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是好奇，可我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也不想知道。

    陳時無法搖頭，他只能以堅(jiān)決的語氣說道：“不，我不好奇?！?/br>
    真影：“……”

    真影詫異地望了望陳時，估計(jì)沒想到陳時不安套路出牌，也不順著它的話語接下去，它只得無視這句話：“果然，你很好奇，也對，不只是你，換做是任何地表的四國人來了這里，也會好奇我在做什么?！?/br>
    我他媽真的不好奇啊！陳時嘴角抽了抽。

    “其實(shí)，我做的沒什么，只是一項(xiàng)普普通通的研究罷了。”

    真影嘆了口氣：“可惜我這項(xiàng)普普通通的研究，不會被四國大眾所接受，只能在遺垣之都進(jìn)行，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遺憾。”

    它說著瞥了一眼陳時：“你能來到這里，肯定見過幕支了吧？”

    幕支？

    陳時心中一震，忍不住脫口而出：“你知道幕支？”

    “我當(dāng)然知道，它可是我的學(xué)徒?！?/br>
    真影露出一絲笑容。

    “它是你的學(xué)徒，你、你知道它在第七層？”

    陳時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你知道它在做什么嗎？”

    對于陳時的問題，真影竟然毫無隱瞞之意，它很干脆地一點(diǎn)頭：“不死之力的研究課題?！?/br>
    “你知道它在研究什么……它又是你的學(xué)徒。”

    陳時深吸了一口氣，“那些東西不會是你刻意……”

    “啊，我的那個傻學(xué)徒，以為放在地下室的不死之力是被它意外發(fā)現(xiàn)的?！?/br>
    真影語氣不無遺憾地說道：“其實(shí)除此之外，這個學(xué)徒還是很聰明的，它對不死之力的研究也有獨(dú)到之處，于我也有許多的啟發(fā)，可惜前不久竟然忽然死了，那時我就知道，第七層肯定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我本想立刻過去看看，卻被其它事情耽誤。誰知，這個時候你們卻來了，真是太湊巧了，我在看到你的瞬間，就知道幕支肯定死在了你的手里?！?/br>
    陳時越聽越心寒，之前在第七層聽完幕支的解釋時，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現(xiàn)如今看來，幕支根本就是一個傀儡，一個被cao縱了的傀儡。

    “傷腦筋呢，雖然它始終想著如何背叛我，但再怎么說也是我的學(xué)徒，讓你這么殺了，可不能輕松放過你呢。”

    真影繼續(xù)靠近陳時，頭上的面具幾乎快挨近了陳時的額頭，它的身高比陳時還要高出一大截，站在他的面前，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所以，你想給你的學(xué)徒報(bào)仇？最開始就對我們不懷好意的是你吧？”

    陳時暗暗叫苦，不斷思索解決困境的方法，他努力地想動彈身體，可惜無論他怎么用力，脖子以下的身體都不聽從指揮。

    這樣的局面前所未聞，以前再如何危急，他好歹還有一絲逃離的機(jī)會，縱然是遭遇最可怕的“神骸”那一次，他還能跑呢。這次則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危急的一次了，連逃跑的機(jī)會都沒有。

    “還沒給你說完呢……”

    真影轉(zhuǎn)過話題，也不回答陳時的問題，“幕支的研究在于不死之力，而不死之力的研究是個偽命題，這個世上不可能存在永生不死的人和物，幕支進(jìn)入了思維的陷阱，總認(rèn)為永生不死才是不死之力的完美狀態(tài)，可哪里會存在完美的事物？”

    它仰頭看著天花板，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讓它陷入沉迷的物品：“其實(shí)根本用不著那么完美，階段性的不死，已經(jīng)夠完美了，它的研究對我的課題有部分的補(bǔ)充作用，可惜，思維的陷阱讓它精神步入了偏執(zhí)，竟然在自己的身上進(jìn)行試驗(yàn)。如果你不殺了它，它也活不了太久?！?/br>
    “你們……都在追求永生不死？”

    陳時皺眉，永生不死的話題可不僅是它們，連人類自身都在追求，縱觀中外歷史，也不知有多少人為了不死而做出各種瘋狂的舉動出來過。

    然而，都以失敗告終。

    但這也不是絕對，在這里，陳時發(fā)現(xiàn)的種種跡象表明，25世紀(jì)的人類似乎在壽命上取得了突破，不說單體性質(zhì)上的永生不死，卻可能以另外一種迭代的方式獲得永生。

    “追求不死是真的，可并不是追求永生?！?/br>
    真影緩緩離開了陳時，它背對著，以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永生有什么好的？只會讓你因?yàn)闊o限的壽命，而陷入對自身的傲慢與怠惰中，光是想想，就感覺愚笨般的肥大?！?/br>
    那樣的語氣充滿了不屑，與它說的話語有點(diǎn)矛盾。

    “我不懂，不死和永生有什么區(qū)別嗎？”

    陳時看這真影不急于對他不利，連忙也順著它說話，反正盡量拖延時間。

    “石頭也是永生，但那有什么意義？”

    真影回頭：“如果僅是石頭一般的永生，那我早就可以做到了，可這沒任何的意義，永生在于生存的快樂，在于情感的交織，在于你可以隨意的行動而不受限制；可不死就簡單多了，不需要考慮個人的情感，不需要考慮是否痛苦，不需要去思考更多，只要你不死就行。”

    這話說的陳時一時沉默，他有點(diǎn)猶豫地道：“你說了這么多，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所以你不喜歡永生，卻又追求不死，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他漸漸感覺到，真影和幕支不一樣，幕支追求永生不死是為了個人，而真影話語中的含義，好似并非為了自己。

    “生存。”

    真影干凈利落地回答，面具下的眼睛有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力量：“生存，四國之人的存亡?！?/br>
    “四國……的存亡？”

    這話題怎么忽然從不死到了四國去了？這感覺就如同一個人大談特談自己的人生觀如何賺錢，忽然話題一轉(zhuǎn)，變成我賺錢是為了人類存亡去了。

    不是一般的突兀。

    “地表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和諧，四國之人一直面對其它智慧種的包圍與進(jìn)攻，近百年來，看似較為和平，其實(shí)暗中涌動，早已到了懸崖邊上?！?/br>
    真影語氣不變地道：“四國和其它智慧種的實(shí)力差距太大，哪怕有眾多的遺物保護(hù)，也依然處于下方，要是再不做改變，也許要不了十幾年，四國可能就會迎來一場滅亡危機(jī)，是誰也逃不掉的危機(jī)?！?/br>
    “那么改變的機(jī)會在哪里？我想，不死的士兵，可能就是改變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