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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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三天后,當她再去舞蹈室時,卻發(fā)現(xiàn)已然人去樓空。她哭著回家質問父母,才得知老師在錢和人里,選擇了前者。 區(qū)區(qū)三十萬,男人帶著錢義無反顧離開,留下她和她腹中還未成型的小孩。 那一年,孫映嵐因病輟學,病的不只是身體,還有精神。 她失去了全部的依靠,極易歇斯底里,并且無論如何不愿意相信事實。她認為是家人逼走了老師,否則他不會放棄她和孩子。以及,她割過腕,寧死不要家人帶走她的孩子。 心理醫(yī)生奉勸孫家,說這孩子精神狀況就在崩潰邊緣,如果強行做手術拿掉孩子,恐怕等她醒了,會徹底沒法好起來。 來年,孫映嵐產(chǎn)下一女,未曾取名,就拖著孱弱的身體去到臨市。 她聽昔日交好的同窗說,曾在臨市看見她的老師。 那一天,她穿著舊日的裙子,容顏清瘦出現(xiàn)在那所新的舞蹈教室門口。教室和以前的全然不同了,風光又氣派,已具工作室的雛形。 她是知道的,他一直有個心愿,希望能去到更好的地方,教更好的孩子,帶出一兩個好苗子,完成當初他未完的舞蹈心愿。 那一天,她看見了他離自己的心愿更近一步,也看見四目相對時,他起初不可置信的表情逐漸蛻變成閃躲的目光。 其實用不著開口的,在那一刻,她已然明白一切。 現(xiàn)實總給人沉重一擊,她明白家人的確沒有欺瞞她,老師做出了選擇,舍棄了她。 天真少女一夕之間長大,回到家后,一言不發(fā)地關了自己三天。父母輪番勸說,擔心她又尋短見,好在她飯照吃、水照喝,只是三天里都沒有看過自己的女兒。 三天后,她偷偷帶著孩子離開了家,就在父母發(fā)現(xiàn)后,急得團團轉想要報警時,她孤身一人又回來了。 “孩子呢?” “送人了。”她云淡風輕地扔下這句話,說,“從今以后,和他有關的一切,我都不要了?!?/br> 那一夜,清花巷里多出個裝在紙箱里的孩子。 徐家的單身漢忽然有了女兒。 蓉城沒有了孫映嵐,她連夜飛走了,去到北京,尋找自己的新開始。 徐晚星坐在咖啡館里,腦子里空空蕩蕩,一個念頭也沒有。 孫映嵐說,她長得和她父親極像,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就認出來了。 “這些年我過得很好,擁有了新的家庭,愛我的丈夫,和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勝過親生的孩子?!?/br> 因為被拋棄過,所以對那樣的幸福一絲一毫也不愿放手。她從未對丈夫坦言過自己的過去,也決定一輩子不再提起。 她沒有什么血濃于水的觀念,從未愛過的女兒出現(xiàn)在眼前,她絕不會舍棄已有的家庭去選擇徐晚星。更何況徐晚星也過得不差,雖清貧,卻有自己的家。 互不干涉是最好的。 孫映嵐至今還在吃藥,只是藥片都放在鈣片瓶子里,從未讓丈夫知道。她服用的藥物導致她無法生育,但這也無妨,她已經(jīng)有了小野。在她的努力下,她與丈夫恩愛無比,也與兒子關系和諧。 她不允許有任何事情,任何人,破壞她僅有的幸福。 孫映嵐把卡推到徐晚星面前,希望她拿著錢為老徐好好治病—— “我的初衷一直沒有變過,我希望你和小野不要走太近。高考后,你們就慢慢疏遠,今后兩個家庭都不要有所往來?!?/br> 否則塵封的秘密總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天。 萬一有當初知情的人出現(xiàn),看出了徐晚星和那個男人長的一個模樣呢?她不是賭徒,一絲一毫也賭不起。 可對于徐晚星來說,這不亞于是顆原子彈。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與生母重逢,并且是以這樣的方式,這樣可笑的一幕。 “你拋棄了我,從來沒有記掛過我,再相見時也沒有一絲一毫關心的意思,所有的想法就是希望我遠離你的家庭,你的兒子?” 你的兒子。 這四個字令她覺得可笑至極。 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勝過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 那一刻,她是真真切切覺得,喬野也許真是世上最幸運的人。他擁有了一切,包括她的母親。 她一點也不傷心自己的mama不愛她,因為老徐給的一切勝過這位親生母親千百倍??伤挥幸粋€念頭,厭惡。 她把銀行卡扔在孫映嵐面前,笑笑:“你放心,你怕我跑你家去認親,我還怕別人笑話我有個這種親生母親。” 她是缺錢,但眼前這個人給的,她一毛錢也不會要。 徐晚星從咖啡館離開后,接到了張靜萍的電話,說顧先生要見她一面。