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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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內(nèi)拂了陣小風(fēng)。 “是么?!卑哺杪犃T,指尖摩挲了下杯口。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 這朱二小姐先是真情實感地回憶了一番自己和傅斯珩的美好童年, 話家常似的向她炫耀自己多了解傅斯珩,搞得跟自己是個正宮娘娘一樣。 話里話外透露著一股我家世牛逼你這種人理解不了的優(yōu)越感。 拐著彎兒教育她, 讓她別太作,傅斯珩沒義務(wù)陪她在節(jié)目上作秀。 她和傅斯珩上節(jié)目被爆出感情不和,都是她自己作的! 什么邏輯? 安歌性子直, 一直都是有事說事的性格, 不愛繞圈子。 本來照她的脾氣應(yīng)該讓這朱二小姐哪涼快哪呆著去。 但一想,雖然傅老爺子把生殺大權(quán)交到她手上,她也真不能就隨便讓這朱二小姐滾蛋不是, 傳出去倒顯得她小肚雞腸還丟爺爺?shù)哪槨?/br> 再加上她又和傅斯珩扯上了關(guān)系,言辭之間滿滿都是青梅竹馬的意味,這讓她十分好奇傅二狗子對這個小青梅到底存了什么態(tài)度。 男人嘛, 娶的是紅玫瑰,心里念念不忘的是朱砂痣。 如果這朱二小姐是傅斯珩心底的朱砂痣……呵呵,那這狗男人她趁早不要了。 “是啊?!敝熘袂迓泽@訝,指尖在唇角一點,“你們結(jié)婚這么久,你沒發(fā)現(xiàn)嗎?斯珩哥哥從來不做浪費時間又沒有意義的事,我猜他這次參加綜藝也是為了給寧瑾集團樹立一個更親和的形象?!?/br> 安歌:“……” 這朱二小姐在自作多情什么? 親和個鬼哦。 就以傅斯珩和傅周深之間的塑料兄弟情,他沒動手收拾傅周深沒對寧瑾下手都可以吹這兄弟倆感情不錯了。 還親和? 又半盞茶的功夫。 朱竹清見安歌的話愈發(fā)的少,心里不由的有些得意。 果然。 和外界猜測的一樣,斯珩哥哥和她的感情并不好。甚至都談不上好。因為他們根本不了解彼此。 長得好看又如何? 不過是個吃青春飯的模特罷了。 沒背景,沒家世。 一時榮光,風(fēng)光無限,待他日走下神壇,不再年輕不再漂亮,誰還記得? “安小姐有想過以后做什么嗎?”朱竹清半撩起長卷發(fā),說話間,拿起一直反扣在桌上的手機瞧了瞧,“畢竟模特這一行——” 話點到即止。 一副你懂的吧的樣子。 大部分模特退役之后,很快便會被眾人遺忘,除非你是legend,不然那時候的你什么都不是。 安歌漂亮的秋水瞳輕瞇了下,莞爾,唇間一直若有似無的笑意淡了,隱隱有hf秀場上的冷艷。 “對我來說,模特就像一次賭博。每博弈完一場,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下一場在哪里,它是什么時候亦或是什么地點。所以比起以后,我更愿意珍惜眼前的機會,好好去把握每一次工作機會,因為每一個機會都來之不易?!?/br> 安歌說的是實話,她能做的僅僅是不留念過往,不畏懼將來,不妥協(xié)于現(xiàn)在。 可能每個人都會給自己的未來規(guī)劃無數(shù)種可能,制定無數(shù)種計劃。 可她不一樣,對她來說,未來只是一片留白,可供她肆意潑墨的留白。 她所需要做的,不過是把握好當(dāng)下。 因為每一個把握到極致的當(dāng)下,必然有著一個可期的未來。 就像她和傅斯珩一樣,她從來沒計劃過要在未來某個時間點某個地點遇見一個什么樣兒的人。 只是因為是他,那個時間和那個地點便成了剛剛好。 朱竹清借杯盞,掩唇輕笑了聲,唇線一勾,泄露了絲嘲弄之意。 迂腐不可及,目光何其短淺。 胸大無志。 和傅斯珩完全就不是一類人,也根本配不上傅斯珩。 朱竹清自認(rèn)從安歌口中套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東西,也證實了兩人關(guān)系確實不怎么樣,當(dāng)下不準(zhǔn)備再陪聊。 揚了揚手機,朱竹清將微信聊天界面在安歌眼前晃了晃。 “安小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敝熘袂宕蟠蠓椒降貙⒆约菏謾C推到安歌眼皮子底下,“要不加個微信?有空聊聊?!?/br> “我是一名服裝設(shè)計師,目前還擔(dān)任了j.m的藝術(shù)總監(jiān),我想我們應(yīng)該會有共同話題的?!?