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jié)
他們查詢到沈清妤的手機發(fā)出的訊號正是在這座建筑的二樓。當初,這間公寓樊迪是以一個叫小七的人的名義買下的。 就在蘇新月準備沖上去時,砰砰兩聲槍響驚得她激靈靈一顫。 樊迪已經(jīng)…… 臉色遂然一變,她心急如焚地沖上樓,卻由于過度驚慌雙腿發(fā)軟,中途險些從樓梯上摔下來。幸好身后跟著鳳琛,及時在后面撐住了她下落的身體。 到了二樓。她發(fā)現(xiàn)其中一間公寓的門竟虛掩著。是樊迪在……請君入甕? 站在門口,應(yīng)該立即推開門闖進去的蘇新月卻遲疑了。 若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沒錯,她在害怕。害怕沖進去后會看到沈清妤了無生氣地倒在血泊之中。 “興許情況沒那么糟。” 鳳琛的話提醒了她。 對啊,里面情況如何還是未知數(shù)。她何必現(xiàn)在就做最后的打算? 這么一想,再度振作起來的蘇新月立即推開門闖了進去。 沒費多少力氣她就從一間臥室里發(fā)現(xiàn)了沈清妤。 不只是沈清妤,還有躺在地上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樊迪。 至于沈清妤,看上去像是胸口中槍,衣服暈染開一抹鮮紅 …… 看到此情此景,蘇新月呼吸一滯。 她……還是來晚了嗎? “她還有呼吸!”鳳琛一眼看出沈清妤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證明她尚未氣絕。 而身為醫(yī)生的蘇新月卻直到這一刻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果然是應(yīng)了那一句——關(guān)心則亂。 兩人火速將沈清妤送往醫(yī)院。 巧的是,正是新月曾工作過的附屬醫(yī)院。 急診科,對這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今天也是一片忙而不亂的景象。 護士長鄭潔忙碌之中發(fā)現(xiàn)了新月,立即快步走了過來。 “新月,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的臉……” “我沒事。倒是那位槍傷患者,希望你們能多多關(guān)照。” 鄭潔點了下頭:“放心吧,你不說,我們也會這么做的。” 第434章 他死了 沈清妤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 接下來就是漫長而焦慮的等待。 新月走出醫(yī)院,猶豫著該不該給殷朗打個電話?;蛟S他正在忙???,他媽這邊情況不明,萬一……萬一沒能躲過這一劫。他現(xiàn)在趕來,說不定能見上最后一面。 哎,她實在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 “嫂子?” 踟躕間,新月聽到了 葉茗的聲音,還以為產(chǎn)生幻覺聽錯了,轉(zhuǎn)過頭一看,還真是葉茗。 “你怎么在這兒?” “你怎么在這兒?” 兩人幾乎同時發(fā)問,又同時噤聲。 葉茗噗嗤笑了聲:“別提了,還不是為了伊恩那家伙。” “伊恩……他受傷了?” 葉茗點點頭:“還是林曦用槍射傷的。哦,不過你放心,他沒生命危險?!毕氘斎唬株匾簿筒挥帽池摗畾⑷恕锩恕?/br> “對了,嫂子,你怎么來醫(yī)院了?”說完猛的一拍腦門?!芭?,看我這腦子,你先前在維斯那老混蛋那兒受了傷對不對?來醫(yī)院還能干嗎,當然是療傷的啊?!?/br> 誰成想,新月竟搖了搖頭:“不是我,是……殷朗的母親。” “你說沈清妤?她怎么了?”葉茗一頭霧水。 新月把先前發(fā)生的事簡單陳述給他聽。 葉茗微張著嘴,萬萬沒想到樊迪這人居然這么狠。對敵人是,對自己也是。 “可是,按照你所說,樊迪打定了主意想殺掉沈清妤,為何不等到她徹底斷了氣再自殺呢?” 新月的眉頭倏的蹙成一團,她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 按照樊迪的縝密性格,一定會等到敵人咽了氣再自殺,一了百了。他一共開兩槍,一槍給沈清妤,一槍給自己。結(jié)果給自己那一槍毫不留情,一槍爆頭,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偏偏向沈清妤放出的那一槍卻是瞄準心臟。畢竟,每個人的心臟位置都略有不同。稍有偏差,沈清妤都可能會僥幸活下來,那他的復(fù)仇計劃不就徹底失敗了嗎? 究竟樊迪為何會犯下這樣的錯?是百密一疏的失誤?還是他…… “你好,樊迪樊先生的尸體是您送過來的吧?” 醫(yī)院的一位工作人員這時來到了新月面前。按照慣例,在把人運氣殯儀館之前,他們需要做個簡單的登記。 “您是樊先生的家屬?” 新月?lián)u搖頭:“不是。我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br> “那請問您能聯(lián)系上他的家屬嗎?火葬前,需得有家屬簽字才行?!?/br> “對了,沈思楠。她不是樊迪老婆嗎?”葉茗猛然間想起這么號人物來。 說來諷刺的,從前在s&y集團橫著走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卻變成了命運多舛的可憐人。