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盔甲
不過看著這情形,也只是知道了些表面上的事情而已。 畢竟,倘若是知道了那件事,恐怕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吧。 看上去,倒是像在對一個父親的死心和失望,而不像是對于陰謀者的仇恨。 想到此處,江如海微微舒了一口氣,不知道就好,否則,那才該是棘手了。 后山之上,趙劭立在那里,陸明溪也跟了上了。 “你剛才的情緒,似乎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br> 她緩緩開口道。 趙劭嗤笑一聲, “若非這樣,怎么能讓他相信有些事情我還不知道?” 這么急迫的想要將他弄回他眼皮子底下看著,是怕他再西境生出什么事端來吧。 瞧這圣旨上說的,不予追究,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多么寬厚的父親! 他如今不知道,他都想要殺了他,若是知道了他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又會怎樣? 陸明溪微微嘆了一口氣,從后面環(huán)住他,輕聲道, “有我在,別怕?!?/br> 這一路,無論是榮華枯骨,還是血海沉浮,她都會一直陪他一起走下去。 這是她的承諾,這條路很難走,但她會一直陪著他,他們一起。 趙劭反手抱住了她,終是露出一個笑來,輕聲道, “放心,我以后不會了?!?/br> 不會給他傷害他們的機會,也再也不會失控了。 他會護住她,也會護住他自己,會護住自己所有想要守護的人和事,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山巔清風徐來,陸明溪露出一個笑來,將圣旨接了過來, “拿走吧,圣旨已下,宣武候也該放心了,咱們,也該收拾收拾,回去了?!?/br> 趙劭看著陸明溪的身影,嘴角露出一個笑來,三兩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兩人一同向著前方走去。 有她,真好。 他想,若是沒有陸明溪,想必,他真的會走上傅衍所說的那條路,一將功成萬骨枯,劍走偏鋒,血染這奪嫡之路…… 如今,縱使頭上有把刀懸著,可有她,有家,他不是一個人,便什么也不怕了。 他有要護的人,他有護他的人,不是禹禹獨行,不是無人之巔 大軍早該班師回去了,只是宣武候一直拖著,一來是還想深入草原,奪回喀什一帶,二來,則是不放心趙劭,不知道皇帝的態(tài)度。 如今圣旨已下,大局已定,皇帝不會讓他繼續(xù)出兵,而趙劭也算是安然,大軍,也該回上谷了。 這一次,不僅大軍要回去,宣武候也是要回京述職的。 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孫淮,身為文臣,在戰(zhàn)場立下了大小功勞,這一次皇帝宣他回去,再入政事堂,他便是有了與楊南山對立的資歷。 可不比宣武候的勢力盡數(shù)在西境,他的根基,可是在政事堂呢! 已經(jīng)入了夏季,草原上的冰雪早就融化,冒出了柔軟的青草吐露芬芳,一個長相比女子還要明艷三分的少年身后帶著大軍勒下馬韁,沖著青年揮手, “七哥,咱們該走了。” 入了夏季,冬天也是熬過去了,此一敗,雖是輸了,但也借南楚的兵力排除異己,也對南楚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們該回草原休養(yǎng)生息了,好好的養(yǎng)兵,牧羊,而后等有了實力,再將失去的東西奪回來! 草原兒女,永不言?。?/br> 閔翊回頭又是看了不遠處的城關一眼,而后勒了勒馬韁,轉身向著少年而去。 他還會回來的,屆時,趙劭,陸明溪,我們再行一戰(zhàn)! 這里,終將會是他的! ……… 回到上谷,趙劭率先是回了莫桑湖,來時冰雪封地,可如今已經(jīng)入了夏,雪早就給化了一個干凈,連路旁也是鉆出了不知名的小野花。 一年多不見,盛晟將這地方給打理的井然有序。 兩年前還是一片荒地的涼山腳下,如今已然成為了一座繁華的小城。 城堡屹立,商旅歇腳,莫桑湖畔的花開的正好,湖中群魚游玩,空中南雁北飛,一幅繁華美景。 瞭望塔上的士兵大老遠就看見一隊人向著這里而來,可稍稍走進一點才發(fā)現(xiàn),為首的是裕王殿下,當即跑跳著向下方喊道, “盛統(tǒng)領,裕王殿下回來了!” 一聲聲傳報到了城堡里,盛晟立馬跑了出來,見是趙劭,一臉驚喜, “殿下,你可算是回來了?!?/br> 趙劭下了馬,身后歷經(jīng)沙場的親衛(wèi)也跟著下了馬,去的時候整整一千人,回來的時候少了不少,有人抱著牌位,有人抱著骨灰。 戰(zhàn)爭,難免有犧牲,可回來這么多,他們已經(jīng)是好樣的了。 他們早就知道裕王殿下帶著他們去了戰(zhàn)場,當時還蠢蠢欲動,一個個也想越過去到軍隊里去,奮勇殺敵,就算是犧牲,也比窩在這里的好。 那時候,他們是羨慕他們的。 只是現(xiàn)在,不少親衛(wèi)見這一幕多少都有些傷感,他們相處了一年多,一起cao練,一起剿匪,多少,都是有些感情的,這是人之常情。 可傷感過后,卻又是釋然。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尸還,對于一個男兒來說,特別是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開疆擴土,戰(zhàn)死沙場,護衛(wèi)家國,這是最至高無上的榮耀! 安頓下來之后,盛晟備了酒席,就擺在城堡內,幕天席地。 一眾親衛(wèi)一起喝了一碗,無論是或者的,還是死了的。 一碗濁酒敬天地,也祭給死去的兄弟,權當?shù)绖e。 趙劭拿出了圣旨,對著一眾親衛(wèi)道, “圣上下旨,我們要回去了?!?/br> 聽到這個消息,眾親衛(wèi)又驚又喜。 其中有一個問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說,咱們可以回去了。” 趙劭頷首, “字面上的意思來說,是這樣的沒錯,只是回到京中,不知道裕王府里還能不能留這么多親衛(wèi),我暫時還不知道。 諸位也曾是有志之人,也有本就有官銜在身的,本王在這里敬諸位一杯,望前程似錦?!?/br> 親王赴封地,按祖制來說,是可以多帶一些護衛(wèi)的,但若是回京,這史上還未有親王帶兵回歸的例子,他也不知道皇帝會如何安排他這些親衛(wèi)。 他說完,率先飲了碗中的酒。 而緊跟著,與他一同在戰(zhàn)場廝殺的親衛(wèi)盡數(shù)跪了下來,將酒飲盡, “不管今后如何,屬下,誓死追隨殿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