務,諸如:寄信、到鏢局托運貨物、雇臨時工等等,至于幫您漿洗衣物,打點行裝,那更是手到擒來。而且,還比大多數(shù)旅店干凈得多,絕不會出現(xiàn)床鋪上有跳蚤或是床單沒換的事。 瑤光道:“我這位相好,上次分別時跟我鬧了點氣,不知道他現(xiàn)今消氣了沒,所以我也不好貿然相請。” 蘅娘見到瑤光第一眼就知道她其實是女人,可這幾天仍舊稱呼她為“公子”,怎會不知情識趣,心想,這必然是女郎惹了風流債,兩個情郎吃醋打起來了,鬧得不好看。她當下以袖遮唇一笑,道:“公子無須擔憂,妾這就命人暗中打探。不知您這位舊識,住在何處啊……” 住在妓院還有個好處:很容易找到當?shù)厝顺洚斈愕难劬€。 最棒的是,在這里,即使眼看你頭一天是個一臉痘疤的中年油膩男,第二天變成了翩翩公子,隔天又作妖地叫人找一套鄉(xiāng)下少年的衣服和配套的行頭(背簍和糞叉)來,依舊沒人會露出驚奇探究的眼光,只會問:“公子滿意么?” 翌日清晨,太陽還沒升起來呢,蘅娘就急匆匆來報訊了:“韓公子,您那位舊識今日就要動身出門了!” 蘅娘在宛州最壕的酒樓珂云樓給瑤光搞了個包間,準備了幾個小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