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九王妃、將軍,有妖氣[重生]、她甜軟可人、六零之福運小狐貍、這般嬌嬌女、脊梁骨、《呼吸過度》(發(fā)熱)、強睡男神(高H 1v1)原名:男友是我強制愛來的、裙擺下的槍、金主手冊(娛樂圈,NPH)
她就不信,那對鄉(xiāng)下夫妻會不想念自己養(yǎng)過十四年的女兒,會舍得下國公府的榮華富貴,一個老太太的遠方侄孫女在財富權勢和養(yǎng)女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 燕都里發(fā)生的一樁樁事,全都被秘密傳到了簡西手中。 這些消息都是雍王派人傳給他的,這也是一種安撫拉攏的手段,雖說早在離都之前,簡西就已經(jīng)算準了謝氏的這些行為,可雍王的這份體貼,還是忍不住讓簡西感慨這位勝利者的手段。 在舉家搬遷的前一天,簡西來到爹娘的房間里,秘密談論了半宿,第二天走出房間時,簡劉氏的眼眶紅腫,簡來牛的眼底則難掩憤怒。 趕回燕都的路上,搬家的隊伍里陸續(xù)多出了幾個人,混在龐大的搬遷隊伍里,并不算起眼。 這一邊,謝氏派去蠡南的人終于打探到了簡西在蠡南那三年的生活,并且傳回了簡西不日就可以回到燕都的消息。 “居然是那個小丫鬟!” 在得知簡西的妻子連簡家老太太的遠方侄孫女都不是,而是當年跟著他離開的小丫鬟時,謝氏心里那一點點擔憂都消失了。 只一個丫鬟,貶她為妾都已經(jīng)是抬舉她了,擱在以前,那樣的身份,連府上少爺們的通房都不一定做得了,怎么配得上狀元妻子的身份呢? 謝氏身邊的心腹也順著她的想法安慰她,謝氏已經(jīng)想好,要在簡家來到燕都的第一天就趁熱打鐵,促成小兒女們的婚事。 可就在謝氏得到簡家人來到燕都的消息,并準備上門拜訪時,大司寇的官員突然找了過來。 原來是有一對夫婦狀告了她這位國公夫人,罪名是惡意混淆夫家血脈,偷拐人家的獨子,那對夫婦,正是新科狀元簡西的親生父母。 這下子,就連齊國公都被驚動了。 第55章 世家子農(nóng)家子19 “怎么回事?” 齊閔看著前來的衙吏,臉色鐵青,這未免也太荒謬了,他堂堂齊國公的夫人,有朝一日居然會被大司寇的人問責,傳出去,他國公府的臉面何在。 而一旁的謝氏則是處于短暫的暈眩期,她的腦海中還回想著剛剛大司寇派遣的幾位衙吏說的那幾句話,當初她做下的那些事,終究還是東窗事發(fā)了。 可明明那個接生婆已經(jīng)死了,這個秘密她連當初陪同她逃難的奶嬤嬤都沒有告訴,為什么簡家那些人會知道呢? 謝氏混沌的意識忽然有一瞬間的清明,她咬著牙,是啊,這件事天知地知她知,誰能證明當初是她買通了接生婆交換了兩個孩子呢,只要她咬死不承認,誰也不能治她這個位國公夫人的罪。 “還請國公不要為難我等,我們也是奉命而來,請夫人去府衙道清事情原委,如果夫人是冤枉的,我們自然會把人全須全尾送回來,還會讓誣告夫人的人付出代價?!?/br> 這幾位衙吏并不怵齊國公,對方只是一個虛有其名的公爵罷了,他們背后可是大司寇,同時也是執(zhí)掌一部的刑部尚書,論官銜,齊國公是正一品,刑部尚書是從一品,齊國公還壓了尚書一頭,可論實權,刑部尚書甩了齊國公十幾條街。 “老爺,我是被冤枉的,什么混淆夫家血脈,什么偷搶別人家的孩子,當年的事,根本就是一場意外,如果不是……我也不會知道我疼了十四年的兒子居然不是我親生的……” 謝氏捂著胸口,滿臉悲憤,看著這樣的妻子,齊閔先是沉默,然后看向來人:“今日我一道跟你們?nèi)ナ趟?,如果今遭我夫人是被冤枉的,那么,即便可能會叨擾圣上,我也要大司寇給我一個交代?!?/br> “這是自然?!?/br> 幾位衙吏微微一笑,然后朝齊閔拱手,示意他帶著夫人和他們一道離開。 “夫人,我這般相信你,你可千萬別叫我失望啊?!?/br> 齊閔牽著謝氏的手走在那幾個衙吏之前,此刻兩人看上去就像是感情極好的夫妻一般,齊閔微側著身體,表情猶如春風拂面一般溫和,似乎是在安慰難過的妻子,只有謝氏知道,齊閔牽著她的那只手有多用力,幾乎把她的手骨捏碎。 