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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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妯娌之間,更是如此覺得,連一向不爭不搶的姜四郎媳婦都有點埋怨起了姜歡來,若是真因為姜歡的事鬧得分家,二房自是沒什么,可他們其余幾房,卻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自家四郎生意這般順利,自然離不開做官的二哥,單單是因著這些便利,她也是一心要與二房嫂子和侄女處好關(guān)系的。 終究是沒鬧得分家的份上,孫氏也吃了掛落,實打?qū)嵗蠈嵙讼聛怼?/br> 她大約也是想明白了,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里還有心思去為女兒姜歡謀劃嫁妝,連原本自家補貼些,她也不敢提了。 先前好日子過久了,便有些洋洋得意起來,被富貴迷花了眼。如今被敲打了一番之后,孫氏一下子把先前的謹慎給撿了起來,腦子也一下子清明了起來。 女兒嫁的人家是好,可鐘家再好,她也不可能跟著女兒去鐘家過日子,往后還得跟著兒子兒媳婦過日子,把兒媳婦得罪狠了,對她沒什么好處。 這么一想,孫氏打定主意,不再想著為姜歡的嫁妝謀劃什么了,一切都按著先前慧姐兒嫁人時候準(zhǔn)備。 姜興媳婦本來對于婆婆要補貼小姑子,心中尚有一絲不滿,只是礙于性子和善,沒說什么罷了。此時見婆婆自己改了主意,心中自是高興。 最覺得不高興的,那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姜歡了。 但事已至此,即便是姜歡,也沒什么法子替自己轉(zhuǎn)圜了,尤其是定親在即,她也怕真把二嬸一家惹怒了,去鐘家說她的壞話,好好的親事都吹了,因此并不敢做什么說什么,只一心待嫁。 何氏倒沒想過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只對著姜二郎感慨了一句,“大嫂如今卻是想明白了,總不算太遲?!?/br> 說實話,補貼女兒不是不行,疼女兒的人家大有人在,譬如她自己,可得有個度,為著女兒算計到兄弟的家產(chǎn)上,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姜二郎眉間有些不快,皺眉道,“歡姐兒這丫頭自小便心思重,好在咱們也不久住,綿綿那里還需你提點一句,讓她莫同歡姐兒湊一塊去。” 何氏應(yīng)聲,“綿綿的性子你還不知曉,她早都躲得遠遠的了?!?/br> 姜二郎心中仍覺郁郁,他雖念在手足之情上,不想追究太多,可到底今日姜歡的事,勾起了他心中關(guān)于姜慧那時算計自家女兒的記憶,不由得生出些不快來。 他想了想,翻來覆去,片刻后道,“我本想等歡姐兒定了親再走,如今看來,倒不如早些回去吧。綿綿跟女婿分開也有些日子了,也是時候讓她回去了。小年輕夫妻,分開太久不好。” 姜二郎這般打算,過了幾日便找了由頭,去與爹娘說了。 姜老爺子非但不惱,反而道,“你是告假回來的,是該按時回去。正事為重,大郎那里我跟你娘說去,你盡管回?!?/br> 等姜二郎走了,老爺子才神色淡了下來,搖著頭道,“大郎媳婦這回,到底是惹得二郎動怒了?!?/br> 姜老太一貫是偏心的,且從不吝嗇于表達自己的偏心,立馬道,“別說二郎,換了我,我也心冷。二郎沒少幫襯兄弟吧?