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這個認(rèn)知,讓他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就她這種菜鳥級別,還敢這么揮霍?想花多少花多少,庫里存的貢品,幾乎被她霍霍了一大半,每日打扮的都不重樣,跟個天仙下凡似的。 用在打扮上的心思,都比用在他身上多,唯一能多看他兩眼的時候,也只有在晚上,兩人干柴烈火的時候。 雖說重燃激情的確是好事兒,可他總覺得自己除了這方面有用之外,沒什么別的存在感了。 “之前你給了我點銀票,要還給你嗎?”他側(cè)躺在床上,做最后的試探,內(nèi)心還在掙扎,其實她還是原來的她。 薛妙妙坐在梳妝鏡前描眉畫黛,今日她打扮的時間稍微有點長,畫的妝容也更加復(fù)雜嬌艷。 聽聞有銀票,她立刻眼前一亮,順嘴問道:“要,我給了你多少?” 她扭頭,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他。心里盤算著,給了雙胞胎十萬兩,又要給戚貴妃二十萬兩,那留給自家男人的,肯定更多啊,說不準(zhǔn)有四十萬兩呢。 她沉浸在被銀票淹沒的美夢之中。 景王手頭不缺銀錢,畢竟家里有財神婆,外加他圣寵在身,那產(chǎn)業(yè)更多,實際上他比薛妙妙有錢。 本來他想隨口說個十萬二十萬,哪怕就這么給她,也當(dāng)是哄妻子玩兒的,反正他的銀錢也是她的,不分彼此。 結(jié)果一看她這副財迷樣兒,頓時景王的心底就不是滋味兒了。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沒得到她回頭看一眼,一聽說有銀票,頓時笑臉相迎,他的作用果然只在晚上,其余時候真是越來越敷衍,完全像個空氣一樣。 “不多,一萬兩而已?!彼麣夂吆叩貓罅藗€數(shù)字。 頓時薛妙妙就滿臉同情的看著他,天吶,十年后的我好狠啊,給外人都能準(zhǔn)備二十萬兩,自家男人卻只有一萬兩。 或許是心虛,又或許是可憐他,薛妙妙決定大方一回,反正最近不缺銀子,以后也不會缺,頓時覺得這一萬兩給他花算了,畢竟他最近幾晚都挺賣力氣的。 “不用給我了,給你當(dāng)零花吧。” 她說完這話,室內(nèi)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蕭燁的希望也徹底破滅,別說一萬兩了,他連一個子兒都沒看到。 她根本就沒來得及給他銀子,畢竟他們和離之前,肯定要長談一番的,包括孩子的后期培養(yǎng),以及家產(chǎn)的分割。 他說她給了這話,只不過是詐她,結(jié)果她不僅應(yīng)了,還完全相信她會用一萬兩打發(fā)他,真的氣到爆炸。 薛妙妙總算是打扮完畢了,蕭燁看了看時辰,整整花了一個時辰。 今日他休沐,早起先跟她溫存了一會兒,她就急著要起床,說有正事兒,然后就坐到了梳妝鏡前,把他氣得冒火。 “岑王妃之前給我遞了帖子,今日要去岑王府賞花。夫君你送我去可好?”她拿起一張拜帖晃了晃,沖著他婉轉(zhuǎn)一笑。 薛妙妙今日也是盛裝打扮,上身桃花粉的交領(lǐng),下身是粉白漸變的褶裙,裙擺上繡著大朵盛放的牡丹,還有幾只蝴蝶在左右翩飛,行動之間,這副景色好像活了一般。 她還特地畫了個桃花妝,更加襯得人面桃花,活脫脫一副十六歲時剛嫁人的模樣,粉嫩得讓他牙酸。 “不行,我有公務(wù)在身?!?/br> 薛妙妙跺腳:“你今日休沐啊,別想騙我。” “皇上招我進(jìn)宮,我不能耽誤。”他隨口找了個理由。 一看到她這打扮,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他的妻子雖然有著二十六歲的身體,卻只有十六歲的心理,情緒十分復(fù)雜。 薛妙妙立刻走到床前,抓著他的手腕撒嬌:“你就送我一下,讓人瞧見就行了,我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的?!?/br> 說起來她這種甜甜的嗓音,誰都頂不住,反正他是頂不住。 “好”這個字已經(jīng)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不行,他還有些不能接受,杜絕糖衣炮彈,他得仔細(xì)想想以后的相處方式。 任由薛妙妙如何撒嬌耍賴,他就是不妥協(xié),甚至為了維護(hù)住自己岌岌可危的態(tài)度,還輕嘲了一句:“又不是新婚燕爾,你裝給誰看?” 