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論樣貌,她不輸給楚辭。 論身材,她比楚辭好。 論年紀(jì),她還比楚辭小一歲。 還說什么“你可以賴我一輩子”這般讓她瘋狂心動的話。 這崩塌速度簡直可以跟寧北辰的“我會愛你一輩子”相媲美。 果然,男人的話,都不能信。 莫寶兒直接撥通了陳孝靖的手機(jī),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喂,陳孝靖,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你不回來了嗎?” 陳孝靖疲憊的聲音從聽筒響起,“我讓公司公關(guān)部處理了點(diǎn)事,現(xiàn)在就回去。你等一會兒?!?/br> 莫寶兒坐在門口,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臂,把自己團(tuán)成了一顆風(fēng)中顫抖的蘑菇。 風(fēng)很凜冽。 溫?zé)岬臍庀⒑舫鋈?,馬上化作淡淡的白霧被冷風(fēng)吹散。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她仍一動不動地坐在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她的手腳早已經(jīng)凍得麻木,可是她仍是等啊等,似乎可以這樣等到地老天荒。 只要天地的盡頭有他。 刺拉—— 輪胎在地面上摩擦,發(fā)出刺耳的響聲,像是頹然崩斷的琴弦。 是陳孝靖的車。 莫寶兒沖了過去,等看到從副駕駛座走下來的陳孝靖,那些要罵出口的話直接吞到了肚子里。 他憔悴了好多,眼里布滿血絲,眼下一片烏青,下巴長出了很多青色的胡茬。 陳孝靖從后座那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給莫寶兒。 莫寶兒:“……” “前幾天你不是說想吃蜂蜜布丁嗎?孟浪說,這家酒店做的最好。”陳孝靖把布丁放到了莫寶兒手里。 莫寶兒看著包裝盒的logo,愣了下,“這個酒店——” 她還沒問完,陳孝靖身體晃了下,直挺挺從她面前倒下了。 第27章 甘愿 司機(jī)連忙把昏迷不醒的陳孝靖送去了醫(yī)院。 莫寶兒坐在急診室門外,雙手抖得像個癲癇病患。 她雙手牢牢合握,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手上的傷口還沒好,這么一弄,直接裂開了。 鮮血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 可是,卻一點(diǎn)都不覺得疼。 心頭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下,一股郁氣頂在她的喉頭,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好像周圍的氧氣全部消失,又好像她的肺功能瞬間衰竭。 無論怎么努力呼吸,還是始終無法緩解那種窒息感。 她怕醫(yī)生下一秒就出來,告訴她:“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又怕醫(yī)生遲遲不出來,病情太過嚴(yán)重。 老莫過世那天,她也是這樣等在急診室前。 可是,那時的她完全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 不像現(xiàn)在,她怕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整個人繃成了一根即將斷開的弦。 醫(yī)生走了出來。 莫寶兒沖過去,緊張地看著他:“醫(yī)生,他怎么樣?” “過度疲勞,需要好好休息?!贬t(yī)生說。 莫寶兒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安然落地,又聽醫(yī)生問:“他是做什么的?” 莫寶兒回:“游戲編程?!?/br> “難怪。那頸椎硬得……”醫(yī)生又說,“我們會對他的身體進(jìn)行進(jìn)一步的檢查?!?/br> 下午一點(diǎn),任重、蔣思琪和孟浪得知消息后,從公司匆匆趕至醫(yī)院。 任重神色凝重,臉繃的緊緊的。 蔣思琪捂著嘴,時不時發(fā)出壓抑著的抽泣聲。 孟浪眉頭緊皺。他身為助理,沒有照顧好老總,自責(zé)加擔(dān)憂,最后把矛頭指向了莫寶兒:“都是你這個傻子害的。要不是為了給你買布丁,陳總早就去休息了。你就是天生的闖禍精,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任重連忙拉住孟浪,用眼神示意他別再說了。 “難道你們都不氣嗎?她以前逼著陳總?cè)⑺?,后來又天天鬧著要離婚,她折騰得陳總還不夠慘嗎?”