可你瞧瞧那一個個沒良心的,不是算計何氏,就是算計綿綿,慧姐兒那事才過了多久,這是什么,這是用刀子戳二郎的心窩子!我生的兒子我最了解,心冷不至于,就是不能和親戚計較,只能躲著。” 姜老爺子仍是嘆著氣,姜老太卻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想那么多做什么。要我說,二郎回去也應(yīng)該,大妞不是算計著叔叔家的銀子麼,這回就該讓她吃吃苦頭。她真以為人鐘家是看上她姜歡這個人?別人是看上她是二郎的侄女,看上她姜歡有個做官的二叔!呵,二郎媳婦不邀功,她就當(dāng)咱們?nèi)窍棺用@子糊弄呢。且等著看吧,成天看著她算計旁人,這苦頭也要她吃吃看!老頭子,你不必再說,也不許去勸?!?/br> 姜老爺子也一把年紀了,不去考慮那么多,見老妻說的那樣堅定,點頭答應(yīng)老妻,“你放心,我不去勸。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cao心了?!?/br> 姜老太這才滿意點頭,“就是,咱們一把年紀,顧好自己,別給子女添亂就成了,哪還管得了那么多了?!?/br> 兩個老的松了口,旁人多說都是無益,得知姜二郎一家要走的消息,最羞愧的便數(shù)姜大郎,他上門來請罪。 姜二郎反過來勸道,“大哥言重了,本就是定了這些日子走了,京中有事,弟弟要務(wù)在身,實在離不得。大侄女的婚事怕是趕不上了,還望大哥別怪我?!?/br> 姜大郎哪會怪罪,滿口道不會,只面上還有些失落。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姜家眾人送他們出城,到了不得不揮手告別的時候,這些時日的齟齬反倒變淡了,只余下不舍。 姜錦魚遙遙望了一眼只余下極小人影的親人,心里不由得想到,人皆有私心,在一起總不免有爭執(zhí)算計。即便是血親,亦是如此,但離開時卻又生出不舍,無怪乎古人有“遠香近臭”之說。 天邊一輪大雁南飛,給朝陽增添了一份離別之感。 姜錦魚怔愣之時,身旁的小兒子忽的拉了拉她的袖子,仰著圓圓臉蛋,滿眼期待的模樣。 只聽瑞哥兒清脆道,“娘,我們是不是要回家見爹爹了!” 她不由得露出淺笑來,“是啊,是不是想爹爹了?” 得到的回答是,瑞哥兒使勁兒點著小腦袋,篤定道,“想的!好想爹爹了!” 第134章 歸遼州 兩行人同行不過數(shù)十里, 便不得不分道揚鑣了。 自從出嫁起,姜錦魚便極少有機會回娘家, 在盛京時尚能回幾次, 但來了遼州之后,路途遙遠,即便有探望爹娘的想法,也總歸不易成行。 因而,到分別時,她心中不由得升起nongnong的不舍之情。 姜錦魚似幼時一般,拽著阿娘何氏的衣袖一角,磨磨蹭蹭的不讓人走。 何氏亦不舍得女兒, 由著綿綿拉著她許久, 握著女兒的手,半晌舍不得放開。 見天色漸黑, 再耽擱下去便不行了, 自家倒還好, 女兒那邊的侍衛(wèi)卻是直直立在馬車外,面露為難之色,仿佛想上來勸行,又不大敢的模樣。 何氏硬著心腸, 摸了摸綿綿的腦袋,道,“好了,又不是不見面了。等女婿調(diào)回盛京, 你隔三差五回來一趟都無妨,也沒人說你。” 姜錦魚委屈得不行,軟聲靠近阿娘懷里,“阿娘,我舍不得你和阿爹。” 何氏還沒開口,一邊的姜仲行先坐不住了,他一向是寵溺女兒的阿爹,和妻子打商量道,“要不,要不我們跟著綿綿再走一陣,就當(dāng)送送她?!?/br> 話音一落,何氏沒好氣看了一眼姜仲行,再扭頭一看姜錦魚,果然滿臉期待仰著臉望過來,神色期待得讓狠不下心拒絕。 何氏心頭一梗,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女兒的腦門,搖頭道,“都做阿娘的人,還擺出這幅模樣,也就女婿縱得你,跟孩子似的。” 