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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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現(xiàn)世報(bào)來了 09 從春暉院回正院的路上,又飄起了雪花。一進(jìn)屋子,暖融融一股熱氣撲面,林紋皺了一路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秋悅給林紋卸了簪環(huán),小聲道:“姑娘,你可別再受那伙小人的挑撥了。至于韓姨娘,隨她去吧,諒她也沒膽子惹我們?!?/br> 林紋“嗯”了一聲,又問:“姑姑不是讓李嬤嬤守著房門么,你怎么聽到了什么?” “我的姑娘唉,我聽不到也不是瞎子更不傻??!太妃回府是喜事,姑娘臉上卻不見喜色,當(dāng)然是在太妃那兒吃了掛落。本來初一進(jìn)宮拜見的時候太妃還在皇上太后面前夸獎王妃能干呢,怎么一回來了倒變了臉色,家里除了韓姨娘那事又沒別的事情,還能是因?yàn)槭裁???/br> 秋悅心想,我的姑娘,這合府上下就你一個傻子。你當(dāng)太妃樂意摸黑趕路從宮里跑回王府么?還不是李嬤嬤派人給太妃送信,太妃怕鬧得太不成樣子才趕回來的。還不知道太妃在太后、皇上那兒是怎么找的藉口呢。太后知道了倒沒什么,皇帝老爺知道了,怕不會高興。雖然沒有大伯子哥管兄弟家后宅的事這份道理,但是皇帝心里不待見你,那可不妙。 秋悅想了想又說:“好姑娘,明個兒太妃要是發(fā)落誰,你可千萬別攔著。唉。” 林紋半晌不吱聲,直到秋悅給她鋪好了床被,服侍她睡下,她才說:“姑姑并不曾說要罰誰?!?/br> 秋悅給她掖了掖被子道:“姑娘且看著吧?!?/br> 另一邊,春暉院里,太妃房內(nèi)依然燈光通明。 李嬤嬤欠著身子在暖炕邊上坐著,陪太妃說話。 “我竟看走了眼,選來選去,選中紋兒這么個草包,她管家倒是一把好手,若是嫁個中等富貴人家是盡夠了,可惜見識短淺,嫁進(jìn)皇室就不夠用了。可憐我的六郎……”太妃想起林紋剛才那幅不受教的樣子,頭又隱隱作痛,“你可瞧見韓氏了?她真是自己燒炭尋死的?” “我沒去親自去瞧她,但她確實(shí)是自己尋死的?!崩顙邒呦日f了說韓姨娘現(xiàn)在披著棉被縫棉褲的瘋癲樣子,又說起她燒炭自盡的事,“穿戴得整整齊齊的,頭上插著簪釵,連鞋襪都穿好了,誰這么個樣子睡覺呢?” 太妃輕輕苦笑了一聲,“韓家滿門,就數(shù)這個孩子有點(diǎn)韓國公子當(dāng)年風(fēng)采,沒想到造化弄人。她當(dāng)年家破時偽造父親遺書不肯死,現(xiàn)在韓家被赦了,她若生下兒女可進(jìn)側(cè)妃之位,反倒性子剛烈得要去尋死?!?/br> 李嬤嬤不禁吃驚:“她當(dāng)年……何以見得韓尚書那封遺書是她偽造的呢?”當(dāng)年韓姨娘可才十二三歲,若真有這般能力心性,確實(shí)有乃祖風(fēng)采。 太妃揉揉太陽xue,“四郎心思一向重,韓家的案子又牽涉他甚深,他登基后就重開卷宗,拿了那封遺書來請我一道參詳,還拿了韓湲往日的奏章對比字跡。那遺書不論遣詞用句還是字體,任誰看都是出自韓湲之手。四郎自然看不出,我起初也幾乎被騙過去了。唉……” 太妃長嘆一聲,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那孩子確實(shí)聰明,只是她不知道,韓湲打小寫‘業(yè)’字時總是少寫一橫,長大后若是留心,自然不會寫錯,但你想想,若是他真在服鴆酒后寫的這遺書,其時腹中劇痛,心情激蕩,一定又會寫錯,可遺書上三處‘業(yè)’字全都寫對了。