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娘,阿娘!” 時下婦人興簪花,楚家有暖房,趙氏在家有時也會剪了鮮花簪發(fā)。小家伙記住了,這是要把花花給阿娘。 趙氏笑得合不攏嘴,忙湊過去,讓小兒子在jiejie的幫助下把花別到她發(fā)髻上,“乖,阿娘的獾兒真乖。” 獾兒并沒有偏心,他也給阿姐簪了一朵。 楚玥心里美滋滋的,小心摸了摸頭頂,又打趣正拍掌大笑的小胖墩,“你怎忘了阿爹,阿爹還沒有呢。” 獾兒錯愕,瞪大眼睛看了看jiejie,又瞅了他親爹,發(fā)現(xiàn)自己真把爹給漏了。 似乎有什么不對,但小孩子不懂,他忽略過去了,于是要求jiejie再給他摘一朵,兩三下爬到他爹懷里,直起身體給他爹頭頂添上一朵花。 “阿爹不用,獾兒……” 最后,楚溫還是笑著搖頭,接受了他小兒子的孝心。 一身藍(lán)色深衣,烏木簪束發(fā),穿戴十分正式的楚溫,頭頂便簪上了一朵小喇叭花,還是半焉的,被獾兒捏的。 這回沒人幫忙,但小家伙十分執(zhí)著,最終還是把喇叭花插他老子頭上了。完事一屁股坐在石桌上,拍著小胖子爪子笑得十分歡快。 楚溫?zé)o奈但翹唇,趙氏和楚玥哈哈大笑,眼淚都溢出來了。 歡聲笑語,撒遍整個小院,楚玥肚子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但她真的很高興。 暖暖的夕陽下,久違的歡快,她徹底拋開壓了許久的包袱,盡情享受天倫之樂。 …… 楚玥卻不知,傅縉已經(jīng)到了。 他正在站在院墻的菱花漏窗外看著她。 傅縉之前也不全是推脫之詞,他確實有些事,不過并不繁瑣,簡單處理好之后,他便去春暉閣接人。 遠(yuǎn)遠(yuǎn)的,他便聽見笑聲。 其中有楚玥的,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腳下快了幾分,他很快行至春暉園前。 菱花窗前一眺,闖入眼底就是這般明媚的笑靨。 陽光映在她半邊臉上,微翹的眼角漾起彎彎的弧道,點漆的瞳仁晶晶亮,笑聲清脆,前仰后合。 傅縉下意識高興,唇角翹起,但片刻揚起的唇角頓了頓,卻有些怔忪。 他從未見過楚玥這般歡快愜意的時候。 一次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抹汗,晉江好抽啊,好不容易才更新成功。 明天見了寶寶們!么么啾~ (*^▽^*) 還要感謝下面給文文投雷的寶寶噠,筆芯! 攸翎扔了1個地雷 一朵小花扔了1個地雷 第125章 傅縉初識楚玥時,她是一個端莊優(yōu)雅的貴女。 后來二人漸漸深入了解, 到纏綿交頸, 她溫柔婉轉(zhuǎn),和善體貼,熨帖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她能牽動他的神魂, 她的身邊, 仿若就是他心靈的棲息地。只要和她在一起, 哪怕什么都不做, 兩個人無聲偎依,也是極安寧歡喜的。 這也沒什么不好, 畢竟他們是夫妻, 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傅縉一直覺得自己是足夠了解她的。 她平時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但遇事卻不退縮, 因為她堅韌, 勇敢, 柔弱的軀體裝載著不屈的靈魂。 她種種姿態(tài),他皆如數(shù)家珍。 只未曾想過直到今天,他才 第一回知道, 她原來可以笑得這般燦爛愜意。 不優(yōu)雅, 不溫柔,只肆意大笑,前所未有的歡暢,給人一種感覺, 仿佛是拋開一切負(fù)荷。 晃眼有幾縷薄云飄過,陽光變得斑駁,一層輕紗般的金色籠在她身上,她放軟身體靠在母親的肩膀,歪著頭蹭了蹭,不知撒嬌說著什么,神色有一種前所未見的嬌憨活潑。 她從來沒在他跟前這般笑過,也從未似這般如小女孩撒嬌過。 傅縉怔怔,他隱隱覺得,似乎是哪里和自己的認(rèn)知有了偏差。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他未來得及深想。 