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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說一說那不知羞愛裝嫩的王妃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薛老將軍見到景王就要行禮,他這振威將軍可比不上景王的品級,不過腿都沒彎下去,就被景王立刻扶了起來。

    至于岳父身后的薛城兄妹倆,那就得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完整的禮節(jié),哪怕薛蓉挺著大肚子,沒人阻攔她就得乖乖彎腰屈膝。

    “岳父,你不必多禮,快請坐?!?/br>
    幾人入座,薛妙妙很快也被請了過來,與幾人見完禮,便坐到了旁邊。

    “小妹,妹夫。今日是我混賬,犯下錯事,如今已經(jīng)把大廚送回悅來酒樓,因為我破壞了你們的規(guī)矩,如果有什么懲罰也請沖著我來,以后也絕不再犯?!毖Τ橇⒖虥_著他們夫妻倆抱拳作揖,直奔主題,而且態(tài)度倒是十分陳懇,絲毫不見之前的惡劣。

    景王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對于他這個反應(yīng),皆在意料之中,想來是被整治過了,不得不低頭。

    “大哥一向不是魯莽之人,今日行事實在太不妥當(dāng)了。倒不是我們硬要與大哥為難,只不過當(dāng)初皇上都遵守了這規(guī)矩,沒把酒樓的大廚請走,大哥卻如此堂而皇之的行事,我們?nèi)羰禽p輕揭過,只怕大哥自己會有麻煩?!?/br>
    景王抿了一口茶,說起話來有理有據(jù),而且完全是為了薛城著想的架勢,甚至一口一個“大哥”叫得極其親熱,跟之前簡直天壤之別。

    但實際上薛城只聽出了nongnong的諷刺。

    當(dāng)然景王這樣態(tài)度恭敬的表現(xiàn),落在薛老將軍眼里,那簡直是孝順女婿的楷模啊。

    人家景王都這么被打臉了,還能態(tài)度這么好,而且明知道他這個岳父是來當(dāng)說客的,卻絲毫不見惱怒,相反依舊氣度有加,薛老將軍簡直不能再滿意了。

    畢竟景王當(dāng)了他十年女婿,每次見面都是恭敬又孝順,如今有了摩擦,還能態(tài)度不變,老頭兒就更容易滿足了。

    殊不知景王慣會裝相的緣故,如果薛二知道耍耍嘴皮子就能讓老頭兒如此高興,他可能要悔死。

    明明他之前在親爹面前也沒少耍嘴皮子,可惜他爹每次都要痛罵他是敗家子,狗東西,完全沒有好臉色,就更別提笑意滿滿的對他了。

    “女婿說得對,這必須得罰,而且最好落在明面上,讓其他人都瞧瞧。誰叫你大哥糊涂,當(dāng)著那么多食客的面兒壞了這規(guī)矩,想替他遮掩都不行。我用拐杖抽過他了,做錯了事兒就要受罰,否則拖累了景王府的名聲,那就不好了,外加皇上都沒破例,他就如此壞了規(guī)矩,只怕要被有心人利用!”

    薛老將軍立刻開口贊同。

    景王點點頭,似乎對薛城認(rèn)錯的態(tài)度感到挺滿意的,便道:“那就請大哥受點累,這一個月親自接送李大廚如何?每日清晨把他送去酒樓,晚上再將他送回家,如果有事脫不開身,可以把次數(shù)順延,直到滿了一個月為止。正好也可以讓大家都瞧見?!?/br>
    硬說起來這個懲罰不痛不癢的,沒打沒罵,不就接個人嘛。

    但實際上挺狠的,李大廚不過是個廚子,一介白身而已,薛城卻是將軍府的大爺,未來的繼承人,而且官居三品,如今卻要一個將軍親自騎馬接送大廚,合著就成了李大廚的車夫,而且還連續(xù)一個月,這都完全遮擋不了的事兒,薛城必定會成為全望京的一個笑話。