/br> “我和斯珩哥哥約定好了時間要談工作,安小姐不介意吧?” 你都擱這里叭叭叭半天童年時光了,你看我像介意的模樣嗎? 安歌長睫低俯下,掃了眼被推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手機。 呵。 一個已婚少男也不知道要和自己的小青梅保持點距離。 叫他斯珩哥哥他還真敢應(yīng)? 保持著高貴冷艷的范兒,安歌慢條斯理地抿了半口茶,道:“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br> “我剛發(fā)消息讓他下來了?!狈畔虏璞K,安歌頓了頓,秉著打蛇打七寸戳人戳痛點的原則,又說,“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下次你可以稱呼我為‘傅夫人’”。 你叭任你叭,反正傅斯珩家屬欄上填的是她名字。 “嗯?”朱竹清反應(yīng)慢了半拍。 傅斯珩下來? 不應(yīng)該是她上去嗎? 一直斜靠在樓梯口的傅斯珩聽見那聲傅夫人,放下了環(huán)抱著的雙臂,從陰影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見到傅斯珩出來,朱竹清不由地露了一個極為淑女的笑:“斯珩哥哥好久不見?!?/br> 傅斯珩沒應(yīng)聲。 但也沒拒絕當(dāng)這個哥哥不是嗎! 安歌一窒,她從來沒見過能把婊字寫在臉上的女人。 且婊得明明白白。 朱竹清認(rèn)第一,沒能能認(rèn)第二。 說話做事婊到極致,但她又不能當(dāng)面去撕,因為那些事都是客觀存在的,撕起來無理取鬧的是她。 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傅斯珩這個狗男人。 “你們聊?!卑哺杵鹕?,看都不想看傅斯珩一眼,兩人擦身而過。 去他的斯珩哥哥,竹清meimei。 眼不見為凈。 日影暈開。 風(fēng)一拂,中庭里滿是層次豐富的香水味。 傅斯珩并不喜歡這種味道,在安歌剛坐過的蒲團上坐下,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朱竹清。 抬手拎過矮桌上的茶壺,傅斯珩往安歌剛才喝過的茶盞里添了注熱茶。 茶水半溫,頂級毛峰,湯色清碧微黃。 白瓷盞邊緣印了道淺淺的口紅印,印子上帶著她的唇紋。 傅斯珩眉目未動,低頭,唇貼著沾著安歌口紅印的那處抿了口茶。 毛峰滋味甘醇,香氣如蘭,帶了她唇釉的味道,很甜的果香氣。 入口回甘。 “斯珩哥哥?”朱竹清臂肘撐在桌子上,眼底的迷戀更深,將方案書推到了傅斯珩面前,說:“我聽一個朋友說,斯珩哥哥有投資國內(nèi)高定服裝品牌的意向?!?/br> 下一秒,朱竹清唇角一翹,揚起一抹很是自信的笑:“我覺得我們j.m應(yīng)該和斯珩哥哥的投資理念相吻合。放眼國內(nèi),再也找不到比j.m 知名度更高的品牌了,且j.m去年在巴黎時裝周上辦的那場秀在國外同樣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一點,j.m比作為后起之秀的艾格更加有優(yōu)勢?!?/br> 朱竹清一番話說的很是流暢,直切重點,像演練過無數(shù)次的一樣。 她有這個信心能引起傅斯珩的注意,往往越是成功的男人就越是愛那種自信輕熟的款,表面端莊大方,帶出去要顏有顏要家世有家世,私下里上了床放得開浪得起。 這么一比,安歌哪點都不如她。 白皮方案書被推過。 傅斯珩放下茶盞,信手翻了幾頁。 日影沉沉,光影錯落間,男人顏如冷玉,指節(jié)修長。舉手投足間,矜冷又淡。 想到他背后的寧瑾集團和igd資本,朱竹清眼里不易察覺的熾熱又重了。 他看了,就代表他會考慮。 權(quán)衡之下,方方面面都是她們j.m占頭籌,所以他肯定會投資目前國內(nèi)no. 1的j.m。 廚房內(nèi)。 安歌正跟著阿姨在學(xué)涼拌苦瓜。 她其實根本不會燒飯做菜。 老安頭一直覺得自己的兩個女人沒有學(xué)這個的必要,就算將來嫁女兒也是把女兒嫁出去享福的,而不是把女兒嫁出去給別人家當(dāng)保姆的。 所以,在老安頭的縱容下,安歌長這么大,食指都沒沾過陽春水。 家里阿姨早就將其余的小菜準(zhǔn)備好了,她所要做的不過是一道最簡單的涼拌苦瓜。 畢竟過幾天還要上節(jié)目,這搞事的節(jié)目組又難得透露了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