忽一陣風(fēng)拂面而來,院外的香樟樹“沙沙”一陣枝葉搖晃,楚玥無意抬頭一瞥,正好對上了菱花窗外傅縉定定的視線。 “夫君?” 院子內(nèi)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楚溫拔下頭頂那朵小花站了起來,趙氏忙撫了撫衣襟皺褶,把坐在石桌上的小兒子抱在懷里,也站了起來。 唯楚玥仍帶笑,她迎了上來。 眉目婉轉(zhuǎn),笑意盈盈,她緩步行至近前,很優(yōu)雅很柔和,和平日一般無二。 只很明顯,少了方才的肆意。 含笑行來,立在他跟前仰首看他,楚玥姿態(tài)親昵依舊,只傅縉卻有種不知什么樣的感覺,這讓他沒有平日般的歡喜。 但讓他說,他又說不上來。 因此,回去的路上,傅縉有點神思不屬,比平時沉默了許多。 “怎么了?” 楚玥關(guān)切問:“可是出了什么事?” 傅縉回神:“沒事?!?/br> 他這樣子挺少見的,就算平時多緊張的形勢,他照舊精神奕奕。 楚玥有點不放心。 兩人已回到自己的院子了,她索性墊腳摸了摸他的額頭,仔細(xì)感受一下,也未見異常。 “可是累了?咱們今兒早些歇息吧?!?/br> 楚玥覺得,傅縉可能是累了,畢竟一天到晚高強度工作,這人總不是鐵打的吧?得趕緊歇回來才是,這又一場大戰(zhàn)在即了。 她立即安排晚膳,吃好后有命人抬水來,梳洗沐浴完畢,又?jǐn)f人上榻睡覺。 上了床以后,她又覺得自己怕是判斷失誤了。 傅縉這廝根本就一點不累,睡得早時間充裕,折騰的時間來得比平時長不說,他今夜還格外地兇猛,也不知是不是嗑藥去了,若說平時五分力道,今兒肯定用九分。 楚玥被他箍得要窒息,他還俯身緊緊親吻她,三處夾擊她受不住,被刺激得眼前發(fā)黑,一結(jié)束,就暈厥過去,后續(xù)完全不知道。 熱汗淋漓,濕漉漉的,傅縉卻緊緊地覆在她身上,這種最親密無間的相貼擁抱,心蕩神馳,才終讓他將傍晚那微妙的怪異感覺拋在腦后。 他親了親她的唇,溫存了一陣,才叫了水,抱她去清洗妥當(dāng)了,摟著一同睡下。 …… 楚玥夜里體力消耗甚巨,但次日她卻沒有晚起,因為很忙,氣氛也很緊繃,大戰(zhàn)隨時都有可能發(fā)起的。 她和陳御繼續(xù)忙碌著糧草軍備,在庫房待到快中午,忽接急訊,殿下召眾人至大議事廳議事。 楚玥和陳御對視一眼。 怕是要來了。 二人立即沖出,翻身上馬,匆匆趕回刺史府。 由于距離遠(yuǎn),因此兩人回得比較晚,大家都到齊了。 楚玥微微喘著,對上首拱手,而后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習(xí)慣性往傅縉看了眼。 傅縉連同寧王賈泗等上首幾人,個個神情嚴(yán)肅,議事廳內(nèi)氣氛比平時緊繃不少。 傅縉見楚玥看來,微微點了點頭,聽寧王道:“人來齊了,那便開始罷。” 二人便不再有眼神交流,楚玥專心聽著。 “諸位都知,鄧州已歸投西河王,目前形勢,于我方并不利?!?/br> 寧王神色肅然,話罷看傅縉,傅縉接上:“據(jù)報,西河大軍已悉數(shù)渡江,目前正奔赴鄧州后的和州柏州?!?/br> 鄧州往東,是和州柏州等四城。這四城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防御能力,都和前者差之甚遠(yuǎn),于軍事地位上很有附庸意味。得了鄧州等于開啟了門戶,占據(jù)四州,不過些許時日的事。 西河王兵多將廣,兵分四路完全沒壓力,訊報發(fā)回尚需時間,只怕現(xiàn)在已兵臨城下了。 一旦西河大軍站穩(wěn),就是揮軍北上之時。 這樣的話,己方太被動。 既然一場大戰(zhàn)無法避免,那他們就應(yīng)趁敵軍初初拿下鄧州及四城,還未來得及熟悉并部署之際,興兵南下,主動出擊。 盡可能地多爭取一些優(yōu)勢。 傅縉肅然:“揮軍向南,越快越好!” 其實這事已經(jīng)定下了,大議事是宣布和安排部署,略略分析過后,寧王宣布:“明日卯時,誓師發(fā)兵!” “是!” 眾人齊聲應(yīng)諾。 …… 緊接著,就是長長的軍事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