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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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真的好想他。 徐星眠揉了揉泛酸的眼眶,抬手扇了扇風(fēng)控制臨近崩潰的淚腺,深吸氣憋住胸口洶涌的情緒。 坐在前面的黑衣大哥以為小姑娘是馬上見到家人激動地要哭。 下車后安慰兩句,“夫人在家呢,徐總中午也會回來?!?/br> 徐星眠抬頭瞪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出兩步又停下。 黑衣大哥剛想問怎么了,小腿被人踢了一腳。 徐星眠知道他是按照徐振東的吩咐來接她的,但是就不能把手機給她留下嗎?! 黑衣大哥感受到小姑娘目光中的敵意,悻悻然摸著鼻尖。 開門的是位白人婦女,看見門外的女孩愣了愣,用不標(biāo)準(zhǔn)的華語詢問她找誰。 徐星眠很想說自己敲錯門了,但身后的人還隔著黑色雕花鐵門不依不饒盯著她。 恰時,裹著素紗披肩的女人走至玄關(guān),揚聲問:“是誰來了?” 徐星眠下意識攥緊裙角,輕聲回了句:“mama,是我?!?/br> 氣氛一時凝滯,徐母愣在原地幾秒。 徐星眠的母親生于蘇州,水鄉(xiāng)中養(yǎng)出來的女子大多像林安琪那樣溫軟,說話時尾音拖長一拍,帶出一縷吳儂軟語的嬌俏感。 她母親卻不同,至少是在她的印象中,與性格溫軟不掛鉤。 婦人反應(yīng)極快,連忙讓開路請她入內(nèi):“原來是小姐,我剛來沒多久,不太認(rèn)人?!?/br> 徐星眠搖頭說沒事,徐家兩年前離開申城,她只有新年會到新加坡來,但也不住在這棟房子里。 回廊直通大廳,房間的布置與申城的老宅一般無二。 徐星眠跟在徐母身后,一聲不吭。 不知道說什么,也沒有什么需要說的。 她抿起嘴唇,坐下時脊背仍舊挺得很直,漆黑的眼瞳有些空洞,視線落在桌上擺放的果盤里,那只翠綠色的蘋果被蟲子叮了兩個洞,黑漆漆的,混雜在果皮原生的斑點里,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 真的好無聊。 過了五分鐘,徐母開口問:“星眠,來之前怎么沒告訴mama一聲呢?” 徐星眠解釋道:“是跟學(xué)校一起來參加比賽的。” “比賽?也沒聽你提起過呀?!毙炷感σ庥氖鄽q儀態(tài)保持地非常好,“是什么比賽?” “亞太群英辯論賽,月底才決定參加的,所以沒有和您說?!?/br> 徐母臉色稍變,微微向前傾了傾身,話語繞到嘴邊沒說出口。 徐星眠瞧著她的表情,大致猜到了一二。女孩子還是不要參加這種唇槍舌劍的活動,有損形象不說,和其他人爭論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的話題根本沒什么意義。 徐振東中午十二點半回來,彼時徐星眠已經(jīng)在客廳坐了兩個小時,脊椎骨發(fā)酸,她只能悄悄地挪一挪坐痛的屁股。 徐振東脫下身上的西裝,開門見山問:“誰讓你參加那種比賽的?” 徐星眠眼睫毛都沒顫一下,終于有理由活動僵硬的腿,她站起身,腳尖抵住地板蹭了兩下,又酸又脹的感覺從腳底板襲來。 不等得到答案,徐振東抬手指著她的鼻子:“不干點兒正經(jīng)事,把你留在國內(nèi)算是我做過最錯誤的一件事?!?/br> 徐星眠靜靜回視他,選擇把她留在國內(nèi)的是他,現(xiàn)在后悔做這件事的還是他。 想想真的挺可笑的。 徐母走上前扶住徐振東的肩膀:“女兒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別發(fā)火了。” 兩人無聲對視了許久,徐振東抬起的手臂放下,可能是良心突然痛了,或者是想起面前這個人是他的女兒,神情松懈幾分。 徐星眠眨眨眼,突然就有種憋屈感讓她想反抗。 丟掉環(huán)海國際徐振東的女兒這個身份,她能活得比誰都輕松。 徐母給家中的阿姨使眼色,讓她去準(zhǔn)備晚餐,“說完了嗎?那我們吃點東西吧?!?/br> 徐振東點了下頭,轉(zhuǎn)身走出兩步,卻聽見身后的女孩硬邦邦回答:“我還沒說完。” 徐振東:“……” 他重又轉(zhuǎn)過身,想聽聽她要說些什么。 徐星眠刻意壓低聲線,聲音比以往要低沉,失去了那股綿軟的味道。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不急不緩說:“我參加什么比賽,都是我喜歡自愿參加的,您沒有權(quán)利讓我退出?!?/br> “比起社交應(yīng)酬,和一群端著架子眼比天高的女孩交涉,我更想做一些我喜歡的事。以后代替徐家在申城出席各種宴會的事情,請您不要找我?!?/br> 她舔了舔干澀的唇角,緊繃的肩線松懈下來,有種塵埃落定的放松愉悅。 “我這是告知您,并不是請求您。” 徐振東氣得渾身顫抖,嘴唇泛白,徐母趕緊上前攙扶,不想晚了一秒,徐振東癱倒在沙發(fā)上。 徐母慌了神:“阿茜,快叫救護(hù)車!!” 