這句話可算是捅了馬蜂窩,薛妙妙委屈的話就到了嘴邊,人家就是新婚燕爾啊,可又憋了回去。 跟個只在床上有用的老男人說個屁!他什么都不懂! “我生氣了,你把我給你的一萬兩還回來,我去扔河里打水漂,也不給你花!”她伸手就要錢。 蕭燁也不含糊,他還比不上河里的水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下了床就翻臉不認(rèn)人! 當(dāng)真從床頭摸出一把銀票,原本他準(zhǔn)備了十萬兩,現(xiàn)在硬生生地數(shù)出一萬兩出來,一張都不多,直接塞進(jìn)她手里。 “爺有的是錢,我拿去火里燒也不給你!” 薛妙妙氣呼呼的把銀票收了起來,非常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放狠話道:“你等著,有你后悔的時候!” 蕭燁掐住她的下巴,冷聲道:“不知道誰會后悔?!?/br> 看著她提起裙擺大步離開,蕭燁還覺得心里堵得慌。 直到這陣火氣散了,面對著滿床散落的銀票,他才苦笑了一聲。 怎么回事兒,他的妻子變成了十六歲,難不成他也回到了十年前?怎么如此幼稚的跟她置氣。 他搖了搖頭,還是起身準(zhǔn)備進(jìn)宮,公務(wù)要緊,至于跟小妻子之間的相處,他再琢磨琢磨。 當(dāng)然這時候的景王,絲毫沒料到因為這一時的置氣,他的名聲差點被王妃給作掉了。 王妃:看見這一萬兩沒?我去養(yǎng)條狗都不養(yǎng)你。 后來,王妃踢王爺:你快點! 王爺:快不了。 王妃:一萬夠不夠?不夠我再加。 誰都逃不過真香定律。 還有一更在下午吧,我希望能有存稿,讓我定時更新,不至于現(xiàn)寫現(xiàn)發(fā)! 第10章 家暴傳言 “王妃,您別氣了,王爺不是故意的,方才出府門的時候,您也看見了,管家讓人給王爺套車,顯然他不是敷衍您,而是真的要出門。”流雨見她不停的翻白眼,不由低聲勸了幾句。 好不容易天降恩澤,讓兩位瀕臨和離的主子終于握手言和了,最近還蜜里調(diào)油的,可千萬別再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了,否則他們這些下人愁的頭都要禿了。 “哼,那又怎樣?他送送我也是順路嘛,一點都不體貼。難怪我之前要跟他和離。你說他年紀(jì)都這么大了,還拖兒帶女的,要是我真的甩了他,他去哪兒找我這樣會賺錢會持家會撒嬌的大美人???真的是,這門親事越想我越虧本!”薛妙妙依然很生氣,這嘴里埋汰他的話就沒停下過。 流雨一邊輕聲附和,一邊還夸了她一通。 “那是,我們王妃絕世大美人,一顰一笑皆入畫。最重要的是,您是出了名的財神婆,不知道有多少人艷羨您呢。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王爺一般見識了。” 相比于清風(fēng),流雨明顯更會討她的歡心,并且一下子就拿住她的七寸了。 薛妙妙的火氣立刻消了大半,輕輕瞇起眼睛看她:“你真這么想?” “當(dāng)然?!绷饔觐^點的如小雞啄米,真的不能再真了,只要您不生氣。 “那也不能便宜了老男人,你等著瞧好了吧,我已經(jīng)想好怎么治他了!”她暗暗咬了咬牙,心中早已有了謀算。 流雨輕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提和離就成,哪怕王妃鬧騰一下,也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是夫妻情趣了。 當(dāng)然她為了哄薛妙妙,也是睜眼說瞎話了,之前兩人要和離的風(fēng)聲放出去之后,整個望京的未出閣貴女們,都蠢蠢欲動。 倒不是說多喜歡給人當(dāng)后娘,只是景王在皇上面前一直盛寵不衰,而且這位主是有真才實學(xué),樣貌英俊,三十歲也不算特別大,嫁進(jìn)去之后生個一兒半女絕對能站穩(wěn)腳跟的。 要不是那些媒人害怕景王妃的手段,興許就能把景王府的門檻給踏破了,來打聽情況了。 當(dāng)然事實證明,終究要讓這些人失望了,王爺和王妃好著呢。 馬車停下之后,流雨立刻跳下了車,拉起車簾等著她下來。 薛妙妙一手扯著裙擺,另一只手則被流雨扶著,慢條斯理的下車,結(jié)果還沒站穩(wěn)卻腿一軟,差點打了個踉蹌,流雨眼疾手快的扶穩(wěn)她,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再一瞧自家王妃,貝齒輕咬,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流雨的心底隱隱產(chǎn)生了不詳?shù)念A(yù)感。 