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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兩世歡,高門女捕在線閱讀 - 第二卷 帳中香 倚劍誰家少年郎(一零八)

第二卷 帳中香 倚劍誰家少年郎(一零八)

    謝巖眸中閃過希冀,“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堂兄給端侯送的是什么字畫了!”

    慕北湮哈哈大笑,“聽聞景知晚到沁河的第一天,就給朱繪飛送去了幾幅秘戲圖,說是京中友人托他帶過來的……端侯一直病重謝,哪來的友人?就謝以棠去見過他!謝以棠竟讓他送秘戲圖!哈哈!秘戲圖!”

    “……”

    謝巖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時,慕北湮笑得重心不穩(wěn),一個倒仰從椅子上翻了下來,兀自笑聲不絕溲。

    響亮的笑聲里,便無人能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密林內(nèi),正有人發(fā)出垂死的低吟。

    黑暗的草叢中,一只蒼白的手正吃力地伸出。纖細(xì)的五指在月光下顫抖,白得炫目。

    血色盡去的指尖,尚有艷光流轉(zhuǎn),分明涂著玫紅色的鳳仙花汁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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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鶴髓結(jié)案已有些日子,但阿原還是有諸多疑惑。

    謝巖、慕北湮離開,景知晚休養(yǎng)的時候多,她暫時又做回了自在的小捕快,便開始和李斐探討靈鶴髓案留下的疑點(diǎn)。

    她道:“第一,那個殺手是個最大的疑點(diǎn)?!?/br>
    李斐好容易又過上琴棋書畫詩酒茶的悠閑生涯,見她還在糾纏,便有些煩惱,敷衍道:“可那殺手就你見到了……指不定是你幻覺呢?連景典史都說當(dāng)時風(fēng)雨正大,根本不曾見到其他人?!?/br>
    “那毒蛇從何而來?姜探臨終時已認(rèn)罪,沒道理不承認(rèn)毒蛇之事。那么,毒蛇最可能是殺手所放。毒蛇尸體大家都見到過的,總不是我的幻覺吧?”

    “但姜探也說了,那鳳仙招蛇……”

    “第二,那夜我和景典史滯留山間,發(fā)現(xiàn)佛珠和丁曹留下的鳳仙,方才猜疑慈心庵,等天亮后與大人會合,立刻就去慈心庵搜查,這其間根本不可能也來不及有任何消息傳出,為何朱繼飛恰在那日趕到,差點(diǎn)就帶走了姜探?”

    “嗯,這個是疑點(diǎn)……可惜朱繼飛已經(jīng)瘋了……”

    “第三,慈心庵那處小院,不是說只給貴人住嗎?但姜探平民之女,算不得貴人吧?朱蝕雖是宗親,并無爵位,即便勉強(qiáng)算作貴人,朱夫人也不好以朱家名義在慈心庵安排前夫之女,朱繼飛也不過是庶子,試問到底是誰安排姜探入住那里?”

    “可惜姜探、朱夫人都已死去,這事也無從查起?!?/br>
    “她們死了,妙楓還在呀!”阿原眸光清亮,精神奕奕,“妙楓必定知道姜探的根底,而且,她先前分明試圖阻攔我們前去搜那小院,口口聲聲說她不曾見過那枚佛珠腰佩。”

    李斐不耐煩道:“那去問問妙楓也不妨?!?/br>
    阿原一笑,正要領(lǐng)命時,李斐忽又道:“且慢!這案已經(jīng)結(jié)了,真兇也已伏法,三名死者也該瞑目了……便有些疑點(diǎn),其實(shí)也沒什么要緊。”

    阿原道:“于是疑點(diǎn)再大,也不用查了?”

    李斐便拈須遲疑,“聽聞皇上去年伐晉失利,身體大不如前。朱蝕雖被冷落,到底是皇上堂弟,如今因他自己的荒唐孽債而死,皇上縱然難過,也不至于太傷心。再查下去牽扯出別的來,反令皇上憂心?!?/br>
    李斐所說,句句是真。自朱晃登基為帝,河?xùn)|的晉王李存旭號稱復(fù)興前朝,與大梁屢起戰(zhàn)端。去年晉國攻伐燕國,朱晃親自領(lǐng)兵襲晉,卻在途中生病,又中了晉國大將李源聲東擊西之計,被迫燒營撤軍,返回汴京休養(yǎng)。

    阿原把鼻子揉了又揉,無奈說道:“既然真兇已明,查的無非是些瑣事,怎會牽扯到皇上?大人是不是……忠心得太過了?”

    李斐啐了一口,才低聲道:“你這丫頭懂什么?你道妙楓為何敢如此猖狂,連本官都不放在眼里?當(dāng)年她是救過呂才人的,聽聞呂才人就是在慈心庵產(chǎn)下了郢王殿下。”

    郢王,梁帝朱晃的第三子朱友珪。即便阿原不記得從前之事,亦知曉梁帝長子郴王英年早逝,次子博王朱友玟是朱晃養(yǎng)子,并非親生。那么,三子郢王朱友珪,應(yīng)該是最可能承繼皇位之人。

    算來這慈心庵,的確太不一般,不怪妙楓胸有成竹,盛氣凌人。

    阿原終于只能說道:“好吧,那我只去慈心庵禮佛聽禪,可好?”

