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孫妍眉心一跳。她還真懂得享受,自己這兒火都快竄到眉毛上了。 其實,孫妍和程宇吵架的內(nèi)容很簡單。孫妍喜歡程宇,追求了近三年,程宇始終不接受她,對她也不冷不熱的。孫妍認為程宇是不想連累她。因為程宇家里有個腦中風癱瘓在床的父親,一個精神失常的母親,和兩個被jiejie無情拋棄的外甥外甥女。換言之,這一大家子都靠程宇一個人去養(yǎng)活、去支撐。他當然不想把孫妍拉進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深淵里,陪著他一起吃苦。 就在今天早上,孫妍說出了程宇的心聲。程宇卻矢口否認。認為她是自作多情。兩人僵持著,結(jié)果你一言我一語就吵了起來 …… 嗯—— 蘇新月真想把齊耀揪進來,照著后腦勺給他一個暴栗。 人家兩個人,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把她拽進來算怎么回事?做情感顧問? “程宇,我快餓扁了,你去催催廚房,盡快做點什么給我送過來。”新月先把程宇支走,等到娛樂房里只剩下她和孫妍兩個人,她看向?qū)O妍,難掩促狹地說:“真不知道,就程宇那棵朽木,你怎么就看上了他?” 別看程宇智商情商雙高,卻是個唯獨對愛情免疫的人。不只是孫妍,任何一個女孩子都走不進他的心里。 “朽木就朽木吧,我也認了。其實三年前,有段時間,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對我有好感。要不是發(fā)生三年前那件事……” 新月和孫妍不約而同想起了三年前…… 程宇因事請假,直到一個月后才一臉憔悴地再度出現(xiàn)。聽他輕描淡寫地提了句,說是他爸中風了。 新月不放心,還是派人暗中查了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程宇父親原是一個公交車司機。突發(fā)腦中風的時候,他正在開著公交車,公交車上有十多個乘客 …… 那場事故造成一死三傷。三名傷者受傷程度不算重,關(guān)鍵出在那名死者上,據(jù)說是個高中生,馬上就要高考了,還是家里的獨子 …… 程宇好不容易勸了死者父母接受了私下賠償,免了程父一場牢獄之災。只是那大筆的賠償款加上程父手術(shù)治療的費用,程家被掏空了。雖然沒有背債??蓮哪菚r起,程宇身上的擔子卻重了。他一刻不停地工作,會所和基金會這兩邊都兼顧得不錯,蘇新月也從未虧待過他。然而,不菲的收入和家里巨大的開銷勉強只能相互抵消。他還是一無所有,窮光蛋一個。試問,像他這種都過了而立之年仍一無所有的人,有什么資格談婚論嫁? 蘇新月淺淺地嘆了口氣。孫妍要想追上程宇,恐怕沒那么容易。唉…… 第607章 青出于藍 這邊,程宇和孫妍的事還沒個解決對策,蘇新月卻接到了一通電話,匆匆離開了。 幼兒園園長親自打來電話,說她兒子把其他小朋友給打了,讓她趕快過去處理一下。 她兒子……打人? 路上,新月不停在琢磨這件事。別看她兒子只有三歲,卻是個人小鬼大的小大人,平時做事別提多穩(wěn)重了。有時候甚至還會諷刺她這當媽的‘幼稚’。而且,這孩子做事極有原則,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打人的 …… “新月姐,到了?!笔驱R耀開車送她過來的。隨著齊耀的這句提醒,新月思緒被打斷,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沒有即刻走進幼兒園,而是先來到了駕駛座外。 齊耀降下車窗。 “你回去后告訴程宇,孫妍不能辭退,就說我說的。還有,給孫妍放兩天假,讓他們都互相冷靜一下。” 齊耀點頭應下了。 新月這才轉(zhuǎn)身,快步走進幼兒園。 她直奔園長辦公室,差幾步就到門口了,依稀從辦公室里傳出了疑似某位家長頗為嚴厲的訓斥聲: “這么小就會打人,你爸媽就是這么教你的?” 