這不對勁啊,明明方才在馬車上,王妃還中氣十足的痛罵王爺,甚至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扯出來了,最后得出結(jié)論,除了晚上中用點兒,其余一無是處,那副小潑婦罵街的架勢,一看就有使不完的力氣,怎么這會兒疲憊不堪,一副蒼白羸弱,隨時要昏倒的模樣? “喲,景弟妹,你這是怎么了???”岑王妃聽到通傳,已經(jīng)在王府門外等她了,原本還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等她過來。 結(jié)果一瞧她一副病如西子的狀態(tài),登時跟只進(jìn)入戰(zhàn)斗的斗雞似的,飛快的奔了過來,一把攙扶住她,把流雨都擠到了一邊。 “景弟妹,你瞧瞧你這臉色白的,連桃花妝都蓋不住啊。之前進(jìn)宮請安我就瞧出來了,你最近很疲憊,身子很不好,全靠艷麗的妝容撐門面。其實我們都是一家人,真沒必要,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啊,告訴嫂子我,我一定幫你出頭?!?/br> 岑王妃嘴里說著體恤關(guān)心的話,眼里全是興奮滿滿的狀態(tài),顯然被八卦弄得抓心撓肺。 流雨站在旁邊急得不行了,誰不知道啊,岑王妃是全望京出了名的大嘴巴,她知道的事情,等于望京貴婦圈所有人都知道了。 薛妙妙偏頭瞧了她一眼,那瑩瑩淚光的眼神,透著無數(shù)的欲語還休,岑王妃被這一眼看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替這位景弟妹腦補(bǔ)了無數(shù)的故事。 “多謝嫂子關(guān)心,我……無事?!彼f完之后,似乎嗆到了一樣,連連咳嗽,而且話語中那個停頓極其微妙。 “無事?怎么可能無事?你瞧瞧你憔悴的,哎喲喂,是不是府里下人沒伺候好你?”岑王妃扶著她往前走。 她的視線盯著岑王府高高的門檻,心里想著要不要快走幾步,到時候讓薛妙妙再絆上一跤,坐實了景王妃身子不適。 結(jié)果都無需她費心,剛走了兩步,薛妙妙這一瘸一拐的動作就瞞不住了,還挺夸張的,離得近的人都能看出來。 “嫂子,您走慢些?!?/br> 岑王妃的八卦之心幾乎要突破天際了,天吶,難道真的要被她猜對了,景王妃真的被景王爺打了,而且還打得可狠了,要不然怎么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啊。 “你都快成半個殘廢了,還瞞著做什么?快跟嫂子說說,是下人沒伺候好,還是孩子們淘氣了?”她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薛妙妙搖搖頭:“沒有的事兒,我的性子,嫂子還不清楚嗎?哪個下人不聽話,早攆出去了。孩子們都是從小各位先生教出來的,最懂規(guī)矩了,哪里會氣得到我啊?!?/br> “那就是景弟欺負(fù)你了對不對?” 岑王妃這話音剛落,周圍貴婦們的眼神全都集中過來,薛妙妙都感覺能在她身上戳出個窟窿來。 她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嫂子別問了。時辰不早了,我還等著看您這兒有什么奇珍異草呢。若是有好看的,我回去也讓花匠置辦兩盆?!?/br> 薛妙妙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卻讓所有人都得出了結(jié)論。 景王家暴景王妃,沒跑了! 這次板上釘釘了,瞧瞧景王妃那走路都不穩(wěn)的架勢,估摸著打到腿了,會不會殘疾??? 岑王妃眼睛一亮,跟身邊交好的貴婦們對視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當(dāng)然她也不至于再問下去了,到這里已是恰到好處了,既判定了景王絕對動手打她了,又能給看熱鬧的人以想象的空間,景王妃究竟是被打得多慘。 “好嘞,嫂子不問了。別說那些客套話,我們是一家人,今日你看中了哪盆花指出來便成,嫂子送你,還要什么花匠買啊。嫂子雖說沒你有那賺錢的能耐,但是幾盆花花草草還是送得起的!” 岑王妃看夠了熱鬧,心情特別好,立刻就大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