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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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他可真懶?!卑擦_漣倉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全然不覺自己說了心上人的壞話,又勉強(qiáng)笑了笑:“剛才......” “若若要回去了,爹還在等若若!”若若打斷了她,朝她無辜地笑了笑,便邁著小短腿往長廊盡頭奔去。 望著小女兒遠(yuǎn)去的小身影,安羅漣攏了攏手中青竹傘,沉默一瞬,笑道:“應(yīng)當(dāng)是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也無妨!若若還小......什么也不懂。” 她還是個孩子嘛! 這般思量,安羅漣長吁一口氣,頓時沒心沒肺地釋懷了。 長廊盡頭,青亭玉立。 阮連臣微微俯身,一手執(zhí)卷,一手輕緩地拭了拭若若如雪團(tuán)的臉頰,溫潤笑道:“傘送到了?若若真乖。” 若若故作得意地笑了笑,又問:“爹爹為什么不自己送?” 阮連臣清眸微彎,浮上幾許笑意,語氣縱容道:“你娘她啊,也有不想讓爹爹知道的事?!?/br> 若若不禁沉默一瞬,書中描述這夫妻二人的筆墨甚少,只記得愛女青若死后,安國候連夜不寐,枯坐廊下,安羅漣拭劍不語,淚中映著劍光的白。后來漫長的一生中,他們再沒有過一兒半女。 那些時光中,他們二人是何心境呢?只是如今......這些都無暇探究!該做的是把握當(dāng)下。 若若回了神,幸災(zāi)樂禍般地誒了一聲,語氣爛漫道:“是不是娘討厭爹爹這件事?若若剛才全聽到了!” “......討厭?”聽聞這二字,阮連臣長指微不可聞地攏了攏,就連溫潤的神色也險些沒崩住。他長睫顫動兩下,將若若抱到懷中,輕聲道:“若若何出此言?” 若若掰了掰手指,道:“娘親說爹懶,不肯送傘!” 阮連臣神色微緩:“只是這樣......” 若若:“娘親說想推倒爹爹,在榻上哦!爹爹是不是做錯事啦?不然娘親為什么要打你?” 阮連臣雪容霎紅,身子微搖:“咳!咳......” 他心中回味一番,更覺動亂,只笑著捏了捏小女兒的臉,哭笑不得道:“是爹爹錯了,此事,若若莫要與他人說,今夜爹爹便向你娘賠禮......” 自然,是在榻上。 夜深,正是賠禮之時。 阮連臣執(zhí)著卷兵書,端坐于案前品讀。 安羅漣正好哄了若若睡著,回至房中。見他容色無暇,眸中如玉,卻是在看兵書,不由得問道:“侯爺素愛看詩經(jīng)棋譜,今日為何看起了兵書?” 阮連臣神色自若,只是笑:“常聞鎮(zhèn)北候執(zhí)掌鐵騎萬千,能征善戰(zhàn),我心中向往那鐵馬冰河的風(fēng)光,便于書中窺探一二?!?/br> 安羅漣聽得,不疑有它,笑了笑:“侯爺說得對,只你體質(zhì)較弱,還是在書上瞧一瞧便是,真去了鎮(zhèn)北,只怕你受不住......” 阮連臣眉梢微挑,默了默,道:“夫人言之有理,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輕笑道:“雖受不住鎮(zhèn)北苦寒,但為夫卻仍想見識見識鎮(zhèn)北一身戎馬的功夫,不知夫人可否指點(diǎn)一二?” 安羅漣怔了怔,黛眉微凝道:“夜都深了,武場也關(guān)了,你要我如何指點(diǎn)?” 阮連臣執(zhí)過她的皓腕,摩挲幾下,眉間輕笑,緩緩復(fù)述她的話:“夜都深了,武場也關(guān)了,自然,是在榻上指點(diǎn)?!?