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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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卿特意在馬車?yán)锓帕吮b,路程才過半涼氣就散得差不多,炙烤在官道上的熱浪不斷往上蒸,車廂里越發(fā)顯得憋悶。 翠芽給她打扇子,李mama見她巴巴地折騰自己,心疼道:“夫人已經(jīng)見過莊子的管事和賬本,何必再跑一趟。這么熱的天,萬一中了暑氣可怎么好?!?/br> 云卿卿伸手在冰鑒上貼了貼,然后捂住臉頰,彎眼笑笑:“嘴是能騙人的,更何況是賬本。馬上立秋,秋收秋種,侯府這些莊子都剛交接,往年的收成只能當(dāng)個參考。我不盯著就給往后留下隱患,想要再從頭查就難了?!?/br> 先前這些莊子都是皇莊,往上頭一報數(shù),里面多少貓膩誰也不清楚。 如今姓許了,那就得按著她這許家當(dāng)家主母的規(guī)矩來辦事。 她平素懶散慣了,如今事事周到,事事心中有譜,讓李mama還有些不習(xí)慣。在她話落怔愣片刻,撲哧一笑:“夫人出嫁前,大夫人就一直在囑咐老奴,讓老奴一定要在府內(nèi)事務(wù)多提醒夫人,可別叫一些刁仆糊弄了。如今老奴看誰能瞞得過夫人的火眼金睛去?!?/br> “我可不是孫猴子。”云卿卿揚(yáng)著眉嗔一句,惹得兩人直笑。 笑聲中,一道影子就那么投在紗簾上。 云卿卿眼前一暗,正疑惑,外頭的侍衛(wèi)齊齊喊了聲侯爺。 她心中微動,細(xì)白的手指去撩起簾子一角,果然見到是許鶴寧。 他正側(cè)頭看過來,面容逆著光,那雙自帶風(fēng)流的桃花眼就顯得特別明亮。 ——他怎么來了。 云卿卿詫異,將簾子放下,往后一靠,陷入松軟的大迎枕上略閃神。 李mama和翠芽見到許鶴寧突然出現(xiàn),自然還看到他身上的軟甲都沒解下,分明是匆忙趕來的。 兩人相視一眼,又去看看沉默的云卿卿,眼底是明了的笑。 姑爺這是特意追上來的。 侯府如今最大的莊子離京城有快一個時辰的路程,等到了地方,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橙紅的霞光與麥田相輝映,寧靜而祥和。 云卿卿下馬車來,莊子建在這片地的高處,往前眺望,眼底映滿一片燦爛。 在四方的宅子呆久了,這樣空曠地界,連心都是自由的。 “很美?!彼滩蛔「锌?。 而美人賞景,許鶴寧賞美人,一雙眼落在她身上就沒舍得挪開。 云卿卿突然過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明明早上管事才去過侯府,她后腳就殺到,實(shí)在突然。 莊子的黃管事收到消息,一額頭都是汗跑出來迎接,見到云卿卿身邊還有個青年公子,當(dāng)即認(rèn)出來是許鶴寧,連笑容都更加小心了。 “我就是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看看今年收成怎么樣,你不用緊張?!?/br> 云卿卿在他忐忑中,連客套都沒有,直接說明來意。她的直白讓黃管事越發(fā)心驚,忙賠著笑把兩人往正房領(lǐng)。 這處宅子是個三進(jìn),被歸納為皇莊的地方,宅院即便不大,處處都是透著精致。 沿路走來,處處雅致,正房前還修有個小小的水池,幾尾魚在里頭游得歡暢。 