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壞人,哪有這樣的人呀,小奶秀還以為能跟杰森夜談一下,順便促進感情呢! 她悶悶不樂的抿著唇,時不時用譴責的小眼神扎一下杰森,表情寫滿了控訴。 杰森剛洗了澡,自力更生的下了兩碗面條,還煎了兩個荷包蛋,鑒于小奶秀廚藝超群,他的飲食習慣越來越東方化了。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阿十六的情緒不對了。 杰森自己沒什么英俊的自覺,但卻很了解阿十六有多愛他這張臉,小姑娘平時吃個夜宵都會看他很多次,美其名曰“秀色可餐”,只看著他那張臉就能多吃二兩飯。 第一次夜宵時沒被偷看,杰森有點意外的放下刀叉,撐著下頜好整以暇的看著小奶秀,嗓音低沉而又誘人:“不高興?” 阿十六:“……”有、有一點好聽哦。 阿十六很有骨氣的轉過頭,不看他。 下一秒,杰森放大的俊臉主動湊到了她面前,那雙狼一樣的、深綠色的眼眸近在咫尺,纖長濃密的眼睫簡直根根可數(shù)…… 阿十六沒出息的屈服了:“一點點?!?/br> 有點難過,幾個月的相處,杰森就連她差點因為一只糖葫蘆被人牙子拐賣的事都清清楚楚,可阿十六卻對他一無所知。 她也想?yún)⑴c進杰森的過去和未來里。 小姑娘自己安慰自己:“不能cao之過急嘛,我都懂,你不用哄我的,我理解的?!?/br> “……”不用哄?你等我數(shù)十個數(shù)。 杰森等了十秒鐘,果然,小貓兒氣的伸爪子了:“你你你、大灰狼!說不哄就不哄,平時怎么不這么聽話!快哄哄我??!” 他捉住阿十六錘在肩頭的手腕,包在掌心里輕輕握了握,有些不適應的皺了下眉:“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告訴你。” 半個月前,他截了黑面人的貨,并且在蝙蝠俠面前殺了三個人,在故意讓布魯斯認出他之后,他們甚至短暫的交過手。 他是肅清哥譚的法外之徒,可在其他人眼中,紅頭罩是哥譚新興的犯罪之王。 他早就原諒了蝙蝠俠沒有救下他,他痛苦的只是像小丑這樣的人渣還能活在世界上,而他的死亡……仿佛沒有任何意義。 阿十六茫然的看著他:“什么意思……” 杰森的眉心蹙起來:“有些事,說出來好像我是會跟提姆爭風吃醋的毛頭小子?!?/br> 布魯斯不僅沒有為他報仇,甚至還有了新的羅賓,提姆代替了他的位置,就好像……失去他對蝙蝠俠而言無足輕重,沒有的任何改變,他最憤怒的事情就是這個。 阿十六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小聲道:“其實沒什么的,我聽說有錢人家長子和二胎關系都不太好,為了爭家產(chǎn)。” 杰森:“……”某種意義上說,沒錯。 可不是么,羅賓們都是為了蝙蝠俠。 阿十六腦補了一個劇本的富豪后宅二三事,被劇情的豐富程度震驚了,大概明白了為什么杰森不想提:家丑不可外揚! 她很懂的點了下頭:“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啦,我們換個話題,談談那個人渣!” 我都懂!話本里寫過的,富家大少借尸還魂復仇系列,就是那個壞人讓你失去富家少爺?shù)纳矸荩瑏G失繼承權的對不對! 杰森其實不太想在吃飯的時候討論這么倒胃口的話題,無奈的道:“——小丑?” 阿十六點點頭,左臉寫著打擊,右臉寫著報復,嚴肅的道:“我們怎么打他!” 實不相瞞,小丑已經(jīng)在阿十六的話本里原地去世了三百多回,進宮出家的結局也有二十多次,阿十六每天都在呸呸他! 杰森的眼眶發(fā)紅,情緒也不太對,小丑就像是什么開關一樣,讓他暴躁起來。 怎么報復他?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個人渣和惡棍,然后把這該死的垃圾送到該去的地獄里,除非殺了我,用槍射中我的頭,否則蝙蝠俠也沒法阻止我的復仇。 