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伊修斯強行壓著金利斯走進禮堂,然后,他看見了格歐德恩,以及他身邊的人類。 伊修斯放開金利斯,走上前去:“恭喜你?!彼⑿χ鴮Ω駳W德恩伸出手。 然后阿德利帶著冰霜一族的親衛(wèi)隊都朝著格歐德恩伸出了手:“恭喜?!?/br> 個個都是一臉殺氣騰騰,完全不像是真心恭喜的樣子。 格歐德恩像是被架住了,這手不握不行。他硬著頭皮和所有魔一一握手,面上還要感謝他們的恭喜。等到一圈冰霜惡魔都和他握完手,格歐德恩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相當難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鮮血涌上喉頭,卻又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白宇遙擔心地看著他,剛要開口說話,禮堂門口又進來一群人。 屬于高階魔族的域和安路伊斯的域交叉在一起,雙方打了個小交鋒后互相收回了自己的域。 安路伊斯看著門口一群盛裝的高等魔族,微微點頭示意:“諸位閣下,日安?!?/br> 德耶爾代表其他遠古魔族道:“哈哈哈,日安。”說完,他看向金利斯:“睡了那么久,起來看見辦喜事,不介意我們都過來熱鬧熱鬧吧?” 金利斯擠出一張笑臉:“當然不?!?/br> 里奧對著遠古魔族低聲道:“一會兒上去輪流恭喜一下新人啊,我們可是非常友好的?!?/br> 剛醒來吃飽了沒事干的遠古魔族們:“是是是,友好、友好?!?/br> 他們“真心實意”地沖著格歐德恩,什么“恭喜”啊,“眼光獨特”啊,還有“結(jié)婚了要堅強”一類的短句朝著格歐德恩砸下。 格歐德恩看著眼前遠古魔族們嬉笑中帶著輕蔑的眼神,剛壓下去的一口血又涌了上來。 現(xiàn)代魔族可不知道這些遠古魔族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有魔小聲嘀咕:“怎么感覺遠古魔族在幫著大公一起欺負侯爵呢?” 里奧一晃身,出現(xiàn)在那只魔的身側(cè):“我們都是講文明的魔,怎么會欺負別的魔呢。” 遠古魔族中有魔接口道:“哈哈哈,沒錯。怎么叫欺負侯爵呢,我們明明在給德耶爾出氣啊?!彼贿呎f一邊沖著德耶爾擠眉弄眼。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冰霜惡魔們的目光瞬間定格在德耶爾身上。 安路伊斯:“閣下,我的小靡——”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是德耶爾!”德耶爾驚恐道:“你們認錯魔了,其實我是他的孿生兄弟,我叫德爾耶?!?/br> 第68章 “我不是德耶爾!我叫德爾耶!”親王級別的高等魔族吼得那叫一個凄厲, 嚇住了幾乎在場所有魔族。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安路伊斯看著眼前的親王閣下,疑惑地皺起了眉。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一道大笑聲從門外傳來,又一個親王的氣息籠罩下來, 此刻, 不大的禮堂里, 充斥滿了高位高等魔族的氣息。一些實力實在太差的魔族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退了出去。 名叫茨諳的高等魔族親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神踏馬德爾耶,哈哈哈哈。德耶爾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這么慘的嗎?” 德耶爾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冰冷冷的:“茨諳, 你不說話, 會死嗎?” 茨諳:“當然不會??赡銥槭裁匆o自己改名?還裝自己的兄弟?你的兄弟我并不叫德耶爾啊?!彼f完, 掃了一眼四周, 才發(fā)現(xiàn)氣氛好像怪怪的。 尤其是里奧,看著他的眼睛跟抽筋了一樣, 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出來那動作的。 