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本王怕累著王妃了?!?/br> 聽后,林灼灼的臉更紅了,不過,嘴角泛起來一絲笑意。剛剛沐浴時對沈其煜的抱怨,瞬間便消失了。 而此時,榻上的小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一些吃食。 林灼灼正要拿起來勺子喝一口湯,那湯水立馬被沈其煜拿走了,迎著林灼灼不解的眼神,沈其煜道:“我來喂王妃?!?/br> “不用了,我自己就好。”即便是再疲憊,喝湯的力氣總有的。 沈其煜卻不給林灼灼拒絕的機會,端起來碗就喂林灼灼。 勺子都到了嘴邊,林灼灼自然不會再次拒絕,張口喝了起來。 本來片刻就能喝完的一碗湯,生生被沈其煜多喂了兩三倍的時間。 湯水喝的慢,林灼灼感覺自己更加餓了。 可當(dāng)她想要吃第二個包子時,卻被沈其煜給拒絕了。 “馬上就要吃中午飯了,王妃先墊一些,免得午飯時又不餓了。” 那種餓極的時候,不讓吃飽的感覺才是最難受的。林灼灼此時就處于這樣的時候。不自覺的,林灼灼朝著沈其煜眨了眨眼睛,捏著他的袖子撒嬌。 “再讓我吃一個嘛。就一個?” 沈其煜哪里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喉間一緊,立馬放了水。 “嗯,那就再吃一個?!?/br> 林灼灼臉上立馬露出來笑容,沈其煜看著林灼灼小口吃東西的樣子,失笑的搖了搖頭。 早飯被撤下去之后,林灼灼咽了咽口水,露出來依依不舍的表情。 “午飯我讓人去買了你最愛吃的燒雞,城北的餛飩,還有云香樓的四大招牌菜色?!?/br> 一聽這話,林灼灼立馬眼前放光,把剛剛沒吃到口的包子給遺忘了。吞了吞口水,問:“何時開飯?” “一個時辰后?!?/br> “……好吧?!睘榱嗣朗常?。 見沈其煜繼續(xù)看書,林灼灼就托著下巴看著她。然而,美色雖然迷人,仍舊抵擋不住腹中的饑餓感。咽了咽口水之后,林灼灼開始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王爺,你今日怎么沒去上朝?” “去了,不過今日不是大朝會,所以結(jié)束的早?!?/br> “您沒有折子要處理嗎?” “沒有,最近風(fēng)調(diào)雨順一片祥和,朝中沒有大事發(fā)生?!?/br> “那您不需要去盯著嗎?” 沈其煜合上書,看著林灼灼道:“若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我盯著,我這個王爺豈不是太不中用了?” “嗯?”林灼灼臉上露出來疑惑的表情,她實在是沒想明白,這兩者之前有什么關(guān)系。 沈其煜抬起來書,輕輕的打了一下林灼灼的頭,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難道你覺得朝中的官員都是吃干飯的嗎,什么事情都要來找我。這樣的話,我御下的手段未免也太弱了?!?/br> 林灼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br> “之前忙碌是因為有大事須得我去做決定,如今沒什么大事,各部的官員自然能處理好?!?/br> 林灼灼點頭:“也對?!?/br> 其實,若是從前,即便是沒事,沈其煜也會在宮里或者六部待著。他待在那里也沒什么事,無非是看看書罷了。至于說到監(jiān)督,這個倒是沒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時時都需要他監(jiān)督,要這些官員還有何用? 他在哪里看書都是一樣的,如今既然已經(jīng)有了媳婦兒了,自然是更喜歡跟媳婦兒在一起看書的感覺。 許是老天見沈其煜今日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看不過去,所以,在吃過午飯之后,沈其煜正想要抱著自家媳婦兒睡覺,便有事情找上門來了。 沈其煜遺憾的看了自家媳婦兒一眼,臉色不悅的穿上衣服出門去了。 林灼灼正覺得壓力太大呢,昨晚是晚上,她喝醉了酒,所以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而如今是白日,再在床上面對沈其煜時,她就有些緊張了。 何況,她身體乏累得很,正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所以,沈其煜的離開正好給了她這么一個獨處的空間。 很快,林灼灼就抱著被子睡著了。 睡醒之后,見沈其煜還沒有回來,便去小書房繼續(xù)寫自己的小說了。 如今小說已經(jīng)寫了三萬字了,男主角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中了秀才。 林灼灼仔細(xì)看了看前面寫的內(nèi)容,提起來筆又修了修,感覺可以去找個書肆去投稿了。 她自己倒是有鋪子,但如今這兩個鋪子都還沒到期,她也不怎么懂這方便的經(jīng)營,所以,最好的做法還是去交給專門的書肆去看看。 而書肆她早已經(jīng)挑選好了。 今日身子不太舒服,她打算等過上幾日再去問問。 沈其煜這一走就是大半天,連晚飯都沒回來吃。 等到了快要睡覺時,沈其煜都沒回來。林灼灼全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緊張了許久,慢慢的睡著了。不過,等到了半夜,倒是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人把她抱入懷中之后,便沒再有其他的動作。 聞著對方身上熟悉的氣味,林灼灼又漸漸的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起來,沈其煜已經(jīng)不見了。 如是過了兩三日,沈其煜都是這般的繁忙。她本來有事想要詢問沈其煜,見他這般,也沒什么機會問了。 而林灼灼已經(jīng)打算女扮男裝,出門去找人看看稿子如何了。 