徐星眠微怔,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比起他們的鐵石心腸,她覺得自己一秒鐘的心軟都是多余。 “你爸最近血壓很不正常,你為什么要氣他?” 徐星眠撇撇嘴,從桌上拿起降壓藥扔過去。 救護(hù)車來得很快,徐星眠站在門口暗自打算如何回酒店,不曾想徐母上車前把院外的大門上了鎖,眼神警告她不要胡鬧。 hello,你有事嗎? 沒事鎖門干什么? 徐星眠使勁晃了兩下鐵門,除了旁邊的玫瑰花跟著顫動兩下,鐵門紋絲不動。 霍承驍中午去徐星眠的房間找人,結(jié)果被林安琪告知徐星眠被三個黑衣男人帶走了,說是回家,“我看著不太像回家的架勢呀,那些人把星眠的手機都收走了。” 霍承驍站在原地沒動,瞇了瞇眼:“知道地址在哪嗎?” 林安琪費勁把徐星眠留下的地址復(fù)述一遍:“好像叫第五郵區(qū)?!?/br> “知道了,謝謝?!?/br> 霍承驍打開地圖導(dǎo)航,距離酒店車程半小時,下樓攔了輛車,司機聽到地址經(jīng)由后視鏡打量他兩眼,住在那個地方的人非富即貴。 拜托陳珩打聽的具體地址,對方迅速馬上調(diào)動情報源,發(fā)過來時不忘調(diào)侃兩句。 陳珩:【霍老板,做人要矜持懂不?動不動追到姑娘家門口的做法實在是太太太太low了!】 霍承驍磨了磨后槽牙,漆黑的屏幕映出他略顯詭異的笑容。 他也并非要打擾人家敘舊,但他心底想著,徐振東那個性格絕不會和自己女兒好好敘舊。 只過去看一眼,知道她無恙就回來。 車子停在小區(qū)門口,高檔小區(qū)門外負(fù)責(zé)看守的警衛(wèi)盡職盡責(zé)守在門口,霍承驍走進(jìn)小區(qū),打開導(dǎo)航導(dǎo)入陳珩發(fā)來的地址,順著上面的路線走,最后停在一棟別致的小型別墅前。 然后,和無聊坐在地上擺弄花草的女孩對上眼。 霍承驍蹲下,與她平視,修長的手指握住鐵門的欄桿:“叫聲哥哥,我就救你出來?!?/br> 第15章 撒嬌 015. 徐星眠承認(rèn),在看見他時心底雀躍了一陣子,“叫了你就能把智能鎖打開?” 霍承驍有點無奈,小孩兒智商在線,還真哄騙不了。輕咳兩聲,他指了指一旁的圍欄,“你能翻出來嗎,我接著你?!?/br> 徐星眠怔愣幾秒,站起身試探地踩著欄桿下的高臺攀爬,嘗試兩次敗下陣。她不夠高,腿不夠長,踩在高臺上也翻不出去。 小姑娘可憐巴巴耷拉著腦袋,聲音翁里翁氣的:“可是我翻不出去?!?/br> 霍承驍一聽,整顆心都是蘇的,如果有超能力他絕對下一秒就把欄桿掰斷。 徐星眠蹲在地上,仰起頭看他,“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被鎖起來了?” 不知怎么,霍承驍從她這句話里聽出些許自責(zé)的意味,他蹲下伸出手,胳膊正好能穿過欄桿間的空隙,溫?zé)岬氖终瀑N在女孩的發(fā)頂上輕輕揉了兩下。 “讓我猜猜……”他拖長尾音,不太正經(jīng)道,“是不是因為你太可愛了?” 徐星眠別開腦袋,“我剛剛把我爸氣暈了?!?/br> 聞言,一向表面穩(wěn)得一批的霍承驍所有的話哽在喉嚨里,來的時候還擔(dān)心她受委屈,結(jié)果是她把徐振東給氣住院了? 徐星眠鼓起腮幫,學(xué)他的動作把手從欄桿間的縫隙伸出去,拽住他的袖口晃了兩下,“晚上要比賽了,我必須出去啊。” 霍承驍艱難地消化掉這個震驚的消息,屈指蹭了蹭嘴唇,默不作聲地思忖許久。 徐星眠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喊:“哥哥。” 原本底氣很足,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壓低了音量。 霍承驍揚起眉稍,極力控制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去屋里搬把椅子,爬上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br> 徐星眠依言照做,搬來餐廳中的椅子,踩上去勉強能爬到欄桿頂上。 她身上穿的裙子,行動有點不方便,伸腿翻過來時,裙擺被風(fēng)掀起一個弧度,霍承驍怕她摔下來一直緊緊盯著,猝不及防看見大腿根那抹最白的肌膚,他遮住眼側(cè)開頭,耳垂發(fā)熱。 徐星眠雙手扶著欄桿,“我直接跳下去?” 霍承驍上前兩步,張開雙臂,“跳吧,我接著你?!?/br> 徐星眠沒再猶豫,也沒什么好猶豫的,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無所顧忌地相信這個男人,不管是國內(nèi)的無數(shù)次解圍,還是如今他長身玉立張開雙臂的樣子。 都讓她一顆高懸的心漸漸落下。 女孩跳下來的后一秒,霍承驍雙臂環(huán)住她的腰,與好聞的花香味撞了滿懷。 帶著花香躍入懷里的人緊緊閉著眼。 兩人趕到會場時,比賽已經(jīng)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