/br> 安羅漣思量一瞬,頓時紅透了臉,緋色從雪容直蔓延到嬌軟的耳垂上,落入阮連臣眼中,又是另一番向往的光景。 他攏住她,低笑道:“別怕,我受得住?!?/br> 我有些受不住,安羅漣想。 落雪夾雨,連綿一夜,至三日后,日輪終于破云而出。熠熠金光悄然落在新開的綠萼梅上,宛若伊人添妝,更顯明媚。 朔雪院中,安羅漣抱著若若在秋千架下玩,若若瞧她容色嫣然,心中已有定數(shù),只笑了笑,仍深藏功名,故作無知。 “夫人,小姐,大公子,二小姐與三公子打書院歸來,一齊前來看望四小姐了?!碑嬘靶卸Y道。 安羅漣連忙笑道:“外邊天冷,快讓那幾個孩子進(jìn)來。” 若若回了神,二jiejie阮青瑜......未來的一國之后,書中榮寵無限的女主。在原身死后,便嫁入了五皇子府啊。 冷風(fēng)卷來,沿著衣襟呼嘯而過,若若不禁一晃:“咳,咳......” 穿到阮青瑜身上該多好啊。 當(dāng)下病疾纏身,弱不禁風(fēng),若若不禁有感而發(fā)。 “沒事吧?”安羅漣憐愛地將她抱起,將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額上,松下一口氣笑道:“還好并未發(fā)熱,不若叫娘親如何是好?嗯?” “......” 算了。 若若心神微恍,咧嘴笑了笑。 這樣也很好,哪怕只活十六年,她也真心實(shí)意地滿足了。 第6章 相守病榻前 晉安城外青城山有一皇家書院,名為鹿鳴,阮青令等人便是自鹿鳴書院中來。阮青令今年十一,著一身竹紋長袍,容色端和,朝安羅漣行了一禮:“聽聞四妹病了,只課業(yè)纏身,無暇探望,今日終得了空,不知四妹如今可好?” 安羅漣笑道:“你們課業(yè)繁重,不需太掛念家中之事,若若已經(jīng)大好了?!?/br> 說罷,將若若帶到跟前。若若朝他們笑道:“大哥哥,二jiejie,三哥哥好?!?/br> “四meimei?!?/br> 幾人打量了幾番她的面色,才安心下來。阮青瑜今年七歲,但容貌端麗,已初具美人風(fēng)骨,她朝若若溫和一笑,自袖中摸出一枚墨青小盒:“這是瓊玉軒的青團(tuán),知曉你愛吃,特意為你帶來?!?/br> 阮青煦不過五歲,見狀便道:“二姐真狡猾,偷偷準(zhǔn)備了禮物?!?/br> 童言無忌,侍女們眉眼微彎,安羅漣摸了摸阮青煦的腦袋,笑道:“青瑜體貼,但青煦來看meimei也是一番心意,都一樣的,對不對?” 自然,心意都是一樣的,只是命數(shù)不同。若若仰首望著阮青瑜,阮青瑜穎悟絕倫,心思玲瓏,即便為女兒身,日后也會大有造化,一路扶搖直上。 但若若捧著墨青盒,仍點(diǎn)頭道:“嗯!” 阮青煦抿了抿嘴,笑了起來。 阮青令卻微微側(cè)目,面不改色道:“四妹為何總盯著青瑜瞧?” 若若心中一驚,道阮青令未免太過敏銳,只是多瞧了一會阮青瑜便被他察覺到了。書中記他日后侍奉天子左右,官至相卿,與謝淮一文一武,令朝中大臣多有忌憚,果真如此。 想了想,若若垂眸,低聲道:“二jiejie好看。” 阮青令頓了頓,望著她垂下的小發(fā)髻,心中思緒停滯一瞬,漫不經(jīng)心道:“哥哥不好看嗎?” 若若如臨大敵,往安羅漣身后縮了縮。 而安羅漣眸中則露出些許訝異之色,要說阮青令自小穩(wěn)重過人,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今日逗起若若來了?瞧若若退卻的模樣,安羅漣笑了笑:“你與青瑜一母同胞,即是青瑜好看,你又豈會差?” 阮青令斂了斂眸,恢復(fù)穩(wěn)重模樣,輕笑行禮:“是青令唐突了。” 若若連忙點(diǎn)頭:“大哥哥也好看,還有謝淮表哥?!?