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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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戚綿向他瞥過來的涼颼颼的一眼,再看看面色冷峻,威嚴(yán)赫赫的太子,戚博舟慌得覺得身子都飄起來了,落不到實處。 張氏也跪在一邊,嚇得瑟瑟發(fā)抖,她到現(xiàn)在還是懵的,老爺不是說只是父子之間的恩怨嗎?怎么會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的? 戚綿微笑著道:“殿下公務(wù)繁忙,臣的家務(wù)事,就不敢再勞煩您cao心了,稍后臣處理妥當(dāng),會親自去向您說明實情?!?/br> 祁崇歸似笑非笑睨她一眼,頷首應(yīng)允,叫了同在屋內(nèi)候著的太醫(yī):“鐘太醫(yī),走了。” 鐘太醫(yī)連忙應(yīng)了一聲,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藥箱,走到太子身邊。幾次三番被太子派過來給這么個小官看病,真是憋屈死他了! 二人正要離去,戚博舟卻又開口了,聲音帶著哭腔,也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殿下!殿下饒命,只要您饒了罪臣這條賤命,罪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氏反應(yīng)過來,也連忙俯伏下身,磕頭求饒:“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一介婦人,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明察!” 祁崇歸眉頭微蹙,什么話也沒有說,依然抬步走了。 屋內(nèi)重歸平靜,戚綿笑看著地上二人,嘆了口氣:“我都說了這是戚府的家務(wù)事,殿下明擺著把處置權(quán)交給了我,你們有那個功夫哭,怎么不知道來求求我?” 張氏怔了一怔,再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膝行幾步到戚綿身前,抱住了戚綿的小腿:“大郎!你知道我,我是冤枉的!求你了,別殺我,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 戚博舟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房頂,倒是沒有再求戚綿,事已至此,戚綿本來就想殺他,這種時候又怎么會放過他? 戚綿看看二人,搖了搖頭,又嘆一聲:“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殺你們了?” “誒?”張氏一懵,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向戚綿。 戚博舟也吃了一驚,遲疑地轉(zhuǎn)頭看過去。 戚綿兩手一攤,無奈道:“誰讓你們還有點利用價值?!?/br> 張氏抱著她小腿的胳膊松了,戚綿趁機(jī)掙脫開,走到床邊,大力拍了拍戚博舟受傷的右腿,不意外地聽到戚博舟一聲慘叫。 “父親大人,”戚綿笑瞇著眼,“您就一輩子躺床上過吧,至于張姨娘,勞煩你日日伺候,千萬不能讓他死了,知道嗎?” 她也沒辦法啊,祁崇歸跟她交代了不能讓戚博舟死,那她只好讓他賴活著了。 張氏愣愣的,連忙應(yīng)聲。 戚博舟眼中含淚,腿上的疼痛還沒過去,咬牙問道:“你又想做什么?” “剛剛在太子面前還迫不及待的表忠心,說什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怎么現(xiàn)在對著我,就不行了?”戚綿俯身下去,一雙眼里滿是無辜,“父親大人,要想好好活著,以后兒子讓你做什么,你照著做就是了?!?/br> 戚博舟眼皮跳了幾跳,驚移不定地看著戚綿,然后就看見戚綿拿出一張寫好字的紙,在他眼前晃了晃。 上書:季四身亡,無異動。 季四指的自然是莫毅讓她殺的季明涵。 然后戚綿從懷里掏出一盒紅色印泥,問戚博舟:“你平時按的哪根指頭?” 戚博舟瞪著她沒說話。 