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搭帳篷
在太歲寶寶與我的肩膀說時(shí),我是傻了的。傻了兩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曾說過的,太歲寶寶接受了陰氣和龍氣就會(huì)成形,難不成這里也是帝王墓?! 正想著,方才想明白。就聽見一個(gè)無比開心爽朗的大笑聲 “呵呵呵,哈哈哈哈……” “我的白將軍當(dāng)真是吉人天相!!” “柳暗花明、痛快!” “痛快!!” “哈哈哈……” 突兀的笑聲驚得林子里一片飛鳥,那笑聲竟是蘇朔! 笑的震徹山谷,跟他平時(shí)的柔柔軟軟的嗓音全然不同,更像征戰(zhàn)四方的將軍! 我被那笑聲嚇了一跳,他今天也太反常了,剛才譏諷韓悟,現(xiàn)在又這么放聲大笑…… “白將軍?” 白將軍是我, “我吉人天相?”我指了指自己,面帶疑惑的看蘇朔。 “呵呵呵?!?/br> 那邊兒,蘇朔的笑意緩緩收了,低頭,眸色淺淺動(dòng)人的看過來。“是你,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要不是此處無酒,當(dāng)真想去喝些痛快酒!” 他似乎真的挺開心,我卻被開心的莫名其妙。醉心張節(jié) 我都不知道他傻樂個(gè)什么! 是說我舍棄了那個(gè)人。有了韓悟嗎? 要是因?yàn)檫@個(gè),撓了撓頭,我可是一點(diǎn)也高興不起來,那畢竟是我的親人! 月下,白衣無暇。 蘇朔只管盈盈笑著望我,“你大約是一肚子糊涂水,但有一天你若知道了,你會(huì)和我一般開心。”他說的時(shí)候,眸色真真是晃著開心的光。而這時(shí)候,我雖然腦子沒轉(zhuǎn)過來,心卻是從低谷好像又爬上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從心底爬上來,逐漸蔓延全身,暖的厲害。在這詭異的感覺下,蘇朔朝我走過來,眸色柔和若水,聲音也是:“可現(xiàn)在最高興的應(yīng)該是太歲要成人,你就不再需要那臟兮兮的血了!” 他這么一說,我一怔。 不是說那個(gè)人。是說得了太歲寶寶? 這倒真是個(gè)讓人高興的事兒,“你說的是真的?” “嗯,它的一根手指頭,就能解了你的血咒?!?/br> 蘇朔說完,我這心一下明媚起來。 雖說在暗流的作用下,我做了最明確的選擇,選擇和韓悟在一起!可是,暫時(shí)能不見姥姥,還是不要見的,那種清醒的痛楚,好生難熬! 而說到清醒的痛楚…… 我不由得再看向韓悟。 這些年,究竟是怎樣熬過的時(shí)光荏苒? 僅是方才那一次痛徹心扉,我就再不想嘗試第二次,更不想面對那個(gè)人! 見到那個(gè)人,可韓悟……卻要每天見著我。 偏生的觸目下,那本該悲痛的人在笑。 月給他鍍了一層銀光。如玉臉頰因了嘴角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牽動(dòng)了肌rou線條,那張美艷人寰的面便也跟著柔和,沒有殺氣,沒有冰冷陰沉,有的只是桃花眸光軟潤,長過睫毛微垂。 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他翩躚看過來,那閃著深邃妖灼的光,一眼入了心、骨、脾肺……五臟六腑,叫人瞳孔不自覺放大,天地萬物都不見,眼前只有他…… 他目光灼灼的在看我。 “你……” 我說話間,一股風(fēng)兒吹來時(shí),迷霧迷了眼,看不清切。 而他忽而撒了手,“蘇朔,讓她吃藥?!?/br> 他說完就兀自走去了一旁,背影冷肅! 我倏地從剛才那抹景象中回過神,他方才……是笑了吧?是吧? 