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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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一扇,仿佛久別重逢般親昵和鳴。 ——“干將莫邪本就是至情之劍?!?/br> 師父嘆惋的話,陡然在霍長嬰腦海中炸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將軍禁欲人設(shè)崩壞篇】 作者菌:永安城中誰最美呀,誰最美? 長嬰:我呀我呀是我呀 蕭鐸:是他是他就是他 永安百姓(伴音合唱團):是他~是他~ 作者菌:長嬰什么時候最美貌呀,最美貌? 長嬰:打妖怪呀,打打打 蕭鐸:脫衣服呀,脫脫脫 長嬰:……奏凱 永安百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將軍! 作者菌:……(掩面揮淚……) 第5章 落花 干將莫邪,至情至性之劍。 他怎么忘了,這兩柄劍本就是雌雄雙劍,和鳴呼應(yīng)。 雖然莫邪起初便就是斷劍,師父將其打造成利刃藏于折扇中,送給了他,但威力不減,莫邪依舊是莫邪。 而那柄干將劍自小便被師父送給了蕭鐸。 所以蕭鐸其實……早就認出他了吧? 那為何不問他?難道因為霍家? 北風(fēng)呼嘯。 一個激靈回過神,霍長嬰抽回神思,那廂蕭鐸已長劍出鞘,守衛(wèi)一側(cè),冰冷蕭肅的目光環(huán)視著周圍一切異動。 霍長嬰甚微滿意地挑挑眉。 喀拉喀拉—— 怪異的響動在身后響起,蕭鐸警惕握劍回頭,卻驚訝發(fā)現(xiàn),原本他還奇怪今日有些嬌弱的霍長嬰,此時骨骼中發(fā)出喀拉響動,如同關(guān)節(jié)間的摩擦錯位,手腳肩背都陡然增長數(shù)寸。 清冷黑夜中從一個嬌弱美人變成一個眼含譏誚的俊美少年。 霍長嬰拉了拉手指,又是一陣令人牙疼的喀拉聲,轉(zhuǎn)眸看見面色冷肅眸光訝異的蕭鐸,“行走江湖的雕蟲小技,”側(cè)頭隨意一笑:“將軍不必掛懷?!?/br> 蕭鐸沒再追問,默默收回視線,握緊了拳頭。 他就知道霍長嬰這些年必定受了不少苦,不然怎么會去學(xué)這些喬裝易容的功法! 不曉得已被蕭鐸想象成小白菜的霍長嬰,此時一改往日懶散,手中夾起數(shù)十符紙,雙臂胸前交叉,閉眸空中喃喃念著咒語。 片刻,寫滿朱紅咒文的符紙飛出,漂浮空中,緊緊環(huán)繞壓制著木匣中的黑色氣焰。 將木匣困在內(nèi)力澆灌的咒符中,霍長嬰額角滲出冷汗,若要銷毀必先開符,只怕…… 唰—— 原先封印的黃符被撕開,木匣不安晃動,仿佛要逃離這符咒困頓的囹圄般,瘋狂沖撞。 呼呼—— 在封印揭開的一瞬,妖風(fēng)四起,呼啦啦朝木匣沖來,其中還纏在著許多陰冷森寒的氣息。 “壞了,”霍長嬰掌中發(fā)力,側(cè)頭沖蕭鐸喊道:“揮擋黑氣!” 難怪今夜這舍利暴動異常,他忘了今夜月圓,且正值子時,陰氣正濃,不僅妖物會受其吸引,還有——孤魂野鬼! 蕭鐸面色冷肅,緊盯著周圍鋪天蓋地沖來的不明物體,雖看不分明,但多年征戰(zhàn)的直覺讓他感到撲面而來的濃重殺氣。 他憤怒了,仿佛回到九年前崇仁坊清河巷霍家的那座宅子前。 霍長嬰這些年,每日難道面對的都是這種東西?! 沒來由的怒氣令蕭鐸氣血上涌,蹙眉緊盯著前赴后繼的陰冷黑氣,仿佛有滔天之仇,一雙星目殺氣騰騰,手中干將若有千鈞殺氣,內(nèi)力灌入,劍氣所向,竟逼得這些異類休想靠近半分! 霍長嬰有些驚訝地瞥了眼蕭鐸,多年未見,當(dāng)年咬他的小悶瓜竟也長成令妖鬼都退避生寒的悍將。 還記得小時候,他們…… 忽的,額角一陣破天刺痛,仿佛有什么在腦海中炸裂開來,霍長嬰悶哼一聲,咒語驟停。 視線變得模糊,眼前恍惚閃過無數(shù)畫面,火光沖天的巷子,嘶吼喊殺聲,仿佛前世滅國的慘劇血淋淋地重現(xiàn)在他眼前,而屋舍樓閣卻分明不是紫宸宮的模樣。 霍長嬰捂著胸口劇烈喘息,只感覺冷汗涔涔,“蕭鐸……”反復(fù)痛苦的呢喃。 “霍長嬰!” 蕭鐸揮劍劈開一團企圖偷襲的黑氣,大喝一聲急急上前扶住霍長嬰疼得彎下腰的手臂。 “你,” 霍長嬰側(cè)頭看他,蕭鐸冰冷的唇角緊繃,神情分明擔(dān)憂,喘口氣,勾唇笑著輕飄飄道:“你個騙子,果真是認出我了。” 