話雖這么說,可何氏自己也是寵女兒的人,想了又想,再看身邊滿眼期待望著自己的父女倆,終于妥協(xié)道,“送你出了這縣,我們便掉頭了。到時候可不許再耍賴了?!?/br> 姜錦魚笑得直點頭,滿口保證,“嗯,我聽娘的?!?/br> 就這般,兩方車馬又同行了一陣,終是在縣界出分開了,姜家的車隊調(diào)頭,往盛京的方向而去。 至于姜錦魚,則帶著兒子們,往遼州的方向走。 比起來時,回程的路要好走的多,小桃的男人梁永是個穩(wěn)妥人,走的又是熟路,一路都安排得十分妥當(dāng)。 路上下了幾場雨,行程便耽擱了幾天。 快到遼州城外時,姜錦魚正給兒子們喂吃的,一個塞一口,泡好的芝麻糊甜香濃郁,瑾哥兒和瑞哥兒都愛吃。 用完了一碗芝麻糊,瑞哥兒巴著窗,眼巴巴問,“阿娘,我們是不是快回家了?” 對于瑾哥兒和瑞哥兒而言,遼州是他們的家,反倒是在盛京的記憶,幾乎都忘得差不多了。 姜錦魚含笑,將碗遞給丫鬟,示意她收起來,將瑞哥兒攬到懷里,極為順手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手也不涼,又把瑾哥兒也攬進懷里,試了試額頭的溫度,見孩子都無異樣,才慢吞吞道,“快了,已經(jīng)到城外了?!?/br> 孩子們想爹爹,姜錦魚這個做娘的是知道的,別看顧衍平時是個嚴父,可嚴厲歸嚴厲,像他那樣對孩子上心的父親,說實話,很少。在平民百姓家中尚且不多,更別提官宦人家。 她是知道些的,遼州官員人家?guī)Ш⒆?,吃穿住行基本都交給乳娘,孩子念書有教書先生、夫子,做爹娘的,也就是每日關(guān)心幾句,真要細問他們關(guān)于孩子的事,恐怕知道的還沒有乳娘多。 因此,孩子們黏著顧衍,姜錦魚一點都不意外。 就在瑾哥兒和瑞哥兒眼巴巴惦記著回家之時,不遠處的城內(nèi),遼州城在百姓中頗有口碑的州牧大人,正策馬朝城外而來。 早在收到妻兒要回來的消息之時,第二日,顧衍便派了人,在城外守著,一有消息,便回城同他上報。 因此,顧家的車隊一露面,顧衍這邊便得了消息,朝東城門而去。 “駕——” 出了東城門,馬蹄聲由緩變疾,掀起黃沙一陣。 遙遙望見車隊,顧衍縱馬騎近,勒停身下的黑馬,月白衣袍隨風(fēng)掀起。 梁永忙喊停車隊,翻身下馬,疾走上前,低下頭,恭敬道,“大人?!?/br> 顧衍翻身下馬,站定后,雙手背在身后,微微頷首,“辛苦了?!?/br> 梁永忙低下頭,尋思著自己方才是不是看見大人笑了,也不敢多想什么,只當(dāng)自己看錯了,忙不迭道,“不敢,小人職責(zé)所在?!?/br> 顧衍沒工夫與他多說什么,直直大步邁向最中間的那輛馬車,伸手掀開車簾,見到思念許久的妻兒,冷厲的面容才緩緩露出笑來,在車上妻兒都怔怔的神色中,勾唇一笑。 他低聲開口,“我來接你們?!?/br> 州牧府上,顧宅。 冷冷清清了好一陣子的顧宅,在女主人攜兩位小少爺歸來這一日,終于上上下下都熱鬧鮮活起來了。 廚房、灑掃、花園……一眾奴婢下人們都忙碌起來。 廚房管事雙手叉著腰,風(fēng)風(fēng)火火給眾人派活,這邊灶上要熬瑾少爺愛吃的雪梨湯,那邊灶上要蒸瑞少爺愛吃的紅棗山藥糕,眾人忙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有那被老子娘帶進來打下手的小丫頭,還沒見過這幅陣仗,納悶地問旁邊人,“不就是夫人回來了麼。我看平時大人一個人在府里時候,也沒忙成這個樣子。夫人是不是很嚴厲?。俊?/br> 旁邊人“嗤”地笑出聲來,難得好心了一回,指點了丫頭兩句,道,“這話你可別到處胡咧咧。