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御賜筆墨
陸明溪看著少年人鬧作一團,輕輕笑了笑,牽著陸明瀟往前走去。 陸明瀟一邊邁著小短腿一邊抬頭看向陸明溪, “三jiejie,咱們那么氣了狀元郎,會不會遭他記恨?對大伯和爹爹在官場上不利?” 那狀元郎今天丟了人,定然是恨死他們了。 陸明溪笑了笑,這小家伙年紀不大,倒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摸了摸他的頭道, “明瀟放心,不會有事的。” 狀元郎記恨倒是無所謂,主要是皇帝那邊。 不過今日一事可大可小,端看皇帝心思,而這一群少年人又都是摻和了,皇帝自然也不會單單盯著一個安定侯府,估計是都會略施小戒來提點提點。 陸明溪猜的不錯,兄妹幾人剛剛到了府中便是來了一個宮里的公公,親自給陸明澤送了一套筆墨。 陸明澤一臉生無可戀的接旨,上次是被曲先生罰,這次是被皇帝罰,他命里絕對跟《弟子規(guī)》相克。 皇帝罰抄,更是直接斷了他找人幫忙的后路,弄虛作假,那可是欺君之罪! 那公公一走,安定侯夫人便是一把提起了陸明澤的耳朵, “你個臭小子,這次惹事你還惹出花來了,讓皇帝罰你抄東西,你可真是能耐!” 安定侯夫人一臉氣憤,這次是罰抄,誰知道下次會不會是砍頭? 陸明澤連連求饒,躲到了陸明溪的身后, “娘......娘親饒命啊,這次真不是我的錯,是那狀元郎欺負三meimei,我才為她出頭的,不信你問問明瀟和琉畫!” 安定侯夫人眸色一瞪,叉腰道, “去你的,別拿你三妹當擋箭牌,就她,不欺負別人還是好的,有旁人欺負她的份?” 兩個孩子都是她帶起來的,還以為她不清楚這兩個人什么德性! 她說著,又是看向陸明溪,一把便是上來將兩人抓住,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一天不惹事就皮癢癢。” 這幾個月來,三丫頭倒是沒怎么惹事,她還覺得她是長大了,這到好,一下子就給她憋出個大的來! 當街跟狀元郎辯文,還把人個氣過去了,這是普通人嗎?那是圣上欽點的新科狀元! 小二也就罷了,頂多讓人說兩句紈绔子弟不懂事,整天惹麻煩,可她一個姑娘,沾上這等事,以后怎么說親?還不是留個蠻橫厲害的名聲? 安定侯夫人苦口婆心,陸明溪卻是打滑笑著,討好道, “大伯母,咱安定侯府也不差我這一碗飯,您老想著把我嫁出去做什么?” 她這話讓安定侯夫人一噎,頓時怒道, “不缺是不缺,不缺就能當豬給養(yǎng)著?我說三丫頭,女子總歸是要......” 陸明溪一看這安定侯夫人又是要長篇大論,當即打住, “誒誒誒,大伯母,跑題了!” 陸明澤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支援, “是啊娘,你說偏了。這次是那狀元郎墜馬的事兒,真的不關(guān)我跟小三的事,是他自己撞上來先惹小三的!” 陸明瀟聽著也是開口附和, “是啊是啊大伯母,真的是那狀元郎先出口挑釁的!” “你個臭小子,一天天的不學(xué)好,也跟著他們兩個學(xué)!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揍!” “誒誒,大伯母饒命?。 ?/br> “娘,娘你輕點,名門啊,淑女?。 ?/br> “大伯母我錯啦?。 ?/br> 安定侯府亂做一團,盡是三人的慘叫聲,一陣雞飛狗跳。 而此時,燈火通明的御書房里卻是靜的連根針落下了都能聽見。 祁連玉剛剛與皇帝議完案情,得了皇帝許可,正要退下,卻見江如海走了進來,稟道, “陛下,東西都給送過去了?!?/br> 皇帝將手中的奏章放下,按了按眉心道, “他們都是什么反應(yīng)?” 一天的案牘勞累,皇帝此時倒是想要聽點有意思的。 江如海笑了笑,道, “各府的小公子如今都被關(guān)在家里罰抄呢,盧太尉的臉色鐵青鐵青的,榮昌盛伯府的二公子被關(guān)進了祠堂,最熱鬧的還數(shù)安定侯府,安定侯夫人一個打三個,這三個孩子一個大人,都能煮一鍋粥了?!?/br> 皇帝聽著輕輕一笑, “本就是安定侯府打的頭,自然該是他們最熱鬧。” 他說著,頓了頓, “程云安如何?” 江如海聽著低了低頭, “狀元郎剛醒,只是這瓊林宴被攪了局,心里總歸有些難受。這次揚月樓前鬧的這一出,可是讓這位狀元郎丟了大臉?!?/br> 本是金榜揚名,誰知道出了這么一出,到成了臭名遠揚,擱誰誰受的了? 皇帝聽著冷冷一哼, “總歸是他自己找上前去的,也怪不得他人,難受便難受吧,正好磨磨這群年輕人的銳氣,過兩天讓他來見朕?!?/br> 江如海微微頷首,皇帝復(fù)又看向祁連玉道, “此次新科前三甲,這位狀元朕留著有用,你從剩下的里面挑幾個好的做你的副手吧,顧元墨此案難辦,有個人幫你也是好的?!?/br> 祁連玉聽著微微頷首, “臣遵旨?!?/br> 皇帝點了點頭, “行了,你先退下吧?!?/br> 祁連玉點了點頭, “臣告退?!?/br> 皇帝看著祁連玉的背影微微斂了斂眸子,自言自語道, “到底是他教出來的弟子,辦起事來就是利索?!?/br> 江如海聽著微微一滯, “陛下可是想......”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皇帝搖了搖頭,笑道, “他不愿回來,朕自然不想強求,朕與他有心結(jié),若是解不開這心結(jié),回來之后君臣也不是一心,還不如讓他在國子監(jiān)為朕培育棟梁!” 這天下賢士,總歸都是他的。 皇帝敲打著桌面,長燈照映出陰影,不知是在思索著什么。 天色漸黑,趙劭從太后宮里出來,正向著宮門口走去。 瓊林宴被陸明溪一攪險些亂了套,他忙了一天,剛給太后問了個安,稍稍有些疲憊,正要出宮,卻是沒想到碰上了德妃與梁王。 梁王看到趙劭當即變了變臉色,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一個荒唐了近十年的家伙,最近開始從父皇面前賣乖了,開始插手朝中政事了,甚至開始搶他手里所擁有的東西了,他如何能不恨? 這家伙占著太子的位子十七年,以前也就罷了,這十年來他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里荒唐的很,在朝中也算是有名無實,本來那些東西,已經(jīng)是他的了,他有把握,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以他的籌謀,煽動父皇廢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可偏偏這家伙最近開始入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