茨諳奇怪的道:“你們干嘛這么看我?” 德耶爾冷笑:“兄弟,去大西北挖礦嗎?” 茨諳一腦門子問號,他決定忽略這個問題,轉(zhuǎn)而問道:“那什么,陛下呢?還有洛德的折射體聽說也覺醒了?怎么也沒看見???” 德耶爾:“洛德沒來真是太機智了,因為有你這個傻逼,我們都得一起涼涼?!?/br> 茨諳:“我的兄弟, 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一道炸雷聲突然想起在禮堂外, 紫色的雷光甚至透過禮堂的窗戶照進禮堂內(nèi)各個魔族的臉上。 在場的所有生物都感覺到了那恐怖的威壓, 在這威壓之下,眾多魔族紛紛支撐起自己的域場,數(shù)量繁多,族系各不相同的域場交叉在一起,又各自擠壓,偌大的禮堂,頃刻間化為廢墟。 德耶爾心如死灰地看著茨諳:“極北荒原,挖礦,上車?!?/br> 雷光只持續(xù)了幾秒鐘,但對于在場眾多魔族來說,卻像是持續(xù)了幾個世紀。太可怕了,那無與倫比的,令魔連反抗心理都提不起的的強大力量籠罩在在場魔族的胸口。 遠古魔族熟悉這股力量,而現(xiàn)代魔族,也在深入骨髓的傳承記憶里,找到了這力量的主人。 它屬于魔域尊貴的王。 等到炸雷的余威也過去,魔族們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他們收斂了各自的域場,開始談?wù)撈疬@道炸雷。 魔王在禮堂外扔了個雷,什么意思? “總不能是阻止格歐德恩和人類在一起吧?”有魔猜測道,語氣非常震驚:“我才不相信,格歐德恩能被魔王注意到?!?/br> “快醒醒,怎么可能。”另一只魔笑道:“格歐德恩誰啊,魔王還能記得他?我覺得應(yīng)該是對著德耶爾閣下打的雷。之前都好好的,就在茨諳閣下拆穿德耶爾閣下自己給自己套馬甲的時候才打的雷?!?/br> “可是為什么呢?”邊上的魔族十分不解。 “我知道一點?!币恢伙L魔壓低了聲音道。他這個種族,最多出情報販子,所以周圍的魔族都向他聚了過了。 風魔:“我的同族之前傳過消息,說是冰霜大公家的二少爺在表世界和德耶爾閣下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德耶爾閣下又說自己不是德耶爾,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是什么?”有脾氣急的高等魔族不耐煩和情報販子打太極,直接扔給他一個錢袋:“別提問了,快說?!?/br> 接到錢的風魔掂了掂手里錢袋的分量:“不知道各位看過德耶爾閣下的那一版魔王傳沒有?魔王曾經(jīng)假扮德耶爾飼養(yǎng)過一只魘。根據(jù)剛才德耶爾閣下的表現(xiàn)——注意他喊出自己不是德耶爾的時機,是在冰霜大公詢問他的二兒子的時候,也就是說,冰霜大公家的二兒子確實在‘德耶爾’身邊,但不是這一個真正的德耶爾?!?/br> 一個長發(fā)魔族皺著臉:“直白點?” 風魔:“我推測,魔王陛下假扮德耶爾和冰霜大公家的二兒子在一起。而且他警告真正的德耶爾不許拆穿,然而德耶爾閣下翻船了?!?/br> 眾魔族:“......” 良久,有魔道:“為什么?陛下自己出馬不是更容易泡到魘?” 魔族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遠古魔族那邊一片愁云慘淡。 剛得知前因后果的茨諳目光呆滯:“時空惡魔呢?回檔重來行不行???” 時空惡魔瘋狂搖頭:“不行,力量會崩潰,我會死。” 德耶爾拍著他兄弟的肩膀:“你這個名字起得真不錯,慘。不但自己慘,還連累你親愛的兄弟一起慘。” 晏璃在大概分析出自己兒子很有可能和魔王在一起之后,呼吸急促起來。她設(shè)想過晏靡今后的很多種結(jié)果,唯獨沒想到魔王蘇醒,晏靡傍上了魔王這一種。 她的兒子一出生就受了沉睡中的魔王的祝福,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命運的指引。 安路伊斯的眉頭皺的更加深沉。小靡和魔王?冰霜大公的腦子里滿滿都是兒子被強壯的高等魔族壓在各種地方這樣那樣的腦補,他太清楚高等魔族對魘的掌控欲和手段了。他的小靡,怎么承受的了?那可是魔王,高等魔族里,就屬他最會玩了吧? 