謝氏疼的臉色發(fā)白,她忍不住抬頭看向身側的齊閔,此時對方的眼神深不可測,謝氏還是頭一次看到這般陰沉的夫婿,這讓她心里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我自然不會欺騙國公爺?!?/br> 謝氏低下頭,原本緊張的情緒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壓抑在心底十多年的怨恨、憎惡,是一種恨不得毀滅一切的憤怒。 這個男人……憑什么呢…… * 半柱香后,謝氏和齊閔到達戍刑司,此時負責審理此案的官員已經(jīng)在大堂內(nèi)等候,大堂中央,站著兩個人,跪著一個人,謝氏瞟了一眼,跪著的那個男人十分陌生,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為此謝氏的心情越發(fā)輕松了。 簡來牛和簡劉氏看到如三年前一般高貴的謝氏,心里不再有敬仰、愧疚的心態(tài),相反,兩人望著謝氏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殺父殺母的仇人。 在得知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三年時間里,簡劉氏和簡來牛對國公府的所有人充滿愧疚,簡西越好,他們就越心虛,因為是國公府幫他們培養(yǎng)了一個這般優(yōu)秀的孩子,他們就像是偷果子的賊,在果農(nóng)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等到收獲時節(jié)的時候,把那顆果子連同果樹一塊揣走了。 更愧疚于在國公府這般盡心盡責的幫他們養(yǎng)孩子的時候,他們卻沒能給予養(yǎng)女優(yōu)渥的生活,相反,在鄉(xiāng)下的時候,簡二丫還得跟著jiejiemeimei們做家務,干農(nóng)活,幾乎一刻也不的停歇,十根手指頭因為粗重的農(nóng)活變得又粗又硬,即便后來用再好的脂膏也養(yǎng)不回來了。 簡西考中狀元的時候,也是簡來牛和簡劉氏心里的喜悅和愧疚達到頂峰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得知原來當初兩個孩子被抱錯并不是意外,而是他們一直愧疚的那位夫人的有意為之,所有的愧疚,自然化成了無法化解的仇恨。 因為沒有兒子,簡來牛和簡劉氏受了太多太多的罪,甚至一度被外界的流言蜚語壓垮下,原本他們是不需要承受這些的只因為謝氏的自私,她需要一個兒子鞏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就這樣剝奪了他們和兒子相處的十四年時間。 更讓簡來牛和簡劉氏無法接受的是原來兒子的優(yōu)秀并不是謝氏培養(yǎng)出來的,從一開始,她就怕他們的兒子搶走她未來親生骨rou的繼承權,因此蓄意養(yǎng)廢這個孩子,把他往歪路上引,要不是簡西早慧,又有別的孩子沒有的自制力,恐怕十四年后被謝氏當麻煩踢回來的兒子,就是一個吃喝嫖賭無一不精的敗家子了。 謝氏這個女人太歹毒,她這是要毀了他們?nèi)业男腋0 ?/br> “齊夫人,你可認得下跪之人?” 戍刑司卿指著下跪的那個男子,對著謝氏問道。 “命婦不知?!?/br> 謝氏傲然地回答,她是國公夫人,也是宣昭帝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在邢堂上,也可以用命婦自稱。 只可惜簡西已經(jīng)被授官,他的母親也被賜封七品誥命,雖然品階低下,可也不再是平民了,要不然就民告官這一條,在控告命婦之前,簡家兩口子就得先挨十棍殺威棒。 “夫人不認識小民,卻一定認識小民的母親?!?/br> 跪著的那人開口了,“十七年前,正是小民的母親在那間破廟里替夫人接生?!?/br> 那人的話讓謝氏呼吸一滯,她仔細端詳著那張面孔,確實和那個婦人有幾分相似,那張臉,時常在她的噩夢中出現(xiàn),真叫人想忘也忘不了。 “就是你的母親,在十七年前接生時抱錯我的孩子,我憐憫她已經(jīng)去世,因此不曾問責,今天你倒是主動出現(xiàn)了。” 謝氏平定自己的情緒,那個接生婆已經(jīng)死了,即便她生前和她的孩子說了當年那件事又怎么樣呢,證據(jù)呢,拿不出證據(jù)來,自己一樣可以控告他污蔑朝廷命婦。 “夫人如果以為這樣能騙得了自己的良心,那就繼續(xù)這樣哄著自己吧,我今天既然出現(xiàn)在戍刑司了,就把當初那件事,原原本本的轉述給青天大老爺聽。” 跪著的那人并不理會謝氏的疾言厲色,而是繼續(xù)跪在中央,低著頭講述自己在母親一次次口述中得知的當年的真相。 “我娘和簡夫人是同鄉(xiāng),當時大家一塊逃難,我娘和我們走散了,恰好遇到了簡夫人和和簡老爺,那個時候簡夫人早產(chǎn),我娘有過幾次的接生經(jīng)驗,就在破廟里幫簡夫人接生,這位夫人也是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的,當時我娘沒多想,只想著接生一個是接生,接生兩個也是接生,大家都在逃難,能多救一個人,也是一份功德?!?/br> 在那個男子的講述下,眾人仿佛看到了當初的情形。 “簡夫人那一胎生的難,因為逃難的路上,大家都好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餓了都時候幾乎都是啃樹根,嚼樹皮,簡夫人沒有力氣,當時處于半昏厥的狀態(tài),而這位夫人雖說也是難民打扮,可實際身體十分結實,攢足了力氣,生下孩子的時間反而比簡夫人更早,這位夫人,生了個女孩,在我娘將孩子抱給她時,她顯然十分失望?!?/br> 也是,當初齊閔雖然帶走了大半護衛(wèi)和家底,可齊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謝氏攜帶的那些金銀和糧食也不會真的讓她餓著累著,謝氏還是有一份急智的,她將易保存的干糧和銀票用布纏在腰上,因為她是大肚婆的緣故,打扮得狼狽一些,就沒有人懷疑她身上還攜帶著那么多的財物,主仆幾人躲在沒人的時候吃點東西,一路上倒也沒真餓著,生孩子的時候,自然比簡劉氏更有體力。 “在我娘震驚的目光下,這位夫人掏出了十張餅子和幾錠銀子,告訴我娘,如果之后簡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將那個孩子換給她,這些東西就是我娘的了,那個時候,我們兄妹已經(jīng)好些天沒有吃過飽飯了,我最小的meimei餓到吃土,肚子撐的又圓又脹,好像隨時要爆炸一樣,整日哭鬧,求著我娘想再吃一口她做的面餅,那個時候,我娘雖然和我們走散了,可也想著在下一個城鎮(zhèn)能找到我們,于是她昧著良心,做了這么一件喪良心的事,在簡夫人生下兒子后,將那個孩子抱給了這位夫人,然后告訴疼迷糊的簡夫人,她生了一個女兒。” “娘帶著面餅找到我們的時候,小妹已經(jīng)死了,到死,她還是沒吃上那一口面餅子,我娘說,這是老天爺給她的報應?!?/br> 后面那句話,是那個男子的低聲自語。 “胡說八道!” 謝氏憤怒得駁斥了男子的話,“我為什么要換別人的兒子,那時候我才剛嫁進齊家沒多久,即便第一胎生了一個女兒,將來也一定能給齊家生出一個兒子,我何必讓一個野種,占了我兒子嫡子的位置,更何況,口說無憑,難道憑你的一番話,就能給我治罪了嗎?” 謝氏的這番言論,也有道理,那個時候謝氏還那么年輕,實在是沒必要抱養(yǎng)別人的孩子啊。 “我的兒子,才不是什么野種?!?/br> 簡劉氏恨恨地看著謝氏,“我和我夫婿滿懷期待所生的兒子,怎么能叫野種呢,就你生下的連你這個親生母親都不想認的孩子,才叫野種呢?!?/br> 因為憎惡謝氏,簡劉氏失去理智,連曾經(jīng)的養(yǎng)女都恨上了。 雖然她心里明白養(yǎng)女更是無辜,可誰叫當初兩個孩子剛被認回的時候,養(yǎng)女因為認定他們搶了她十四年富貴榮華的生活,用看仇人似的眼神盯著他們和兒子呢,明明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親娘才對。 “要說證據(jù),我拿不出來,因為我娘已經(jīng)死了,不過大人可以讓人去查,我家本來家徒四壁,可在逃難到南邊后,我家在當?shù)刭I了一個小院,并且做起了小本生意,這些錢,不可能是憑空變出來的?!?/br> 他原本是想將這個秘密帶到地下的,可誰知道簡家的人找到了他,想到娘親臨死前還記著這件事,并說自己有罪,他思考了許久后,終究還是站了出來。 meimei死了,娘說是她做錯事的報應,這些年他的生意不順,和妻子所生的幾個孩子,也都沒有養(yǎng)住,他也漸漸覺得,這或許上一代做錯了事卻沒有伏法,下一代替母還債遭到了報應,只有將當初的錯認了,債孽才能減消一些吧。 只可惜,這些證據(jù)還不足夠讓謝氏認罪,此時她顯然還想辯駁。 “還有一個證人?!?/br> 司卿打斷了謝氏即將說出口的話,抬手傳召下一個證人。 謝氏愣了愣,居然還有證人,不知為何,她心里生出了一些恐慌的情緒。 第56章 世家子農(nóng)家子20 戍刑司內(nèi),氣氛壓抑緊張,而宣昭帝的宮殿內(nèi),氛圍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你說的可是朕親封的那位狀元?” 宣昭帝微瞇著眼,看著底下站著的長子,臉上看不出喜怒。 “是啊,兒臣也沒想過,那位新科狀元居然還是三年前鬧的沸沸揚揚的齊國公府的假世子,本來我也注意不到這么一個人物,這不是會試前三弟和七弟都在這位不怎么被看好的考生身上押注了一千兩銀子,弟弟們難得看到向來沉穩(wěn)的老三也會跟著老七湊這種熱鬧,因此多關注了他幾分。” 大皇子不經(jīng)意間說出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曾經(jīng)在簡西身上投注過多消息,想要將兩人的行為往結黨營私上推,可惜他不知道,早在殿試時,壽王就已經(jīng)主動告知過宣昭帝這件事。 加上之前簡西曾救過壽王的緣故,宣昭帝壓根就沒覺得他們之間的相處和黨派斗爭有什么關系,相反,大皇子特地在他面前點出這件事,就別有用心了。 想到這兒,宣昭帝的眼神淡了淡,自己還活的好好的呢,他的這些兒子卻都坐不住了。 相比較之下,老七雖然莽撞,可好歹還有一份赤誠之心,老三為人刻板嚴謹,不會討好他這個父皇,但私底下得了什么好東西,總是不忘往宮里送一份,還不讓人告訴他,可見是真孝順。 這兩個兒子,在幾個孩子里,實屬難得,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變。 “最近坊間可有不少關于這位狀元郎的消息呢,就在兒子進宮前,聽說簡西的父母把齊國公夫人給告了,這恐怕還是燕朝開國以來,第一樁命婦被告的案件呢,不論結果如何,恐怕都會讓民眾議論紛紛?!?/br> 寧王辨別不出父皇此刻的心情,可他覺得,父皇應該是不開心的。 “是嗎?” 宣昭帝語氣淡淡,讓寧王更加摸不準他的心思。 今日寧王進宮,是為了和宣昭帝商討黔西澇災一事,黔西總督是寧王的岳父,這次黔西大堤潰塌,作為總督,寧王的岳父第一個被問責。 當初為了修固堤壩,朝廷撥款三十萬兩白銀,這還只是第二年呢,大堤就被洪水沖垮了,兩岸千頃良田被淹沒,當?shù)匕傩樟麟x失所,黔西從上而下一批官吏要被問責。 現(xiàn)在朝廷官員為了這樁事愁白了頭發(fā),一來是救災,二來是重新任命黔西官吏,忙的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寧王進宮,表面上是自告奮勇愿為欽差押送救災的物資去黔西,實則是為了探聽宣昭帝的口風,自己的岳父在這件事了結后會被給予怎樣的懲罰,這也決定了他的王妃,是否應該及時病逝。 后來說的這些有關于雍王和壽王的這些話,純粹只是不想在自己腹背受敵的時候,他的那些競爭對手有功夫看他的笑話罷了。 “行了,你退下吧?!?/br> 宣昭帝的反應,似乎是對齊國公府和新科狀元的家事并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