戚綿也不吭聲,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良久,戚博舟敗下陣來。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君子,跟性命比起來,晉國算什么,國師又算什么! “右手大拇指?!逼莶┲郾亲右凰幔瑒e過頭去,不忍看見這屈辱的一幕。 戚綿依言抓住他的右手大拇指,沾好印泥,往紙上一蓋,就成了。 戚博舟之前右臂被摔斷,還在恢復(fù)期間,就被戚綿這么粗暴地扯了扯,當(dāng)下就疼得他又哀嚎一聲,使勁咬牙才能遏止住自己罵人的沖動。 戚綿低頭看看,新鮮的指印與她之前截下的那封信上的指印瞧起來確實是同一個,便放下了心,看來這戚博舟迫于強(qiáng)權(quán),還算老實。 她拿著按有指印的信紙在他面前又晃了一遍,溫聲寬慰:“父親大人不要難過,以后這種日子,還多著呢?!?/br> 戚博舟:“……” 真是無話可說。 戚綿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帶著挽春回到東院,她將那封信卷好塞到小竹筒里,綁上信鴿的爪子,然后把它放飛了出去。 …… 八月下旬,祁崇歸奉皇命要去冀州一趟,查查英王趙忠的事,關(guān)于趙忠,前世祁崇歸就已經(jīng)查過,這次過去,也只不過是接著前世的路再走一趟,搜集一些證據(jù),回來好定他的罪。 比較棘手的是,他還要再探探晉國的情況,若是都與上一世一樣也就罷了,偏偏莫毅同他一樣擁有前世的記憶,他不確定今世會不會有什么變數(shù),因此還要謹(jǐn)慎一些,再查一番。 父皇老了,已有退隱之意,英王趙忠與小晉國的事,算是大楚開國后遺留下來的禍患,也是父皇決定徹底把江山交給他之前,對他的最后考核。 從丹陽到冀州,途徑許州、汴州、魏州,沿汝京河一路北上,多有亮麗美景,上一世來去匆匆,倒不曾帶戚綿看過,這再走一遭,便想在空閑時,帶她看看這大好河山。 一張三尺長寬的大楚疆域地圖平整地鋪在案上,祁崇歸讓戚綿與他一同坐在寬敞的椅子上,一手?jǐn)堊∷难?,一手指著他們會?jīng)過的地方,輕聲問她:“有想去的地方?jīng)]有?” 戚綿搖搖頭,怎么想都覺得他有些不務(wù)正業(yè),皇帝明明是派他出去辦事的,游山玩水算什么? 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祁崇歸輕笑一聲,說道:“你不必?fù)?dān)憂,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孤心中有數(shù)?!?/br> 大楚立國不過十年,晉國皇帝能在丹陽安插眼線,別處自然也可能有。汝京河貫通南北,沿線道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也想借著這次去冀州的機(jī)會,把汝京河沿路的政商情況全部摸清。 戚綿悄悄撇了撇嘴,含糊地嗯了一聲:“臣跟著您就可以?!?/br> 祁崇歸看她這么乖巧,心神不由一蕩,攬著她腰的手臂緊了緊,頭也湊近她,低頭在她頸邊深嗅一口,笑道:“孤之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戚卿的腰這么細(xì),倒像是女子似的?!?/br> 戚綿:“……”又來了。 “綿綿,”祁崇歸柔聲喚著她的名字,“此去冀州,孤是微服出行,你扮作女子,陪在孤的身邊好不好?” 戚綿:“……”非逼著她現(xiàn)出原型嗎? 戚綿嘴角抽搐,眼珠亂轉(zhuǎn)。 女裝她不是沒穿過,上一世臨死前莫毅就讓她換上女裝在兩軍陣前亮過相了,可跟在祁崇歸身邊穿女裝,還真是從來沒有過…… 大概臨死之前的女裝,是祁崇歸唯一見過的她身為女子的模樣。 想了想,戚綿為難道:“臣是無所謂,但跟著您一同去的,還有些其他同僚,在他們面前穿女裝,臣實在是……有些難為情?!?/br> 祁崇歸倒也沒惱,唇湊上去在她臉頰上蹭了蹭,溫聲說道:“你不愿便罷了?!?/br> 只要她好好地待在他身邊就好。 二人溫存了一會兒,有屬臣來找祁崇歸議事,戚綿便退了出去,對上殿外守衛(wèi)的季明涵投過來的目光,她不由有些心虛,臉頰發(fā)燙。 沒過一會兒便到了下值的時候,戚綿與季明涵一同回后罩房收拾東西準(zhǔn)備歸家,往宮門處走了沒幾步,突然從一側(cè)走過來幾個內(nèi)監(jiān),將他們的路攔住了,戚綿抬眼看過去,微微一怔。 