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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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樓為燕京第一酒樓,坐落在最為繁華的東街道上。夕陽西沉,這時正是忙碌了一天的人返家之時。長街上,人潮擁擠,有背著獵物的獵人,有去城外砍柴歸來的農(nóng)人,有回娘家省親的新婚女子…… 一灰衣長衫的年輕男人穿過人海,直徑朝春宴樓的方向走去。 進了大門,就有機靈的小廝忙上來迎接。文華擺擺手,拂過衣袖,獨自去了春宴樓的后院。 后院不算大,只有一棵高大的楓樹甚是顯眼。樹影斑駁,枝椏交錯,泛黃的楓葉隨風而逝。在粗壯的大樹后,一個木屋獨立于此。 “等我請你進來嗎?”從后院突然傳來淡然的聲音。 文華挑挑眉,慢悠悠的走去楓樹后的屋子,推門進去,笑“顧兄來的當真早呢?!?/br> 顧雁忊抬頭輕瞥他一眼,又轉(zhuǎn)開視線,看向外面的楓樹。 “何事?” 文華慢步過來,撩起衣衫,坐在顧雁忊對面“有件事我想了想……”說到此處卻是停住。 “好茶?!蔽娜A伸手給兩人添了茶,一股清香幽幽沁入心肺。 顧雁忊安靜的坐著,修長的手輕敲木桌,也不接話,等他說。 文華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打轉(zhuǎn)“一只狼混在羊圈里,對羊百般照顧,你覺得他想做什么?” “養(yǎng)肥,吃掉?!鳖櫻銖馕⒋?,想了想又道“太尉,喬大人。” 文華點頭,帶著笑“知我者,雁忊一人?!?/br> “喬大人是出了名的迂腐固執(zhí),據(jù)我所知,太尉想拉攏他前前后后費了不少勁,喬大人不為所動呢。但是有一點,喬大人可是正真的寒門子弟出身,為官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官位卻遲遲不升?!?/br> 顧雁忊接過話“太尉若是在這方面助他,喬大人未必不會動心。太尉一案中,喬大人也是出了力,舉薦他倒也無可厚非……” 文華見顧雁忊臉色微變,挑眉“想到了?” 顧雁忊點頭,緩緩道“延尉孫大人?!?/br> “不錯,太尉想讓喬煬感謝他,只有升官一事說不定能打動喬煬。喬煬身為延尉正,在孫大人手下做事多年,又是助你破了太尉一案,升為延尉的理由也夠充分?!?/br>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是孫大人卻還沒到告老還鄉(xiāng)的時候,喬大人要做上延尉,孫大人必須辭官或者…死?!鳖櫻銖廨p道。 文華嘆氣,無奈的攤手“是呢,雖然孫大人與我關(guān)系生分,但他當年幫助過我爹,我總不能看著他出事?!?/br> “所以提醒孫大人一事就拜托雁忊你了,畢竟太尉案中,孫大人對二皇子印象不錯。”文華起身,抱拳彎腰行了禮“明日朝堂請他與我做一出戲?!?/br> “保他辭官返鄉(xiāng)?”顧雁忊也起身,看他“你的玉借來一用?!?/br> 文華一愣,隨后笑著取出一塊翡翠的玉,在手中輕輕摩挲“送給他吧,多一個人記得我爹也算話?!?/br> 顧雁忊伸手接過“好?!?/br> 文華走時,天色已晚。顧雁忊在那棵楓樹下站了許久,踏著月色遠去,只留下孤寂的身影。 生在塵世,萬事皆不由人意。 延尉府與春宴樓隔著一條街,直直走到頭,拐角后就是延尉府邸。 此時,延尉府前,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蓬頭垢面帶著傻傻的笑“這位爺,小的有東西要給延尉大人?!闭f完,把手中的東西捧到眼前。 站崗的侍衛(wèi)見是乞丐還想著是來乞討的,想給了碎銀子打發(fā)走人。直到那乞丐把手里的東西拿出,一塊形狀圓潤的玉,顏色墨綠剔透,上面刻著神獸麒麟的樣子,一望便知不是凡品。 “是誰讓你送來的?”侍衛(wèi)嚴肅開口。 那乞丐依舊傻傻的笑著,答非所問“這個是要給延尉孫大人的?!?/br> 侍衛(wèi)見他傻意,自知問不出什么,從乞丐手里拿過玉“你等著,我去告知大人?!?/br> 乞丐點點頭,拉著他胳膊,又遞過一張潔白的宣紙“還有這個,呵呵呵?!?/br> 侍衛(wèi)一把接過,把乞丐的手拍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你在此處等著?!?/br> 孫寥殷接過管家送來的東西時,正準備脫衣就寢。伸手拿過玉,見到下面還壓著宣紙,把玉放在榻上,展開。 信上字跡自然舒展,寫的是清瀾橋一敘。 