腦海疼得突突直跳,霍長嬰感到溫暖醇厚內(nèi)力從蕭鐸支撐著他的掌心中傳來。 正想說什么,忽的! 霍長嬰聞到一陣濃烈的香氣沖來,“有妖氣!”神經(jīng)驟然緊繃,咬牙撐起身體,口中念咒掌中符紙浮動。 鏘—— 火花飛濺,長劍與妖力凝結(jié)的氣流沖撞,周遭枯樹“卡擦”聲猛地折斷,四方?jīng)_來的黑氣瞬間被巨大的氣流掀翻!均忌憚不敢靠近。 此時,蕭鐸單手握劍橫檔妖力,而另一手卻緊緊摟住霍長嬰,將其護在身邊。 霍長嬰側(cè)眸看眼身邊的蕭鐸,男人俊朗英挺的側(cè)臉如同刀刻般鋒利冷峻,下頜緊繃,額頭青筋暴起。 這人,竟然單手承接住了花妖幾乎拼盡全部修為的一擊! “把舍利給我!” 那廂拼盡全部修為,掙脫開霍長嬰控制的花妖,此時已徹底走火入魔,面貌猙獰,眸色赤紅,大吼道:“把舍利給我!” 數(shù)百年妖力在花妖身周亂竄,仿佛有無數(shù)利爪般在撕扯著花妖,令他神情痛苦而猙獰,看向舍利眼中卻又閃著貪婪和——希望? 這種幾乎同歸于盡的打法,霍長嬰皺眉微一思索,忽而大喝道:“你即便是得到了舍利,青青也回不來了!” 花妖赤紅眼眸瞳孔猛地一縮,“舍利能生死人,rou白骨!我的青青,青青一定還會回來!”仿佛自我說服般激動爭辯。 霍長嬰本也是猜測,加之從班主那打聽的事情。 班主當(dāng)時嘆息道:“我記得當(dāng)時第一次見書生的時候,他眼神木訥,坐在臺下一遍遍聽著《牡丹情》,傍晚散場也不走,第二日我們開場保準(zhǔn)還能在那個位子看見他,后來他就成了戲班的臺柱子,只唱這一處戲,但唱的比誰都叫座,” “唉,再后來相處的久了,我們都猜‘青青’可能是他早逝的妻子?!?/br> 霍長嬰問為什么肯定他妻子已經(jīng)去世了? 老班主嘆口氣:“每逢清明,還有冬月十八他都回去城郊祭拜,回來后便將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悶頭喝酒,偶爾聽見他在哭喊“青青”二字?!?/br> “等第二天小廝去打掃房間時,每次都會看見滿屋子里散著的宣紙,上面就寫了‘青青’兩個字?!?/br> 班主說著嘆口氣搖搖頭:“昨日他從城郊回來后,整個人竟神采奕奕,跟我們念叨著‘他的青青快回來了’把我們都嚇得不輕,以為他瘋癥又發(fā)作了,” “唉,世間難得癡情人??!” 花妖搶奪佛骨是為了救一個死人? 可霍長嬰并未記得舍利有還魂的功效,何況是魔化的舍利。 霍長嬰嘆口氣,看著眼前瘋魔的花妖,心里說了句抱歉,還是在人心口狠狠插了一刀。 他瞇了瞇眼大喊道:“兩年前冬月,白城,幽冥司的黑白無常便已將青青的魂魄帶走,此時早已過了奈何橋,你倆塵緣往事青青早已忘記,重新投胎人世!她回不來了!” “不!” “我的青青不會忘了我!”迷失心智的花妖仰天撕心裂肺大吼道:“不會!” 瞬間妖氣暴漲,掌心聚起的妖氣沖向霍長嬰和蕭鐸劈頭砸下! 霍長嬰見到花妖的注意力已被轉(zhuǎn)移,在蕭鐸耳邊低聲道:“躲!”蕭鐸不疑有他,攔住霍長嬰的腰迅速跳開。 話音方歇,花妖一掌擊在兩人方才所站的位置,巨石在巨大氣流沖擊下崩裂開來! 碎石飛出“咄”的一聲釘入樹干,合抱粗的樹干瞬間“轟隆”炸裂開來! 花妖接連數(shù)掌,追著兩人的腳步,轟隆隆砸下。 蕭鐸攬著霍長嬰輕靈躍起,直到花妖妖力將竭身形稍頓。 霍長嬰見時機已到,手中折扇“唰”的展開,手腕翻轉(zhuǎn)劃開掌心,鮮血瞬間充滿扇骨利刃,霍長嬰另一手指間夾住符紙低喃,最后一個咒文落下,符紙瞬間飛出,纏住莫邪和干將刀鋒。 兩人默契相視一眼,霍長嬰低聲道:“擊!” 蕭鐸攬緊霍長嬰,腳下猛地發(fā)力,長劍直沖向花妖,瞬間穿透心肺! “來世,你會再遇見你的青青!” 霍長嬰看著絕望的花妖,眸中不忍一閃而過。 少年清冷低柔的聲音仿若愛人低語,花妖眼眸模糊,淚水滑落:“青青……”最終絕望閉眼。 轟—— 長劍拔出,花妖近千年的修為瞬間爆開,巨大的氣流兩人逼退數(shù)步,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花香。 蕭鐸下意識將霍長嬰護在懷中,背身獨自承受四散內(nèi)力的沖擊。 半晌,周圍恢復(fù)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