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荊南水患
程老夫人看著他冷冷一笑, “才?這件事啊還不夠?你知道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這是多大的罪責嗎?!” 安定侯聽著斂去眸中的沉意,抿唇道, “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而且,明瀾不過是個女孩而已?!?/br> 不會有人去刻意為難和調(diào)查一個女子的。 程老夫人聽著卻是冷冷一笑, “她若只是個普通女孩也就罷了,可她是名揚盛京的才女,國子監(jiān)祭酒明先生的女弟子,被皇家盯上的人,你想她留在盛京做什么?嫁人皇室嗎?” 安定侯聽著臉色微變, “不行!” 陸明瀾怎么能嫁入皇室?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可以,但陸明瀾不行! 程老夫人看了安定侯夫婦一眼,厲聲道, “那就讓她離開,就算是嫁于這盛京勛貴之家,難免也會參加各類宮宴,這盛京里的是非太多,而她偏又是個是非之人,若你想要講這個秘密永遠的埋藏下去,就讓她別再沾染上半點官場上的東西,離官家和盛京遠遠的!” 當程老夫人說完這句話時,安定侯沉默了。 確實,這樣的話,陸明瀾就安全了,安定侯府也安全了。 “可是蘭陵.......” 安定侯夫人皺了皺眉頭, “好遠啊.....” 她舍不得。 程老夫人微微閉了閉眸子,道, “嫁過去又不是不能回來了,蘭陵蕭家到底是個百年世家,就算是這些年淡出政堂,但根基也還在的,與我們安定侯府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蕭家那孩子雖是從商,但做事極為穩(wěn)妥,也是個溫和的性子,不會委屈了瀾兒?!?/br> “我之前也看過了,那孩子是良配,更何況明瀾的年紀也到了,女兒家總是要定親的?!?/br> “這樣無論是對瀾兒還是侯府,都好。今日一事,無須再提?!?/br> 程老夫人說著微微按了按額角,擺擺手道, “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回去吧?!?/br> 安定侯與安定侯夫人微微對視一眼,再說不出話來。 ......... 梧桐院里,陸明瀾對于這榮昌院里的爭執(zhí)絲毫不知,只是安靜的繡完手帕上的最后一針,借著燈火撫平褶皺。 外面月色正濃,她微微抬眸看了出去,今日祖母問過她了,跟她說了蘭陵蕭家的好與不好。 祖母挑的,必然是好人家。 除了遠點,其實也沒什么。 今日明溪說,嫁人要嫁個喜歡的,看著順眼的,可這世上,終歸不是每個女子都能那樣灑脫的去挑的,也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有那個運氣,去碰到那個喜歡的,順眼的。 到了年紀,女子總要嫁人,既然沒有那個特別的,既然不是那個特別的,其實,誰都無所謂。 總歸祖母也是費了心思挑的,不會有錯的。 陸明瀾手指撫上自己繡的那朵花,微微搖頭,這繡花針可是許久沒有拿過了,這繡工,真差勁,這樣繡出來的嫁衣,能穿嗎? “小姐,天色晚了,該睡了?!?/br> 書墨走了過來,對著陸明瀾說道。 陸明瀾放下那條帕子,較真道, “還不急,書墨,你給我再拿條帕子過來,幫我看看我這帕子繡的那里錯了?!?/br> 書墨看著自家小姐繡出來的帕子噗嗤笑出聲來, “小姐,你這繡工,確實是該練練了?!?/br> 這繡的究竟是什么啊,是海棠花嗎?還是桃花?亦或是紫薇?.....書墨搖了搖頭,實在是猜不出這是什么花。 陸明瀾苦惱的看著自己剛剛繡出來的帕子,又是看了書墨一眼, “有這么差勁嗎?” 書墨笑著,開口道, “晚上做繡活對眼睛不好,明日我教小姐一起把之前的撿起來,成嗎?” 她一定要幫小姐繡出最美的嫁衣! 陸明瀾聽著點了點頭,算是聽了書墨的勸。 不過幾日到底光景,陸明瀾的親事就這么定了下來,而過了幾日,陸明溪又是聽聞蘇萱也已經(jīng)訂了親。 昭寧公主之后,一個接一個,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明先生的三個女弟子,盡數(shù)訂了親。 沒有人們想象中的轟轟烈烈,沒有人們心中想象中的江山美人,甚至連才子佳人的戲談也沒有,只是這么平靜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潺潺細流般,游過。 最開始,陸明溪心中是有著幾分疑惑的,因為陸明瀾和蘇萱的婚事定的太容易了些,若是皇帝真的在三年前便是已經(jīng)看好了她和蘇萱,單憑一個德妃,能把事情攪成這樣? 心中微微升起疑惑,還未等深想,便是另外一個消息傳來,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荊南傳來消息,河壩決堤,洪水涌入,淹沒了大片大片的農(nóng)田。 又一次民暴發(fā)生,梁王生死未卜! 御書房里,皇帝急召蘇閣老、楊次輔、安定侯及祁連玉等一行人議事,太子亦在其列。 “如今不過六月初,還未到暴雨的季節(jié),怎么會忽然河壩決堤?” 皇帝眸中掠過一抹沉意,開口道。 荊南多雨,每年都會有或大或小的水患,只要好生處理,并不會有大面積的受患,更何況這次祁連玉來得時候已經(jīng)提過醒了,他要梁王去治水,他倒是好,給弄出個水患來,還又一次發(fā)生民暴,當真是會辦事的很! 蘇閣老上前一步,徑直道, “陛下,此事有蹊蹺?!?/br> 皇帝聽著看向他, “閣老請說。” 蘇閣老微微斂眸,開口道, “近年以來,陛下勵精圖治,我大楚國庫充盈,子民安樂,與五年前相比已全然不同,荊南又有魚米之鄉(xiāng)之稱,漁業(yè)繁榮,稻米也是收成在冊,當?shù)毓俑赜型图Z,怎么會這么快的發(fā)生民暴?” 他說著,微微一頓, “臣懷疑,在這背后有人推波助瀾?!?/br> 皇帝聽著眸色沉了沉,還未開口,祁連玉便是向前一步,開口道, “稟陛下,臣當日去往荊南,發(fā)現(xiàn)荊南官府與氏族勾結(jié),荊南富足不過表象,豪紳稱霸,為禍鄉(xiāng)民,魚rou百姓,而五年前民暴,更是有著氏族插手,只可惜,臣未拿到證據(jù)。” 聽祁連玉如此說,蘇閣老眸色一凝,當即道, “陛下,若真如祁大人所說,荊南水患,絕不簡單。” 蘇閣老此話一出,御書房沉默許久。 不簡單,怎么一個不簡單法? 荊南氏族多,自前朝起便是存在,各勢力盤根錯節(jié),朝廷鞭長莫及,自前任知州顧元墨死于民暴,這五年來,倒算安穩(wěn)。 可若真如祁連玉所說,這五年安穩(wěn)的表像之下,又是隱藏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