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原來如此
再次襲,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還是一點沒變,一頭銀發(fā),一身血色衣袍以及那妖孽得天下女人都自慚形穢的臉孔,是他最顯著的特征。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撩起我臉上濕透的發(fā)絲撥在耳。黑白分明的星眸中,透著無比復雜的光芒。他的衣擺被狂風卷起飛揚,卻并不沾雨滴,雨點子從他身邊飛落,那都是拐著彎的。 溟襲的瞳孔竟然已經(jīng)沒有顏色了,說明他已經(jīng)到了鬼尊的級別。七年不見,他又更強大了! 而我的凌梟呢? 地府毀了,家鬼們不見了,唯一寒月都魂散了,這絕不是好兆頭。 “溟襲……”我輕輕喊了一聲,眼睛竟莫名地酸澀起來,我想哭。 “為何要把自己淋得這么狼狽?也不打個結界的?!彼褌銚卧谖翌^上,抬起袖袍拂去了我滿臉的雨滴。 我臉一紅,微微別開了頭。有些窘迫。“我,我就是想嘗嘗被雨澆透的滋味?!?/br> 他怎么能體會我心里的惶恐呢。我迫切地想要平靜下來,捋一捋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可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毫無頭緒。 “九兒,我們有七年沒見了!” “是啊,七年了,冥界似乎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實在不好意思直接問他凌梟怎么了,哪里去了。不過聰明如他,肯定也猜到了。擺渡壹下:嘿格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r “你在找他?”他直接問我。 “恩!”我迫切地點點頭,心瞬間提了起來。 “聽說,四年前洛凌梟大鬧仙界,‘他’被臨時委任戰(zhàn)神與他決斗,但后來兩敗俱傷。洛凌梟消失了,‘他’成了冥界至尊,統(tǒng)治了冥界,而十殿閻羅全都歸順與‘他’?!?/br> “……” 溟襲的話宛如晴天霹靂,劈得我無法控制地踉蹌了數(shù)步。手中的蛋糕和餅干也全部散落在地上。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眸色很焦急。 “九兒,九兒你別擔心。洛凌梟應該不會有事的?!?/br> “可他分明有事啊,我用引魂術都找不到他。”我哽咽著,心頭的恨意瘋狂地涌了出來。又是仙界,又是他們從中作梗,我一定要毀了他們。 “九兒,你冷靜一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我送你回家吧,跟你細細說一說這些年的事情?!?/br> 我默默點了點頭,與溟襲一起回了玉宅。孩子們還在主樓里打鬧嬉戲,心里并沒有我這樣沉重。我不想影響他們,就和溟襲來到了后院的廂房。 這里被厲鬼們打掃過,雖然有些霉味,但還算干凈。 我燒了一壺水泡了杯龍井給溟襲,他聞了聞,笑睨我一眼,“在我記憶中,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請我喝茶?!?/br> “是啊,三百年前蹭了你那么多次飯,卻沒有報答你一次。” “沒想到你還記得三百年前的事情,真好?!变橐u怔了一下,似乎有些動容。 我牽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里卻焦慮得很。想他跟我說冥界的事情,告訴我凌梟去哪里了,可我不好意思催。 他端起茶杯輕輕嗅了一口茶,舉止優(yōu)雅又高貴。如果不是心急如焚,我又要打趣他一番了。 “九兒,七年前你忽然間離去,到底是為什么?” “我……魂散了!” 盡管我不愿意提及被鬼巫逼得用命脈召至陽之火一事,但還是跟溟襲說了。并且說了與阿九和邪神的亡魂融合一事。 言罷,我在他面前搖身覆上霓裳,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他驚呆了,一雙眸子就那么定在了我臉上,癡癡久。 “所以,你是因為魂散去融合魂魄,而后入定了七年?”溟襲滿眼不可思議,或者說是震驚。 “嗯,當時凌梟被誰引走了,我遇上了鬼巫和二郎神,后來被迫離開也來不及告訴他行蹤?!?/br> “……竟是如此陰差陽錯!”溟襲呢喃一聲,面色糾結又復雜。我被他的樣子嚇住了,惶恐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他沉默了好久,才苦澀地笑了笑,“九兒,命中注定的劫數(shù),果然是逃不了的。” “恩?” “洛凌梟四處尋不到你,以為是仙界又把你囚禁了,獨自去到仙界大鬧天宮,差點釀成大錯?!?/br> “你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他入魔后能力非三界中人能敵,差點把整個仙界的人魂禁了。