不是咱們夫人兇,你進來得遲,還沒見過咱們夫人,你見了就曉得了,夫人脾氣最好,脾氣不好的啊,是州牧大人?!?/br> 小丫頭撇嘴還不信呢,不屑想,你把我當(dāng)憨丫頭哄呢?州牧大人分明脾氣很好,只是看上去冷淡了點,定是那種面冷心熱的人!上回她跟著丫鬟jiejie給客人上茶時,不小心摔了杯子,都沒挨罰。肯定是夫人脾氣很壞! 旁邊人見這丫頭一副不信邪的樣子,懶得跟她多說,擺手道,“不信就算了。” 反正這丫頭老子和娘會教的,用不著她在這里多嘴多舌。 廚房管事一見這邊還有個手里沒活的,當(dāng)即吩咐道,“小丫頭,杵著當(dāng)木頭呢?幫忙去!”然后又沖外邊吼了一嗓子,“香蘭,帶著這丫頭,有什么活吩咐她干?!?/br> 廚房里各人忙各人的,忙得都騰不出手來了,香蘭忙扯著嗓子應(yīng)了管事一句,進來把丫頭領(lǐng)走了。 香蘭是從盛京跟著主子來的,剛到遼州那會兒,做事還要其他大丫鬟帶著,現(xiàn)如今也上手了,能獨當(dāng)一面了,專門負責(zé)上菜。 難得她還脾氣好,忙里不忘問一句,“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我沒見過你?!?/br> 小丫頭忙道,“香蘭jiejie,我叫芙蘭?!?/br> 說話間,就聽到里頭有人喊該上菜了,香蘭也顧不得多說,招呼著負責(zé)上菜的丫鬟們干活,等瞧見身邊的芙蘭時,又怕她弄砸了差事,自己跟著吃掛落,便道,“芙蘭你等會兒跟著我?!?/br> 芙蘭心道,跟著香蘭jiejie上菜,豈不是可以看見那位壞脾氣的夫人了? 這般想著,忙不迭點頭,甜笑道,“哎,香蘭jiejie?!?/br> 香蘭又忙碌起來,廚房一陣子忙中不亂,總算是把接風(fēng)宴都做好了,只等著將菜端上去,便可歇一歇了。 香蘭領(lǐng)著丫鬟們上菜,緊緊跟著她的,便是管事剛交給她的芙蘭。 等到了后院門外時,香蘭輕聲囑咐了一句,“都小心著些,輕手輕腳,別摔了東西?!?/br> 說罷,便微微低頭,帶頭往里走。 芙蘭緊跟著進門,跟著前面的香蘭一起屈膝問安,她起先還老老實實低著頭,等聽到一聲溫柔的“起來吧”,便忍不住悄悄抬起頭,拿眼風(fēng)偷偷去掃自己揣測中那位“壞脾氣的夫人”。 她剛抬了個頭,眼風(fēng)掃到一半,才看到那位壞脾氣的夫人溫婉秀氣的側(cè)臉,見她正側(cè)著身子,給身旁的小少爺們用帕子擦手。 芙蘭沒忍住,又直直的盯了一會兒,她本來還以為夫人就跟村里地主家的夫人一樣,描眉畫眼,也遮不住面上的刻薄,尤其是看到府里下人那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更是堅定了這個念頭。沒想到真正的夫人,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說話溫溫柔柔的,像溪水一樣,生得比沒出嫁的閨女還年輕漂亮。 被人這么直楞楞的盯著,姜錦魚倒還沒察覺什么,倒是一旁注意力一直放在妻子身上的顧衍,收回視線,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傻傻望向這邊的丫頭。 芙蘭只覺得身上一冷,等察覺到剛剛冷厲目光來自自己心目中好脾氣的州牧大人時,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嚇得躲在香蘭jiejie身后。 上菜、放好碗筷,芙蘭才跟著領(lǐng)頭的香蘭一道出了門,總算沒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