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禍福相依
“這件事阿昌也不是故意的,大哥你就別怪他了?!?/br> 羅堃的二弟羅煜從屋外走了進來,開口勸道。 他身上的甲胄還未卸下,看上去,好像是剛剛巡防歸來。 羅堃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太師椅上。 羅煜看著那馬匪頭子狼狽的樣子,微微蹙眉,開口問道, “大哥,咱們與那裕王又沒有什么交集,你又何必費這些功夫去試探他?” 羅堃聽著長舒一口氣,沉著眉目道, “現(xiàn)在沒有,并不代表以后沒有?!?/br> “這裕王來到裕陽便是沒一天消停,打獵游玩不說,還跟涼山上那窩土匪杠上了,現(xiàn)在又在莫桑湖畔大興土木,建了座塢堡,引進花木,酒池rou林,一點被貶黜的樣子也沒有,誰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做什么?” 羅煜聽著也是蹙了蹙眉,道, “大哥是否想多了,我聽聞這裕王原先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是個不靠譜的,只顧吃喝玩樂,一時間來到裕陽這苦寒窮困之地恐有不適,追求奢靡生活,也在常理之中吧?!?/br> 畢竟曾經(jīng)是太子,整座盛京城乃至整個天下都有可能是他的,錦衣玉食,本就是過得人上人的日子,來到這里自然也不可能委屈在平民窟里,建座城堡尋歡玩樂似乎很是正常,若是他事事躬親,那才讓人覺得奇怪吧。 羅堃聽著點頭,但眸子里依然帶著幾分沉思, “你說的有道理,但多知道些什么,與我們而言,總歸是有利無害的?!?/br> 身處高位,羅堃想到總歸是是比羅煜多一些,井水不犯河水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現(xiàn)狀如此,以后也未必。 一個親王忽然被派到裕陽來,又是前太子,況且,皇帝這次廢太子也是來的突然,讓人捉摸不清,他們能多知道些,自然是該多打探一些的。 羅煜聽著也是點了點頭,表示了然了。 下方狼狽的馬匪頭子開口,意欲戴罪立功,道, “狼牙嶺里還有些人,要不我……” 他話剛說一半,便是被羅堃冷聲打斷,面色上滿是不耐, “讓你的人去做什么,告訴他我還在打他的主意?” 往常在這西境一帶橫行霸道,這一到正事上才發(fā)現(xiàn)不過廢物點心一個! 羅煜聽著微微沉思,道, “涼山上應(yīng)該還有好些未剿盡的山賊吧,他們被裕王困在山上不短的一段時間,想必已經(jīng)彈盡糧絕了,而涼山腳下裕王的城堡中又是有著大量的米糧rou畜……” 他說到一半,羅堃便是聽懂了他這個弟弟的心思,隨即道, “找人去把裕王建立這座城堡的消息給散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br> 只要不是傻的,聽見有這么一座城堡建了起來,便能知道這裕王的地界有多肥。 這西境可不止裕陽這一處有山賊馬匪,土匪可是多著呢,狠人更是大有人在! ........... 有著牛俊生這個裕陽郡守在,莫桑湖畔的工程算不得艱難,雖然親衛(wèi)們很受林師傅嫌棄,但好在施工隊夠用,不過四個月的時間,一座完整的主城便是大體的落座了。 可有了大的房子,這緊接著,裕王殿下又是不滿意了,因為這里風(fēng)景雖美,可實在是荒蕪。 為了吃上新鮮的牛羊rou,裕王殿下派了專門的人前去采購牛羊、雞鴨等活畜,專門在城堡里圈養(yǎng)起來。 而為了討美人歡心,更是花費萬金買了數(shù)百種適宜在此地生長的花草的種子和植株,在莫桑湖畔播下種,亦或是移植過來,將整座主城打扮的像是仙境一般。 夜幕來臨,兩三個親衛(wèi)正在城堡四周巡防,看著這莫桑湖畔的美景如畫,其中一個不禁嘖聲感嘆, “你們知道嗎,當(dāng)初被選中跟著裕王殿下來著裕陽,我心里那叫一個拔涼,覺得來這兒鐵定吃苦,是被我那繼母給害了,可這一來方才覺得還真是來對了,這要是讓她知道我現(xiàn)在過的日子,怕是要氣死!” 他那繼母可是為了讓他吃著苦頭,最好是在這動亂窮困之地落上一個尸骨無存,這才是好的。 可現(xiàn)在,跟著裕王殿下,有吃有喝,還不用擔(dān)心有人背后出陰招,這才是人間仙境! 另一個伸了伸懶腰道, “誰說不是呢,跟著裕王殿下,有吃有喝有玩,主子還是個大方的,平時也沒什么架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br> 他們?nèi)齻€在盛京可都是氏族里被排擠的,一朝被流放到此處,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一苦差事了,可如今,怕是神仙都羨慕,誰還想跟他們似的在盛京左右逢源的討人歡喜,累死累活的任人使喚不說,到最后還有可能讓主子給背了黑鍋,落個不得好死也是有可能,哪里有這里好? 旁邊那個拿刀的卻是不怎么贊同,眸子里隱隱有著幾分思慮,猶豫道, “別光顧著享樂啊,你們有沒有想過,陛下這次,為什么要把殿下廢到這里來?” 他這句話是問到了關(guān)鍵點上,方才伸懶腰的那個男子頓了頓,不甚在意道, “管這么多做什么,反正只要能夠過上好日子,就算是死我也跟著裕王殿下了。” 最壞還不就那一個打算?他這被家族排擠爹不疼沒娘愛的,自己過得舒坦最重要,跟著這裕王,他日子過得最是舒坦,所以,反正他也差不多孑然一身了,那就跟著唄。 他這話一出,兩人都是有些沉默,卻見他挑了挑眉頭, “怎的,你們兩個還有其他打算?” 這都來了裕陽了,他們也成了裕王的親衛(wèi),是有了主的的人,棋局已定,再怎么不甘心也改變不了什么了,所謂主仆,還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方才說話的男子沒有開口,反倒是沉默片刻,男子碰了碰他的胳膊, “怎么了哥們兒,有事兒說事兒啊?!?/br> 他們這從小一塊長起來的,又是難兄難弟的一塊兒到了裕陽,咋還能生分了呢? 那佩刀的男子搖了搖頭,微微攥了攥拳頭,終是嘆了口氣,道, “我娘就我這一個兒子,我想她了?!?/br> 他不像他們兩個,早就在氏族里淡薄了親情。 他是旁支,父親早亡,是娘親將他含辛茹苦的養(yǎng)起來的,好不容易在秋獵露了一手,在皇帝身邊露了一次臉,掉到了金吾衛(wèi),可誰想到,被人頂了不說,還……還把他貶到了這里。 縱使這里的日子好,可他終歸想著他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