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等聞人宴帶她回了靜安居,藥都端上來的時候她才醒,醒來后肚子也不疼了,但藥還是被聞人宴逼著喝下去了。 等夜里,沈離經(jīng)回了自己的院子又嫌太悶,讓紅黎在院子里的梅樹上掛了幾個燈籠上去,擺下?lián)u椅,三人優(yōu)哉游哉的坐在院子里乘涼。石桌上擺了冰鎮(zhèn)的果酒和葡萄。 在那里邊說話邊吃東西,本該是件很享樂的事。 然而沒多久三個人就一起開始罵蚊子,沈離經(jīng)的脖子上被叮了兩個包,怒而起身。 看到靜安居的燭火還沒有熄滅,便跑去了聞人宴那邊。 聞人宴正在看折子,見到她就放下了。 沈離經(jīng)湊過去,指著脖子上的兩個紅包,憤憤道:“聞人宴你看,我被叮成這樣了!” “還有別的地方嗎?”他輕聲問。 沈離經(jīng)撩開袖子給他看手腕:“還有,癢死我了?!闭f罷就伸手去撓,被他制止了。 “別亂撓,涂些藥吧。” 說完后他就起身出去拿藥,本想將藥遞給她,但沈離經(jīng)已經(jīng)把胳膊伸出來了,就是讓他來的意思。 聞人宴用指尖沾了些藥膏,輕輕給她涂抹上去,最后涂到脖子時,手上的力道又輕了幾分。 指尖傳來的,是她皮膚的溫熱滑膩,能感受到薄薄的皮膚下搏動的脈搏,以及清晰可見的血管。聞人宴把藥輕輕抹開,沈離經(jīng)催促道:“好了沒有?。俊?/br> 他垂眸看著沈離經(jīng),突然壓下去捕捉她的唇。 亂動的時候扯開了她的衣襟,沈離經(jīng)將人推開,紅著臉往后退:“我要回去了?!?/br> 說著就撐在桌子上要起身,被聞人宴攔著腰抱回來?!拔也粍幽懔?,今晚不回去吧?!?/br> “不行不行,你快松手。”她掙扎著要走,被他從后抱住,一動也不能動。 “你給我做一個劍穗?!?/br> “我不,一人一個,錯過了就沒有。” “蔣子夜都有,我卻沒有?!?/br> 沈離經(jīng)想起上次見蔣子夜,他的確還留著那個劍穗,物是人非,也不過如此。 “可你有我了?!彼f完后聞人宴沉默著沒說話,許久后才有一聲輕笑,算作是回應。 “倒也是?!?/br> 院子里的紅黎和桑采許久沒有見到沈離經(jīng)回去,也明白今晚是不回來了。好在她去找聞人宴的時候已經(jīng)是沐浴過了,也不用擔心在靜安居洗漱。 沒等聞人宴沐浴完,她自己先跳上床榻歇息,聽著窗外的蟲鳴漸漸閉了眼。 聞人宴穿著輕薄的褻衣回來,看到已經(jīng)睡著了,無意識的皺著眉,翻來覆去像是睡不著。他去將燭火熄了,拿了一把小扇輕輕給她扇風。 等看她睡得安穩(wěn)些了,聞人宴才躺在她身側,捉住她的手同眠。 第二日,聞人宴醒得早,隱約聞到一股血氣,立刻起身看她是不是病發(fā)了,卻見到沈離經(jīng)早早的醒了,坐在床榻上的看著他,臉上帶著不自然的一團紅。 眼神中除了驚懼,竟讓他看出了那么一點生無可戀。 “怎么了?”聞人宴起身扶住她。 沈離經(jīng)咬著牙,羞憤欲死,說道:“你先出去行嗎?” 她終于知道昨日莫名的腹痛是什么緣故了,她到底是為什么要留下來!為什么要睡在聞人宴身邊! 她不肯說,聞人宴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再加上有股血腥氣,心中越發(fā)不安,往她那邊一靠,沈離經(jīng)捂著臉叫了一聲:“你別過來!” 他終于看到了,被沈離經(jīng)遮住的那片血跡,一下子懂得發(fā)生了什么,腦子轟的一下,理智都化為灰煙。 這下子就連聞人宴的臉也是通紅一片,他僵硬著不敢動,余光瞥到自己素白的衣衫上,也因為夜里抱著她,染了零星的血跡。