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師好不容易能讓她嫁給蔣子夜，卻在這個時候聽說她快不行了，這段時間都愁眉苦臉，讓人把名貴的藥材一擔(dān)擔(dān)抬進(jìn)了白鷺院。

    寧素和聞人禮喜聞樂見，將這些日子收到的藥材平分了。

    蔣子夜是唯一雷打不動，每日過來拜訪再被趕回去的。

    紅黎問她：“這次還是回絕四皇子嗎？”

    沈離經(jīng)正要點(diǎn)頭，窗戶被人推開，一個人影蹭得一下竄進(jìn)來。

    傅歸元被幾人凝視著，他揮了揮手：“我這么好看啊，都看著我干嘛？”

    見到沈離經(jīng)的臉，他幾步跑過來，手臂搭著她的肩，說道：“喲，誰給你畫的，這么瞧著還真是不錯，都不像你了。”

    “不像我就是不錯？”沈離經(jīng)揪著這句不放?！澳闶钦f我丑？”

    他還真沒想到這層，愣了一下。“不是，我這不是夸你嗎，你這丫頭怎么抬杠呢？”

    剛才正要來看看她，就聽說蔣子夜來了，可能會守在院子外等她，索性就選擇從窗子進(jìn)來。

    沈離經(jīng)抱怨道：“有門不走，都喜歡從窗子進(jìn)來，都是怪人，我以后要把那窗戶給釘起來?！?/br>
    傅歸元覺得好笑，說：“可別告訴我聞人宴也從窗戶進(jìn)來??？”

    她瞥他一眼，沉默了。

    見她不說話，傅歸元“啊”了一聲?！斑€是真他？”

    說完后，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一言難盡。

    桑采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小姐，四皇子還在等您，要不我先去回絕了他？”

    “他在哪？”沈離經(jīng)捏了捏眉心，語氣帶著點(diǎn)無奈。

    “在這兒?！?/br>
    門口傳來蔣子夜的聲音。

    他就站在那處，身上是傾灑下的陽光，頭發(fā)束起，明朗笑意如晨光暖陽，笑得時候露出兩顆虎牙。

    蔣子夜望著她已經(jīng)換去的臉，絲毫沒有驚訝，眼底只有見她描妝后的驚艷，以及那么一些，重逢的歡喜與溫柔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出去玩，回家碼字碼著碼著睡著了。我太難了，以后會好好存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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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不甘

    傅歸元幾乎是當(dāng)即就冷了臉，頓時明白，蔣子夜是早就知道了沈離經(jīng)的身份。

    而沈離經(jīng)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即怒火燒得更加猛烈。

    原來蔣子夜根本就知道她是誰，還是故意去親她，強(qiáng)硬的要娶她。

    這陣子是被人耍了？

    沈離經(jīng)看了蔣子夜好一會兒。他發(fā)尾有些濕潤，像是從水里出來不久。傅歸元掃了他一眼，嗤笑一聲，心里便了然了。

    這廝必定是做了什么臟活，身上沾了味兒，沐浴后才過來的。

    她嘆口氣：“桑采紅黎，你們兩個先出去，下次記得把院子看好，不要疏忽，輕易就讓人進(jìn)來?！闭f話的時候，語氣有幾分怨懟，明顯是話有所指。

    蔣子夜也不在意，沒事人一樣笑笑?！拔襾砜纯茨闵眢w怎樣了？”

    “還好，暫時沒死。”傅歸元替她回答，話里帶著刺。

    蔣子夜沒有理他，對沈離經(jīng)說道：“這些日子可好些了？”

    他笑容溫和，襯得對面的沈離經(jīng)和傅歸元兇神惡煞。兩個人對視一眼，又齊齊看著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離經(jīng)皺著眉，捉摸不清他的心思。蔣子夜知道了她的真是身份，不代表就能明白她想做什么。也許只是認(rèn)為她是回來報(bào)復(fù)蔣風(fēng)遲和李家，而不是要拉著整個皇室下地獄。只要暫時裝一裝，還是能蒙混過去的?！笆裁磿r候看出來的？”