但阿十六稚嫩的小奶音仿佛一盆兜頭潑下來的冷水,讓陷入仇恨的杰森瞬間冷靜下來,好像在絕望中重新誕生了希望。 他額角的青筋迸起,但卻強行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毀滅和破壞的欲望,他閉著眼緩緩平復心緒,沉聲道:“我會殺了他?!?/br> 在某些方面,他能夠理解蝙蝠俠的原則,如果當年那個漆黑小巷里的布魯斯也是這樣,任由自己的怒火恣意燃燒,那么就不會有后來的蝙蝠俠,只會讓哥譚多出一個像小丑一樣可怕的超級罪犯蝙蝠俠。 可如果事情反過來,他絕對會把那個惡棍抽筋扒皮,因為他讓他們天人永隔。 小奶秀沒出聲,仿佛是被他驚呆了。 杰森不想在小奶秀面前提到這么血腥的事情,但……他也想得到阿十六的認可。 他跟布魯斯和迪克交過手,在他們的唐門新裝備下吃了個小虧,但同樣也讓迪克拄了三天的拐杖,布魯斯也受了輕傷。 如果阮阮看到他對著布魯斯丟了個煤氣罐還開了一木倉,估計就不會讓迪基鳥偷偷給他送私房錢了,他其實不太缺錢。 小狐貍一直都贊同他的做法,早在死亡之前,他和布魯斯的理念就有分歧,所以阮阮才會說他沒有變過,但阮阮畢竟是布魯斯的狐貍,不會允許他傷害布魯斯。 那他的貓呢?他的小貓會怎么想? 杰森的血液一點點冷下去,一句“你害怕我?”的反問還沒出口,就聽到阿十六恨鐵不成鋼的道:“——???這么便宜他啊!” 杰森陶德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一口血憋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 杰森沒反應過來,阿十六也是一頭問號,奇怪道:“你們這里的罪犯都不進天牢受刑的嗎?直接處死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自則天皇帝之后,唐律多酷吏,刑法嚴峻,設立笞、杖、徒、流、死,五刑。 從立春至秋分不能執(zhí)行死刑,因此秋后問斬之前的這段時間里,就要讓罪犯服刑勞改,少說也要打打板子,做些苦役。 哪有簡單粗暴殺了人就完事的嘛…… “對了,我看新聞說過,你們這個世界講究人權!死刑和刑罰是很慎重的,好像就連審訊犯人都不許打板子的,對不對?” 阿十六恍然大悟:“其實這樣也不錯?在大唐的時候,想要上達天聽就要敲登聞鼓,無論是否有冤情都要先去挨板子的。” 杰森:“……” 他輕輕勾了下唇:“嗯,你說得對?!?/br> 作者有話要說: 在小劇場開始之前,先跟我念:我愛所有蘿莉。 第一,阮阮從未排斥阿離,一直是阿離多思多想排斥蝙蝠家。第二,可以不喜歡阮阮,但小軍醫(yī)就是認識很多人。第三,阿洛喜歡她,但更愛葉小黃雞,提到最多的也是小黃雞,多多認識她,但最愛的還是小喵蘿,炮蘿喜歡她,但是從未真正給出回應,看起來幾乎是阮阮一頭熱,真正屬于她的只有搖光一個。 以下,并不短小的小劇場: 大唐,青巖萬花谷。 藥房里,兩只花蘿踩著小板凳,費勁兒的夠著柜臺配藥材,最后把油紙包用麻繩系好,點好了數(shù)目準備給裴元送過去。 點數(shù)的小盆栽叫阮阮,是萬花谷眾多花蘿之一,小嗓音又輕又軟:“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包藥都配齊了,裴師兄在哪呢?” 擦爪爪的秦風花蘿歪了歪頭:“裴師兄呀?他忙著呢,純陽的于真人帶了人來求醫(yī),別說裴師兄,就是孫師父也沒空呀。” 阮阮神色不變,柔聲道:“這樣呀……” 小姑娘唇邊還帶著溫軟的笑意,水潤潤的杏眼卻一點點黯淡下來,有點失望,原本還以為能趁著送藥見一見裴師兄的…… 萬花雖是方外之地,但對門下弟子的教導和外界并無不同,均是統(tǒng)一授課,未出師前每日什么時辰做什么事都有定數(shù)。 阮阮也不能例外,她雖然記在裴元門下,但知事時就搬去弟子住所,除了更親近裴元,和谷中眾多花蘿也沒什么不同。 秦風花蘿沒察覺她的心不在焉,擦完了爪爪,興致勃勃的開始跟阮阮聊天,講今天在學堂處的學到的藥方有多么珍貴。 “聽聞原本是失傳的古方,孫師父費勁心力才將它復原,還未記錄在千金方呢?!?/br> 秦風花蘿托著小臉兒,憧憬道:“孫師父可真厲害呀,怪不得大家都叫他藥王。” 阮阮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呀。” 她沒有孫思邈的胸襟和志向,對藥方醫(yī)理的興趣其實寥寥無幾,只是為了能多見一見裴元,陪他說說話,幫上他的忙。 裴師兄總是那么忙,阮阮想見他,就必須是有正事要做,不然就是“不懂事”。 秦風花蘿被應和的很開心,又問:“上次小師兄授課的時候,還講了孫師父年輕時獨創(chuàng)的驚風之癥的藥方,你還記得嗎?” 阮阮搖了搖頭,她看不懂醫(yī)書,偏偏拜在杏林門下,若非是為了能多和裴師兄待一會兒,也不會硬著頭皮去背千金方。 她心思敏感,偏偏性格綿軟,慣會遷就別人,幾乎不懂得什么叫做拒絕,因此很少有人能發(fā)現(xiàn)她的抗拒或者心不在焉。 眼見秦風同門又要背天書,頭痛的阮阮連忙拉住她,柔聲道:“我記了筆記的,回頭去翻翻背下來好不好?陪我說說話?!?/br> “這還差不多,你可是杏林的弟子?!?/br> 秦風花蘿別別扭扭的哼了聲:“對了,我們明日的醫(yī)理課是浪師兄代課,孫師父和裴師兄在會診呢,好像很棘手的樣子?!?/br> 阮阮這時年紀還小,比其他同門都要年幼一些,還沒出過萬花,一聽這話有些驚訝:“還有孫師父覺得棘手的病癥嗎?” “少見,但是也有吧,就比如這次?!?/br> 秦風花蘿道:“于睿真人的小徒兒,聽聞是罕見的天生劍骨,不過雙目皆盲,氣虛體弱,經(jīng)脈羸弱到受不得藥物蘊養(yǎng),尋常大夫開方子都難,孫師父也很苦惱吧?!?/br> 阮阮輕輕的“呀”了一聲:“天生劍骨?良才美玉,也怪不得于真人這樣擔憂了?!?/br> 阮阮也算天資聰穎,萬花武學短短數(shù)月就能融會貫通,但也比不得天生劍骨。 這樣的天縱奇才,若身體康健,多說二十年,便足以比肩劍圣拓跋思南,難怪天下三智之一的于睿都會親自前來求醫(yī)。 “沒錯,不過我聽聞這位良才美玉,也是純陽宮于戰(zhàn)亂中救下的孤兒,也很慘?!?/br> 秦風花蘿羨慕的鼓了鼓臉頰:“我若是有這樣的資質,三年之內必定能修成無上武學,殺進安祿山這賊子的大營,報我父母大仇,如此,叫我雙目皆盲也甘愿啦?!?/br> “雙目皆盲,氣虛體弱,如此病體沉疴卻生得天生劍骨,世事不可謂之不奇妙?!?/br> 阮阮輕聲道:“真想見見這位女郎?!?/br> 說是這樣說,阮阮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于真人這位小弟子身體如此虛弱,想也不會見風,大抵會由谷之嵐親自照顧。 ——阮阮的貓抓板小平胸分割線—— 然而說出這話不過半月,阮阮就在藥房見到了這位浩氣盟未來的“浩氣明光”。 半個月沒有這位小道長的消息,阮阮幾乎忘記了有這回事,照常去藥房配藥。 不過這一次門是開著的,屋子里嘩啦啦一聲,好像是存放藥材的柜子倒了,小花蘿提著裙擺跑進去,驚的睜大了杏眼。 幾個存放藥材的柜子散了架,滿地的藥材中間站著個白發(fā)雪眉的小女孩兒,冰雕雪琢貌同玉人,像座沒有生命的雕像。 離得近了,阮阮才看清她的眼睛,那是一雙清冷的丹鳳眼,看人都帶著寒氣。 如果不是她白皙的額角青了一塊,目光也沒有焦點,只能依靠聲音分辨,阮阮還真以為這女孩是藥材里生出來的精怪。 “別亂動,踩著藥材很容易腳滑的。” 阮阮輕輕挪開散亂的木架,給小道長搭了把手,柔聲道:“我知道你,你是于睿真人的弟子,從純陽來求醫(yī)的,對不對?” 小道長看不見東西,又不常和別人交談,反應時常慢半拍,過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阮阮沒有惡意,緩緩的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