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第二天, 教室內。 化學老師在臺上激情做實驗,底下的學生都被吊起興趣, 一個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講臺,唯有謝雨星,他不著痕跡地垂眸看向桌肚。 桌肚邊緣放著一只手機,上面顯示有新消息進入。 沒有昵稱,發(fā)信人是一串國外的編碼。 謝雨星睫毛顫了顫,手指放到ho鍵上打算關機。 就要按下, 手指又忽地頓住,過了一會,還是劃開了屏幕,點開了那封被加密的新信息。 里面就三個字—— 【怎么樣?】 謝雨星嘴角向上扯了扯, 眼里露出一絲嘲諷。 他關掉手機,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這道題該怎么選……謝雨星!你來答!” 化學老師慷慨激昂,努力調動著所有同學的積極性, “腦子都給我動起來!大好的時光用來犯困那就是在浪費生命!” 浪費生命? 嗤。 謝雨星睜眼, 站起身掃了眼黑板, 很快回道:“選c。” 下了課, 謝雨星擰過身敲了敲身后人的書桌。 他的后桌是宋呈。他占了宋呈的位置, 宋呈往后挪了一個位次。 宋呈看向謝雨星:“有事?” 謝雨星朝季嶼的位置偏了偏頭:“他怎么沒來?” 宋呈警惕地掃了謝雨星兩眼:“你問這個干嘛?” 他還記得季嶼看到謝雨星時臉色沉如鍋底的樣子, 雖然他們之前是朋友,但現(xiàn)在這情況一看就知道他們倆產生了矛盾, 還是不小的矛盾。 謝雨星唇勾了勾:“關心關心同學。” 宋呈抿抿唇, 不知道要不要說。 發(fā)情期這種請假理由正常得很, 每個人一月都有那么一兩次,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不想告訴謝雨星。 “不能說?” 謝雨星又問,“還是你也不知道?” 宋呈有點兒得意:“我當然知道,我可是他的好朋友。” 毫無底線的事情都可以拿出來交流的那種! 好朋友啊…… 謝雨星眨眨眼,恍惚中,腦海里冒出了一張毫無戒備的臉,那張臉的主人也曾得意地拍著他的肩膀,說以后罩著自己。 蒼白的唇角顫了顫,謝雨星抬眸,又問:“他生病了?” 宋呈:“你才生病了?!?/br> 謝雨星笑了笑:“我知道了?!?/br> 他說,“發(fā)情期是吧?” 宋呈眼神一動,謝雨星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不再多說,回身拿起手機,打算找個理由把信息回了,手機才打開,就顯示有三個未接來電。 都來自劉醫(yī)生。 眼神變得更暗,短信忽然不想回了。 謝雨星拿著手機走出教室,找了個無人的拐角撥通了電話。 沒多久,電話被接起。 “喂,劉醫(yī)生,我是謝雨星?!?/br> 他垂著眼,深吸了口氣,“我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是嗎?” — 賀宅。 過了一天,季嶼仍然好好的,沒有要進入發(fā)情期的意思。 不用上學,又不能出去,因為怕出意外,所以無事可干的他選擇了做試卷刷題,但到底發(fā)情期臨近還是對他有所影響——他的心靜不下來,做數(shù)學題都覺得厭煩。 季嶼感覺到了一種焦躁和興奮交織的情緒。 這種情緒盤旋在心頭,攪得他心煩。 小宇宙和宋明待在隔壁,他則住進了賀宙的臥室。 房間里幾臺凈化器一同開啟,要不是知道這些是為了防止他信息素泄露,還真有種被當做病原體隔離的感覺。 “有感覺了嗎?” 賀宙從樓下端了份餃子上來,“吃點?” 季嶼條件反射地蹙眉:“今天一直在吃?!?/br> 他知道發(fā)情期非常消耗體力,所以能量必須備足,但這一會炒飯,一會椰子雞,一會又巧克力蛋糕的,他都快撐吐了。 “那先放這兒,餓了再吃?!辟R宙把盤子放在了茶幾上。 臥室里不光多了很多“新東西”,原來的舊東西也被重新布置了一遍。 