那一天,她毫不猶豫答應了顧先生給的工作,從此駐扎在麻將館。 深夜的酒店,她睜眼望著陳舊的天花板,慢慢地閉上眼。 曾經(jīng)是滿心怨怒無法說,如今呢。 如今是時過境遷,兩人之間隔著大山大海,又該從哪里說起? 都是陳年往事了,說出來有什么意思?就好像她還惦記他似的。說出來引人同情,再看看有沒有發(fā)展下去的可能性嗎? 她可沒那么厚顏無恥,妄圖高攀今日的喬大科學家。 第七十二章 凌晨六點,西昌的天還未亮。 一行三人集合在大廳,喬野準備叫車前往發(fā)射中心。 門外忽然停下一輛面包車,剎車時激起一陣黃土飛揚,徐晚星降下車窗,沖他們喊了聲:“上車?!?/br> 喬野問她:“不是讓你今天白天休息嗎?”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況且我車上還有一堆你們的東西,送佛也要送到西?!?/br> 她連導航都沒開,過人的記憶力在這時候也能發(fā)揮作用,即便昨夜是趕夜路來的,也把回發(fā)射中心的路線記得分毫不差。 十來分鐘的時間,天邊從魚肚白變亮了。 一米多寬的車窗像是望遠鏡一般,逐漸呈現(xiàn)出日出的盛況。一輪火紅的朝陽從遠山躍出,剎那間點亮了大地,點亮了群山,也點亮了蒼穹。 窗外有凜冽的風,車窗微微開闔,徐晚星扎著馬尾,發(fā)尾在風里烈烈飛揚。 她渾然不覺,甫一剎車,“到了?!?/br> 沿途都沒幾個人,商鋪還緊閉著,只有零星幾家面館開著。中心門口倒是簇擁著不少人,還掛上了橫幅,歡迎總設計師一行蒞臨發(fā)射中心。 見車來了,所長帶人涌了上來。 徐晚星一動不動坐在那,只低聲說了句:“一切順利?!?/br> 她目送三人下車,把后座和后備箱的東西拎下去,也看見了喬野和所長寒暄。正準備開車離去時,他卻忽然轉身走來,敲敲車窗。 她把窗戶降下去,聽見他交代她:“回去好好休息,睡飽了,下午再來?!?/br> “下午還有行程?” “沒有了。白天是最后的準備時間,發(fā)射時間在今晚九點。” “那叫我來……?” 他頓了頓,抬眼注視著她,“不想看發(fā)射現(xiàn)場?” 徐晚星一驚,“我也能看?” “來都來了,待在酒店也沒意思?!彼院喴赓W,“下午兩點,我在門口接你?!?/br> 回到酒店后,徐晚星睡了個很好的覺,也做了個很美的夢。 夢里老徐沒有生病,她參加了高考,和后桌的學霸一同考上了北京的高校。她夢見自己也在發(fā)射現(xiàn)場,不知道是火箭升空還是什么東西升空,她和沸騰的眾人一起望天,滿心驕傲。 醒來時,她記不得自己是不是也考進了c大,但夢里的她顯然前途無量。 她對著天花板放空很久,終于承認,她很羨慕喬野。 徐晚星提前十來分鐘開著小面包車到了發(fā)射中心,喬野已經(jīng)站在那了,換了身深藍色工裝,頭上還戴了頂帽子。 可即便穿著這樣的衣服,也絲毫無損他的氣質。放眼望去,一眾穿藍色工裝的人里,他依然還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他管她要了身份證,去門衛(wèi)處登記,然后帶她走進了偌大的發(fā)射中心。 “吃過午飯了?”他問。 “吃了。酒店旁邊有家炒菜館,隨便吃了點。”她又問,“你呢?” “我也吃了?!彼a充,“這邊有食堂?!?/br> 徐晚星點頭,“對了,還沒問探測器叫什么名字?!?/br> “繁星?!闭f起這個話題時,他唇邊染上了一抹笑,“繁星號?!?/br> 她定定地看著他說話的樣子,也笑了。 繁星號。光聽名字也很美。 下午的時間,他帶著她參觀發(fā)射中心。如今的中心以及成為西昌著名的旅游景點,科普航天知識,為天文愛好者提供了近距離接觸航天世界的機會。 當然,也并不只是參觀而已。 站在櫥窗前,喬野問她:“還記得發(fā)射窗口嗎?” “怎么,想考我?” “只是想試試看年紀會不會和衰減的記憶力成正比。” 徐晚星翻了個白眼,“火箭發(fā)射時間并不是一個確定的時間點,而是一個時間范圍,被稱作‘發(fā)射窗口’?!?/br> “繼續(xù)?!?/br> “發(fā)射窗口寬度因“星”而異,近地軌道衛(wèi)星一般為日窗口,每天都會有;月球探測器為月窗口,每月都有,但只有那么幾天。而小行星和彗星等地外天體交會需求的探測器則為年窗口,一年甚至幾年才能遇到一次。”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撞,她帶著挑釁的眼神,就連上揚的眉眼都在訴說著不可一世的神氣。 喬野彎彎嘴角,“還不錯?!?/br> “只是還不錯?”徐晚星嗤了一聲,“那要不要我繼續(xù)往下說?” “你說?!彼桓毕炊牭臉幼?。 于是徐晚星又和他繼續(xù)掰扯為什么衛(wèi)星發(fā)射時間都定在晚上。 下一個討論環(huán)節(jié)是,高軌道衛(wèi)星和低軌道衛(wèi)星發(fā)射時間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