若非我和他開蒙時一起上的學(xué)堂,可巧知道他這毛病,自然也看不出來……” 太妃說到這兒,又笑了,只是笑容蒼涼,“一轉(zhuǎn)眼,他都不在十二年了……” 李嬤嬤是年輕時就在太妃身邊服侍的,知道些往事,見太妃傷感,趕緊岔開話,“不知娘娘接下來要怎么發(fā)落韓氏呢?” 太妃扶額道:“留她在府中,紋兒怕是還會做蠢事。也罷,就說她意外中了炭毒后身子虛弱,御醫(yī)說等天氣暖和了到莊子上住上些時間多接接地氣才能好。她不是一直也很想離開王府么?” 李嬤嬤遲疑道:“可六郎……” 太妃突然發(fā)起脾氣,捶了幾下靠著的迎枕道:“冤孽!冤孽!等六郎回來,他若想去莊子陪著她,我絕不攔著!” 李嬤嬤笑笑,“六郎可不是沒良心的,回來后定是要陪著他娘的?!?/br> 太妃搖頭含笑不語。 李嬤嬤又問:“那斕曦苑一干人呢?” 太妃冷笑:“這等能把主子伺候得中炭毒的奴才留著何用?” 瑤光并不知道太妃當(dāng)晚已經(jīng)回來了。 蓮花給她送了飯,看著她放在暖炕邊上的那對“浮萍拐”激動得臉都紅了,“乖乖,竟是真的!姨娘果真打了倚云一頓不成?” 瑤光嚼著一條焦炸鵪鶉腿,故作高深,“嘿嘿。” 蓮花回到廚房后才得知太妃提前回來了。 這消息很快也傳到了斕曦苑的那群仆人耳中,有幾個膽小的,就想當(dāng)晚再跑回韓姨娘那兒,有的卻覺得,韓姨娘打了倚云就等于當(dāng)眾下了王妃面子,王妃哪能善罷甘休?還是再等等看。 于是這一晚上,有人悄悄跑回?cái)剃卦?,但瑤光這時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蓮花走后她把能搬動的家具都堆在門口了。那群人來了,門推也推不動,又不敢高聲喊叫,只得再忍著凍摸黑跑回來。 當(dāng)然了,還有不少人各顯神通到處打聽消息的。還有人將偷來的財(cái)物寄托在親友那兒的,或是自己想辦法藏在房梁上、水缸下的。 瑤光本來擔(dān)心半夜王妃還會派人來生事,把“浮萍拐”放在枕頭旁枕戈待旦,沒想到一夜無事,她平平安安一覺睡到天濛濛亮,被凍醒了。 咦?難道王妃暫時放過她了?倚云白挨打了?還是人家正在憋大招呢? 管它呢。先填飽肚子再說。 斕曦苑里現(xiàn)在是徹底沒柴燒了。昨天那把椅子是最后一把,桌子倒是還有一些,不過個個都十分厚實(shí)堅(jiān)硬,廚房的菜刀都劈卷刃了,砍下來的幾根木條也就勉強(qiáng)夠燒一鍋熱水的。 天空依舊陰沉沉的,不時飄下幾片小雪花。 瑤光洗漱完畢,倒了杯沸水放涼些,就著水吃了昨晚蓮花送來的幾塊點(diǎn)心當(dāng)早餐。 她正吃著點(diǎn)心,有人來敲院門了。 瑤光從門縫里一看,這次來了一大群人,還分成幾批。打頭的是蓮花和竹葉,蓮花提了個食盒,竹葉撐著傘,兩人之后還站了一群穿著綢緞衣服戴著金珠首飾的使女,她們簇?fù)碇粋€穿青綠色衣裙的高個子中年婦人,然后是一群捧著提著各種箱籠用物的婆子丫鬟,最后是一群氣質(zhì)和眾人不同的年輕婢女。這些婢女穿著統(tǒng)一的湖藍(lán)色衣服,個個膀大腰圓,粗手大腳。 有了當(dāng)初把倚云誤認(rèn)成王妃的經(jīng)驗(yàn),瑤光知道,眾人簇?fù)碇倪@位中年婦人大概是府中地位比較高的仆人。很可能,是太妃身邊的人。 她移開堵著門的家具,把門開了條小縫,讓蓮花和竹葉先擠進(jìn)來。 兩人先恭敬地行了個禮:“姨娘好?!比缓?,竹葉將瑤光扶到一邊,“姨娘且歇著?!彼÷曊f,“太妃身邊服侍的李嬤嬤來看姨娘了?!?/br> 瑤光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后又進(jìn)來了幾個健壯婆子,麻利地把堵在門邊的大件家具移開了一些,李嬤嬤一行人才走了進(jìn)來。 李嬤嬤也向瑤光行禮,“老奴給良娣問安?!爆幑廒s緊上前扶起她,“嬤嬤快起來?!卑蠢?,她是得請李嬤嬤進(jìn)正房坐下的,可是暖炕昨天半夜就不熱了,整個院子只有廚房里還有幾絲暖氣,再說,把人請進(jìn)了正房,她也沒椅子給人家坐。