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放你媽的狗屁。”黃玫頂著張美艷的面容罵臟話,“流云跟原木不同路,老娘想跟你說句話,還得起大早去你家門口蹲點?!?/br> 于祁對她的粗魯習以為常,還是說道:“女孩子說話不要一直這么臟?!?/br> “知道知道,于爸爸?!?/br> 黃玫在他坐下來時,湊過去小聲說道:“我畫畫的時候,那兩人在我后面說話,我裝的什么也聽不見,全世界只有畫的忘我樣子,裝累死了?!?/br> 說著就叉開腿,坐姿很爺們。 于祁嫌棄道:“這位女士,你穿的是裙子。” 黃玫聳肩:“who cares?!?/br> 于祁:“……” 黃玫的骨相很好,五官跟身材的比例都近乎完美,不熟的人面前,她是女神,又性感又艷麗,熟了就知道她是個漢子。 譬如現(xiàn)在。 黃玫裹著黑絲襪的腿抖個不停:“就今天來看,他們的故事,你已經(jīng)沒有姓名了。” 于祁在改她梨子的明暗色塊:“沒想有。” 黃玫破天荒地沒拆穿他:“祈哥,我想有,幫幫你鄰居meimei,制造個機會把他倆拆開唄?!?/br> 于祁的唇角抿了起來。 黃玫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是真的生氣了,她翻了個白眼。 自己不爭不搶,還阻止老娘。 安分了沒幾分鐘,黃玫撥撥肩頭卷發(fā),感嘆道:“沒見過帥成那樣的,更沒見過帥成那樣,還那么黏的?!?/br> “你不爭是對的,我要是那女生,我也選江隨,真的帥,你輸?shù)牟辉?。?/br> 于祁直接挖了一大塊黑顏料,往她的梨子上一涂。 原本晶瑩剔透的梨子成了一坨黑。 黃玫:“…………” 梨子有什么錯? 等于祁給黃玫把梨子恢復過來的時候,陳遇跟江隨已經(jīng)沒了身影。 于祁把水粉筆丟進水桶里,問那個被改畫的眼鏡男。 “不知道啊?!毖坨R男說,“美女說口渴,想喝水,那帥哥就帶她走了。” 完了就繼續(xù)沉迷自己被改過的畫。 于祁沒再問什么。 黃玫半天“靠”了一聲:“敢情是借著交流出來約會的啊?!?/br> 約會的其中一個當事人在附近的公園里,另一個人不知去了哪。 陳遇嗓子眼要起火,難受得要命,她干咳了好幾聲,捏捏噴著火氣的鼻子。 口袋里傳來翁翁震動。 陳遇愣了下才想起來,那是手機,她不太習慣地拿出來看看。 是條短信,江隨發(fā)的。 還在公園吧,別亂跑。 陳遇伸出一根手指戳鍵盤,戳了又刪掉,改改停停,結果點錯了,只發(fā)過去一個標點符號。 。 然后江隨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標點符號是幾個意思?以后回我短信,最少是一個整句?!?/br> 不等陳遇說話,江隨就又道:“最少最少是兩個字以上,不能再少了?!?/br> “嗓子不舒服就不用回我了,掛了,一會我就過去?!?/br> 陳遇看著掛掉的電話,呆了呆,哭笑不得。 這家伙去年是三歲,今年是四歲。 陳遇勾一下手機上的掛件,是個小貓,她在家里辦年貨那天買的。 一共買了兩個。 不同顏色,不同造型,同一個品種。 本想自己系一個在背包上,另一個收進抽屜里,過段時間再說。 然而現(xiàn)在那個掛在江隨的手機上面。 陳遇摩挲著手里的小黑長方形,這是初三到她手里的,接觸的第四天了,還是不適應。 手機上只有五個號碼,家里的,畫室的,小珂的,江隨家的,江隨的。 但基本都是和江隨用。 陳遇跟小珂是一周通一次電話,用的是家里的座機。 手機她其實用不到的,也不想收。 即便是充話費送的,也要兩三百,大件了,這樣的東西又不是一顆糖,一塊餅干,哪能隨便收。 只是當時雪花從少年身后吹向她,迷了她的眼,也迷了心智。 收了手機之后陳遇就后悔了。 她一天都在畫室,快零點才回去,就這樣那家伙還老是給她發(fā)短信。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話。 爸媽還不知道手機的存在呢,解釋是必要的。 又是一個難關。 “哎?!?/br> 陳遇嘆口氣,背后冷不丁響起聲音:“傷春悲冬呢?” 她立即斂去情緒,神色如常地轉過頭。 江隨把購物袋放到長椅上面,將手里的紙杯給她。陳遇邊接邊問:“這是什么?” 江隨往她旁邊一坐:“王母娘娘瑤池里的圣水,喝了能治百病,容顏不老,永遠十八?!?/br> 陳遇:“……” 紙杯里飄出熟悉的氣味,是感冒顆粒,早上才喝過。 陳遇湊上去喝了一口,水溫剛好。 甜的。 陳遇一口一口喝完,抱著紙杯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一聲悶哼飄進左耳,陳遇的思緒驟然回籠:“怎么了?” 江隨半搭著眼:“膝蓋疼。” 陳遇的臉色一變:“去年落下的病根?” 江隨偏頭看遠處高樓大廈,神態(tài)隱隱透著幾分不自然。 沒什么病根,就是他急著找藥店,走路沒注意,磕一電瓶車上了。 這能說嗎?多難為情。 死要面子的江隨同學爆了句粗口:“你別管了?!?/br> 陳遇垂眼看紙杯。 江隨覺得不對勁:“怎么突然不說話?” 陳遇涼涼道:“不是讓我別管?” 江隨:“……” 來脾氣了啊這是,得趕緊順毛。 不然要尥蹶子。 “去年我的腿沒傷到骨頭,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隨頓了頓:“膝蓋疼是那什么,摔的?!?/br> 陳遇不禁愕然,摔的就是摔的,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誰還沒摔過啊。 正當陳遇感到狐疑的時候,江隨就把她的思維打的細碎。 “喝完了?” 陳遇:“嗯。” 話音剛落,紙杯就被拿走了。 陳遇看著少年把空紙杯扔進垃圾桶里,好像又長高了,肩背的線條也完全脫離了青澀稚嫩,顯得寬闊厚實,她輕抿唇:“你爸他……” 江隨語出驚人:“被騙了。” 陳遇一下沒反應過來:“什么?” 江隨笑得惡劣又嘲諷:“老頭以為那女的是他真愛,結果頭頂一片呼倫貝爾大草原。” 陳遇:“……” 江隨扯扯嘴角:“現(xiàn)在老頭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又是吃齋念佛,又是買地種瓜,挺像那么回事?!?/br> 陳遇想起在江隨家看過的照片。 那上面的冷面中年人跟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仿佛就是中年的江隨。 江隨等了會,沒等到小姑娘的后續(xù),他皺眉道:“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