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安璃似乎牽著繩子不放心似的,兩步走了過來,將多出來的繩子在他手上又纏了幾圈,纏好之后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房子里拖。 那架勢,跟土匪搶壓寨夫人似的,十分的霸氣。 走到了房間,安璃看了一眼光禿禿的的床鋪一眼,似乎在納悶床單到哪里去了,怎么只剩下白花花的棉絮了。 她不管臉上表現(xiàn)出了疑惑,她還問了出來。 “君凌,我們的床單呢?” 君凌愣了半天,才從牙縫里吐出三個字:“……不知道?!?/br> 安璃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了他熟悉的,不贊同的表情。 那種不贊同之后又緊接著幾分包容的微妙表情,讓君凌忍不住頭皮發(fā)麻,然后下一刻,便聽到她說道:“君凌,你怎么能因為不想侍寢就把主人的床單給藏起來了呢,真是不乖?!?/br> 君凌已經(jīng)連無語的力氣都沒有了,安璃戲多到讓他不知所措。 “快幫主人把床單鋪上。”她還渾不覺的在旁邊催促。 君凌沉默了一會兒,企圖跟上她的邏輯:“你綁著我,我沒法給你鋪床?!?/br> 安璃低頭,朝他的手腕看過去,然后緊蹙著眉頭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之中,看上去十分的糾結(jié)。 過了好一會兒,安璃才下定了決心似的,她將君凌的拉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又從哪里變出了一根繩子,把他綁在了椅子上。 君凌溫順的沒有躲,但是莫名的覺得畫風不太對的樣子。 將君凌綁好之后,安璃似乎滿意了,覺得他這下是沒有機會逃跑了。 然后她走到了床邊,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張床單。 君凌側(cè)頭看過去的時候,目光在那張床單上落了一瞬間,變感覺眼睛被辣到了。 只見安璃拿出來的床單上,用五顏六色的線繡著栩栩如生的牡丹,大朵大朵,成簇的牡丹花看上去一點都不雍容貴氣,反而十分的華艷俗氣。 這樣的床單,在九十年代的時候也曾流行過,就算已經(jīng)是二十一世紀,也有好多人家里都有著這么一張床單壓箱底了,可以說是非常富有年代氣息的一張床單了。 君凌知道安璃的空間里是什么都有,但他萬萬沒想到她連這樣的床單都收集,還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他敢肯定,安璃要是清醒的,打死她都不會把這張布拿出來。 就在他陷入震驚之中一時沒辦法回神的時候,那邊安璃已經(jīng)利落的將床單鋪好了。 她歡快的跑過來,把君凌解開,然后拉著他撲到了床上。 君凌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最終也沒能止住,他問:“我們今天晚上就睡這個床單?” 安璃看著他微妙的表情,調(diào)動喝醉后為數(shù)不多的腦細胞,終于從他的表情里察覺到了些許的情緒來。 她看著他,認真問道:“你不喜歡這張床?” “……我是不太喜歡這張床單。”君凌實話實說。 安璃立馬又露出了第三次不太贊同的表情。 她義正言辭的批評道:“主人的夢里只有這一張床單,你要將就著點,不要為難主人知道嗎?” 君凌沒想到她還在堅持著自己在做夢的設定,但是卻忍不住內(nèi)心瘋狂的吐槽,就這一張床單才怪,他明明白天才看見她在鎮(zhèn)子里收刮了一堆東西。 但是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說道:“沒關(guān)系,我這里有。” 說著他手腕一翻,一張淡藍色的床單整齊的擺放在了兩人之間。 安璃盯著淡藍色的床單看了兩秒鐘,然后下一刻,跟沒看到似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君凌。 君凌:“??”什么意思?自己不喜歡的就假裝看不到? 下一刻,安璃轉(zhuǎn)了過來,她裝作不經(jīng)意的把手搭在了床單上,然后下一刻,君凌便看著那床單消失在了安璃指尖,而始作俑者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理直氣壯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天黑了,侍寢吧?!?/br> 君凌有些無語的心又被她一句話勾了回來,兩人面對面的側(cè)躺在床上,靠的非常近,安璃說這話的時候,他幾乎能感覺到她的呼吸。 “你想怎么侍寢?”他聽到自己問。 第五十五章 獨一無二的喪尸皇 君凌看著她,眼神里仿佛沉積著某些莫名的情緒,目光深邃。 安璃被他看著,眼睛一眨不眨的。 兩人對視著。 過了不知多久,安璃若無其事的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自己湊了過去,她蹭啊蹭,蹭到了他的懷里,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抱著他的腰閉上了眼睛。 君凌伸手攬住她,下巴擱在她在的頭頂上,微微的嘆了口氣,似乎對她的侍寢方式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樣子。 他抱著她,身體僵硬了很久,一直在等著安璃第三次醒過來作妖。但這一次,安璃看上去似乎是真的睡著了,她蜷縮在他懷里,小臉紅撲撲的,睡的很是香甜。 君凌就這樣看著她,過了不知多久,他才輕手輕腳的將她推開,然后起身進了洗手間。 過了許久,他才裹著一身冰寒的水汽從里面出來,剛一爬上床,安璃就蹭了過來,君凌低頭看她,她并沒有醒,只是本能地覺得不安。 黑暗中,君凌深深的看著她,許久,才幽幽嘆了口氣,伸手環(huán)住她然后閉上了眼睛。 安璃這一覺睡的不太安穩(wěn),君凌也是,兩人抱在一起的時候似乎觸及了什么奇怪的氣場似的,雙雙墜入了夢境之中。 …… “喂,你醒醒,我們到了?!苯橛谏倌旰湍腥酥g的聲線傳入了耳中,帶著某些不易察覺的焦急。 安璃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精神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身上的疼痛就先一步傳達。她輕輕的哼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旁邊的人似乎頓了一下,然后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了旁邊的大樹上。 