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那么,她會借誰的力呢? 梁榮當即約束所有人手,不再碰觸從前查探過的任何線索,銷聲匿跡作遠去狀,但實際,他命人盯梢楚姒。 這么一盯,很快就把城東別院盯出來了。 其實楚姒是很謹慎的,她讓蔣閆暫時不要來她處,也不要打發(fā)人送信,不露丁點破綻。 不過梁榮很有耐心,一直盯著。 于楚姒而言,目前蔣閆是個很有用棋子,她不能晾太久了。梁榮等人查探的一個月,又銷聲匿跡后了半個月,她就覺得差不多了,傅縉那邊用人之際,不可能一直耗著。 于是乎,蔣閆又來了。 分離得久了,這一來還連續(xù)來了好幾天,梁榮等人就算是瞎子,也不可能忽略他。 就這么深入一查,梁榮大喜:“此人竟是楚氏府衛(wèi)頭領出身!” 和他的推測不謀而合??! 有了這條線索,接下來就好辦了,順著蔣閆的人脈查下去,還有他前半年有否遣人回鄧州,若真是楚姒設局,恐很快會水落石出。 “太好了!” 梁榮擊掌:“談信,你領人和我們的暗哨接頭,先摸清蔣閆人脈?!?/br> 他叮囑:“只先前啟用過的,全部不要再動?!?/br> 如果真是楚姒,恐怕這些暗哨已暴露,過后還得安排撤退。 “戴成,你負責查蔣閆這半年是否有遣過人回來鄧州,若有,接觸過何人?” 梁榮則繼續(xù)盯著楚姒,防止對方還有幫手,他呸了一聲:“這女人,也配為侯夫人?!?/br> 夫婿都未曾有確切死訊傳出,她就有了入幕之賓,且還不知止不止一個。有這等繼母和兒媳,他為自家主子和老侯爺不忿。 “好了,都仔細些,切記不得驚動對方!” …… 重大的突破口出來后,接下來的再次查探,果然如梁榮猜測般順遂。 很快,他就查明了,在鄧州軍跟著小朝廷輾轉期間,蔣閆果然遣了人回過鄧州。 再順藤摸瓜,和另一邊的人脈排查,這般雙管齊下之后,已基本得出答案。最后又再挑選兩個對象,制造意外后,嚴加審訊 。 至此,真相已確定無誤了。 梁榮大喜,又擔心之前的訊報對兩位主子有影響,忙不迭寫了總結,而后附上輕便的證據(jù)。 “快,趕緊送回易州!” 作者有話要說:花好月圓,福滿中秋,寶寶們中秋節(jié)快樂鴨?。。。?^▽^*) 阿秀要給發(fā)中秋小紅包呢,寶寶們記得在本章留評哦,愛你們?。。。à牛? ̄)づ 最后感謝給文文投雷的寶寶噠,筆芯~ 菲菲扔了1個地雷 金牛座扔了1個地雷 天生嗜甜扔了1個地雷 第117章 晌午過后,寒意又添幾分, 天空絮絮地飄著細雪, 被北風一揚, 打著轉兒灌入廊下。 馮戊率一眾親衛(wèi)守在外書房院內外, 個個身姿筆挺,精神飽滿,他巡了一遍,便回到廊下安靜立著。 主子正與賈先生幾個在內議事。 半個時辰后,書房大門打開, 賈泗陳瓚幾人魚貫而出, 馮戊就領人入內, 一邊示意將茶盞等物拿出去, 一遍自己收拾大書案右側那一疊處理好的公文。 輕手輕腳,外書房內很安靜。 傅縉靠在太師椅背上,閉上眼睛,抬手捏了捏鼻梁。 軍政二務, 城里城外, 饒是精力旺盛如他, 都有些疲憊。 馮戊愈發(fā)將動作放輕, 快速收拾妥當,又給研了新墨, 他抱起公文,正要悄悄退下。 卻聽上首主子道:“梁榮可有信傳回?” 傅縉未曾睜眼,不經(jīng)意問了一句。 馮戊忙立住:“稟主子, 未曾。” 上首傅縉未再言語,揮了揮手,馮戊便無聲退下。 輕手輕腳把外書房的門掩上,他無聲嘆了口氣,別看主子只是隨口一問,實則他知道主子其實是很在意的。 馮戊也忐忑,實在是梁榮那邊很有些久了,上回訊報至今又一個月出頭,怎么一點音訊都無,究竟怎么樣了?真真急死個人! 傅縉自個兒也有一套情報系統(tǒng),這等私事自然是走這邊的,馮戊匆匆招人問:“怎么樣,梁榮可有信送回了?” “還沒。” 馮戊失望,正要揮手讓人退下,卻聽一陣急促腳步聲,來人揚聲:“馮都尉,鄧州有信來了!” “快拿來?!?/br> 馮戊劈手接過,一邊粗粗看過火漆完好,一邊已往外書房沖了過去。 “主子,梁榮的信到了。” 馮戊將信箋及隨信來的一個小小漆盒呈上。 “下去罷?!?/br> 傅縉睜開眼,書房大門“咿呀”一聲掩上,他緩緩坐直身體,將那封信拿在手里。 沉默片刻,他將其打開。 一目十行,視線最后落在末尾。 “……已查實,當年追殺荀嬤嬤一事,楚溫并未參與也不知情。先前訊報,乃因楚姒連同鄧州校尉蔣閆合謀布置,欲蒙蔽我等之故。漆盒附部分證據(jù)和口供,請主子過目?!?/br> “屬下等險些被大意蒙騙誤事,請主子……” 傅縉將視線移開,打開封好的漆盒,里頭厚厚一疊調查過程和結果,有經(jīng)手者的署名,還有兩個關鍵人物的口供。 梁榮說,這兩人正押返易州,待主子提審。 其實就算現(xiàn)在人還沒押到,也算證據(jù)確鑿了。 “啪”一聲輕響。 傅縉將漆盒闔上。 不得不說,乍看清訊報那一刻,他心里是驟一松。 一松之后,又有情緒翻涌,不知是喜是悲,怔忪惆悵,有些難受,又有些釋然,諸般摻雜難以一一表述。 他將這紙訊報從頭到尾細重新看了一遍,又打開左手側的木屜,將先前祖母寫的那封信取了出來。 “冤有頭,債有主,嚴懲禍首足矣,其余楚氏族人雖得余蔭,但或非其所愿也。莫嗔莫執(zhí),莫再過分介懷?!?/br> 信箋打開,食指在這段話上摩挲了片刻,須臾,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驀地站起來,將祖母的信放回,而后拿了梁榮信報,開門大步而出。 …… 絮雪漫天,北風凜凜,吸入肺腑的空氣沁冷沁冷的,卻極清新,教人心中一應思緒一掃而空。 傅縉腳下越發(fā)快了。 朱紅的廊道,青藍的彩畫,這回后院的路程有些嫌長,他步伐越來越快。 穿過內巷,入得院門,“砰”一聲,他推開正房的隔扇大門。 淺青色的窈窕身影便映入眼簾,她一詫回頭,隨即眉眼一彎,“夫君回來了?” 傅縉聽見自己說:“嗯,我回來了。” 楚玥是有些驚奇的,畢竟現(xiàn)在才半下午。她是才從外面回來凍得手腳發(fā)麻,不敢大意趕緊回來浸熱水,完事索性在屋里處理公務。 “今兒怎么這么早,不忙么?” 似花瓣般淡粉的唇揚起,嘴角一點小小梨渦,微翹的眼角正彎著,她笑意盈盈,正起身向他行來。 傅縉不自禁露出笑,他“嗯”了一聲。 二人挨著坐下,楚玥斟了一盅熱茶給他,他接過喝了,熱熱的暖意從口腔流淌至胸腹,他覺得寒意盡褪,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 見楚玥又要起身教人打熱水來,他拉住她的手,“不忙?!?/br> 她不解回頭,傅縉說:“梁榮有信傳回了?!?/br> 楚玥一愣,呼吸有些屏住了,“怎么樣了?” 實在是這次調查時間有點久了,弄得她都有些緊張起來。 傅縉將信取出,遞給她,“你說得沒錯。” “你父親確實沒參與也不知情?!?/br> 楚玥接過信未來得及看,驀地抬頭,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既他不知情,我便如先前應你的,就此揭過,日后再不提?!?/br> 他的手覆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著,“好不好?” 聲音很輕,目光一瞬不瞬,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大約是經(jīng)過時間的內化,他這回情緒平穩(wěn)了太多,只互相凝視之間,他睫毛微顫了顫,目光中似隱隱有一絲脆弱。 楚玥心里涌起酸澀,不知名的情緒涌起,她鼻尖泛酸,眼眶熱熱的,“好,好!” “謝謝你?!?/br> 她低低地說,努力忍下眼眸潮熱。 “你我夫妻,何須言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