    李斐頓時眉開眼笑,“當(dāng)然好!你悄悄換女裝去,更方便,也可求求你的好姻緣!”

    他向景知晚的住處指了指。

    阿原便湊近兩步,低聲道:“其實(shí)我也覺得他不錯,除了脾氣臭了些,奶媽惡了些?!?/br>
    李斐撫掌,“那挺好??!要不要本官為你保這個大媒?”

    阿原搖頭,“我不要他。”

    “嗯?”

    “再好吃的饃,里面夾著一堆老鼠屎,換你,你會吃嗎?”

    “……”

    李斐默默捏住鼻子。

    于是,從京城來的貴人景典史,就這么被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捕快嫌棄了,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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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原再度來到慈心庵,卻已不是腰懸利劍的原捕快,而是娉婷裊娜的貴家小姐了。

    她的女裝是現(xiàn)成的,且都是原府帶出,件件精致華美,雖壓在箱底幾個月,稍加打理便已齊齊整整。小鹿雖然常頂著一頭亂發(fā),但替阿原綰的發(fā)髻還算別致,再簪上兩支珠釵,立時顯出原先的仙姿國色來。

    慈心庵接待的比丘尼妙安眼見小轎內(nèi)下來個錦衣玉飾的貴小姐,后面跟著個腦袋圓圓的俏丫環(huán),雖戴著帷帽看不清模樣,也先堆上笑來恭敬迎入,一路伺候敬香禮佛,十分周到。

    阿原明知妙楓狡黠,難以問出消息,遂從妙安這邊下手,只作是從京城趕來探望賀王的賀王府女眷,跟妙安閑聊之際出手極大方,于是沒等幾處香敬完,妙安便已一副推心置腹、知無不言的熱忱模樣。

    世間最容易贏得他人好感的,總是這樣一臉熱忱的“真誠”人。

    阿原自然也不需要她的真誠。她只想想真誠地打聽些消息而已,比如慈心庵的背景,慈心庵來往的貴。

    對于傳揚(yáng)慈心庵的美名,妙安自然是不遺余力的。

    她摸著阿原剛遞過來的金葉子,藹然出塵的世外高人模樣,挺直胸膛說道:“本庵能有今日興旺,都因我那妙楓師姐種下了善因。當(dāng)年呂才人軍中受孕,皇上因戰(zhàn)事激烈無暇顧及,只得自行前往汴梁相尋。路過沁河時,她拖著八、九個月的身子不幸染病,也曾求助朱家親友,卻無人援手。最后還是妙楓師姐慈悲為懷,將她接入庵中調(diào)理,后來就是在咱們庵中生下了郢王殿下?!?/br>
    阿原撩起紗帷露出半邊臉,笑容清麗無邪,“原來是這樣的來歷,怪不得賀王府幾位如夫人都說慈心庵沾了貴氣,說我要進(jìn)香,就該來這里?!?/br>
    妙安便忍不住流露出幾分自得,“正是。本庵雖地處荒僻,但呂才人另眼相看,郢王殿下也頗是眷顧,京城來的女施主便多有慕名而至的。”

    阿原一路跟她聊著,眼見距離那姜探所住的那座小院不遠(yuǎn),便嘆道:“本想著沁河不比京城,總會安靜些。不想我那表哥聒噪,不論男女都只管往別院里帶,每每撞見了,好生尷尬。若此處有空余的屋子,我倒想借住數(shù)日,還能落個清凈?!?/br>
    妙安也聽說過賀王府的小賀王爺慕北湮將門犬子,風(fēng)流荒唐,對阿原更深信了幾分,忙道:“小姐若是要住過來,空屋子盡有?!?/br>
    阿原道:“我喜靜不喜鬧,最好是獨(dú)門獨(dú)院的。若有這樣的地兒,我便打算擾上數(shù)日。當(dāng)然,布施和香火錢是不敢少的,橫豎也算是一樁功德!”

    妙安便往那門扇緊閉的小院看了一眼,干笑兩聲,“小姐有這心,自然極好,極好……”

    阿原妙目微轉(zhuǎn),“咦,那里是個小院么?看著好生幽靜。不知里面可有人住著?”

    妙安躊躇道:“沒有……目前沒有。不過行李還未搬走,需要好好收拾收拾?!?/br>
    阿原問道:“是誰家的女眷?若是性情好的女子,沒搬走也不妨,正好可以一處作伴。”

    妙安道:“是一位京中大臣家的女眷,不過……咳,她前些日子回京了!”

    “既如此,我就定下這院子。待我回去跟舅舅說了,就把行李搬過來?!卑⒃v如花,將數(shù)張金葉子遞過去,“這就算是訂金吧!”

    題外話院中藏著個少年郎。前文只提過他一次,估計你們猜不出是誰……

    美少年,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