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暴露
“郭先生的具體來歷我不清楚,好像是個名落孫山的秀才,五年前謝家因為一樁殺人案與顧元墨起了爭執(zhí),是這個郭先生出的主意,以民暴之由害死顧元墨,保住了謝家?!?/br> “后來,謝鈺便是一直很信任他,后來囤積兵糧,還有著造反的念頭,也是他出的主意。” 徐知州緩緩的說著,時不時的還抬頭看看陸明溪的神色。 陸明溪微微沉思, “梁王,也是他出主意關(guān)到地牢的?” 徐知州點了點頭,陸明溪忽然笑了。 一個名落孫山的秀才,竟會有如此能耐? 先是混入謝家,取得謝鈺信任,而后借謝家生事..... 原先她還不確定,可當知道了是他救下梁王,便是明白了。 他房里,不還有條剛挖不久的暗道嗎? 在這地方能夠攪亂多少風云,更何況朝中蛀蟲已然盡數(shù)被拔光,謝氏如今是孤立無援,哪有盛京的梁王府權(quán)力大? 若是有幸爭儲成功,那可是從龍之功。 陸明溪手指有一些每一下的敲打著楠木桌,斷了的線索,終于接上了。 這一趟,來得值! 她瞥了一眼徐知州, “前晉那位皇子在哪兒?” 只要這前晉皇子死了,明日一早,謝家也反不了,剩下的,等祁連玉來了便是,郭先生一個文人,還打著救梁王的譜,總歸跑不了他。 “在東苑?!?/br> 徐知州道。 “帶我過去。” 陸明溪看向那小廝。 小廝微微抬頭,咬了咬牙道, “帶你過去可以,但姑娘要保證,不會讓我死!” “還會談條件了?” 陸明溪笑了笑,“帶我過去,我不殺你,不帶我過去,現(xiàn)在就死!” 這小子倒是聰明人,可偏生,這等關(guān)頭,她最不喜的便是有人與她談條件。 小廝咬了咬牙,梗著脖子道, “姑娘,怎么說也是我把你帶到這里的,一路上也幫了你不少,過河拆橋,不厚道吧!”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謝家想要做什么。 可如今這朝中派過來的一個女子都這么厲害,誰知道后面還有什么人物? 向徐知州這么老練的人都反戈了,他不過一個小廝,自然想要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陸明溪看著他的模樣輕輕一笑,自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想著這家伙的確有著三分機靈,便是開口道, “你倒是個機靈的,成,我答應(yīng)你,只要不拖后腿,本姑娘帶你一個,不過你要是自己不長眼,把自己作死了,我可不管。” 有了她這一句話,那小廝當即握了握拳頭,咬牙道, “好,我?guī)湍?!?/br> 總歸若是朝廷的人打進來,他難逃被一起問斬的下場,攀上這個女子,說不定算是立功,能保下一命。 祁連玉他不是不知道,是之前那位巡撫大人,而面前這個女子,卻是直呼其名,篤定說能讓太子和祁連玉聽她的,那她的身份必然也不簡單! “大人,我......” 看著陸明溪與那小廝要走,徐知州不禁喚出聲來。 陸明溪微微回眸,丟下一句話, “保住你的小命,回京之后,我的諾言會兌現(xiàn)。” 言下之意,只要他能活著等到她回來,他的妻小,便會無恙。 “謝大人!” 徐知州眸中含淚,對著陸明溪的方向磕了個頭,感恩戴德。 想他當初也曾是有志之人,來這荊州,也是想要造福百姓,只可惜謝家勢大,他....他又在這溫柔鄉(xiāng)里試了本心,直到前幾日知曉他們要造反,才潘然覺醒。 如今,一身血債,能保住妻小,已是萬幸。 磕完頭,徐知州擦了擦眼中的淚,圓滾滾的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后向著床上爬去,去他最后的溫柔鄉(xiāng)里,睡一覺,而后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在這謝家,活下去。 有著小廝帶路,陸明溪很快便是找到那前晉皇子的住處,說來也巧的很,這位所謂的前晉皇子,正是那宴會伊始,看見貌美女子便是走不動路的陳公子。 守衛(wèi)的人不少,但也算不得多,對于陸明溪來說,這點人算不得什么,悄無聲息的便是一手擰斷了那陳公子的脖子。 “姑娘,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小廝看著這死了一地的侍衛(wèi)看向陸明溪,出聲問道。 陸明溪掃了一眼那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所謂公子,抬眸看向漸明的天空, “把我?guī)Щ毓壬脑鹤?,當做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br> 天一明,謝家人便會采取措施,與其現(xiàn)在冒險混出去,倒不如趁亂留下,好好盯著這個郭先生! 小廝聽著點頭,事到如今,他除了聽命于陸明溪之外,已經(jīng)沒有了別的選擇。 兩人走出東園,正向著郭先生的院落走去,卻是沒料到,兩人前一刻離開,后一刻,東園便是出了動亂。 “來人啊,有刺!” 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傳來,喚醒了還處于沉睡中的人們。 那是準備前去給陳公子換黃袍的丫鬟,看著還在沉睡的陳公子,她喚了他兩聲,卻是一直沒有得到陳公子的回應(yīng),于是便是撞著膽子上前推了兩把,畢竟,這是家主要交代的事情。 可沒想到,這一推,便是徑直看見那陳公子垂落的脖子,他眼睛瞪得死大,里面裝滿了恐懼。 丫鬟驟然叫出聲來,一個回眸間發(fā)現(xiàn),花叢里掩著的,盡是侍衛(wèi)的尸體。 聽著這一聲尖叫,陸明溪微微頓了頓步子,看向那小廝, “不去郭先生那兒了,趁亂,混出去!” 天空之中,又是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郭先生站在一臉鐵青的謝鈺身旁,微微斂了斂眸子。 看來,還是他小看了這朝廷中人,昨日里,應(yīng)該是混進人來了。 “不是說府內(nèi)戒備森嚴嗎?這是怎么一回事?” 謝鈺一掌拍在了那雕花的金絲楠木桌上,震點木屑。 郭先生微微吸了一口氣,看向謝鈺,開口道, “方才收到消息,前天夜里,曾在城西破廟出現(xiàn)過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手執(zhí)赤霄劍?!?/br> “什么?” 謝鈺聽著一驚,泛白的骨節(jié)扣上楠木桌面,“不是說沒這么快嗎?” 郭先生眸色微沉,開口道, “許是快馬加鞭過來的,這兩人昨日便是進了城,怕是昨晚有人混了進來。” 謝鈺聽著臉色一白, “一男一女,手執(zhí)赤霄劍,先生可查到了兩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