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楚玥招手,然后就著早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快速寫下日間商議好的諸點。 “這七個是城內的,我們趙禹商議過了。” “還有這十一處,我們都覺得在京郊增設一些點比較好,你覺得如何?如果合適,這些都是我和趙禹初步草擬的,你選選看哪些好,……” 楚玥讓了讓,好教傅縉坐下方便看炕幾,她微微垂著頭,仔細說著,食指時不時點點。 削蔥般的纖纖十指,晶瑩剔透,她很白,潤膩的側顏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泛著一種珍珠色的光澤,兩排長而翹的睫毛鴉羽似的,微微忽閃,唇瓣淡淡粉,如花瓣般色澤。 她聲音很低,兩人湊得極近,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肺,傅縉垂眸,膏腴般的耳垂就在他唇側。 他似乎專注聽著她說話,但仿佛又沒聽,她唇瓣張翕,如花苞綻放。 “……你說這樣行不?” 她一動,他驀地回神,抹了一把臉,頗懊惱,又窘迫,甚至覺一絲絲難堪。 在她抬頭之前,他接過單子,迅速瀏覽一遍。 “你先睡,我去和趙禹商議一下?!?/br> 見她面露詫異,這事也沒急得需要夤夜商議呀,他頓了頓添句:“明日我要值營,也抽不脫身。” “你先睡,我很快就回?!?/br> 他換了外衣,匆匆推窗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糾結了吧?難受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寶寶們么么啾!我們明天見啦~ (*^▽^*) 第42章 最近生理心理的變化, 讓傅縉很有些悶煩。 身體仿佛蘇醒了一般, 渴望著與她親近,他細細分辨, 其實自己心里也是想的。 這樣他頗有了幾分難堪。 傅縉甚至不敢讓自己和她多相處,愈發(fā)躁動的身體反應讓他絲絲狼狽,他不多待了, 夤夜處理好暗中事務后, 他主動提出值營。 夜間留營不與她共眠了, 總能好一點的吧? 但很快他發(fā)現,事實并非如此。 營房硬實的床板,干燥板正的鋪蓋,傅縉也算睡慣的了, 他以往總是睡得很好的, 偏偏如今輾轉反側,總覺得差了點什么。 她不在,那股子淡淡的幽香卻仿佛仍縈繞在鼻端。 體內燥火起, 竟不比在家好受多少。 輾轉難眠,半宿睜目,年輕的身體不覺疲倦, 反覺一腔精力無處宣泄,鼓噪得他難受極了。 他嘗試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努力將所有目光放在朝堂京營各種外事上。 萬幸,外頭局勢真很不平靜,能分散他注意的事情非常之多。 朝堂黨派林立, 你爭我奪,這個與京城息息相關的京郊大營自然無法避免。 京營十二大主將,其下偏將、中郎將、校尉等等人數眾多,很多人其實都明里暗里站了隊的。 傅縉乃鎮(zhèn)北侯府世子,鎮(zhèn)北侯府作為貴妃幾大支持力量之一,他的空降,暗地里引發(fā)一陣動蕩,側目并視之為眼中釘的人不在少數。 其中,以三皇子黨的人為其中翹楚。 右驍衛(wèi)主將,歸德將軍譚肅就是之一。 這個譚肅,說來也不算太陌生的。當初傅縉在大演武時就是斷言他二十回合內必敗,繼而引起伏老將軍注意,一舉大放異彩進入京營。 事后知悉,他已極不高興。 偏譚肅身高八尺,歷來以勇猛神力著稱,現在卻來一個驕矜俊美臂力卻不下于他的世家公子,一山不能藏二虎。 有了這些事兒墊底,三皇子和貴妃又斗得火花四濺,譚肅自然仗著資格老關系深,處處挑釁,盡力打壓。 而傅縉已立穩(wěn)腳跟,反守為攻,早不落下風。 明里暗里,互不相讓。 這一日校場演兵結束,傅縉再次漂亮勝出,高臺上伏老將軍滿意捋須,譚肅冷哼一聲打馬而出。 “傅公子果然勇武,一戰(zhàn)敢否?” 軍營中戰(zhàn)將互相挑戰(zhàn),此乃常事,但傅縉也是一衛(wèi)主將,校場之上甲胄在身,譚肅卻稱其傅公子,卻有一絲鄙薄之意。 