活了二十年,他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也沒想過自己會遇上。 聞人宴冷靜片刻,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 沈離經(jīng)也捂著臉不說話,還以為他生氣了。 往日里都不是今天,足足提前了十日,她也沒想到會這樣,完了,沒臉見人了。 “還疼嗎?”聞人宴沉聲問她,語氣里沒什么責備,不過還是能聽出來,他自己也是掙扎了很久才開口的。 沈離經(jīng)眼眶紅紅的,是被氣成這樣的?!拔义e了?!?/br> “不怪你,沒事?!甭勅搜鐚擂瘟艘粫?,很快就想開了,以后沈離經(jīng)嫁了他,夫妻之間坦誠相待,女子每月都有的事,他是丈夫更加不能覺得避諱?!叭羰巧碜硬皇娣腿ャ逶“?,我讓人去叫紅黎過來?!?/br> 沈離經(jīng)點了點頭,又聽他問:“我記得你月事在月底。” 語氣一本正經(jīng),還帶了疑惑,好像真的要和她探討為什么會提前來葵水。 “求求你,現(xiàn)在別和我說話。”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說,只想找個洞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聞人宴:我想開了 沈離經(jīng):我自閉了 (嗚嗚嗚你們的評論我都有看,不要因為狗jj就不評論了,我枯了) 第66章 七夕燈會 沈離經(jīng)像個鵪鶉一樣縮在床角不說話,聞人宴也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先去換了身衣服。沒多久紅黎來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迅速沖到床邊問她:“小姐怎么了?” 下一句急沖沖的:“丞相把你怎么了?” 聞人宴系衣帶的手一頓,決定自己先不出去。 沈離經(jīng)指了指床單:“你自己看?!?/br> 紅黎看到那片血跡,怒火蹭得一下就燒起來了。虧她還當丞相是個正人君子,還未成親就先壞了姑娘家的清白,再看這一大片紅,實在是不照顧沈離經(jīng)的身子。“荒唐!丞相他怎么能......” “......”沈離經(jīng)一臉疑惑?!笆俏襾砜?,你在瞎想什么?” 這回紅黎的臉也紅了?!澳悴辉缯f。” 沈離經(jīng)翻了個白眼:“怪我?!?/br> 等紅黎將床上收拾好,換上新的被褥后,沈離經(jīng)也梳洗完畢,從浴桶里站起來。 蒼白的皮膚被熱氣蒸騰出了紅暈,濡濕的發(fā)尾貼在背后,她換好衣服整理干凈,嘆了口氣,說道:“我沒臉見聞人宴了?!?/br> “你們?nèi)蘸筮€要成親,這點事都沒臉見了?” 聞人宴也不知道去哪了,沈離經(jīng)感覺小腹還是有些不舒服,睡也沒睡好的,索性抱了一只大花回自己院子。索性她現(xiàn)在也沒臉在這兒繼續(xù)睡了,還是窩在自己的軟榻里自在。 而離開了靜安居的聞人宴,徑自去尋了聞人禮。 因為擅自去找沈離經(jīng)求情,放走了聞人鈺,給聞人宴添了不少麻煩,聞人禮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好意思見他。 這次聞人宴主動來找他,倒是有點受寵若驚了。 “兄長?” 聞人宴“嗯”了一聲,沒有坐下,像是在思索什么。 聞人禮等了一會兒沒見他說話,心中有些疑惑,結果聞人宴便開口問他:“女子來了月事,有什么要注意的嗎?若是腹痛,又該如何?” 