緊跟著,辦公室里傳出另一道稍顯稚嫩的聲音:“你怎么訓斥我都沒關(guān)系,別把我爸媽也扯進來。他們跟此事無關(guān)?!?/br> 顯然,那名女性家長并不這么認為:“無關(guān)?能生出你這種沒教養(yǎng)的東西,八成他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br> 蘇新月選在這時敲響了門。 “請進!” 隨著園長的這聲應答,她推門而入。 “園長,你好?!毕群退氖畮讱q體型微胖的女園長打了聲招呼。然后,看向那從剛剛起就一直在叫囂的另一個孩子的家長,神色微微一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剛好像推了我兒子一把?對那么小的孩子動手,你就有家教了?” “你說什么?”那家長被懟得臉色發(fā)寒。蘇新月卻不再看她,進來后,第一次把目光落向兒子身上,“殷廉肅,你來說,怎么一回事?!?/br> 被叫到大號的某小只嘴唇抖了抖。別誤會,他不是被母親大人的強大氣場駭住,是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都會不自覺地嘴唇抽搐。 殷廉肅?殷戀蘇? 我說,你們倆大人談個戀愛,憑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來做你們愛情的見證?說得倒是好聽,希望我以后能成為一個廉潔端肅之人。哼,反正這名字我討厭極了。等我長大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名字給改了。 心中狠狠腹誹了一番之后,殷廉肅小朋友把臉抬高,并沒有因為心虛就去躲避母親大人逼視的目光,淡淡的把整件事的經(jīng)過和盤托出。 原來,他之所以打架,是幫助一個叫肖強的小伙伴‘出氣’。 肖強父母離婚,他跟著爸爸過。爸爸只知道工作,不太會照顧他。所以肖強時常衣服和臉蛋都是臟兮兮的,經(jīng)常被小朋友們嘲笑。這也成為他們班上班霸欺負肖強的理由。 為什么叫班霸呢?這是殷廉肅私底下給取的,誰叫那人霸道又不講道理,仗著自己長得又胖又高,就總是欺負人。殷廉肅平時還能忍,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畢竟班霸也沒欺負到他頭上??山裉?,那班霸居然把肖強的衣服都扒光了,讓他光著身子像狗一樣在地上爬……殷廉肅忍無可忍,就說了班霸幾句。沒想到,這一說,班霸直接沖他來了。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是班霸沒用,他才打了幾拳而已,他就躺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嘖嘖,沒用。 蘇新月聽了個大概,也算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殷廉肅,你知道錯了嗎?”不管怎么樣,打人就是不對。他替朋友出頭,可以用別的方法。不一定非得打人。 “知道。” “哪兒錯了?”新月繼續(xù)問。 “就算先動手的是他,我也不應該還手,就該讓他打我。反正平時別的小朋友都這么做的。” 噗~ 蘇新月險些噴笑出來。 臭小子,你這是在承認錯誤嗎?分明就是倒打一耙。 又過了幾分鐘,居然連殷朗也趕了來。 園長先給殷朗打了電話,打不通的情況下才打了新月的。殷朗后來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就給園長回了電話,知道兒子闖了禍,匆匆忙忙就趕了過來。 “怎么回事?”他剛來,還不太清楚事情的走向。 “問你兒子?!毙略轮苯铀﹀?。 這時,某班霸的媽有意見了:“從你們進來到現(xiàn)在,我都沒聽見一聲‘對不起’,這就是你們賠禮道歉的態(tài)度嗎?” “賠禮道歉?”新月眉毛輕輕一挑,“誰說我們要賠禮道歉了?” 