為首的那個居然是皇帝身邊的宦官王騰。 內(nèi)監(jiān)們躬身行了一禮,王騰低眉斂目:“奴婢奉陛下之命,特來請戚大人去甘露殿?!?/br> 戚綿心頭一跳,頓時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敢問公公,陛下召我所為何事?” “戚大人去了就知道了?!蓖躜v直起身子,往一邊讓了讓,做足了恭敬的模樣,語氣卻不容置疑:“陛下還在等著,戚大人,請吧?!?/br> 第34章 私會 皇帝的命令自然拒絕不得。 戚綿沉默片刻, 頷首道:“勞煩公公帶路?!?/br> 王騰便引她往甘露殿的方向走。這邊季明涵眼睜睜看著她離去, 心中有些擔(dān)憂,想返回去稟告太子一聲, 剛邁出一步, 卻被王騰留下來的一個內(nèi)監(jiān)攔住了。 “季大人不趕緊回家,還留在這里干什么?”那內(nèi)監(jiān)微微笑著, 眸子里卻帶著寒光, 眼含警告之意。 季明涵張了張嘴,覺得自己這樣就走實在是有些不義氣,但他一個小小的禁衛(wèi),也沒膽子忤逆皇帝, 因此他嘆了一聲, 略猶豫一下, 便搖搖頭走了。 戚綿,你自求多福吧。 王騰把戚綿引到甘露殿便退了下去。 戚綿定定神, 悄悄地抬步進(jìn)去,看見皇帝正伏案翻閱折子, 她默默躬身行禮,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皇帝。 “微臣參見陛下?!?/br> 皇帝抬頭看去, 只看見一個少年禁衛(wèi)頭頂?shù)陌l(fā)冠, 他放下手中的折子,淡聲問道:“你就是先前在蘭山射殺猛虎,救了一眾文臣的禁衛(wèi)?” “正是。”戚綿應(yīng)了一聲, 卻有些不好意思,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她心中清楚,皇帝再以正面的口吻提到這事,倒讓她心中有愧。 皇帝唔了一聲,“坐吧?!?/br> 于是戚綿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落座。 “前幾日朕與皇后向太子提到選妃的事,”皇帝往龍椅上靠了靠,一只胳膊支在椅子把手上,撐著額頭,閉著眼一副疲憊的模樣,“問他可有中意的人選,他竟說一個都沒有?!?/br> 戚綿:“……” 戚綿兩手?jǐn)R在膝上,指尖不自覺地蜷了蜷,低著頭安靜聽著。 她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畢竟流言已經(jīng)太厲害了。 戚綿一邊在心里默默嘆氣,一邊有些怨怪起祁崇歸來,若不是他行事放肆,不加掩飾,她哪至于被皇帝揪過來說教? 皇帝繼續(xù)道:“朕與皇后先時還覺奇怪,直到聽說了你的事。” 皇帝睜開眼,朝戚綿看過去,聲音不辨喜怒:“聽說太子極為寵愛你,常同被同寢,共食共坐,十六那日甚至為了你沒來上朝?!?/br> 戚綿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管怎樣態(tài)度不能有問題,老實低下頭,“陛下,臣有罪。” 皇帝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你不必緊張。” 戚綿詫異抬眼。 皇帝正看著她,這時才看清她的樣貌,不由微微一怔,旋即笑道:“確實容貌俊美,怪不得太子喜歡。” 戚綿:“……”什么? “太子正當(dāng)年少,卻自小被朕嚴(yán)格教養(yǎng),習(xí)的是帝王之術(shù),難免性格沉悶,唯有在你這事上,顯露出幾分少年天性來。他能有所癡愛,朕本不欲多管?!?/br> 戚綿豎起耳朵聽著,果然聽到皇帝來了一句“但是”。 “但是,”皇帝看著她,緩緩說道,“凡事過猶不及,他若因此誤了國事,或不肯娶妻納妃,耽誤皇家子嗣綿延,便是禍?zhǔn)铝??!?/br> 皇帝從龍椅上起身,踱步至戚綿身前,垂目睨她,“昔年衛(wèi)靈公有彌子瑕,漢高祖有籍儒,此不過癖爾,無可指摘。但太子若行事太過,誤了國本,便與他們不同,朕這么說,你可明白?” 戚綿懂了。 皇帝根本就不在乎祁崇歸是否寵愛一個男人,他在乎的是,祁崇歸是否為了她,忘了身為一國儲君應(yīng)有的責(zé)任。 戚綿頷首:“微臣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