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鶴髓(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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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欞幽之死疑點(diǎn)重重,且不說殺人動機(jī)有些牽強(qiáng),替換藥丸、嫁禍朱二公子憑他一人之力也未必能辦到,只看如今的現(xiàn)場,根本找不到足以令欞幽致死的金石藥物,甚至連裝藥的器皿未發(fā)現(xiàn)。而欞幽臨死之際有取碗喝水的動作,且將倒來的水喝得干干凈凈,并不像有求死之念。 李斐小小七品縣令,有文官的寬容溫和,也有文官的優(yōu)柔怯懦,面對境內(nèi)忽然出現(xiàn)的皇親遇害案,自然希望盡快找到兇手結(jié)案??v有疑竇未解,也會有意無意間忽略過去。 若是以往,阿原該上去提醒一二;但如今,有頂頭上司景典史在,她自然不該越俎代庖,順便還可以考考這位典史大人的真才實(shí)學(xué)。典史雖是不入流的小官,但到底不該憑著一副好相貌或一手好廚藝便尸位素餐,白吃皇糧。 而景知晚顯然比她所能想象的,更要高明許多。 好吧,做她的上司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不論是破案還是廚藝。 不過,她為何又想起他的廚藝?他的廚藝何曾與她相干? 前夜的夢境不覺浮上心頭,阿原不覺恍惚,快步踏出屋時(shí),耳邊忽閃過年輕男子的低笑:“有我在,你笨些也沒什么?!?/br> 微微的調(diào)侃,微微的鄙視,難得那聲音還能清潤悅耳,生生讓她聽出幾分寵溺來。 仿佛有那么一瞬的驚喜和羞惱交錯(cuò),卻在屋外陽光照到面龐的一瞬眼前刺痛。 她不由抬起頭。 身畔并沒有人,景知晚已走出十余步遠(yuǎn),發(fā)覺她頓身站在那里,微蹙了眉淡淡看了她一眼。 自然不是他在說話。 可她方才怎么偏就覺得,正是他在耳邊低低地說著話,說著那些辨不出是愛惜還是羞辱的話語? 阿原心頭無端繚亂。見景知晚走過去跟差役說話,她忽高聲喊道:“景辭!” 景知晚果然有了動靜。 他回過頭來,冷冷地掃她一眼,“原捕快,你也吃錯(cuò)藥了?還是在那屋里待得太久,被冤魂附體了?這么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 阿原漲紅了臉,瞪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步出那破舊的小院。 原想在沁河棲身,雖無潑天富貴,卻也不必面對從前那種美男環(huán)繞、風(fēng)流浪蕩的混亂人生,且溫飽不愁,自由自在,倒也愜意得很。如今多了這么個(gè)煞星般的上司,眼看好日子到頭了。 或許,她該另作打算才是。 --------------- 《兩世歡》番外:燒火丫頭 --------------- 當(dāng)年,不只一次,眠晚嗆得滿臉黑灰從灶下鉆出,“為何總要我去燒火?” 對面那位十指白皙,衣衫潔凈,冷眼睥睨:“因?yàn)槠渌藳]資格?!?/br> 頓了片刻,他又道:“你可以不用燒火,但不許再吃我做的飯菜!” 眠晚立刻蓬著頭鉆回灶下。 那時(shí),正當(dāng)年少,風(fēng)華無限好。 景辭則是年少風(fēng)華里最奪目的風(fēng)景,走到哪兒都是沉甸甸不容忽視的存在,如眠晚那般對著他流哈喇子的少女并不在少數(shù),且往往比眠晚心靈手巧、多才多藝。 陸北藏是個(gè)好師父,見眠晚沮喪,說道:“乖徒兒,莫傷心,至少你前兒繡的一對小黃雞還是蠻像那么回事的?!?/br> 眠晚張了張嘴,“我前兒繡的是鴛鴦。” “額……我是說,你前天清蒸的那只童子雞,不錯(cuò),不錯(cuò)!” “是我學(xué)著蒸的……不過沒蒸熟,廚娘重蒸過?!?/br> “額……至少你有蒸過,而且味道還不錯(cuò)!”陸北藏很有原則地將愛徒維護(hù)到底,“而且我們眠晚生得好!女孩子么,只要美貌就夠了,其他都是虛的,虛的,不足掛齒。何況,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可景辭生得也很好看,眠晚常覺得他比自己生得還好看。 ..( 風(fēng)雨小說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