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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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嬰!” 蕭鐸怒極大喝一聲,即便盛怒也想到要為霍長嬰掩飾身份,沒有叫破姓名。 常人在這般大的聲響下多少都會被驚醒,此時內(nèi)侍卻寂靜一片,蕭鐸心下一驚,快步向榻邊走去。 一把扯開簾帳,見到榻上人熟睡,忽的放下心來。 轉(zhuǎn)而怒火騰地再次燒了起來,這人送侍女到他房中,竟然還能這般安然的入眠! “長嬰!” 蕭鐸低喝一聲,俯身一條腿屈起跪在榻上,一手將霍長嬰從錦被中挖出來,“你,” “唔,”熟睡中的霍長嬰被人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絲毫沒有挑起一腔怒火的自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覺得頭腦昏沉一片,“蕭鐸?” 蕭鐸見霍長嬰這般模樣,覺得后槽牙有些癢,很想像小時候那般咬他一口,磨了磨牙,正要說話,便聽霍長嬰輕飄飄道:“你來我這兒做什么,這里可沒姑娘?!?/br> 一句揶揄是在報今日當著眾人面喚他“常姑娘”的仇么?! 蕭鐸睜大眼睛登視霍長嬰,臉色又冷了幾分,這人懶散的樣子絲毫沒有為自己所作所為感到羞愧,真是……不一般的厚臉皮! 霍長嬰見怒氣沖沖的蕭鐸便曉得發(fā)生了什么,推了推他抓著自己衣襟的手,“那姑娘也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我特意讓陶叔查了她家?guī)状遄V,若你不喜歡,明日我再,” “不必!”話未說完,被蕭鐸打斷。 霍長嬰哼笑一聲,幾分戲謔幾分冰冷:“難不成你喜歡教坊女子,那更好辦?!?/br> “我說不必!”冰冷暴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再次打斷霍長嬰的喋喋不休。 蕭鐸瞪視著眼前這雙優(yōu)美的桃花眼,此時沒了往日的調(diào)笑懶散,冰冷,透徹,仿佛看穿人心般迎視向他。 不似方才那女子泫然欲泣的驚恐,清冷月光下,少年桃花眼明亮而清澈。 蕭鐸心臟登時漏跳一拍,猝不及防脖頸被人大力一拉,天旋地轉(zhuǎn)間竟然仰倒在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蒲柳’其實不丑篇】 盧大人(指蕭鐸):他說你丑 長嬰(挑眉看蕭鐸):嗯? 蕭鐸(嚴肅認真臉):你最美,沒有人能比得上你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絕世容顏,巴拉巴拉巴拉…… 盧大人:……??! 趙程:……我懷疑我的老板是個假將軍!qaq 第10章 心疼 屋內(nèi)并未點燈。 霍長嬰正壓在他身上,低頭俯視他,柔軟長發(fā)散落觸到他的脖頸,一陣酥|癢直撓到了心里。 俯身湊到蕭鐸耳邊霍長嬰輕聲道:“方才那女子靠近的時候,將軍你的心跳,” 側(cè)眸看眼蕭鐸繃緊的唇角,抬手撫上他的心口,忽而勾唇哼笑一聲,“也這般快的幾乎……慌亂?” 少年溫暖的呼吸噴在脖頸間,溫暖濕潤,蕭鐸心臟狂跳,對上霍長嬰揶揄又透徹的眼神,猛地升起一陣無名怒火。 驟然翻身,蕭鐸單手撐在霍長嬰身側(cè),一手抓緊撫在他心口的手咬牙道:“我的心意不用來試探!” “唔,” 霍長嬰定定看了眼幾乎惱羞成怒的蕭鐸,忽然笑了下,這炸毛的模樣真是和母后那只貍貓像極了。 “既然如此,將軍起身吧,”頭腦又是一陣疼痛昏沉,抬手推了推他,竟推拒不動盛怒的蕭鐸。 隨意嗤笑道:“眼下這般情形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偏好。” “你!”蕭鐸氣結(jié),蹙眉握緊霍長嬰肩膀。 沒掩飾的少年體魄,透過中衣柔軟單薄的絲緞,呈現(xiàn)出優(yōu)美的肌rou線條,有筋有骨,只是肌膚的溫度……熱的驚人。 蕭鐸一愣,忙抬手覆上霍長嬰的額頭,觸手一片guntang,心下一緊。 “不是說已退燒了么,怎還這般燙?”方要皺眉嘮叨幾句,便聽見霍長嬰一陣難受的悶哼。 “唔,” 霍長嬰蹙眉推了推蕭鐸,男子肌rou結(jié)實的炙熱軀體壓得他一陣胸悶:“怕是封印舍利的時岔了氣兒,內(nèi)力紊亂,這種內(nèi)傷普通大夫治不了?!?/br> 湯藥不過壓制了他外傷引起的發(fā)熱,此時內(nèi)力一但紊亂,必須自行調(diào)息。 “你先起身,我,唉你!”