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看著桌子上不再是一多半青菜,而且一道甜菜都沒有,沈其煜笑著看向了林灼灼。 面對如此灼熱的眼神,林灼灼有些慌亂,只當做是沒看到,低頭開始吃起來飯菜。 顯然,沈其煜對這頓飯菜非常的滿意,吃飯間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只是,口中卻道:“王妃不必遷就本王,本王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br> 林灼灼眨了眨眼,說道:“那好啊,明日就做香菇、青菜等素食,不要rou食了好不好?” 沈其煜臉上的笑容微怔,停頓了一下之后,立馬說道:“好啊,只要王妃喜歡就行。” 說不過,說不過,林灼灼低頭繼續(xù)吃起來飯菜。 飯后,兩個人繼續(xù)去榻上看書。 沈其煜今日不忙,看著林灼灼奮筆疾書的樣子,忍不住把頭探了過去??戳艘谎壑?,又忍不住握住了林灼灼的筆,開始指點林灼灼如何寫字。剛剛教人寫字的感覺太好,他還想再體會一下。 “王妃,此處應(yīng)該是這樣寫?!?/br> 沈其煜的大掌溫熱,被他握住之后,感覺全身都暖洋洋的。 “這里應(yīng)該是這樣,記住了嗎?” 見林灼灼又走神了,沈其煜伸出來手彈了一下林灼灼的腦門兒:“記住了嗎?” “?。 蔽⑽⒌奶弁醋屃肿谱魄逍堰^來,微微有些不悅的看向了沈其煜。 沈其煜本應(yīng)該道歉的,可看著林灼灼不滿的神情,卻覺得萬分的生動和可愛。那道歉的話就這么咽了回去,一本正經(jīng)的繼續(xù)問道:“記住了嗎?” “記住了?!绷肿谱泼嗣~頭說道。 “那就再寫一遍。” 林灼灼低頭看了看寫了幾十個字的紙,連忙放在了一旁,又從旁邊抽出來一張干凈的紙,在上面重新寫了一遍。 這一次,沈其煜看清楚了林灼灼是如何寫完一個字了,頓時蹙了蹙眉頭。 “王妃,沒人教過你寫字嗎?”別說是筆畫了,筆順也是錯了。 林灼灼聽著沈其煜話語里認真的口氣,微微有些不自在。沈其煜這是在嫌棄她字丑? 她的確不會寫字。前世寫的也只是鋼筆字,從來沒學(xué)過毛筆字。這一世,一開始在溪流村,沒錢買紙筆。等到了西盛侯府,西盛侯希望她能快速的成長,所以學(xué)得也只是認字和讀書,至于書法—— 還沒來得及教,就已經(jīng)嫁人了。 要是從前,沈其煜這般說她絕對不會覺得有什么,反而會坦然的表示出來??涩F(xiàn)在,不知怎的,聽到沈其煜話中的語氣,微微有些不舒服。 “沒有?!绷肿谱茞瀽灥恼f道,“能看不就行了,妾身又不像王爺一樣需要處理政務(wù),能認出來就成?!?/br> 沈其煜今日卻格外認真:“本王覺得王妃還是有必要練一下字的?!?/br> 林灼灼抿了抿唇,看了沈其煜一眼。所以,她沒猜錯,沈其煜果然是嫌她的字丑?她的字的確丑,她也有意找個先生教一下,但一直沒有機會。但是,即便是丑,她也不想聽沈其煜說。 正想要跟沈其煜爭辯幾句,只聽沈其煜用愉快的語氣說道:“王妃不必難過,本王可以教王妃寫?!?/br> 他突然發(fā)現(xiàn),教王妃寫字是一件極有趣的事情。 “王爺政事繁忙,妾身就不勞王爺費心了。還是請個夫子教我吧?!?/br> “不忙的,教王妃寫字的時間還是有的?!鄙蚱潇蠄猿值恼f道。說著,沈其煜握住林灼灼的手寫了起來。 “握筆姿勢要正確,應(yīng)該這樣,往上面一點,對。” 沈其煜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著。一開始,林灼灼還有點晃神,慢慢的便沉下心來了。 “每一個筆順都要注意起筆、行筆、收筆,不能用同樣的力道寫下去。” 沈其煜非常有耐心,一筆一筆的教林灼灼寫。只是,光是“橫”這個筆順,就寫了一晚上。 在寫了快一百遍“橫”的時候,林灼灼再也寫不下去了,轉(zhuǎn)頭看著看起來依舊認真的沈其煜,輕聲提醒:“王爺,您不累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妾身自己寫一寫?!