于是,瑤光請李嬤嬤進(jìn)廚房坐。她心中暗想,韓瑤光1.0版真是沒說錯,這府里其他人叫她“姨娘”,但李嬤嬤稱她為“良娣”。其實(shí)良媛良娣和姨娘小妾又有多大分別呢?她還是別在這稱呼上搞什么了,太妃和太妃身邊的人聽見什么“姨娘”的話未必會高興。 李嬤嬤也沒嫌棄,真的進(jìn)了廚房,和瑤光一人坐在一個小凳子上說話。 “太妃聽說您病了,命我來看看,再打發(fā)人去請?zhí)t(yī),現(xiàn)在可還覺得哪里不適?”李嬤嬤打量瑤光,只見她眼睛明亮,膚色紅潤,雖然頭發(fā)亂蓬蓬的,穿得更是沒眼看,但是整個人的精氣神不錯,而且,自從進(jìn)王府后就有的那股冷傲中隱隱流露的不忿不見了,要讓她說,反而比從前更可愛了些。 瑤光想,來了,來了,所有魂穿人物必經(jīng)的橋段來了。 既然李嬤嬤把韓姨娘的“自殺”定性成“病了”,瑤光就順著她的話說:“中了炭毒醒來后一連昏睡了幾天,現(xiàn)在倒不覺得哪里不舒服,只是好多事情想不起來了,不僅人都不認(rèn)識了,就連怎么吃飯穿衣梳妝,也都忘了。” 韓姨娘中碳毒昏迷了近十天這是合府都知道的,這么長時間不吃不喝還能活下來真是僥天之悻,而中炭毒的人常會感到頭痛頭暈,她中毒那么嚴(yán)重,就算變成傻子也不奇怪,更別說是遺忘了些事情呢。 李嬤嬤對這個解釋很能接受,微笑道:“太妃的意思是,請個御醫(yī)給良娣好好看看,將養(yǎng)一段日子。人無大礙就好,忘了些事情,也沒什么要緊的。” 瑤光忙說:“多謝太妃關(guān)懷。按理,我是該去太妃院子外面給她老人家磕頭謝恩的,可我這樣子……”她指指身上她自己縫的手工粗劣的棉襖和胡亂扎成一束的頭發(fā),“我怕在太妃面前失了禮數(shù)?!?/br> 李嬤嬤一聽這話,笑意更深了。 瑤光覺得,李嬤嬤這次笑得真心實(shí)意。 李嬤嬤又安撫了瑤光幾句,便攜著她的手走出來,先讓一個姓吳的老嬤嬤收拾廚房,把柴薪米糧水缸碗碟等等重新備齊,先燒起地龍是最緊要的。 吳嬤嬤立刻領(lǐng)著幾個人,抬著各種物資進(jìn)了廚房。 李嬤嬤又命一個叫紫翎的大丫鬟收拾屋子。 紫翎領(lǐng)著四五個小丫鬟進(jìn)了正房,片刻間就出來,向李嬤嬤和瑤光福身道:“姨娘,嬤嬤,先進(jìn)屋子坐吧?!?/br> 瑤光被李嬤嬤半扶半拉進(jìn)了正房,懷疑紫翎是不是有什么魔法,暖坑上堆了半炕的衣服、碎布什么的都不見了,地上放了兩個炭盆,燒得旺旺的,不知放了什么香,有股柑橘類水果的香味,屋子里溫暖馨香。 瑤光請李嬤嬤在暖坑上坐,李嬤嬤禮貌地推辭一下就坐下了。她等李嬤嬤坐下,才坐下。 李嬤嬤沒說話,但眼神里流露出滿意。 “良娣還沒用早膳吧?”李嬤嬤笑著叫紫翎,“去問問廚房來的那兩個丫頭,送了什么早膳,這就擺飯吧?!?/br> 瑤光忙道:“嬤嬤陪著我用些吧?!?/br> 李嬤嬤笑道:“那老奴就多謝良娣了。” 瑤光連道“不敢”。 紫翎很快帶著兩個丫鬟回來,在炕桌上擺了飯。 今天的早餐可比那幾天蓮花偷偷來送飯時豐盛得多,光粥品就有三樣,雞絲鮑貝粥,胭脂紅粳米粥,和據(jù)說是韓姨娘向來喜歡的紅棗小米粥,其余的點(diǎn)心小菜更多。吳婆子領(lǐng)著小丫鬟在炕上擺了個海棠形狀的紅漆小桌,蓮花和竹葉提了食盒進(jìn)來,粥菜點(diǎn)心全用甜白瓷碟碗裝著,滿滿擺了一桌。 擺好了飯,瑤光見李嬤嬤不動筷子也不敢動彈。 李嬤嬤對紫翎道:“你去服侍良娣?!?/br> 紫翎就站到瑤光旁邊,先幫她把頭發(fā)打散,從袖子中取出一把小銀梳子和一只小玉瓶,她從玉瓶中倒了幾滴香露在梳子上,這才握住瑤光的頭發(fā)梳了幾下,手腕翻動幾下就挽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 剛梳好頭發(fā),一個小丫鬟端著一盆熱水進(jìn)來了,紫翎又給瑤光凈面擦手,在妝臺上找了幾個瓶子為她涂了面霜手霜。 