伏老將軍微皺了皺眉,卻沒管,哪個地方都少不了這些事,傅縉得自己處理。 傅縉挑了挑一邊唇角:“少廢話,且來就是!” 脫下廣袖寬袍,一身玄黑的鎧甲,溫潤一絲不見,他眉目冷硬,戰(zhàn)意昂揚。 輾轉難眠血脈鼓噪,他一身無窮精力難以宣泄,這譚肅來得正好。 傅縉換了刀,一夾馬肚,膘馬已疾馳而出。 別人再說傅縉如何臂力過人,哪怕親眼旁觀過,譚肅也不信,他不認為對方真比得上自己,眼見兩馬交匯,他怒喝一聲高舉長刀。 “砰”一聲刺耳銳響,竟又火花濺出,硬接如此剛勁的一刀,傅縉手上卻穩(wěn)穩(wěn),順勢斜刀一劈,刀鋒倏地襲向譚肅脖頸。 譚肅忙往后一個下腰,堪堪避過。 實話說,譚肅此人,確實天生神力,刀勢兇猛至極??上б惨虼孙@得粗拙。如昔日劉檀般足夠靈活,避其鋒芒,伺機破敵,擊敗他也不是十分困難的事。 傅縉動若脫兔,比劉檀要更靈活,偏他今日卻不采用這種戰(zhàn)策。他大開大合,每一招每一式都與譚肅硬碰硬,刀鋒就是正面迎著對方去的。 這真是一場熱血沸騰的大戰(zhàn),兵刃交擊的巨響不絕而耳,火花濺出頻頻,力道旗鼓相當,殺得難分難解。 三百回合后,譚肅發(fā)現,他虎口發(fā)麻,雙臂隱隱顫抖,竟有力歇之感。而對戰(zhàn)的傅縉,氣勢如虹,越戰(zhàn)越勇,刀鋒所過,力道卻未曾見有絲毫消減。 他心神巨震,不敢置信,手上一慢,被傅縉迅猛一道斜劈向胸膛。 “呃!” 這是切磋,能受點輕傷卻不能重,更不能傷人命,最后關口傅縉手一翻,厚重的刀背剛撞在譚肅右胸,就倏地一收。 饒是如此,譚肅胸口已一陣劇痛,喉間腥甜。 “好!好好!” 校場立即爆出一陣雷動的歡呼,傅縉拱手,淡淡道:“承讓?!?/br> 譚肅重重喘了一口氣,勉強拱了拱手,一扯馬韁,狼狽打馬離去。 劉檀重重拍了傅縉的肩:“傅兄弟,好樣的!” 他看不順眼這譚肅很久了,他娘的!就該這樣,在對方引以為傲的地方狠狠打擊! 伏老將軍捋須,滿意看傅縉一眼,笑道:“好了,該下值了,回去吧?!?/br> 年輕人就是火氣盛,“承淵值營也有七日了,莫耽擱了,回府去吧?!?/br> 劉檀大笑:“對啊,莫要冷落了嬌妻??!” 傅縉連續(xù)值營七日,該輪到其他人了,伏老將軍都這么說,他也就不好駁了。 可惜他酣戰(zhàn)一場,也未覺得精力被消耗了多少,劉檀打趣一句嬌妻,落在耳中,眼前登時就浮起了她那張瑩白的面龐,心頭那股火氣反倒飆了飆。 他發(fā)現,演武似乎已無法壓下那股子燥意了,一想起她,他就有了反應。 他甚至有些難以啟齒,前兒入夢,不知為何竟夢見與她……醒來他發(fā)現污了寢衣。 打馬疾馳,離開校場,微涼的風撞在臉上身上,他才漸漸好受了些。 嬌妻? 既是夫妻,陰陽和合,此乃人之大倫也。 慢慢的,他這般想道。 他與她敦倫,也無甚不可吧? 這個念頭,漸漸地就清晰起來。 …… 傅縉終于說服了自己,人之大倫,這行為是沒錯的。 他盡可以坦然一點。 嗯,就是這樣。 可坦然歸坦然,兩人的情況卻有點特殊的,都還未曾圓房,他該如何提出呢? …… 酉時二刻,傅縉打馬回到鎮(zhèn)北侯府。 心不在焉將韁繩扔給迎上來的門房,他大步進了門。 夜色漸深了,偌大的鎮(zhèn)北侯府十分安靜,除了微風中輕輕搖晃的橘黃燈籠暈光,就只聽見隱隱的蟲鳴鳥叫。 傅縉穿過東路大書房,進了禧和居,正房窗欞子映著昏黃燭光,在夜色中倍覺恬靜。 他徐徐吐了一口氣,大步而去。 楚玥還沒睡,剛擦干的烏發(fā)還有點潤。她端坐在榻幾前,提筆寫寫畫畫,燭光下,一小截頸項肌膚瑩潤,弧度優(yōu)美。 他立了片刻,邁步至榻前,在她身側坐下,“這么晚,還不睡?” “寫什么呢?” 楚玥這才恍然他回來了,剛才她凝神思索都沒聽到動靜,讓了讓,把炕幾上的單子給他看。 “我琢磨一下商號該如何調整呢?” 跟在趙禹身邊,學到不少東西,楚玥開始著手調整商號的情報網了,一點一點來,她也不急。 見傅縉回了,她便把寫滿各種符號的單子收起,“這次值營怎么這么久?” 都七八天了。 她有些好奇,側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