不僅丈夫死了,就連父親也進了監(jiān)獄。 哎,還真是人生無常。 蘇新月詢問到沈思楠的電話,打了過去。 再怎么說,樊迪的尸體也是她送過來的。不能扔著不管。 電話通了,響了七八聲才被接起。只是對方的聲音…… “你是……范范?這不是沈思楠的號碼嗎?” “沈思楠出車禍死了。我把她的尸體送到了殯儀館來。你不打電話,我也正想聯(lián)絡(luò)你呢。沈思楠母親的電話打不通。她還有沒有其他親人?或者,你幫忙聯(lián)絡(luò)一下她丈夫吧。人死了,總得有人收尸吧?!?/br> 沈思楠……死了? 一時間,蘇新月心里百轉(zhuǎn)千回。 “樊迪他……在醫(yī)院。已經(jīng)……死了?!?/br> 手機聽筒里有片刻的沉默,隨即傳來范范平靜的聲音。 “我知道了。” ~~?~~ 殷朗是一個小時后趕到醫(yī)院的。他趕來時,沈清妤還沒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在此之前,葉茗一直陪蘇新月等在醫(yī)院里。見到殷朗,葉茗脫口便問:“維斯呢?抓住了嗎?” 殷朗搖搖頭。 葉茗瞪大眼睛,做驚詫狀:“沒抓?。孔屗芰??”這怎么可能呢?國際刑警已經(jīng)介入這個案子。何況還有當?shù)靥鼐o予支持。這么多人圍追堵截之下,怎么還能讓維斯那老混蛋跑了呢? “他跳海,目前生死不明?!币罄式忉尩馈.敃r那種情況之下,維斯不可能逃得掉。大概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孤注一擲,選擇跳海。 “老狐貍,他果然狡猾。”葉茗低咒一聲。茫茫大海,想找個人并不容易。如果維斯水性好的話,說不定還真被他逃掉。那他們這么久以來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 蘇新月等得焦急,所以剛剛?cè)ピ儐柨呻S意進出手術(shù)室的護士了。 護士給出的回答是目前手術(shù)進展得還算順利,已經(jīng)取出了子彈。只是患者由于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主刀醫(yī)生正在手術(shù)室里密切關(guān)注患者的一應(yīng)情況。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出來了。屆時,會由主導(dǎo)醫(yī)生給她明確的答復(fù)。 “怎么樣?”殷朗一見她走過來,慌忙迎了上去,眼底是驚疑不定又竭力壓制的神情。 剛剛他都聽葉茗說了。說起來,當時的情況還真危險。若不是月月及時趕到的話,媽就算不死于那一槍,最終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導(dǎo)致生命一點一點流失 …… “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不過失血過多,目前正給她輸血。醫(yī)生在觀察她的情形,應(yīng)該就快出來了?!?/br> 她話聲剛落,手術(shù)室的門就被推開,從中走出身穿術(shù)中服裝的醫(yī)生。 三十多歲的男醫(yī)生是在明伊辭職后醫(yī)院剛聘來的,所以新月對他并不熟悉。只是剛剛聽護士長提過那么一嘴,說這位是外科手術(shù)方面的翹楚,能力絲毫不亞于明伊。 “手術(shù)很成功,放心吧?!?/br> 聞言,殷朗長出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他放心地與新月相視而笑,然后,緊緊地把她擁入懷里。 “月月,謝謝你!” 第435章 回我們的家 沒想到,樊迪最后的收殮工作竟是由范范完成的。 擔心范范身體會吃不消,新月全程陪在左右。最后,范范抱著裝有樊迪骨灰的骨灰壇,由新月開車來到了海邊。 她說,樊迪一生渴望自由而不得,死了,總要達成所愿。 站在海邊一高高的巖石上,范范小心翼翼打開骨灰壇,捧起灰白色的粉末,一點點的撒入大海。邊撒,邊喃喃說道:“樊迪,一路走好。愿你來世能活出真正的自我。” 骨灰將要全部撒完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遠方的道路上。一人從車上下來,沒急著走近,而是站在那里,靜靜等候。 直到范范把最后一把骨灰撒進大海,轉(zhuǎn)過身,她一眼瞧見了站在車旁的那個男人。 扭頭,不解又帶著懷疑的目光落向蘇新月。后者則是一臉坦蕩:“是我叫他來的。你嫌我多事也好。不過你們之間的問題,總要解決。”樊迪死了,他們兩個的心結(jié)是不是可以解開了? 范范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不怪新月自作主張。事實上,就算新月不這么做,她也正準備把夏晨奕叫出來好好地聊一聊。就像新月說的,他們之間的事終歸是要去面對,要去解決的。 和新月?lián)]手再見,范范坐上了夏晨奕的車。 夏晨奕開車時喜歡抽煙,幾乎習(xí)慣性地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隨手拿出打火機,正想把煙點燃。余光瞥到身旁的女人,他猛然間想起了什么,煙沒點,只是叼在嘴里,過過癮罷了。 “身體還好吧?”他聽到自己這樣問,生硬得令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