安璃緩了幾秒鐘,忍耐住身上不時傳來的疼痛,這才看清眼前的人。 少年蹲在她身前,雖然努力讓自己保持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還是有些許擔憂從他好看的眼睛里泄露了出來。 “君凌,你在擔心我嗎?”安璃虛弱的笑了笑,連說出來的話也是軟綿無力的。 少年冷著臉,下意識的便反駁道:“自作多情。”然而微微掀起波瀾的臉色卻昭示著他并不像說出來的這么平靜,有種心思被人點破的惱怒。 安璃看著他,少年本來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這時候似乎是覺得冷,脖子上多了一條黑色圍巾,一圈一圈的圍在脖子上,團在胸前。 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郁的血腥氣息,不知道是從誰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安璃看了少年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胸口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他有些泛白的嘴唇上,眸光微閃,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遠方。 安璃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地平線盡頭,一片美麗的花海呈現(xiàn)在眼前,萬紫千紅,美輪美奐,像是天邊的晚霞不小心落到了人間。 那可真是一片美麗的地方,末世之后都沒有比那里更漂亮的地方,可那也是一片尸山血海,再漂亮的花,再美的景,根植在累累尸骨之上,也就沒那么賞心悅目了。 “我們已經(jīng)出來了,就在此分道揚鑣吧?!鄙倌曷曇衾潇o的說道。 安璃回頭,又若有所思的朝他胸口看了一眼。 然后下一刻,她猝不及防的伸出手,在他胸口上按了一下。 少年的臉色陡然變了,但幾乎逸出喉口的呻吟卻被他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他一把抓住了安璃的手,用力之大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聲音有些沉:“不要動手動腳?!?/br> 安璃輕輕的皺了皺眉,然后挑起了嘴角,淡淡反問,“怎么?摸你一把都不行啦?” 君凌被她理所當然的語氣氣的臉皮泛紅:“你……” “別說,我知道,你又要說,我不知羞恥對不對?哎呀,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咱倆誰不了解誰啊,我知不知,你還不了解嗎?”她笑瞇瞇的說道。 君凌冷哼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冷淡道:“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br> 說完,他就準備轉(zhuǎn)身要走。 可是安璃看著他,卻莫名的覺得,此刻的君凌其實并沒有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想要離開。 “別急啊,君凌,你急什么啊,就這么把我這個傷患扔在這里,你可真忍心???” 君凌的腳步似乎頓了一下,似乎原地糾結(jié)了一會兒,她才轉(zhuǎn)過頭,看著她說道:“你的人馬上就會來接你了?!?/br> “怎么?你是不是覺得打擾到我們了?”安璃笑瞇瞇的反問。 然而她這話剛一說完,君凌就像是炸毛的貓一樣,整個人都炸了起來,“什么打擾到我們,我們什么都沒干,安璃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什么了?” “……你不要總是講這種令人誤會的話。” “哈哈,你真可愛!” “……”君凌只覺得和她是雞同鴨講,只想趕緊離開。 然而他才剛走出一步,身后就傳來低低的哼哼聲。那聲音并不大,但卻像是疼的狠了,壓抑不住的呻吟,他剛要走出的一步就又這么停了下來。 “你……你沒事吧?”他站在兩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是十分的冷酷,仿佛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可是他看上去,明顯有幾分不安。 “我沒事?!卑擦u了搖頭,可嘴上說著沒事,她臉上的表情卻幾乎扭曲,一副疼的受不了了的樣子。 君凌見狀,準備離開的腳步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怎么也邁不開了。 他默默的在空間里翻了一圈,可是完全沒有找到藥,急救的藥物繃帶什么的,都在之前耗盡了。 這時,那邊靠在樹上的安璃卻手腕一翻從空間里取出了一些藥。 然后朝他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意:“笨蛋,騙你的,其實我一點都不疼?!?/br> 她坐起身,將藥遞給了他,“我知道你的藥耗完了,這些給你,你帶走吧?!?/br> 君凌低頭看了她手上的藥一眼,淡淡回應道:“不必了,我沒受傷,不需要,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不然這荒郊野嶺的,你死在這兒了都沒人給你收尸?!?/br> 安璃:“……”她心道,這人的毒舌程度又更上一層樓了啊。 “你不用的話,那我就扔了,我覺得我也沒受傷?!卑擦⑿?,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我說了我沒受……唔!”君凌氣急敗壞的反駁,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完,安璃卻拿著藥盒重重的砸在了他胸口上,君凌猝不及防,痛的悶哼一聲。 “君凌,時殤馬上就要來了,你大可放心,我肯定不會死在這里??赡憔筒灰欢?,我記得進這里之前,你的人差不多都死絕了吧?剛才的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可別死在這里了,到時候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br> 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