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新科狀元當(dāng)街被懟
“陸星沉在朝玩弄權(quán)術(shù),結(jié)黨營私,插手北魏立儲,禍亂朝綱。在野窮兵黷武,幾次三番犯我大楚邊境,引起戰(zhàn)亂。在私不守婦道,豢養(yǎng)男寵,整日與軍營之中與男子廝混,甚至與那北魏先太子不清不楚,此等女子,怎配與明德長公主相較?小公子還是慎言為好!” 男子突然的出聲,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盡數(shù)集中在了這里。 陸明瀟被著一陣陣灼熱的目光逼得微微縮了縮脖子,但依舊是硬聲道, “我只是說我的想法而已,管你什么事?” 他的聲音很是洪亮,雖是夾著幾分奶音,但卻是絲毫不怯,只是他那雙緊緊的拽著陸明溪衣角的小手卻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一個十歲的孩子,又不是陸明澤那等天生的厚臉皮,當(dāng)街被人這么教訓(xùn),還有這么多人看著,總是有幾分不自在的。 那男子聽著嗤聲一笑, “小公子年紀(jì)還小,讀的書不多,想錯也是合乎常理的,只是這北魏攝政王不在陸星沉死后撥亂反正也就罷了,還追封為王,承認(rèn)這樣的一個女子,我看,這離北魏亡國,我大楚一統(tǒng)也不遠(yuǎn)了!” 此人說著,身后的兩人也是一一附和, “不錯,這北魏朝堂之上,竟是允許一個女子指手畫腳,看來真的是無人可用了,正是亡國之兆?!?/br> “不錯不錯,這陸星沉如此德行都能封王,看來這北魏攝政王也是昏了頭的?!?/br> 三人一言一語,一個個踩了陸星沉一腳不錯,竟還是引出了北魏亡國來,引得不少男子附和,空空泛上一腔熱血,喊著大楚一統(tǒng)。 陸明溪聽著這番言論冷冷一笑,她是向來不在乎別人怎么評論她,自己快活就好,但這前提是別讓她聽見! 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特別是為首的那個,竟是將朝堂功名與女子之身連在一起,污她名聲不說,還把她說成北魏亡國之兆,這真的是挑戰(zhàn)到了陸明溪的底線。 三番四次挑起南楚邊境戰(zhàn)事為何?各為其主而已!難道北魏不犯南楚,南楚便是不會北上嗎? 這都分不清楚,竟還將這頂帽子給扣成窮兵黷武,有些事情,男人來做便是一代梟雄,女人來做變成了禍亂朝綱,真是好沒道理! 陸明溪輕聲一笑,嘴角滿是諷刺, “單單從一個女子封王便是看出北魏亡國,當(dāng)真是好毒的眼力!” 她這一出口,當(dāng)即打斷了那三人的言談。 那為首的紅袍男子聽著她的話微微一頓,看了過來, “姑娘這是何意?” 她這句話里滿滿的諷刺,那人自然是不可能聽不出來。 陸明溪笑了笑,眸色清明,淡淡道, “公子方才說我小弟慎言,而公子一番話將北魏西北王陸星沉盡數(shù)貶在地上,卻是半分依據(jù)都沒有,話中漏洞百出,我看公子,才是莫要自大,慎言!” 那男子聽著輕輕一笑,臉上依然帶著幾分傲然之色,只是看著面前的是個妙齡女子,倒也頗有風(fēng)度, “哦?本公子何錯之有?” 陸明溪摸了摸陸明瀟的腦袋,示意他別怕,而后對著那男子淡淡一笑,道, “其一,陸星沉是北魏皇帝給太子指的輔臣,必然是要輔佐太子,扶他登位,此為君命,而太子亦是儲君,何來插手爭儲一說? 其二,陸星沉是北魏將帥,我大楚想要北伐,北魏亦是想著南下,她在魏楚邊境挑起戰(zhàn)亂,是在正常不過了,何來窮兵黷武一說? 其三,莫說豢養(yǎng)男寵一事無從查證,與北魏太子一事更是捕風(fēng)捉影,沒有半點實據(jù)可言,連這點都拿出來說,公子家里莫非是有鷹瞭,時時放在陸星沉身旁監(jiān)視著?” 她說著,冷冷一笑,看向那騎在馬上的男子, “最后,公子說陸星沉在軍營與男子廝混,不守婦道,可我倒要問一問,莫非公子能有天大的本事,能建上一支三四十萬的娘子軍,使三軍之內(nèi)盡是女子?” 別跟她說之前明德長公主的娘子軍,那時候的娘子軍也不過百人之多,連千人都不到,若非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女子上戰(zhàn)場,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她是北魏皇帝指定的北境軍統(tǒng)帥,抗擊胡軍,自然免不了與男兒一同沖鋒陷陣,在戰(zhàn)場之上同生共死,在她麾下效力的鐵血戰(zhàn)士們都未曾說過什么,今日竟然有個窮酸狀元來跟她說什么不守婦道? 不守你個大頭鬼的婦道! 方才來時她還不明白為何街旁堵塞,而街道中央?yún)s是空出一大塊,如今倒是明了。 鮮衣怒馬,狀元郎打馬游街,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只可惜,你游你的街,何必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踩姑娘一腳? 那男子被陸明溪一噎,半天找不到話來接,一時間,街道上靜的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 月?lián)P樓二樓的隔間里,一聲爆笑出聲,蘇成錦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眼角似是笑出了淚來,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個狀元郎游街被懟的說不出話來,阿望,你現(xiàn)在不是頭一份了!” 陳望轉(zhuǎn)過頭來嘴角微微一抽,看向蘇成錦,面無表情道, “事情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有必要嗎?” 蘇成錦依然笑著,樂道, “看著你們這些才子吃癟,還是在一個小丫頭身上,本公子自然開心?!?/br> 陳望瞥了他一眼, “我現(xiàn)在懷疑當(dāng)年我被懟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笑成這樣?!?/br> 蘇成錦爽朗一笑, “你當(dāng)年還不是活該,誰讓你小子那么狂的?連中三元了不起?” 陳望瞥了他一眼, “沒多少了不起,比你這個只中一甲的是強著不少。” 蘇成錦卻是渾然不在意, “無所謂啊,反正我沒叫一個小丫頭堵的說不出話來。” 狀元郎鮮衣怒馬游街,意氣風(fēng)發(fā),卻是接不上一個十三歲小丫頭的三句詩,真真是讓人笑死。 這一點,他能堵他一輩子。 陳望并不想要繼續(xù)跟蘇成錦說話,只是走到窗邊,與前方的錦衣公子并肩而立, “阿衍,你在看什么?” 傅衍聽著回過頭來,輕輕一笑, “我看這這個姑娘比當(dāng)初懟你的那個厲害不少,跟今日這位狀元郎比起來,你倒是幸運不少?!?/br> 陳望:“...........” 怎么又提他?合著年少輕狂吃一回癟,真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蘇成錦也是笑夠了,也走到了窗邊,與兩人勾肩搭背,問道, “唉,這小姑娘看著有些眼熟,這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