孟浪索性把心里頭一直憋著的話一股腦說了起來,“她怎么還有臉一直賴著陳總?我就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女人!” 莫寶兒無言以對,難過得低下了頭。 “你小聲點(diǎn),不要影響孝靖休息。”任重把孟浪拖了出去,讓他先回公司處理陳孝靖的緋聞。 輸液管的點(diǎn)滴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流入陳孝靖的身體里。 蔣思琪握著陳孝靖的手,哽咽著說:“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不要拼,身體要緊,你怎么都不聽呢?” “你辛苦了十多年了,是時候該停下來休息了。孝靖,等你醒來,我們一起出國玩吧。巴厘島、馬爾代夫、大溪地,或者去北海道也行?!?/br> “你不喜歡出門也沒事,我們就呆在深城。我最近學(xué)了幾道菜,我做給你吃,好嗎?” “你知不知道,當(dāng)任重告訴我你暈倒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孝靖,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就在你身后,求求你快點(diǎn)轉(zhuǎn)過身看到我吧。”蔣思琪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蔣思琪十幾年如一日地呆在陳孝靖身邊,付出了整個青春,為他開疆拓土,為他搖旗吶喊。 莫寶兒佩服她的執(zhí)著,憐惜她的癡情,也感動于她的付出。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輸給蔣思琪了。 她捫心自問,自己為陳孝靖付出過什么嗎? 沒有。 反而還不停地拖累他,給他惹出一堆麻煩事。 這樣的她,就是個廢物。 …… 陳孝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莫寶兒坐在床頭。 見他醒了,莫寶兒身子往前傾了傾,一臉期待地望著他。大概是等他開口,給他倒水喝或是扶他起來。 陳孝靖環(huán)視了下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里,一臉茫然,“我怎么了?” “你暈倒了。醫(yī)生說過度疲勞。”莫寶兒聲音沙啞。 陳孝靖看著她發(fā)紅的眼圈,虛弱地扯起了一抹笑:“哭了嗎?” “沒哭?!蹦獙殐核励喿幼煊?。 “我看好像是哭了啊?!标愋⒕咐^續(xù)逗她。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莫寶兒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瘋狂砸了下來,“我沒哭!” 陳孝靖起身,把莫寶兒擁入懷中,“嚇壞了吧?” 莫寶兒沒有出聲。 她死命聞著陳孝靖身上的氣味。 仿佛唯有此,才能安撫內(nèi)心的恐慌。 像是個癮君子聞到了罌粟花。 那是萬劫不復(fù)的毒,也是讓人快樂似神仙的藥。 “別哭了,乖?!标愋⒕赶窈搴⒆铀频模鄣籽鹑崆榈男σ?,漸漸地暈染開。“要不要靖哥哥給你親親?” 莫寶兒搖頭,“我只要你健健康康。你說過我可以賴你一輩子,那你就給我好好地活一輩子。少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行?!?/br> 輕柔的聲音落進(jìn)陳孝靖的耳中,如同一道暖流流入了心底,蜿蜒著,蔓延著,讓他的心在這寒冷的冬天都快化了。 陳孝靖對莫寶兒舉雙手投降。 “好。我答應(yīng)你?!?/br> 莫寶兒往陳孝靖懷里鉆了鉆,頭往他的胸口蹭了又蹭。 這個撒嬌似的動作很是討好陳孝靖,他眉眼一彎,明顯樂了,“還要不要親親?” “要的!要的!”莫寶兒昂起頭,一臉期待地閉上了眼睛。 她紅嫩的嘴唇微微撅起。 像是被蠱惑一樣,陳孝靖慢慢貼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但那一刻,陳孝靖真的很想很想吻她。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親密接觸時,門突然開了。 任重完全呆了。 只覺得有道雷劈下,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蔣思琪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陳孝靖連忙與莫寶兒保持了距離,那種感覺就像是上課傳紙條被老師當(dāng)場抓住,他羞得臉都紅了。 唯有莫寶兒,不明所以然,看到門口的兩個人,開心地笑道:“靖哥哥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