彼氖侄伎旖┳×?,沈其煜一直握著她的手,肯定早就僵硬了吧? 沈其煜一怔,看向了林灼灼:“本王不累,還可以繼續(xù)?!?/br> “是嗎?可是您的手都出汗了。”林灼灼低頭看了一眼沈其煜的手。 “哦,是嗎?擦一擦就好了?!鄙蚱潇喜辉谝獾恼f道。拿過來霜降手中的毛巾,沈其煜擦了之后,繼續(xù)握住了林灼灼的手。 林灼灼看著再次湊過來的沈其煜,心中一動,突然湊近了一些。頭朝下,臉朝上,看著沈其煜的臉,挑了挑眉,笑著問道:“王爺,您其實是故意的吧?” “嗯?故意什么?” “我看您不是想教妾身寫字,而是故意……”后面的話林灼灼沒說完,而是低頭看向了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 心思被點破,沈其煜有一瞬間的慌亂。 林灼灼捕捉到這一點,笑容更加的得意。所以說,沈其煜不是嫌棄她字寫得丑,而是想教她寫字。猜對了這一點后,心情瞬間明朗了。 沈其煜慌亂過后,看著林灼灼臉上的神情,頓時沉靜下來。一手拖住林灼灼的腰,低頭,嘴角微勾,問道:“本王就是故意的,王妃想拿本王怎么辦呢?” 第69章 折子 此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公分,林灼灼甚至看得清楚沈其煜的睫毛有多少根。 只是,角色瞬間轉(zhuǎn)變,慌亂的人變成了林灼灼。所以,即便是能看到睫毛,但卻沒心思數(shù)下去。 “不,不怎么辦,靠這么近做什么。”林灼灼推了沈其煜一下,想要坐正身子。不料,沈其煜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低頭親了下來。 沈其煜已經(jīng)抱著林灼灼一晚上,也忍了一晚上,此時終于忍不住了。 親著親著,兩個人的身子逐漸往下,林灼灼慢慢的靠在了榻上的桌子上。不料,著力點沒找對,桌子不聽話的翻倒了。林灼灼整個身子也往下倒去,好在沈其煜及時用手托住了。 瞬間,桌子上的東西嘩啦啦的掉在了榻上、地上,屋內(nèi)瞬間變得凌亂。 林灼灼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 這時,聽到屋內(nèi)的動靜,門外伺候的人連忙闖了進來。然而,看著眼前的場景,卻恨不得時間倒流。 林灼灼聽到有人進來了,尷尬得不行,趕緊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沈其煜的胸口。真的是丟死人了,剛剛差點掉在地上不說,還被下人們圍觀了。此時再躲避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沈其煜看著埋在自己胸口的姑娘,心中熨帖。不過,對于圍觀的人,就沒了好脾氣。 “滾出去。” 進來的下人們一聽沈其煜不悅的語氣,心中一緊,立馬退了出去。 見下人都出去了,沈其煜立馬切換了一種語氣,摸了摸林灼灼的頭發(fā),溫和的說道:“好了,王妃不必害羞,下人們都出去了?!?/br> “嗯?!绷肿谱飘Y聲甕氣的說道,“都怪你,讓我在下人面前丟臉了?!?/br> “嗯,都怪本王?!鄙蚱潇舷掳头旁诹肿谱祁^發(fā)上摩挲了一下,剛剛的滋味太過美妙,沈其煜心中一動,問道,“要不要繼續(xù)?” 林灼灼哪里還有心思繼續(xù)下去。剛剛桌子倒了,東西散落了一地,再加上被人圍觀,此時心情復(fù)雜得很。 “不要?!绷肿谱仆崎_了沈其煜,很快,從榻上下來了。 下來之后,她才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散落下來了,亂七八糟的。最嚴重的問題是,硯臺里的墨汁也灑了出來。 好巧不巧的,那些墨汁灑在了沈其煜的折子上??粗慌K的折子,林灼灼頓覺眼前一黑,愧疚的問:“怎么辦?” 