女子眼神一厲:“你兒子做錯了事,難道不該你們向我賠禮道歉嗎?” 新月似笑非笑道:“是不是我兒子做錯了事,尚未有個定論,忙什么?” “什么叫尚未定論?依我看,你們就是仗著人多,想要顛倒黑白。告訴你,這件事我絕不會就這么算了。我兒子至今還在醫(yī)院躺著呢。園長,你給給說法吧,這件事該怎么解決?” 園長露出為難的表情。兩邊都是家長,哪個都得罪不起。否則事情鬧大,只會給幼兒園帶來負面影響,那她的損失可就大了。 正在園長踟躕不知該怎么接話的時候,蘇新月看了過來,不溫不火地淡淡說道:“園長,當時帶班的老師是誰?再叫來幾個班上的小朋友。或許他們可以做個臨時證人。當時是種什么情況,問一問就知道了?!?/br> 園長正要點頭,那女子一臉不屑地搶先說道:“誰知道班里老師和其他小孩兒是不是你們串通好的?” 蘇新月聽后不過冷冷一笑。賊喊捉賊,說的大概就是這種人。 “那就調(diào)監(jiān)控吧,監(jiān)控總不能提前串通?!币罄瘦p描淡寫地吐出一句。 第608章 再生一個? 一聽說要調(diào)監(jiān)控,先前還言之鑿鑿的女人神色微微一變,卻死鴨子嘴硬道:“調(diào)監(jiān)控就調(diào)監(jiān)控,誰怕誰???” 現(xiàn)在的幼兒園里各處都設(shè)有監(jiān)控,防止幼兒園的老師有什么不當或是虐待的行為。 很快,園長調(diào)出了殷廉肅所在小班的監(jiān)控。監(jiān)控上清清楚楚顯示,是那個班霸先動了手推搡了殷廉肅。而被推搡的殷廉肅居然還有意無意看了監(jiān)控所在的位置,露出惡魔般的一個笑容。當然,只是嘴角小范圍地動了動。除了親爹親媽,估計誰都看不出來…… 新月投給殷朗一個涼颼颼的眼神,像是在說:你的好兒子。 殷朗回給她一個微笑:也是你兒子。 兩人就這么旁若無人地你一個眼神我一個眼神的撒起狗糧來。 殷廉肅嘴角一抽。天天在家膩味還不夠,在外邊能別給我丟臉嗎? 最后,監(jiān)控判定,是小胖子先動的手,而殷廉肅不過是‘正當防衛(wèi)’,雖然有點防衛(wèi)過當?shù)南右伞?/br> 經(jīng)園長從中調(diào)解,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到家,蘇新月連衣服都沒換,坐在沙發(fā)上,冷冷叫著似乎要偷偷溜回自己房間的兒子。 “殷廉肅,你給我過來!” 殷廉肅在心里哀嘆一聲。算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書包往地上一扔,他慢吞吞地走到沙發(fā)前,背過手去,一副‘做錯事’等著被教訓的模樣。 虛心受教? 他這副樣子也就糊弄糊弄他劉姨還差不多。 “打架對不對?”新月詰問。 殷廉肅搖搖頭。 “說。”新月冷冷吐出一個字。 結(jié)果,殷廉肅不情不愿地回了兩個字:“不對!” “那你還動手?” “不動手,難道等著被打死?”殷廉肅小臉上是倔強的表情。顯然,他并不覺得自己這做有什么錯。 “你少蒙我。分明是你故意激怒對方,讓他先動手,你再趁機教訓他一頓,是不是?” 殷廉肅終于不再繃著小臉,看著他媽,嘿嘿一笑。 “還敢笑?我看你是皮癢了。給我轉(zhuǎn)過去。” 殷廉肅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去,撅起屁股 …… 新月高高抬起的巴掌剛要落下,這時,只見劉英琪火急火燎地從廚房里沖了出來。 “你這是干嘛呀?有什么話好好說,干嘛打孩子?”說話間,已經(jīng)健步奔過來,把小男孩兒保護在自己身后。 氣人的是,殷廉肅有了靠山,這時居然從劉英琪身后露出小小的腦袋,沖著蘇新月又是伸舌頭又是扮鬼臉的。 蘇新月無奈地看著劉英琪:“劉姐,這孩子不能再慣著了。你知道嗎?他今天在幼兒園居然把小朋友給打了。” “那也肯定是有原因的?!彼龑π×C簡直就是毫無道理的溺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