    “可以?!毖Τ且Я艘а?,如何不知他的算計,不過卻只能應(yīng)下。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那真的有勞大哥了,其實我們夫妻二人也是被逼無奈,畢竟情況特殊。下回如果家中有人想吃酒樓的菜,可以挑大廚休息的那天,私下請便行了。如今壞了規(guī)矩,我還得給皇上那邊一個交代,所以必須得讓大哥舍下臉面了,有得罪之處,還請大哥見諒。若是大哥心中意難平,還可以讓我給大哥當(dāng)一個月的車夫?!?/br>
    景王邊說邊站起身,沖薛城彎腰作揖,一副極其愧疚,卻又無可奈何的架勢。

    “哎,一碼歸一碼,這是他犯的錯,他必須認(rèn),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女婿就不要這么介懷了,此事你與妙妙完全是受害者?!?/br>
    薛老將軍還替景王說話,顯然薛城當(dāng)車夫這事兒,是鐵板釘釘了,而且老頭兒不愧是個人精,三言兩語就把景王夸得天花亂墜了。

    氣氛轉(zhuǎn)瞬間就變好了,特別是這對翁婿之間,你來我往的互捧,那話說得一句比一句漂亮。

    薛妙妙沒怎么開過口,她只是坐在一旁喝茶吃糕點,說起來這應(yīng)該是她應(yīng)對家人最舒心的一次了,不再是那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要看到大哥在場,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好像脖子上橫著一道鍘刀,隨時有攻擊落到她的頭上。

    這回因為有景王在旁邊,無論有什么刁難,都會被她的夫君化為無形之中。

    更重要的是,這次她哥哥也不敢發(fā)難,反而全程陪著小心。

    如今陪著小心和掌控命運的人,身份完全對調(diào),一開始薛妙妙還有些愜意,可是看著對面死氣沉沉的大哥和長姐,她忽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有著這么近的血緣關(guān)系又如何,感情不親近依然不親近,一時的得勝之后,除了幾分快意之外,還有索然無味。

    “妙妙,玉姐兒在王府沒有添亂吧?”

    薛蓉見他們聊了那么久,就是沒提到羅玉,不由得問出了口。

    當(dāng)然她對殺伐果斷的景王,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所以只有開口問小妹。

    薛妙妙一愣,瞧見她臉色蒼白,面上全是擔(dān)憂的神色,不由得心軟了,點點頭,放緩了聲音:“沒有添亂,去把羅姑娘請過來?!?/br>
    她完全沒為難薛蓉,既然薛城道過謙,也自愿領(lǐng)罰了,她也就不想多說什么。

    本來把羅玉強硬的帶回來,她就有些內(nèi)心難安,但是薛城實在欺人太甚,讓她怒急攻心,就出此下策了。

    羅玉很快就來了,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勁兒,眼眶還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她看到舅舅和母親的時候,立刻淚流滿面,心里是說不出的委屈。

    “玉姐兒,你怎么了?”薛蓉看見她這樣兒,頓時心里打了個突,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兒。

    “娘!”羅玉直接撲進她的懷里。

    薛城一看到羅玉哭的這么委屈,哪里還能招架得住,頓時就有些心慌了,瞬間握緊了拳頭就想起身。

    結(jié)果手腕一下子被薛老將軍給按住了,老頭兒一直用余光盯著他瞧了。

    嘿,這混賬東西,外甥女哭一哭,瞧把他急得,他媳婦兒生孩子也沒見他這么著急。

    薛城又坐了回去,不過視線卻一直不離開羅玉,似乎只要她嘴里說出什么委屈的話來,他就要沖上去跟景王拼命,為小姑娘出頭了。

    “羅姑娘怎么哭得這般慘,快莫哭了,否則你外祖父要以為我們王府怎么欺負(fù)你了?!?/br>
    薛家父子倆的舉動,景王都看在眼里,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話。

    羅玉一聽是他開口,瞬間就縮了縮脖子,顯然是真的怕他。

    在景王府待了兩個時辰,她已然對這個小姨夫充滿了恐懼感,完全是心理陰影,下回見到他保管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最好連面都不要見上,否則她就會想起今日的委屈。