許鶴寧也是頭回來這地方,見收拾得妥當(dāng),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很多莊子都許久不修繕了,云卿卿跑來可未必住得慣。 兩人突然到來,黃管事當(dāng)即讓廚房整治席面,生怕怠慢主子,惹出個收拾他的導(dǎo)火線來。 哪知過來詢問兩位主子的口味時,許鶴寧看了眼外頭說:“別整席面了,日日吃,沒有什么新鮮的?!闭f罷,讓黃管事去準(zhǔn)備了幾樣?xùn)|西。 云卿卿坐半下午的馬車,此時有些乏,先去換了身簡便的衣服,出來一看許鶴寧正在解軟甲。 他出來匆忙,沒帶換洗衣物,一路日曬,身上早黏膩得不行,連上衣都已經(jīng)解了。 云卿卿秉著非禮勿視,快速從他身邊過,走到床邊見翠芽已經(jīng)鋪好床,就想躺一會養(yǎng)養(yǎng)神。 許鶴寧豎著耳朵聽動靜,笑笑拎著帶臭汗的衣服往外走。 剛才進(jìn)來,發(fā)現(xiàn)院子?xùn)|邊角落就有口水井。他赤著上身,直接站在井邊打水沖洗,順手把衣服也搓了幾下。 才把衣服搭到竹子上,里面突然一聲尖叫。 云卿卿?! 許鶴寧被那尖叫嚇得渾身都一抖,三兩步?jīng)_進(jìn)屋,剛到床邊,一個枕頭就砸了過來。 還好他閃得快,再定睛一看云卿卿坐在床上臉色慘白,連唇都在抖。 “怎么了?!”許鶴寧一把將她抱到懷里。 李mama和翠芽都在凈房收拾,聽到動靜過來晚了些,再一看云卿卿被精著上身的姑爺樓著,忙得轉(zhuǎn)身。 難道是姑爺在對她們夫人用強(qiáng)的?! 兩人想著不對,哪能讓她們夫人被欺負(fù),當(dāng)即又轉(zhuǎn)身,結(jié)果聽到云卿卿顫著聲說:“剛才好像是有蛇在我枕頭邊?!?/br> 她剛閉眼,感覺什么東西碰了她臉頰一下,手一揮就撞上冰涼又軟軟的東西,然后是在耳邊嘶地一聲。 那一聲簡直讓她崩潰,被嚇得魂飛魄散,先掀了一個枕頭,那條蛇被掀落地飛快不知道鉆哪里了。 要是平時這東西,她頂多是躲開,不至于嚇成這樣,偏是冷不丁挨到臉上了。 許鶴寧在她說明原因后神色幾變,李mama當(dāng)即出門去喊侍衛(wèi)過來好抓蛇,翠芽一個抄起邊上的燭臺緊張盯著四周看。 久不住人的屋子,又是挨著山林,有蛇確實(shí)正常,就是太過嚇人。 許鶴寧此時也松開云卿卿:“你就坐那里不要動,我再檢查檢查床上?!?/br> 也不知道那蛇有沒有毒性,更萬幸沒有攻擊她,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有后怕。 云卿卿緊張點(diǎn)點(diǎn)頭,十分乖巧就坐在原位,甚至還把腳都縮了再縮,那柔順的樣子讓許鶴寧心頭一跳。 他里外細(xì)細(xì)檢查了三回,連床板都掀起來看了。 “這里不見,你不要害怕了?!?/br> 他坐回她身邊,見她還警惕朝四周張望,不知怎么就想起她從宮里回府,警惕自己的樣子。 許鶴寧眼底閃過笑意,當(dāng)時他還嘲笑她是個兔子膽。 “你要是還是擔(dān)心,要不要挨近一些?”他低頭,眼眸晶亮。 云卿卿下意識是朝他那靠了靠,外頭響起侍衛(wèi)的聲音:“抓著了!” 緊接著還有人說:“粱上也查看過,屋里就這一條?!?/br> 云卿卿靠近的動作霎時就停住,跟他對視片刻,然后木著張臉往后挪開。 許鶴寧:…… 他身邊什么時候都少不了拆臺的! 侯夫人被一條蛇給嚇壞的事很快傳到黃管事那里,讓他氣得想罵人。 一條蛇來給他搗什么亂! 黃管事帶著人和雄黃粉一路小跑過來,在密集的草叢和院子角落都撒上,再把院子翻個低朝天,把耗子都打死幾窩才擦著冷汗告罪。 云卿卿知道黃管事不敢用放蛇這樣的伎倆,沒有把事情遷怒到他身上,讓他安心去當(dāng)差,順帶要了莊子近三年的賬本。 