孫寥殷皺眉,連個落名也沒?!笆钦l送來的?” “回老爺,聽看守的侍衛(wèi)說是個乞丐,但是已經(jīng)走了?!?/br> 乞丐?乞丐哪里來的這上等的玉,玉上麒麟,乃是皇宮制金處才可打造,能有這玉的不外乎皇家人或當朝寵臣。 孫寥殷穿了外衣,拒絕了管家的跟隨,向清瀾橋走去。他倒要看看這人是誰。 府邸離清瀾橋不遠,幾步腳的路程,但是孫寥殷年過半百,走來愣是花了不少時間。 他扶著腰,一手提著燈籠,一步一步往橋上走,果真那里站著一人,月光朦朧的灑在他身上,白衣勝雪,墨發(fā)隨意束了一肩頭,就如那天上彎月一樣,寂靜沉穩(wěn)。 “孫大人。”顧雁忊聽到身后腳步聲,轉(zhuǎn)身。 孫寥殷愣在那里了,緩了好半天,才道了一句“二…二皇子!” 顧雁忊含笑微微點頭。 “臣,見過二皇子?!睂O寥殷說著就要行禮。 顧雁忊上前攔住他“孫大人不必多禮,這次也是出于無奈才這樣請大人出來?!?/br> 孫寥殷聽他一說,自是明了“那乞丐是二皇子你派來的?” “是,大人請聽我一言?!?/br> “二皇子這是?”孫廖殷有些迷了,這二皇子平日里不涉政事,按說二皇子的年齡也該上朝了,但是陛下對此事從來不提,像是沒有這個兒子一般。 顧雁忊見他一臉愁云,清幽的眼看著他“我來請大人辭官還鄉(xiāng)?!?/br> “二皇子說的這是什么意思?臣聽不懂!”孫寥殷頓時氣急,一甩衣袖。太尉案中,他還以為這二皇子并不如外界傳言那般,可如今看來,當真是個草包! “二皇子,如若沒有其他事,臣就先走了?!睂O寥殷不等顧雁忊開口,轉(zhuǎn)身就要走。 “大人可見那塊玉了?”顧雁忊見他要走,輕緩緩說著“那玉是陛下賞給當年奪得頭籌的武狀元。” 孫寥殷雖是年紀大了,但也聽到顧雁忊的話了,他轉(zhuǎn)過頭,念出那個已經(jīng)死人的名字,帶著不確定“徐自昌?” 顧雁忊含笑點頭“大人果真還記得?!?/br> “現(xiàn)在大人可信了我?!?/br> 孫寥殷嘆了口氣“為何要我辭官?”他倒不是舍不得權(quán)利虛名,本身他就打算明年給陛下遞折子辭官,回鄉(xiāng)。 “此中牽扯甚多,我知大人不是貪慕權(quán)利之人,還請大人聽我一言?!鳖櫻銖庾允遣粫咽虑楦嬷瑢O寥殷脾氣古怪,若是得知,辭官這事就別想了…… 孫寥殷在官場混了這些年,他也早以厭倦這種生活了,這二皇子既與徐文昌相識,他便信了“我要怎么做?” “明日上朝,啟奏,立太子之事?!鳖櫻銖馐址旁跇蛏鲜瘷谏?,看著湖中映月,淡淡道。 于是便有了今日早朝中,延尉孫大人被那尚書令文華活活氣暈過去,瞬時傳遍整個燕京。京中官員對那文華更是又懼了幾分…… 御書房迎來九五至尊的人,文華放下手中筆,連忙起身迎接。 “陛下?!蔽娜A彎腰,微微一禮。 顧蕭揚看了他一眼,擺手“嗯,起來吧?!?/br> 程小肆隨在身后脫下顧蕭揚的藏黑大裘,挽在手臂上,跟著穩(wěn)健的步伐過去。 “孫大人身體有恙,怕是難以為君分憂了?!蔽娜A上前把幾份奏折展開,坐在位上顧蕭揚看的眉頭微微一皺,把奏折扔回桌子。 無疑都是一些說大皇子好的,不然就是立太子之事。這孫寥殷好本事,他這一奏,不少大臣都跟著來催他了,顧蕭揚眼里裝著沉重“依你之見?” “陛下正值壯年,太子一事著實不用著急。孫大人可能是年紀大了受了他人的蠱惑,糊涂了?!蔽娜A說完,安靜的站著等待回應。 顧蕭揚輕輕在幾案上敲打著手指,墨色龍紋衣袖拂過一份份奏折,深邃眼里映著白紙黑字紅章“豐兒確實心急了,用孫廖殷試探朕的口風嗎?”孫廖殷年事已高,身子骨確實經(jīng)不起折騰了…… 他這大兒子用什么收買了孫寥殷他不在乎,只是他這次觸動了帝王的底線。 每個皇帝都想永遠掌握天下權(quán)利,他顧蕭揚也不例外,觸動的人就算是流著他血脈的兒子也不可饒恕。 “陛下且等著殿下開口,屆時便一清二楚?!边@樣一來,無論顧蒼豐下一步怎么做,都不會是正確的。到底是他顧雁忊,今日早朝孫廖殷如此一說,顧蒼豐也撈不到什么好了。 “文華,傳朕旨意,大皇子顧蒼豐,行為乖張,妄議朝中大事,讓他在府中給朕好好反思,沒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府!”顧蕭揚在幾案上取了毛毫,大手一揮,擬了旨意。 “微臣領(lǐng)旨。”文華上前接過圣旨。 程小肆見顧蕭揚抽手欲起身,將狐裘披上系好。顧蕭揚拍了拍幾案上的奏折“有勞愛卿了,孫廖殷的事你就看著辦吧?!?/br> “是,臣定盡心竭力,不負圣意!恭送陛下?!蹦抗馑妥呷?,文華將冷冽的寒風關(guān)之門外?;氐轿簧吓碜嗾郏袷鞘裁匆矝]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