    “不久。”

    傅歸元冷哼一聲，將沈離經(jīng)擋在身后?！罢l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小白眼狼?！?/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重復(fù)一遍：“小白眼狼?！?/br>
    蔣子夜眸子低下來，臉上帶著歉意，唇角抿了抿，說道：“我不是故意的，當(dāng)時我也不知曉，我知道你活著，也很......也很高興?！?/br>
    一高興還抱著她親了一口是嗎，還是在自己娶妻的婚宴上。那得是多高興，腦子都不清醒了吧。

    沈離經(jīng)翻了個白眼，說：“我不是很高興，你最好不要招惹我?！痹诿阶郎媳鶝龅挠耋鲿r，她的手指是在微微顫抖的。傅歸元一只手放在她肩上，無聲地安撫她，

    此時此刻，無論她如何安慰自己，表面上裝作鎮(zhèn)定的和蔣子夜交談，內(nèi)心始終是擔(dān)憂的，甚至還有些恐懼。

    蔣子夜城府太深，演起戲來比誰都真，騙得了李云宜的感情，也同樣能騙得了她沈離經(jīng)。而他識破了沈離經(jīng)就難以再對崔遠(yuǎn)道有絕對的信任，也許還會成為最大的一個阻力。蔣風(fēng)遲都被蔣子夜掰下來了，已經(jīng)不足為懼，那么蔣子夜知道了她的目的，會怎么對付她。

    她怕自己對蔣子夜不夠狠心，又怕他也同樣的不夠狠心。

    “我就是想來看你一眼。”

    傅歸元立刻接茬，“看你也看了，還不趕緊走?！?/br>
    蔣子夜瞧了傅歸元一眼，看上去是在笑，卻又讓人覺得冰冷。

    “那你呢，不走嗎？”

    “管好你自己，我用的著你說?！备禋w元沒好氣地嗆他。沈離經(jīng)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對他說道：“你有事找我？”

    “有些事想和你說，但既然你今日不方便，那就算了，改日再吧。過幾日城中安定了，我?guī)闳ド⑸⑿摹！笔Y子夜和她說話的時候還和從前一樣，帶著些小心翼翼。

    沈離經(jīng)覺得這些話似曾相識，皺了皺眉，說道：“那就改日再說，我還有事，你先回去。”

    “好?！彼挂膊簧鷼?，笑著應(yīng)了。轉(zhuǎn)身時腳步停住，又提醒她：“我讓人買了云片糕和梨膏糖，你要記得......”

    “知道了?！鄙螂x經(jīng)聽到時也愣了一下，眼神變得怪異起來。

    以前在青崖山，蔣子夜知道她喜歡吃就會下山買。記得有一次給她買好的云片糕被一個師兄誤食了，蔣子夜還跟人打了一架，最后兩個人都被師父處罰。

    當(dāng)時她還不明白，平日里待人友善，甚至稱得上膽小怕事的蔣子夜，怎么會突然為了個糕點(diǎn)和人打起來。

    原來，只是因?yàn)橄矚g她。

    蔣子夜喜歡她這件事，似乎從沒有對她提起過，也沒怎么表露出來。也就導(dǎo)致了，直到那個糊里糊涂的吻后。她從一開始的怒不可遏到漸漸平靜后，才終于有了到了那么一絲的懷疑。

    傅歸元看沈離經(jīng)有點(diǎn)傻了，拍了下她的腦袋?！跋胧裁茨匾恢笨粗T口？”

    沈離經(jīng)突然想起來，似乎傅歸元總是能最先察覺到他們的心思，時常連本人都不清楚的事。傅歸元都知道了。

    “你當(dāng)初是怎么猜到聞人宴喜歡我的？還有……蔣子夜是不是也……”

    他冷眼瞥了她一下，緩慢道：“當(dāng)局者迷唄，聞人宴對你獨(dú)獨(dú)不同，你還看不出來。蔣子夜就更明顯了，望著你的時候眼神都不知道裝一裝，像只狗一樣圍著你轉(zhuǎn)?！?/br>
    “現(xiàn)在怎么辦？”