這通服侍好了,紫翎又去幫李嬤嬤卸了玳瑁鑲米珠的護(hù)甲,玉鐲等首飾,才給兩人布菜。 瑤光默默看著,心想,我去,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啊。 她慢慢吃著,看到李嬤嬤尾指上快兩寸長的指甲,不由想:乖乖,這指甲留這么長,抓人一定很疼吧?不由再看看自己的手。 幸好,韓姨娘和她的審美比較接近,指甲留得短短的。 早飯吃完,李嬤嬤問瑤光:“您打算如何發(fā)落原來斕曦苑的這幫奴才???” 瑤光想了想說:“我病著的時候,人雖糊涂了,可記得有個小丫頭叫小竹的一直守著我。前幾日,康mama把她接走了。其余人,我連她們的模樣名字都不記得了,更不知道她們有功有過,求嬤嬤做主吧?!?/br> 李嬤嬤笑道:“那我就替您做個主吧?!彼凶萧?,“叫康mama領(lǐng)著小竹過來?!?/br> 瑤光猜測,李嬤嬤早就把斕曦苑里發(fā)生的事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人,也早就都叫來了。 果然,紫翎只走出去傳了個話,康mama就帶著小竹來了。 小竹見到瑤光非常開心,瑤光見她穿得整齊干凈,頭發(fā)梳成兩個小花苞,人看起來也精神活潑,顯然這幾天沒受什么虐待,也挺高興的。 她招手叫她過來,“你這幾天過得可好?” 小竹只有五歲多,想起來什么說什么,瑤光和李嬤嬤含笑聽著,一旁的康mama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時抬頭看瑤光一眼,但不敢說話。 李嬤嬤問小竹:“你主子這會兒病好得差不多了,你可愿意回她身邊伺候?” 小竹用力點(diǎn)頭。 李嬤嬤笑笑,叫一個小丫頭帶小竹去玩,她瞧也不瞧康mama,“良娣,這就出去看我發(fā)落了她們吧?!?/br> 出了臥室,瑤光才發(fā)現(xiàn)正房的槅扇門不知什么時候重新安上了,房中各種奇跡般消失的擺設(shè)也奇跡般回來了,還有被她拿去當(dāng)柴火劈了的家具,也都一一補(bǔ)上了。 這時,她對李嬤嬤深深佩服。 丫鬟們擺了兩張雞翅木官椅在大堂正中,椅子上搭著錦緞鑲毛的椅袱,李嬤嬤和瑤光坐下后,紫翎命兩個丫鬟卷起門簾,開了隔扇,原先在斕曦苑服侍的丫鬟仆婦們靜悄悄在積著殘雪的院子里跪了一片,而李嬤嬤領(lǐng)來那群穿統(tǒng)一制服的健壯仆婦們則面無表情地站在她們身后,有人手里拿著棍棒,有的拿著繩索。 康mama向瑤光李嬤嬤行了個禮,跪在門廊前。 這群人各個面如土色,大氣也不敢出。瑤光看在眼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維系古代社會穩(wěn)定的很重要的一條秩序就是尊卑貴賤,延伸開來就是君臣、父子、妻妾、主仆,一旦這個秩序被破壞,則國不成國,家不成家。這些人在韓姨娘昏迷的時候偷東西、悄悄跑掉,要是在現(xiàn)代,最多也就判個盜竊、玩忽職守,可擱在這個時代,罪名叫“背主”,是不亞于殺人放火的重罪。 李嬤嬤對瑤光笑笑,威嚴(yán)地看向這些仆人,先從職位最高的康mama發(fā)落:“讓主子中了炭毒原就是你們的不是,主子病著,你是斕曦苑管事的,不能約束下人也就罷了,竟然自己也跑了躲懶。擱在往常,定然要打上三十板子再全家發(fā)賣了。不過,太妃仁厚,念你年紀(jì)大了,又是伺候過王爺?shù)模擦T,就讓你們一家去南邊到王爺軍前效力吧!”一句話就把康mama一家送到了幾千里外南疆當(dāng)軍奴。 康mama老淚縱橫,可還得撲在地上大聲感謝太妃感謝韓良娣。 余下的下人們一聽康mama的處罰竟這么重,臉色可就更難看了。康mama可是服侍過王爺?shù)?,也算是府中有頭有臉的老仆。 李嬤嬤接著又發(fā)落了大丫鬟紅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