沈其煜看了一眼折子,語氣輕松的說道:“無礙,王妃沒事就好?!?/br> 林灼灼仔細分辨了一下沈其煜的語氣,又再次低頭看了看折子。折子這種東西的重要性她還是知道的,這東西是要呈給皇上的。如今被他們弄臟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 沈其煜見林灼灼臉上露出來愧疚的神情,立馬上前摸了摸林灼灼的頭發(fā),輕聲安慰:“本王說沒事就一定沒事?!?/br> “真的嗎?皇上會不會怪罪你?”林灼灼擔憂的問道,“若是怪罪的話,你就說是我不懂事,不小心弄的好了。” 沈其煜見林灼灼如此維護他,心頭非常的熨帖,口中說道:“王妃不必如此自責,此事全是我的不是,剛剛還害得王妃差點掉下去了。而且,父皇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怪罪我的,王妃放心就是。” 林灼灼咬了咬嘴唇,輕輕的嗯了一聲。不過,心中對沈其煜似乎又親近了幾分。 沈其煜臉上帶著笑容,享受著林灼灼此時的依偎。捋了捋林灼灼的頭發(fā),讓下人進來收拾了。 等到晚上躺床上之后,兩個人雖然中間還是隔著一段距離,但卻覺得彼此近了許多。 第二日下了早朝,沈其煜把昨日批過的折子遞給了皇上。 明厚帝看著沾上了墨汁的兩本折子,微微蹙了蹙眉,不悅的說道:“這是誰的折子,竟然弄成這個樣子。下面的這些人,做事真是讓人越來越不放心了。” 此時興王也在,一聽明厚帝如此說,立馬說道:“是啊,父皇快點看看是誰的折子。一定要狠狠地罰他,竟然給父皇呈上這樣的東西?!?/br> 明厚帝淡淡的看了興王一眼。他不過是說說罷了,又怎會特意找這些人的麻煩。 沈其煜立馬站出來認罪:“父皇錯怪朝臣了,是兒臣弄的。請父皇降罪?!?/br> 興王一聽這話,轉(zhuǎn)頭看向了沈其煜。 明厚帝表情也微怔,抬頭看向了自家兒子:“你弄的?”他著實不敢相信。自家這個兒子做事向來謹慎,從未出過什么岔子,也從未有過什么不妥的地方。他看到折子也從沒懷疑過兒子,只以為是下面的人沒弄好,呈上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是。兒臣昨日在書房不小心打翻了硯臺?!闭f這話時,沈其煜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興王頓時興奮起來了,看向了明厚帝。 “父皇,三哥此舉實屬大不敬。父皇讓他處理折子,他竟然這般對待,可見是沒把父皇放在眼里?!?/br> 明厚帝沒搭理興王的話,低頭看了看折子,這折子上除了墨汁顯然還有折痕。 折子這么重要的東西,下人們絕對不敢亂碰,裝起來肯定也會小心翼翼的。所以,墨汁和折痕肯定都是兒子弄的。可看著兒子臉上的神情,總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勁兒。 “真的?” “真的?!?/br> “父皇,三哥都承認了,您快些罰他吧?!迸d王再次興奮的說道。 明厚帝看了興王一眼,微微蹙眉。隨后,又看向了沈其煜。 “罰你把這兩個折子謄抄一遍?!?/br> “父皇,這處罰也太輕了吧?!迸d王不滿。 “那你想怎么辦?”明厚帝問道。 “應(yīng)該,應(yīng)該……兒臣不知道,兒臣只知道這處罰太輕了?!迸d王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好的處罰方式,只好如此說道。 明厚帝道:“嗯,說得有理。這樣吧,這里還有二十多本下面呈上來的折子,沒處理完就別吃飯了。” 聽著前面半句,興王還在暗自高興,待聽到后面的,立馬不高興了。這哪里是處罰啊! “是,父皇。”沈其煜應(yīng)道。 “父皇……”興王更加不滿。處理折子是多么榮幸的一件事情,他想做父皇都不給他機會。父皇竟然把這個當做處罰扔給了沈其煜。 生氣,非常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