伊修斯和他爹一個想法,滿腦子都是可愛的弟弟被欺負的畫面,父子倆的腦回路在這一刻驚魔的同步了。 “閣下?!眱扇送瑫r沖著德耶爾道:“小靡在哪里?” 德耶爾:“我是一個要去大西北挖礦的魔,我不知道?!?/br> 因為這個小插曲——當然對于金利斯父子來說,禮堂都成廢墟了可不是什么小插曲——格歐德恩和白宇遙的典禮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 里奧攤開手,對著金利斯和格歐德恩道:“沒辦法,這就是強者的游戲?!?/br> 雖然也是一個侯爵,但是里奧這個侯爵含金量可比金利斯高多了,他說話的時候,站沒站相,就和某種軟骨頭的生物一樣,表情還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非常欠揍。 然而金利斯和格歐德恩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里奧的域死死壓著他們,讓他們光是喘氣就累得發(fā)慌。 而格歐德恩欣賞的堅強人類,早在炸雷的威壓鋪天蓋地壓下來的時候就不省人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比魘可差得多了。畢竟魘肯定不會隨隨便便地暈倒,他們只會讓事情朝著一種不可描述的方向飛奔,然后,就是憑本事生存了。 頭頂上,聚集起來的雷光又閃爍了兩下,嚇得一眾遠古魔族趕緊腳底抹油。 他們離開之后,很多過來觀禮的魔族也紛紛告辭,場面一下子清冷下來。 晏璃身姿搖曳地站到金利斯面前:“我們這種花瓶呀,只有強者才配擁有。” 晏靡沉浸在渾身上下充滿力量的喜悅里,渾然不覺在他身上動作的謝澤淵有那么一瞬間的停滯。 謝澤淵處理完不靠譜的下屬,低頭咬了一口晏靡的耳朵,引導(dǎo)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他一邊做一邊問晏靡:“我是誰?” 晏靡繃緊了身體:“唔,是主人?!?/br> 謝澤淵:“誰是主人?!?/br> 晏靡:“德——啊~不,是謝、謝澤淵?!?/br> 謝澤淵握著晏靡的腰,一下將他從桌子上抱了起來,換了臍橙的動作,讓晏靡的重量完全落在那一點接觸點上。 晏靡被頂?shù)牟铧c沒喘過氣來:“啊,主人,太深了。” 謝澤淵:“身體明明很喜歡。” 晏靡的熱情唯有他感觸最深。 ...... 一場暢快淋漓的運動結(jié)束,謝澤淵將晏靡安置到了柔軟的床榻上。之后,他自己獨自回到藏室。他不知道是,在他離開后,晏靡很快睜開了眼睛。 站在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前,謝澤淵借助魔域的結(jié)界,將遠古魔族們拉進了一個遠程視頻魔術(shù)中。 德耶爾始終處于失聯(lián)狀態(tài),倒是茨諳,頂著一臉鼻青眼腫朝謝澤淵哭訴:“陛下,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您在泡原來那只魘啊?!?/br> 謝澤淵臉色一沉,直接把茨諳拉黑了。 德耶爾被強制性接進視頻,謝澤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讓你干什么去了?” 德耶爾:“我是去砸場子的啊。你沒看見,當我們祝福那個小侯爵的時候,他的表情是多么尷尬?!?/br> 謝澤淵:“然后呢?” 德耶爾:“然后就來了個煞筆。我為有這樣的兄弟而感到羞恥?!?/br> 謝澤淵冷漠臉。其他遠古魔族都低著頭裝鵪鶉。 過了一會兒,德耶爾道:“就,反正已經(jīng)翻車了。不然陛下直接承認自己是陛下?反正魘又不知道從前的事情。陛下就說自己怕嚇到他——” “吱呀”一聲,藏室的大門被推開,晏靡披著絨毯,紅色長發(fā)垂落肩頭,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謝澤淵叫了一聲:“陛下?!?/br> 謝澤淵有那么一瞬間手忙腳亂,他強自冷靜下來,關(guān)了視頻,看向晏靡。 晏靡朝他走近兩步,忽然跪了下來,低垂著頭顱,斂下眼道:“如果陛下有一天不想要我了,直接放我走吧。不要使用德耶爾閣下的名字騙我,這是我懇求您最后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