真是難為聞人宴了,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子來問這種事,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沈離經(jīng)肚子疼跟他哭訴,聞人宴沒了辦法過來找他。 聞人禮便叮囑了他幾句,讓他看著沈離經(jīng)不要亂吃東西,沒多久聞人宴就告辭了。 等會到了靜安居,才聽說沈離經(jīng)早早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了。 沈離經(jīng)的屋里沒點香料,只擺了幾盆花草,這一點也是聞人宴特地吩咐的。 她一直在服藥,只怕一些香料中摻雜的東西不好,又怕有人故意往里投些亂七八糟的。 時間久了,她身上的香氣倒是和他如出一轍。 紅黎見聞人宴進去,低下頭往外走,聞人宴接過她手中的扇子,輕輕給沈離經(jīng)扇風。 她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皮膚透著粉。睡夢中還蹙著眉,也不只是這夢做的不舒心,還是身上難受。大花窩在她懷里,大熱天的毛茸茸一團,也是不知道熱。 聞人宴將大花給挪開,將手放在她小腹處,緩慢溫柔的揉了幾下,沈離經(jīng)的眉頭漸漸舒展了。 時間在這一刻也慢了下來,若是可以,他不希望與她分離,但只要讓她活下去,即便是再多幾年,也是等得。 七月間,風云變幻。蔣風遲想要東山再起,被蔣子夜死死壓制?;实勰沁呍桨l(fā)不行,宮里的勾心斗角也從暗中搬上了明處?;屎笠坏瓜?,又有了一個妖媚的蘭嬪。長公主沒了,多了一個陰狠的嘉悅公主。 權力更迭,人心的算計,都在皇城中毫不掩飾的露出來。 而民間的七夕燈會也是早早的就開始準備了,街上賣燈賣小飾品的攤販也提前幾天開張。 傅歸元在七夕快到的時候去書院蹲了幾天,每日里都在武場想法子討韓香縈的歡心,以求能約她一起逛燈會。 書院里的學生在那一日也是放假的,包括他們的夫子秦喻也要回家陪夫人。 司徒萋和沈離經(jīng)關系好,聽說她身子越來越差,便每日都會來看看她,給她說一些書院里的趣事。 沈離經(jīng)不知道是誰在背后謠傳她時日無多,導致司徒萋每次看她,都帶了那么一點憐憫與不舍。 蔣嘉悅在書院留了幾日,也不知道到為什么就回了宮。徐子恪和她也像是普通的友人,見面不過點個頭,沒什么感情。 至于七夕燈會,她會不會出宮找徐子恪還是個問題。 等到七夕當日,天色還未曾暗下來,街上就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 聞人復帶著蔣嘉蒔去游船,再一次把聞人熏丟給了景祁,但是景祁要去追心上人不想帶她,又偷偷把她丟給了靜安居。 察覺到自己被各種嫌棄的聞人熏,在見到聞人宴欲言又止時,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爹爹和娘親不要熏兒,表舅舅也不要,現(xiàn)在小叔叔也不要熏兒了!嗚哇哇哇......” 聞人宴不為所動,冷著臉看她哭。 反倒是沈離經(jīng)先看不下去了,抱著聞人熏說:“沒有不要你,不哭了......” 哭聲吵得她腦袋都快炸了,也不知道聞人宴怎么忍得了。她不滿地瞥他一眼,說道:“我們又不做什么,為什么不帶著她?” 聞人宴覺得好笑,丟了手中的筆,直勾勾看著她:“誰說不做什么了?你覺得我兄長和景祁為什么不帶她?” “你......”她臉色通紅,瞬間懂得了他的意思,于是想了一會兒,湊近聞人宴小聲說:“那我們先帶著熏兒,然后找到聞人復,再交給他,你說怎么樣?” “若是找不到呢?” “那就丟給崔遠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