    “玉兒,你究竟怎么了,來說出來。你外祖父也在?!毖Τ且娝恢笨?,不由得咬了咬牙,立刻鼓勵的說道。

    他顯然還是沒變了初衷,卻把薛老將軍氣得暗自咬牙,這個混賬狗東西。

    “我騎馬騎得難受,腿磨得疼?!绷_玉的哭聲驟停,最后憋出這么一句話來。

    她并沒有撒謊,因為當(dāng)真是來騎馬的,可是自己想騎,和被人逼著騎馬,那完全是兩回事兒。

    特別是當(dāng)她表現(xiàn)出抗拒的時候,景王府看著她的人,根本不搭理她,她連從馬背上下來的權(quán)利都沒有。

    而且更過分的是,有兩個騎術(shù)極好的侍衛(wèi)護著她,還有兩位輕功極好的侍衛(wèi)在看著。

    她簡直全方位無死角被盯著,沒有一絲一毫能夠喘口氣的機會。

    但凡她停下來,就會有侍衛(wèi)到她身邊,冷聲提醒道:“還請羅姑娘繼續(xù)騎馬。這匹馬是專門挑了您喜歡的品類,跟上回在將軍股與我們小郡主搶的那匹是同種,不要辜負(fù)了王爺王妃的一片苦心啊?!?/br>
    她除了喝水之外,甚少有休息的時間,就一直在馬背上。

    每當(dāng)她有懈怠的意思,那侍衛(wèi)就會說出這幾句話,跟被人下了蠱一樣,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帶變的,連語氣都如出一轍,冰冷又沒有商量的余地。

    因此羅玉此刻不僅怕景王,還怕他身邊的侍衛(wèi),外加王府里伺候的下人,對她也是熟視無睹,絲毫沒有小心翼翼討好的架勢,連個笑模樣都沒有,以至于整個王府在她眼里,都跟個噩夢一樣。

    好在這幾個侍衛(wèi),也沒想太過分,不需要她在馬背上騎得快,哪怕小馬在慢悠悠的散步,他們也不會管,只要馬動起來就行。

    但是時間頗長,因此等她下了馬走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感到兩條腿有些不舒服,再加上要見到母親,三分疼也成了七分,心底的委屈更是止不住了。

    “只是讓你騎馬?”薛城似乎有些不相信。

    羅玉點頭,她回答騎馬的時候,倒是不見什么遲疑,畢竟她來到景王府之后,連儀姐兒的面都沒見到,景王妃也沒去看她,只是讓幾個侍衛(wèi)好好招呼她,不過這也足夠羅玉喝上一壺的。

    她本來就是被強逼著來到景王府的,對這里根本不熟,心里極度不安。

    如果看到儀姐兒或者景王妃的話,還算是熟悉的人,心里能好受些,偏偏這母女倆都不愿意見她,所以她就覺得自己更加弱小無助了。

    “大哥,羅姑娘畢竟還沒及笄,我真的只是請她來騎馬的,并沒有干別的。那匹馬可是我精心挑選的,之前聽說儀姐兒在薛將軍府,為了一匹馬跟羅姑娘鬧得不開心,所以我就派人找了這匹小馬來,品種顏色都差不多,不過儀姐兒不怎么會騎馬,所以我就把羅姑娘請過來,騎著馬讓幾個教騎術(shù)的先生瞧一瞧,到時候也好去教儀姐兒。”

    景王嘴巴一開一合,就把事情完全美化了。

    硬逼著羅玉騎馬不讓她下來,變成了給儀姐兒做示范,看著羅玉的那些侍衛(wèi),也變成了教騎術(shù)的先生們。

    至于找來跟將軍府那匹小馬差不多的,分明就是在嘲諷他們,可是落到了景王的嘴里,好像只是因為疼愛自家的閨女一般。

    “小孩子貪玩,估計在興頭上沒什么分寸?!毖θ乜嘈α艘幌?,主動開口解圍,明顯把這口鍋扣在了羅玉頭上,說她貪玩兒。

    “娘,我沒有。”羅玉有些著急,急聲想要辯解什么。

    “那沒什么事情,我們就告辭了,多謝小妹和景王幫我照顧玉姐兒?!毖θ匾话牙×怂氖?,讓她噤聲,扶著肚子站起身,還沖他們道謝。

    “大姐客氣了,應(yīng)該的。玉姐兒以后若是無趣了,可以經(jīng)常來玩兒。我們王妃會帶孩子,再頑皮的孩子,到了王府都乖乖的,儀姐兒之前可是個小潑猴,如今乖得不行了?!本巴跽酒鹕恚瑴?zhǔn)備送客,當(dāng)然這最后說出來的話,怎么聽都是嘲諷意味十足。