今早她看的只是去年結(jié)余的一個數(shù),和今年上半年的賬目,而過來就是為了查賬。 賬本送來,她都堆到床頭,就那么窩在床上看帳。 雖然心里還有被蛇嚇著的陰影,但這里有許鶴寧檢查過,她心里自然而然認(rèn)為比其他地方都安全。 許鶴寧把曬干的衣服重新穿上,一進(jìn)屋就見她對著燭光看賬本,他沉默著來到床前,在她翻了兩頁后伸手就把她賬本抽走。 云卿卿伸手去抓了一下,他把賬本直接擱到床前的高幾,然后彎腰拾起她的繡鞋,很自然的套她腳上。 “先用飯。” 用飯? 云卿卿探頭看了眼外頭已經(jīng)全黑的天色,屋子里靜悄悄的,哪里有人來擺飯。 下刻她手腕被他輕輕握著,將她帶下床,拉著她往外去。 庭院里的小池子邊生起了火,邊上放著擺有瓜果和rou類的小幾,地上放著蒲墊。 這些東西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 云卿卿抽回手,也不用他再拉著走了,提著裙子就跑到小幾前,彎腰看食材。 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叫許鶴寧嘴角往上揚(yáng)。 他想著她常在京城中,難得上外頭來,像這樣圍坐著自己動手烤些吃食應(yīng)該會覺得新鮮,看來是做對了。 然而云卿卿看著各類的rou類,心里并不是覺得新鮮,只是歡喜地想她好久沒吃烤rou了,還有羊腿! 兩人席地而坐,許鶴寧早把人都打發(fā)了,熟練地在火堆邊上自己動手翻烤羊腿。 他額頭沾著汗珠,袖子早被他卷起來,露出肌rou結(jié)實(shí)的胳膊。 他一邊看著火候,一邊還讓云卿卿再坐遠(yuǎn)一些:“挨著冰鑒,不然得把你蒸出一身汗?!?/br> 云卿卿其實(shí)已經(jīng)坐得夠遠(yuǎn)的,從一開始他就沒讓她靠近火邊,而是坐在小幾前。身邊是冰鑒,手邊還有冰好的酸梅湯,消暑的樣樣齊全。 反倒他一頭一臉都是汗,說話的時候,汗珠沿著下巴滑落,衣襟都被打濕一片。 她托腮看他,沒有說話。 火光搖曳,他面容在火光中半明半暗,不時會眉眼抬起,仿佛不放心她似的朝她看看。眉角眉梢都是柔和的,連眼眸中反射的光芒都是柔和的。 云卿卿沉默看著。她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許鶴寧的改變,似乎是在霍二他們到侯府之后,他面對自己時身上那股總是不經(jīng)意外露的凌厲都收斂了。 之后兩人遇到刺殺,他的相護(hù),再然后是來了個‘情meimei’鬧得一團(tuán)亂糟糟。 她就伸出一只手掌在跟前,默默掰了掰手指頭,有些想笑。 兩人才成親幾日啊,怎么盡是雞飛狗跳的日子。 此時,被烤得表皮金黃的羊腿就遞到了她眼前,她收回手,抬頭看他。 他在夜色下笑容燦爛,像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 “我吹過了,你咬一口,rou要大口的吃才有味道。”許鶴寧指向一處,是這羊腿rou最鮮嫩的地方。 云卿卿雙眼一彎,依言低頭,張嘴咬了口,rou香和一絲甜味就混合在口中。 許鶴寧順勢坐下,就那么一手拿著rou,一手去抓過酒壺送到嘴里,看她小口小口地咬羊腿,心里被什么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云卿卿吃得半飽的時候,突然想起什么,一歪頭看向前邊的水池,說:“魚也能烤,你不烤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