后來老君逼不得已把‘他’叫了過去,兩人打了幾天幾夜,兩敗俱傷?!?/br> “后來呢?”我一把拉住溟襲的袖袍急急問道,完全無法鎮(zhèn)定。 “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洛凌梟就消失無蹤了,‘他’因為立了大功而被封為帝尊,統(tǒng)領冥界,還允許他修仙?!?/br> “什么,他們不知道‘他’是惡靈嗎?他怎么可以替代凌梟?”我氣得霍然起身,無法控制地沖溟襲吼了起來。 老君啊老君,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凌梟來找我你為何不告訴他?為何要逼他造反? 怪不得我快醒來的時候他連忙差襲兒來不就是想要安撫我嗎? “九兒,你別激動?!?/br> “我怎么能不激動?我一回來地府沒了,家鬼們一個都不見了,我在世紀商貿(mào)城那里遇到寒月,她魂魄都是散碎的,我怎么能不激動?溟襲,你告訴我,凌梟去哪里了?家鬼們呢?” “九兒?!变橐u拉著我坐下,盯著我久忽然一把抱住了我,“九兒,過了這么多年你難道還不明白,你們之間是一段孽緣嗎?” “……” 他竟令我無言以對,如果這不是孽緣,何以一直都那么苦? “一次又一次受傷,我真的于心不忍。你為什么要那么執(zhí)迷不悟,如果不愛,可能對誰都好啊?!?/br> “溟襲,他是我夫君!” “他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他走的時候是獨自一人,沒有帶走一兵一卒?!邮众そ绲臅r候,收攬了杜影帶領的軍隊,他們與秦風起了沖突,自相殘殺,以至于地府被毀,地府里的兵和鬼仆,我亦不曉得去哪里了?!?/br> 溟襲松開我,抬指勾去了我臉龐的淚,“對不起九兒,你離開的這些年,我以為你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覺得這世間再無牽掛,就一直都在溟府不問世事,否則一定會阻止他們毀掉地府的。” “這不是你的錯。” 我搖搖頭,又忍不住滾出一串淚珠。我知道,凌梟肯定也以為我灰飛煙滅了,才會生無可戀地選擇一個人離去。 否則以他的能力,不可能被“他”所傷。就算是兩敗俱傷,也不會到無法復原的地步。 上面那些人是不是就是要凌梟死去?老君口口聲聲說愛護他,疼他,可他為何不把我在鳳凰嶺沉睡的事情告訴他? 難道就因為他是魔,所以選擇了放棄?他們寧愿重用一只惡靈來對抗他,也不愿意把我的事情說出來,太過分了! “別哭了九兒,可能他還在,只是……” “我找了,我把三界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他,我連他的命氣都感應不到?!?/br> 不等溟襲說完我就打斷了他,沖他悲憤的大吼。他怔了一下,只是默默地抹了抹我臉上的淚,顯得有些無措。 “對不起,我……” “溟襲,這不是你的錯,求你不要跟我道歉!” 我對自己亂發(fā)脾氣感到很自責,更為溟襲動不動就道歉感到痛心。他錯什么了?為什么要急于認錯?他這輩子唯一大錯特錯的事情就是認識了我。 “我要去找凌梟,我要去找他!” 我知道凌梟沒有死,因為“他”還存在著,并且風sao得很。他們兩個是息息相關的,死去一個,另外一個不可能存在。 只是我不知道凌梟現(xiàn)如今在哪里,三界之中如果沒有他,那么就要去到六道之外尋找了。 “九兒……”凌梟這樣子被嚇住了,跟個瘋子一樣。 “溟襲,求求你幫我照顧一下孩子們,我一定要去找凌梟!” 我沒顧得上跟溟襲說太多,我心已亂,非常的亂。 我恨天庭那些人,更恨老君,他為什么要把凌梟逼到離去的地步,他就那么不待見他從小大的小帝星嗎? 我借道陰陽來到了冥界,直奔鬼域。 當年我還會懼怕鬼域的戾氣,但現(xiàn)在這些東西我完全不放在眼里了。只是,當我沖到鬼域時,一座氣勢磅礴的宮殿令我驚愕不已。 這里已經(jīng)完全改造成皇宮的模樣了,比閻羅殿高檔了不下幾十倍。雕欄玉砌,亭臺樓閣,富麗堂皇得不像是冥界了。 一層淡淡的薄霧繚繞在四周,還是戾氣逼人。 皇宮外修建了高高的城樓,無數(shù)鬼王級別的鬼在站崗,還有一個將軍帶著陰兵在巡邏。 我揮開薄霧仔細,那氣勢如虹的將軍竟然是杜影。他昂首闊步地領著陰兵沖左走到右,器宇軒昂得不得了。 我想起他帶領陰兵毀壞地府的畫面,心頭頓時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他中了怨咒禁術,所以做了那些事不能怪他,可也因為如此,他才輕易摧毀了地府。若不然,憑著秦風和地府的幾十萬陰兵,不太可能會輸給他。 我只能說,鬼巫和“他”真的太心狠手辣了,所以不廢掉他們我心里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我在宮外久,召出鎖魂鞭飛身越了過去,“那個混球呢,叫他快快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