腦海中不可置信,還有他方才的容顏! 前側(cè)有樹,韓悟已經(jīng)倚著樹,低頭,他不知在想什么,可那輪廓,分明還是笑! 他……他怎么一直笑? 他…… 滿頭霧水的時(shí)候,我后邊響起蘇朔的聲音 “寶寶,快給小白一塊rou?!?/br> 他說話時(shí),我聽太歲寶寶哼了哼,“哼,這還用你說?” 太歲說完,我耳邊只聽“嘎嘣”一聲,它已經(jīng)掰了一塊遞過來,遞到眼前,恰好擋住了我看韓悟的視線。 “小白,快吃吧!” 一張可愛的太歲寶寶臉映入眼簾時(shí),我的視線也被它遮擋。此刻太歲的大眼睛彎起來了,月牙似得,聲音清脆又悅耳,“吃呀!” 我瞅著躺在它手心的血淋淋手指頭,下一秒,聽它道:“哎呀,你可真慢!” 它說完,已把那手指頭,塞到了我嘴巴里頭! “我喂你好了!” 我這呆了呆時(shí),它已經(jīng)縮回手,咬在嘴巴里,略有些天真的問我:“白水,據(jù)說太歲長大后,味道是不一樣的……你吃出來了嗎?” 它說話時(shí),放在我嘴巴里的太歲手指頭,味道是有些不一樣! 有點(diǎn)兒甜甜的,像是山芋一樣,可是…… 我說了“甜”之后,視線不受控制的又去看韓悟。 又一股風(fēng)吹過來,迷霧漸濃了。 我看不見他。 心情焦慮啊,只恨不得能飛過去,卻又不敢。 他既然走開就是不想讓我看的,這會(huì)兒,我只能嚼著太歲的手指頭,干著急! 山霧一波又一波的襲來,我覺得自己也像這山中迷霧 這才剛理清楚姥姥石玉這頭兒,那邊兒又飄來一波新的謎團(tuán) 韓悟憋什么? 蘇朔又為什么大笑? 那個(gè)“嚇著她的她”又是誰? 最主要,韓悟?yàn)槭裁丛谛Γ?/br> 還笑得那么勾人、艷絕人寰…… 遠(yuǎn)遠(yuǎn)的,一股風(fēng)吹過去時(shí),本來有些疲憊的暗流消失身體,因?yàn)檫m時(shí)補(bǔ)充了太歲rou又迅速恢復(fù)。然后又一股霧飄過來了,那霧環(huán)繞著韓悟,卻擋不住他身上的萬丈光芒。 “好了,別看了,收收魂吧!” 蘇朔的嘴角勾了勾,撇著那邊兒,有些笑意:“你且讓他好好體會(huì)現(xiàn)在的時(shí)刻吧,他需要時(shí)間?!碧K朔說話間,手指又抓過我的手腕,給我把脈,一邊把脈一邊兒溫吞柔和的笑 “果然沒事了?!?/br> 這邊兒話音剛落那邊兒的太歲立刻大叫道:“那是自然!”它拍著胸腹,道:“有本太歲在,白水一準(zhǔn)兒沒事!” 太歲寶寶說話間,蘿莉的嗓音在暗夜里仿佛是百靈鳥一樣,而我這血咒解決完了,蘇朔揚(yáng)起脖子沖那邊兒綿長又溫潤的喊,“韓大圣,調(diào)整好了?咱們?nèi)ツ估???/br> 他說話間,韓悟終于回來了! 仍舊是雙手插兜,倨傲的不行,那張臉也又恢復(fù)了冷漠,神色平靜的仿佛剛才都是我的錯(cuò)覺。 我看著他一步步走回來,沒了殺氣騰騰的面上,眼眸里只剩下了幽深動(dòng)人。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過來,到我面前……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跟著跳一跳,最后他到我面前時(shí)候,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嚨里時(shí),他稍稍一彎腰,自然而然的握住了我的手。 “走吧?!?/br> 他轉(zhuǎn)身,聲音仍舊孤冷。 我則傻了眼,“唔?!?/br> 看著那冰冷的手,在他手掌觸碰時(shí),我的心仿佛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限。 