/br> 提及謝淮,堂內(nèi)寂靜一瞬。說來,安國候府的小輩中,在場只缺了謝淮一個。倒是阮青瑜最先笑道:“謝淮表哥只是一時忙,四meimei乖,好好吃飯睡覺,謝淮表哥會來瞧你的?!?/br> 才不會呢,他可是個冷心腸的人啊,若若腹誹,但面上仍是乖巧一笑。 謝淮確實(shí)不會來看若若。 緣由倒非若若想的冷心腸,只是謝淮病了,病得十分嚴(yán)重。 在廊下跪著受了寒氣,又在晟安堂連夜抄書,少年單薄的身軀哪能支撐的?。恳粫r發(fā)起高熱,臥床不起。侍奉謝淮的小廝洗墨心急如焚,但自己也不過十二歲,沒頭沒腦地求去阮連羽跟前,卻聽聞阮連羽攜著羅氏去寺廟上香了。 接見洗墨的侍女不以為意道:“小孩子哪有不病之理?熬個一兩日便好了,大驚小怪做甚?!?/br> 說罷,事不關(guān)己地拂袖而去。 洗墨心中倉惶,表少爺?shù)牟〔挪皇前緜€一兩日就能好的,他額頭guntang,面色如紙,瞧著,瞧著都快...... 然侍女已然離開,院門緊閉,寒風(fēng)凜冽。洗墨沒了章法,失魂落魄地往謝淮所在的偏僻小院走去。想到謝淮或許就此病去,他不禁紅了眼,落下兩滴眼淚。 “你在哭什么?” 一道稚嫩的童音落入洗墨耳中,他慌忙抬首去瞧,卻沒見著人,又垂眸望去,這才發(fā)覺小小一團(tuán)的四小姐正仰首瞧他,一雙玉眸如星辰閃爍。 洗墨慌忙拭去眼淚,行禮道:“見過四小姐,洗墨失禮,四小姐勿怪。” 若若的侍女折月道:“咦,你不是表少爺?shù)碾S從嗎?” 謝淮的隨從?瞧他雙眸紅紅,若若心中一驚,問:“表哥怎么了?” 滿府上上下下,卻唯有年幼懵懂的四小姐對表少爺關(guān)懷相問。洗墨心中一酸,也顧不得她乃四歲稚兒,道:“表少爺病了一夜,高熱不退,小人尋不到大夫,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若若心中一怔,望著不遠(yuǎn)處那座隱約蕭瑟的小院。 侍女折月皺眉道:“既是如此,稟告大人便是了,我們小姐不過四歲,今日更是無意至此賞景,如何幫得到你?” 洗墨一時滿臉通紅:“我、我……” “折月?!比羧魻苛藸克囊滦?,軟聲道:“若若也病了?!?/br> 折月一驚,連忙俯身端詳她的面色:“小姐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折月?!?/br> 若若將她的手輕輕放到自己額上,咧嘴笑道:“若若額頭燙,你去找金大夫給若若瞧一瞧,好不好?若若在那座院子里等你。” 折月微愣,望向她所說的那座院子,卻正好是謝淮的居處。三夫人羅氏不喜謝淮,故而特地將他遠(yuǎn)遠(yuǎn)避開,送至這偏僻院落居住。 “小姐……” 折月稍顯遲疑。 若若:“啊,頭好疼啊?!?/br> 折月頓時心驚,不疑有它,道:“折月這便去,小姐乖乖在院中等著。” “不要告訴娘親,娘親會擔(dān)心?!?/br> “是?!?/br> 囑咐好了折月,若若便仰首瞧洗墨:“去瞧謝淮表哥?!?/br> 洗墨尚且懵懂,又因謝淮一病而無心思量,啞聲嗯了嗯,便牽著她走進(jìn)謝淮院落。 院落屋舍極簡,寥寥幾座,并一株歪斜的松樹。一入房門,見著謝淮,便知他當(dāng)真是病得嚴(yán)重了。 他躺在棉被之中,平日里那雙似孤狼的雙眸緊緊閉著,長睫在素白眼底投下一片黑影,更顯得病弱不堪。 房中也無炭火,呼嘯的寒風(fēng)不斷沿著窗欞侵襲而入,送來陣陣?yán)湟狻?/br> 洗墨抹了抹眼淚,若若伏在謝淮的榻前,將暖和的小手悄悄塞到他單薄被衾之下的手中,小聲道:“別死,你可是大反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