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威脅
狼牙嶺那群馬匪,可是兇悍至極,出手見血,據(jù)說頭頭還跟戍守東嶺白門關(guān)的羅家有幾分關(guān)系。 張洪哭喪著臉點(diǎn)頭, “沒錯,在城外碰上有一會兒,方才是盧青趕忙從隊(duì)伍里溜出來報(bào)的信兒?!?/br> 這裕王殿下也太能做了,他現(xiàn)在懷疑,這次廢太子不是梁王和瑞王屢次陷害皇帝為了保護(hù)他而送出來,而是這裕王殿下實(shí)在是沒個正形,這皇帝把他放出來磨磨性子的! “你不早說!” ??∩钱?dāng)即吼了出來,心下驟然一緊。 且先不用擔(dān)心裕王殿下一時意氣將他們滅了得罪羅家,現(xiàn)在他最擔(dān)心的是這裕王殿下會不會被他們給滅了,要知道,這群馬匪跟著涼山的山匪可不是一個一個檔次的! 可不能讓這裕王有事,這若是在他的地界出事兒,他就完蛋了! ??∩B滾帶爬的站了起來,連忙向著門外跑去,一邊跑一片帶著火氣喊出聲來,聲音震天,走路帶風(fēng), “來人,召集守衛(wèi)軍,跟我出城!” 得罪羅家事小,裕王出事兒事大,這可是皇帝的兒子,千金之軀,他擔(dān)不起?。?/br> 等著裕王回來,他一定要將人從郡守府里請出去,再也不沾半點(diǎn)關(guān)系,再這么下去,別說是賣人情了,他自己的這碗羹還能不能保住都是說不清楚的! ......... 城外,有些干裂的土地上,胡楊樹在料峭的春風(fēng)里立著,若是仔細(xì)一看,能發(fā)現(xiàn)發(fā)枯的樹枝上剛剛泛出細(xì)小綠芽。 趙劭身著錦衣,手中把玩著白玉扇,坐在轎子里,一副隨意的紈绔少年樣。 青羽就騎馬守在他的身旁,而兩人身后,則是上千的軍衛(wèi),有的拿著贓物,有的壓著山匪,這架勢,不像是剿匪歸來的親王貴公子,反倒像極了打家劫舍滿載而歸的土賊。 他們從西南過來,正沖著進(jìn)城的方向。 而對面的,是僅幾十個人的馬匪隊(duì)伍,各個手中拿著悍刀,騎在馬上,身著獸皮,其中以狼皮為多。 為首之人脖子上為了一整只的狼皮,渾身上下泛著血煞之氣,讓人一見便是止不住的打個冷顫。 兩方人馬狹路相逢,卻是誰也不說話,僵持許久。 “喂,前面的,你們擋道了,讓開?!?/br> 趙劭隨意的瞥了那為首的馬匪頭子一眼,隨意開口道。 這群人可是把他們的前路給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若是來找茬的也就罷了,可這一動不動的擋在這兒也不說話又是個什么意思? 那馬匪頭子抬眸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 “想必,前面的就是剛來裕陽的裕王殿下了?!?/br> 趙劭聽著一笑,指尖的玉扇打著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手心, “正是本王,你想如何?” 那馬匪看了他身后的那些土匪一眼,冷冷一笑,道, “聽聞裕王殿下放話,說要清除這裕陽一代的毒瘤,還裕陽百姓一個安穩(wěn)?” “本王有這么說過嗎?” 趙劭面露詫異。 青羽搖了搖頭。 趙劭撐著下巴微微思襯,隨即感嘆道, “原來裕陽百姓對本王還有著這么高的期望啊,看來本王還不能停下,不能讓百姓失望啊。” 他這語氣,似乎面前的不是馬匪頭子,而是來為民請命的百姓代表。 馬匪頭子聽罷眸色微微一瞇,身上又是多了三分戾氣,這裕陽一代,不管是官員還是豪紳,還沒有不把他狼牙嶺放在眼里的,這個裕王,究竟是初出茅廬不怕虎的狂妄,還是真的背后有著倚仗,所以沒什么怕的? 可不管是那樣,總歸強(qiáng)龍壓不住地頭蛇,他在這西境,可是沒有半點(diǎn)根基! “裕王殿下,請容在下提醒一句,這裕陽一帶盤根錯節(jié),不知殿下可聽過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 心中有著思量,那馬匪頭子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問出聲來,帶著些許狂妄,顯然沒怎么把面前的毛頭小子放在眼里。 只是,這裕王一來惹出了太多禍?zhǔn)?,毫無章法,只顧尋歡作樂,卻是如此巧合的在這兩個月內(nèi)將涼山外圍一帶的山匪剿了個干凈,單是這外圍也就算了,若是再往東,那可就…… 想到此處,馬匪頭子斂了斂眸色,這個看上去紈绔無狀的裕王,究竟想要做什么?這是巧合嗎? 這些天內(nèi),裕陽一代的勢力猜想不斷,看著他這個作為,哪里像是被廢黜過來的?倒像是……背后有人撐腰,身負(fù)皇命一般…… 這前十九年皇帝那么偏愛這裕王,怎么就忽然廢了太子? 疑心生暗鬼,這裕陽一帶的勢力圈中生出各種猜測來,可終究是摸不準(zhǔn)這位裕王殿下的性子。 于是,有人坐不住了。 “水清無魚?” 趙劭歪頭看向青羽,一臉不解, “他這是什么意思啊。” 青羽一臉?biāo)剖撬妓髌?,而后恍然大悟,很是認(rèn)真的翻譯道, “水至清則無魚的意思是說水太清了魚就不能生存,如果放在涼山一事上,殿下,他的意思是讓你收手,不能繼續(xù)剿匪了?!?/br> 這一句引經(jīng)據(jù)典意味深重的句子,就這樣被青羽簡單粗暴的翻譯了出來。 “咦,可他剛才不還讓本王肅清裕陽一代的毒瘤嗎?怎的下一刻就變了卦?” 趙劭面露不解。 青羽搖了搖頭,木然道, “屬下也不知道?!?/br>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偏偏還是很正經(jīng)的語氣,揣著明白裝糊涂,氣的那馬匪頭子喉中憋了一口氣,死活上不來。 這個裕王,不但做事不按常理出牌,這說話也是! 明明知道他話里有話,卻是這般不放在眼里。 眸中掠過一抹煞氣,左不過是不在京中的皇子而已,就算是剿匪也是坐在轎子里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沒見過多少血腥,不如,先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 那馬匪頭子按住了手頭的悍刀,而身后的人見到這一標(biāo)志性的動作,一個個也警備起來,隨時準(zhǔn)備干架。 這裕陽一帶的守軍慫的很,他們又不是沒交過手,要他們說,根本不必這么氣的上前搭話,直接搶了他們的錢財(cái),奪了兵器,給個教訓(xùn),豈不更好? 趙劭將那馬匪頭子的動作收在眼底,眸中掠過一抹冷意,嘴角噙著三分笑意,忽然道, “青羽,我看他的右手不順眼,給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