小宇宙的玩具全被收了起來,書柜也全部鎖上,書桌、茶幾都放在墻邊,上面擺滿精致又高熱量的點心,抽屜里則塞滿了即食的能量棒。 剩下的大片空地上鋪著軟綿綿的地毯,桌角、墻角都被包了起來。 季嶼從房間的全新布局掃到放在收納盒里的“小玩具”,再看向那個大喇喇立在床邊的吊架。 城里人真會玩。 他如此想。 “要不要看電影?”賀宙問。 季嶼想了想:“打游戲吧,有游戲嗎?” 賀宙應聲:“有?!?/br> 兩人翻了翻,隨便找了個射擊游戲。 大概男生天生對槍械這種東西有極強的興趣,所以游戲上手也很快,沒一會就摸到了門路,又是搜房又是互相打配合,一槍一片血花,刺激得很。 “打他打他!” “快死了快死了!補一槍!再補一槍!” “你怎么死了?沒事,看爸爸的,爸爸替你干死他!” 賀宙有些想笑,他側過頭,唇才勾起便聞到了一股微甜的氣味,里頭摻雜著熟悉的oga動情的味道。 他看向季嶼,發(fā)現(xiàn)他臉頰和耳上都泛起了紅,露出的脖子也染上了紅暈,再伸手一探,沾到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放到鼻尖輕嗅,飽滿欲望的信息素撲鼻而來。 季嶼的發(fā)情期,來了。 但發(fā)情的本人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還哈哈哈哈地全身心投入在游戲中,對一個被打了半管血的紙片人窮追不舍,非要爆了對方的頭才肯罷休。 賀宙沉聲道:“季嶼?!?/br> 季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屏幕:“待會,忙呢。” “你發(fā)情了?!?/br> “嗯嗯我知道了?!?/br> “你、發(fā)、情、了。”賀宙一字一頓,又說了遍。 “我馬上就好,你先別說話。” 終于,季嶼追上了目標,麻利地把人打成盒子后他抬起頭,“你剛說什么?” 賀宙:“……” 賀宙:“我說你發(fā)……” 季嶼眼神一變,忽地打斷:“我知道了?!?/br> 他有些暈乎地晃了晃腦袋,手往脖頸上一摸,全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汗水,濕熱又黏膩,沾著他的體溫。 在他意識到自己發(fā)情后,被忽視的發(fā)情熱迅猛撲來。 大腦中僅剩的清明迅速消失,一波又一波的熱度從由內而外地散發(fā),蔓延至四肢百骸,太陽xue一跳一跳的,季嶼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片干涸的沙漠,急需雨水的滋潤。 這時就坐在他身旁的賀宙成了他的救世主,無論是他的聲音還是他的氣息,甚至只是一片沾染著他信息素的衣角,都令季嶼的大腦皮層在感受到撫慰的同時又極度興奮起來。 季嶼眨了眨眼,喉嚨干渴地不停吞咽。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往探向身旁那條被人穿著的黑色運動褲,腦子里渾渾噩噩,其他東西在眼中都變得不甚清晰,唯有運動褲上一處凸起的線條,攥著他所有的注意力。 季嶼還記得,這條褲子是沒有拉鏈的,所以賀宙一直當成居家服穿。 也沒有皮帶,只有一跟白色的細繩,在腰前打一個結,很輕松就能解開,而今天這個結是自己打的,是一個反著的蝴蝶結。 這個蝴蝶結很容易散開,只有用力拉其中一根系帶…… 就像他現(xiàn)在這樣。 再解開那兩個釘在里面的紐扣…… 滴答。 有汗水從鬢邊滑落。 季嶼忽然覺得周圍好安靜,靜得能夠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又覺得周圍的空間忽然變得狹小又封閉,狹小到他必須蜷起身體,封閉到他隔著兩層布料,就能聞到那股熟悉又霸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