    薛蓉沒再吭聲,只是握緊了羅玉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

    她聽懂了景王的畫外音,如果以后還管教不好玉姐兒,撒潑到景王府面前來了,他還是會伸手替她管教。

    只不過那時候恐怕就不光是讓羅玉騎馬這種軟刀子了,景王如此刁鉆,磋磨人的手段必定不再少數(shù)。

    薛家父子也跟著告辭了,薛蓉母女一輛馬車,薛老將軍父子另一輛馬車。

    馬車剛開始走,羅玉就趴到了薛蓉的懷里,委屈的哭起來,伴隨著馬車逐漸遠(yuǎn)離景王府,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哭聲逐漸變大了,嗚嗚咽咽的,明顯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無論是趕車的車夫,還是跟車的丫鬟和侍衛(wèi),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哭聲極大,連前面那輛馬車都聽到了,薛城握緊了拳頭,立刻就捶了一下馬車壁,似乎為自己的無能感到不滿,整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挫敗感。

    薛老將軍心中的不滿更甚,對這個兒子就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你敲什么敲,想捶墻回府有的是墻讓你捶,在這馬車?yán)飫e一驚一乍的。”他沒好氣的吼了一聲。

    薛城自然不敢敲了,不過面上的不滿十分明顯。

    “爹,我知道我做錯了,都是我先挑釁。但是你說句公道話,他們夫妻倆何至于那么對玉兒,連我們成年人,騎在馬背上時間長都要痛得不行,她細(xì)皮嫩rou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磨破了?”他閉了閉眼,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

    薛老將軍見他這副德性,頓時覺得可笑,不由得嗤笑出聲。

    “說句公道話,你憑什么要我說公道話?妙妙沒出嫁前,你不會忘了,你是怎么欺負(fù)她的吧?那時候你怎么不讓我出來說公道話呢?”

    老頭兒一句話,就把薛城的話給堵死了。

    他張了張口,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因為老頭兒說得是事實,薛城的確對薛妙妙各處下過手。

    “你也別跟我狡辯,事實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數(shù)。你不至于在大事兒上為難她,但是小事兒上沒少動過手吧,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能讓她難受的地方多了去了。就如同這回玉兒一樣,你說是景王府逼她騎馬的,人家就說不是。正如你能有無數(shù)種法子,讓你小meimei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她還真能拿什么證據(jù)出來嗎?”老頭兒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只覺得心中涌起一股詭異的痛快,還認(rèn)真地跟他算起賬來。

    “景王府只為難了玉兒一次,你就心疼的不行了,一副要找人家拼命的架勢。那你為難妙妙多少年了,準(zhǔn)備好把你脖子上掛的這玩意兒賠給人家謝罪了嗎?”

    不得不說,薛二沒生錯種,這種混不吝的話,老將軍也張口就來,和薛池那耍無賴的模樣如出一轍。

    薛城憋了半晌沒吭聲,老頭兒頓時有一種得意的勝利感。

    因為有薛老將軍看著,把薛蓉她們送到羅府的時候,薛城沒怎么安撫她們母女,反而是老頭兒煞風(fēng)景的教育了幾句羅玉。

    “玉姐兒,你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該把性子收收了。你舅舅不是無所不能的,他犯了錯也得乖乖低頭,更何況是你,不要恃寵而驕,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蓉兒你要好好教育她,否則她吃虧的日子在后頭?!崩项^兒說完這幾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在路上好不容易被哄好的羅玉,一聽這話,又是眼淚汪汪的,可惜她外祖父不會哄她,舅舅也跟著走了。

    直到上了車,薛城終究還是舍不得,低聲道:“我對小妹不好我承認(rèn),可是蓉蓉對她很好,為何她對蓉蓉還是那么疏遠(yuǎn)?”

    “你又瞎嚼什么舌根子,你是跟我在邊關(guān)長大的啊,怎么這么娘們唧唧的。他們姐妹倆關(guān)系為什么不好,難道你不清楚嗎?有你這根攪屎棍在,誰關(guān)系能好???”老頭兒幾乎沖著他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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