江禮書肆在京城開了幾十年了,這書肆是爺爺開起來的,接下來傳給了父親,最后又傳入了兒子的手中。曾經(jīng),江禮書肆也是京城最大的書肆。只是,隨著城中其他書肆漸漸開起來了,這江禮書肆只能淪為次一等的書肆了。 林灼灼已經(jīng)來過多次了。 這書肆里面琳瑯滿目,書架上擺得整整齊齊的全都是書。 既有科舉方面的書籍,也有話本傳奇,山川地理志等等,各種各樣,應(yīng)有盡有。 她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書肆凋零的原因。 江禮書肆傳到第三代的手中之后,這老板江小書每日只喜歡躲在柜臺后面看書,并不怎么熱衷于經(jīng)營。進來買書的顧客他也不怎么搭理,全都靠著一個小伙計在招呼。 即便是收錢的時候,江小書也是如此,懶懶散散,經(jīng)常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許是因為看一些話本傳奇,江禮書肆里面的小說都格外的好看。 林灼灼第一次注意到這里就是因為這里的書很好看。下面的人給她買回去不少的話本子,有些比較普通,有些重合率很高。還有一些不怎么好看,都是陳舊的東西了。 唯獨江禮書肆,不走尋常路,話本雖然有時下流行的,但更多的是稀奇古怪的。每每看到那些個話本子,都讓林灼灼覺得愛不釋手,有時連飯都不想吃了,就想看完這本書。 今日林灼灼女扮男裝出來的,身邊跟著的是同樣女扮男裝的霜降。 進入書肆之后,林灼灼直接去找躲在角落看書的江小書。 江小書正看書看得入迷,感覺到眼前來了人,皺著眉頭,頭也不抬的說道:“買書找伙計。” 林灼灼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過了許久,江小書感覺到眼前的人并未離開,臉上帶出來不耐煩的神情:“你沒聽到嗎,買書找伙計。小筒子,死哪里去了?” 抬起頭來之后,就見小筒子瑟縮的站在了一旁,討好的道:“掌柜的,這客人說是來找你的?!?/br> “找我?”江小書不耐煩的看向了林灼灼,打量了她幾眼之后,問,“找我做什么?書都擺在架子上了,想買就去挑選,不想買就走?!?/br> 說完,再次低下了頭。 這時,林灼灼一言不發(fā),把手中的書遞給了江小書。 她遞給江小書的只有一萬字稿子,而這稿子也不是她親手寫的,是找丫鬟謄抄下來的。作為古代人,在方嬤嬤日日的耳提面命中,她多少還有些常識,知道姑娘家的字不能隨意拿出來給人看。 況且,她的字越來越像沈其煜的了,更是不能拿給人看。 江小書看著面前厚厚的稿子,用手推開了。 過了一會兒,見稿子又放在了面前,抬起頭來看了看林灼灼。正欲說些難聽的話,只聽林灼灼說道:“我新得了一個話本子,老板要不要看看?” 一聽這話,江小書的態(tài)度立馬變了,伸手接過來稿子就打開了。 說實話,林灼灼雖然看起來非常輕松的自在,實則,在江小書打開稿子的那一瞬間就開始緊張起來了。她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般緊張的情緒了。 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小時候,把自己寫的作文拿給老師看。通常,老師會有兩種反應(yīng),一種是夸贊,一種是批評。而不管是什么反應(yīng),都需要時間。 結(jié)果不是罪折磨人的,等待的時間才是最折磨人的。 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林灼灼背在身后的手心里出了不少汗。 她其實可以離開的,去旁邊看看書,慢慢的等待。可她的腳下卻像是長了釘子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林灼灼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兩刻鐘,江小書終于翻完了手中的話本子。 翻完之后,江小書看了看林灼灼,又低頭看了看書。而這一看,又是許久。 翻完這一遍之后,江小書問:“這書是你寫的嗎?” 林灼灼并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書好看嗎?” 江小書似是在思考這個問題,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林灼灼微微有些詫異,好不好看,就那么難回答嗎?見江小書第三次翻開了稿子,林灼灼越發(fā)的不淡定。 “好看?!?/br> 聽到這兩個字,林灼灼那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來自信的笑容:“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要書好看不就行了。” 江小書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怔,接著便露出來笑容:“也對,你說的不錯。好看就行了,管它是誰寫的?!?/br> 說完,又低下了頭,似乎想要翻一翻書。不過,在翻開第一頁之后,又合上了。 林灼灼更加不懂了。之前她見過江小書,也找人打聽過他,江小書似乎并不是這種猶猶豫豫的性子??纱藭r這般反反復(fù)復(fù)的樣子,又是為何。 沒等她想出來,只見面前的江小書嘆了嘆氣,臉上露出來一絲狀似迷惘的神情:“這書著實奇怪得很,不,應(yīng)該說是神奇。” “嗯?”林灼灼眉毛微挑。她把這話本子給身邊的丫鬟和小廝看過,之前還曾經(jīng)給林書吾講過,好像沒什么大毛病,“這書是有什么問題嗎?” 難道有什么反常之處,和時代不相容的地方?此刻,她有些后悔了,她不應(yīng)該先拿給掌柜的看。應(yīng)該再等一等,等沈其煜休息的時候,先把稿子給他看一看。他說了沒問題再拿給書肆的老板看。 萬一這書有問題,沈其煜還能及時制止她,不要流傳開來??勺罱蚱潇弦恢痹诿?,她想給他看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