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帶刀_分節(jié)閱讀_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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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霰和副莊主又說了一些事,至尾聲,原簫寒大步流星過去,從背后抱住阮霰,在他后頸又親又蹭:“霰霰,霰霰,霰霰……” 副莊主非常受不了這種畫面,翻了個(gè)白眼迅速走開。 接下來的日子,原簫寒變得異常忙碌。 副莊主送來的十幾套婚服,沒哪套令他滿意,怎么來的怎么送回觀山?;槠诙ㄔ谙略鲁醢耍瑫r(shí)間緊迫,他召集齊南北兩國的頂尖裁縫、繡娘、印染師等,皇家的、民間的,所有人一道連日連夜為他趕工。 但他仍是不滿意。 “這樣式太累贅太厚重,霰霰穿著,走路走到一半就累了!” “這是什么裁剪?能顯腰嗎?跟個(gè)水桶似的,毫無美感!” “霰霰不喜歡紅色!底色要白色,但不能只有白色,暗紋用梅花,白梅!袖口的刺繡用淡金!” 原簫寒次次巡視次次怒吼,制衣集體三天返工兩回,每個(gè)人都可見的憔悴,有好些個(gè)生生病倒在織機(jī)前,阮霰看不下去了,出來說:“我看第一套和第三套還行?!?/br> 然后把原簫寒拉走,并讓阿七把酬金付清、送人回家。 這次事件后,江湖中興起這樣一段傳言,說春山刀阮雪歸并無傳聞中那樣冰冷無情,相反他貼心又溫柔,就像天上那皎潔皓月。 春山宮殿的裝扮也由原簫寒一手包辦,鳴劍山莊的弟子們整日抱著東西在宮殿各處來去,被原簫寒沉著聲音指責(zé)貼歪了、放反了、搭配丑了。 阮霰不動(dòng)聲色看著,心想這段日子春山大概是不能住了,遂離開,在遙遠(yuǎn)的東邊擇了個(gè)地方住下。 距離三至高神之一的月神逝世還不到一年,人間仍是長夜,不過比起最初的驚慌和混亂,凡人的生活穩(wěn)定許多。 兩國皇室與諸世家、門派聯(lián)合,推行新令,開糧倉開國庫,并分發(fā)無需光照亦可生長的作物種子。今時(shí)不同往昔,不過是日夜皆需燈火而已。 原簫寒自然不會(huì)讓阮霰走太久,三日之后,便尋著蹤跡找來。 “我把事情都交給副莊主了,阿七留在那邊幫襯?!痹嵑Ьo阮霰,在他清瘦的腰線上揉揉捏捏,低聲說道。 阮霰正專心致志在湖邊垂釣,聞得此言淡淡應(yīng)了一聲,引來原簫寒不滿,不得不偏頭在原簫寒唇邊親了一下。 原莊主向來不會(huì)放過任何同阮霰做親密事的機(jī)會(huì),將阮霰一拽,兩個(gè)人一同倒在地上。 風(fēng)起悄然,一湖燈輝碎作波瀾。 翌月初八,宜婚嫁。 春山妝點(diǎn)一新,白梅夾道相迎,賓客言笑晏晏。 點(diǎn)暮鴉一截白緞?wù)谘?,帶著笑不懷好意走向正跑來跑去的雪白巨犬,試圖伸出罪惡之手;阮方意和白飛絮陸續(xù)到場,前者臉上笑容殷切,后者冷著一張臉,理也不理;阮秋荷弄來一只巨大的、燈盞般的云舟,但似乎哪里出了問題,無法起飛,鐘靈蹲在她對(duì)面,和她一起琢磨。 滿山笑語,滿山清風(fēng),在初冬薄雪上飄舞旋轉(zhuǎn)著,升上夜空。 阮霰和原簫寒并肩站在階上,眸底映照燈輝,光芒瑩潤柔和。 倏然間,一聲鑼鼓敲響:“吉時(shí)到——” “走吧?!痹嵑咽诌f給阮霰。 阮霰抬眸凝視他一瞬,眼底帶著些微笑意,將手放進(jìn)原簫寒手心。 人群中迸發(fā)出歡呼,云舟升空,煙花盛放,將夜色渲染得艷麗。 素白衣袂在風(fēng)里起起落落,同身旁的絳紫色相交相纏,他們相攜著從此端走向彼方,走向未知的、或坦蕩或崎嶇的前路,雙手緊握,從此不再分離。 酒開了一壇又一壇,許多人都醉了,東倒西歪一片。原簫寒不管他們,拉著阮霰走出華殿、爬上屋頂。 風(fēng)浩浩,雪紛繁,眺望遠(yuǎn)方,滿城燈火闌珊。 “霰霰,你看。”原簫寒伸手一指。 阮霰抬眼望去,眉梢微動(dòng),露出些許愕然。 只見百余個(gè)日夜未曾見過的月懸掛天幕,灑一地銀輝,清幽無聲,澄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