    傅歸元很是風(fēng)涼地說：“這話你得問自己，他這是擺明了要和聞人宴搶，多有意思啊?！?/br>
    *

    “公子，人帶到了?！币粋€侍從走近，小聲在蔣子夜耳邊說了句。

    他點(diǎn)頭，掀開簾子進(jìn)去。

    馬車?yán)锉唤壛艘粋€女人，嘴上塞了一塊手帕揉成的布團(tuán)。

    蔣子夜和她對視一眼。對方就像一個受驚的野獸，身子猛得顫抖了一下，然后努力向角落擠過去避開他。

    蔣子夜卷起過長的袖子，捏著一支毛筆用筆端挑起聞人鈺的下巴。

    “沒想到，京城第一才女，會落到這個地步?！?/br>
    他安插的眼線突然說救下了聞人鈺，這才知道聞人宴是想把聞人鈺悄悄送走。

    前幾日她害得沈離經(jīng)重傷一事，蔣子夜本來想看看聞人宴會如何出手，只是沒想到，他還是選擇保住聞人鈺，僅僅是送走她而已。只是同時有了一些人，在送走她的時候要將人截住，并且她性命？或許是沈離經(jīng)，又或許是傅歸元……

    但是……

    蔣子夜俯下身，黑色的長發(fā)垂下整齊的一縷就像是一條黑色的小蛇盤旋在他肩上?！澳悴?，要?dú)⒛愕氖钦l？”

    她眼眶里盈著淚，不知道憤怒多一點(diǎn)還是心痛多一點(diǎn)。

    但都是蔣子夜喜聞樂見的。他扯出塞在聞人鈺嘴里的巾帕，瞇起的笑眼里藏著惡意。“是心心念念的聞人宴，你以為他當(dāng)真會要送你走嗎，只不過騙騙聞人禮罷了?！?/br>
    看到驕傲如聞人鈺一樣的人被打擊，被摧殘至這種境地，露出絕望的苦笑來，蔣子夜突然感受到了那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要?dú)⒈銡?。”聞人鈺偏過頭去，不敢再看他。

    蔣子夜看著她流血的指縫，突然笑了一聲，讓她莫名惡寒。

    “你甘心嗎？”

    聞人鈺不說話，但她自己也知道，不甘心。

    怎么可能會甘心。

    她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譏諷道：“那你知不知道崔琬妍是誰呢？她是被你害死的沈離經(jīng)！”說著，她的眼神都變得瘋狂了。

    “沈離經(jīng)根本沒有死，她就在你身邊，她換了張臉，回來找你了，但她還是不喜歡你，你甘心嗎？”

    蔣子夜臉上笑意不減，手卻在下一刻扼住她的脖頸，就掐在喉嚨的位置，用力抵在車壁上。語氣仍然是溫和而又陰惻惻的。

    “我沒有害死她，我和你也不一樣?！甭勅蒜暤哪槤q得通紅，用力去掰開他的手指。

    等蔣子夜放開的時候，她捂著脖頸在咳嗽。

    現(xiàn)在命在他手上，她不得不軟下態(tài)度來，不再說話，而是等著他知道崔琬妍真實(shí)身份后的變化。

    “你覺得我不知道？”然而他只是冷笑一聲，筆端戳在她漂亮得臉蛋上。“臉蛋是漂亮，就是可惜又蠢又壞?！?/br>
    聞人鈺被他刺激得神經(jīng)緊繃?！澳愕降滓鍪裁矗俊?/br>
    “給你個機(jī)會，去做你想做的事，只不過不能動沈離經(jīng)。”蔣子夜的意思很簡單。聞人鈺被他一挑撥，現(xiàn)在對聞人宴充滿了憤恨和怨氣，說不定能生出來一點(diǎn)玉石俱焚的心思來。

    想到這，就連他也有點(diǎn)同情聞人宴被這么個瘋婆子纏上了。

    五月末，叛軍已清，長公主和秦王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