我覺得今晚每個(gè)人都不正常,可是這不正常讓我…… 讓我…… 我無法找到形容詞時(shí),只覺得肩膀上一輕,太歲一聲尖叫 “啊!” “你個(gè)臭蘇蘇,你拽我干嘛!” “你別抓我!放我下來……” “噓……看月亮!” 后頭,蘇朔這一說月亮,我加速的心跳停了下來。 且又劇烈一收。 這種收可和剛才不一樣,因?yàn)槲蚁氲搅四莻€(gè)望月少年…… 正想著呢,就聽后頭太歲一聲悶哼,回頭時(shí),發(fā)現(xiàn)蘇朔把它放在了口袋里,然后說起了黑霧 “方才那些黑霧定然是阻撓我們,小白,你還沒說說,剛才你都遇到了什么?” 我遇到什么? “呃……”我本是不想撒謊的,可想了想,話到嘴邊兒還是改了口:“我也不知道,我一睜開眼就在懸崖邊兒,然后……韓悟就救了我?!?/br> 我可不敢說韓大圣。 說話間,我看著我們在一起的手,再順著那長臂往上時(shí),我的唇抿了抿。又忍不住勾了勾,雖然他還是沒說話,可越是沉默著越是叫人忍不住的想找他說話 “韓悟,謝謝你。” 之前我的舌頭僵硬了,這句“謝謝”就說了一個(gè)字就沒了。 前方,筆挺如樹的脊背一僵,然后他清清淡淡的“嗯哼”,像是從鼻子里發(fā)出來的聲音調(diào),可那語氣……是帶著絲絲的愉悅的。 我和韓悟相處的時(shí)間太久了,幾乎朝夕相伴,他的語氣我是再熟悉不過。 “你好像很高興。” 我本想這么說的,可我想了一下,韓悟肯定不會(huì)搭理我,我到時(shí)候還是討了個(gè)沒趣!于是我就乖乖的閉嘴不說話了。這后頭,,蘇朔在后側(cè)幽沉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從太歲化形和黑霧來看,此墓下,必不是凡體。”頓了頓,蘇朔聲音帶了幾許期待:“悟,這塊墓下,會(huì)有他們嗎?” 他們?擰了眉,我覺得這話在哪兒聽過,可又想不起來了。 只那黑霧可不是墓下人,黑霧是望月少年的。 他的事兒我暫不打算說。 因?yàn)轫n悟說我勾人,我下意識(shí)的就不想讓韓悟知道望月少年的存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他下次來的時(shí)候,我能解決了他……如能讓他對我生厭、再不出現(xiàn)是最好!畢竟他一個(gè)黑霧就能困住韓悟蘇朔,擺明了是個(gè)高人,我不想給韓悟添任何麻煩。 只那望月少年,到底是個(gè)什么身份? 思索時(shí),聽前方韓悟冷冷淡淡的說句“進(jìn)去后就知道”,蘇朔“嗯”了一聲,聲音略有些哀傷:“好想他們?!表n悟腳步了停一停,“我也是?!?/br> 這次輪到我的腳步停頓。 想起來了 修宸曾經(jīng)說過死去的他們。 “到了?!?/br> 正想時(shí),忽然手上冰冷略帶一絲絲溫度的手松了開,我抬頭時(shí),韓悟已經(jīng)去拿下背包,并從中拿出折疊的鏟子來,扔給了蘇朔,素白的手接過來時(shí),韓悟已經(jīng)拿了另一個(gè),似乎遲疑了一下,就自己悶頭挖了起來。 到底是人帥,就算是鏟土也帥。 我站在月下看著韓悟側(cè)臉和那拂動(dòng)的額前黑發(fā),好一會(huì)兒才抬手撓了撓頭:“呃,我……我不用做什么嗎?” “小白,你去把血給弄干凈就成,包里頭有帳篷,再把衣服換了?!?/br> 在蘇朔說時(shí),我怔了一下,然后就去找?guī)づ瘢魏螏づ癫⒎悄敲慈菀字У?,我折騰半天也沒搭起來,正懊惱時(shí)忽而身后一冷 撞在了一具結(jié)實(shí)又冰冷的胸膛。 熟悉的冰冷氣息從頭頂上紛紛揚(yáng)揚(yáng),若花瓣樣的灑落下來,韓悟沒說話,只是將長臂繞過我的身體左右,那沾了泥的手,只輕松一捏,就把我折騰半天的帳篷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