霍長嬰驚呼一聲便被蕭鐸拉起,半摟半抱箍在他炙熱有力的懷中。 霍長嬰掙扎了下,“別動,凝神?!笔掕I低沉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綿厚的內(nèi)力從背后手掌貼合處傳來,溫和平緩地順著四肢百骸而去,一點點撫平經(jīng)脈間的陣痛。 忽的,丹田中傳來一陣猛烈劇痛,仿佛不服鎮(zhèn)壓般直沖向經(jīng)脈。 是修為,蕭鐸雖然和他師承一脈但他從未修行,內(nèi)力雖遠比同齡人醇厚,但這是壓制不住因修為而亂竄的內(nèi)力。 霍長嬰悶哼一聲疼地揚起脖子,額頭滲出涔涔冷汗,“停,蕭鐸。” 蕭鐸聞言登時收手,見霍長嬰疼的厲害心中一陣揪痛。 他這九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握緊霍長嬰因疼痛而掙扎的雙手,將人緊緊摟在懷中,防止他痛極傷了自己。 蕭鐸下巴抵在霍長嬰發(fā)間,溫聲:“不怕,不怕?!?/br> 快疼昏的霍長嬰下意識抓緊什么,意識將要模糊之際,耳邊人低聲輕喚,陌生卻……熟悉,奇異地撫平他心頭的不安,神志一點點鎮(zhèn)定下來,凝神調(diào)息,內(nèi)力漸漸平和,呼吸漸漸平穩(wěn)。 隨著內(nèi)力的平穩(wěn),鋪天蓋地的疲倦席卷而來,霍長嬰來不及糾結(jié)現(xiàn)在這曖昧的姿勢,會不會讓蕭將軍奇怪的偏好再奇怪幾分,便沉沉睡去。 感到懷中人呼吸平穩(wěn),十指緊扣舍不得放開,蕭鐸眸色動了動,在懷中人汗?jié)竦念~角落下輕輕一吻。 窗外北風(fēng)呼嘯,室內(nèi)溫柔寂靜,案角的牡丹花默默捂住了花枝。 天色擦黑,宮門將要落鎖。 永巷中,宮女快步走在青石板路上,忽然碰倒迎面而來的瘦小內(nèi)侍,起身道歉后,快步向御茶房走回。 一切再平常不過,除去小內(nèi)侍袖中悄然多了的小紙卷。 不多時,小內(nèi)侍快步走出了宮門,沒入夜色中。 翌日,天還未亮。 趙程已候在是晉國公門口,不停張望奇道:“陶叔,將軍今天怎起的這么遲?” 管家老陶滿臉喜氣:“昨日歇在常姑娘房中?!笔雷訝斪蛞闺m然大發(fā)雷霆,冷著臉去了常姑娘房中,可兩人竟沒吵架,且世子爺一晚上都沒離開。 這位常姑娘雖來歷不明,好在通情達理,大度賢惠。 管家老陶笑呵呵地摸著自己的胡子,心道等老國公回來時就能兒孫滿堂了! 趙程掏了掏耳朵:“您老這激動什么,又不是自家兒子要成親?!?/br> “你個臭小子,說什么!”管家老陶一把捂住趙程的嘴巴,生怕他再說出大不敬的話來。 趙程扒拉開管家的手,撇撇嘴,“要不您也給我找個媳婦?!?/br> 趙程雖是蕭鐸副將,作為戰(zhàn)場遺孤,被蕭鐸帶回來后一直養(yǎng)在國公府,和管家的關(guān)系也親厚。 老陶認真想了下:“孫嬸兒家的外孫女長得水靈,你,” “免了吧,那個潑辣丫頭!”想起揪他耳朵的小女孩一個激靈,實在……太疼了! “常姑娘那樣溫柔嫻靜的就挺好,”趙程心里將瘋丫頭和常姑娘對比了下,“唉,您又打我!” 老陶拿起一側(cè)的掃帚,追打:“打你怎么了,再好也是主子!” 前院雞飛狗跳,小廝紛紛避讓。 而國公府,后院。 砰—— 一陣悶響,睡在榻上的蕭鐸冷不防被人拍了下去。 趙程和管家眼中“溫柔嫻靜”的“常姑娘”收回打出的一掌,盯著地上略顯狼狽的人,勾唇冷笑:“將軍可真是早??!” 一雙挑花眼微微瞇起,懶散而銳利盯著緩緩站起來的人。 蕭鐸整了整弄皺的衣衫,穿好衣架上的外袍,耳朵已紅透,別開視線不去看榻上的人,莫名有種理虧的錯覺。 尷尬地握拳輕咳聲,蕭鐸道:“你,好生休息,再發(fā)燒就讓管家叫宋大夫,”想了想又道:“若像昨晚般內(nèi)息紊亂,讓管家派人通知我,我” “哼,告訴你有什么用,”霍長嬰哼笑一聲,古怪盯蕭鐸一眼:“你今日話倒多?” 話被人打斷,蕭鐸也不氣惱,背在身后的手指搓了搓,向外走去。 “等等?!?/br> 蕭鐸停住腳步,身后一微冷散漫的聲音問:“去哪?” “今日舍利入雞鳴寺,圣駕臨寺為太子祈福?!毖粤T蕭鐸深深看了眼霍長嬰,轉(zhuǎn)身邁出了房門。 盯著輕輕闔上的房門,霍長嬰神情有些古怪,方才蕭鐸眼中的是……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改個口口 第11章 棋子 案角牡丹花張開葉片,迎著初升的太陽搖了搖花苞,霍長嬰一記眼刀飛去:“再笑!把你葉子拔光!” 牡丹花抱緊葉片,不服輸?shù)鼗瘟嘶位ㄖΑ?/br> 霍長嬰無奈搖搖頭,揉著抽痛的額頭,常年微涼的手掌被人握了一夜,干燥而溫暖,不由一愣,片刻后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