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玉佛

    寧榮薇看著丈夫這一通的折騰，也不跟他生氣了，起身看丈夫拿了什么東西過來。

    打開手里的布，漏出里面包著的像是玉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個玉雕的佛像。

    寧榮薇不禁驚訝，連聲詢問丈夫這東西的由來。她也是有點見識的，看這玉的材質(zhì)就不是一般的品相。之前丈夫每回出差都會帶些比較稀罕的東西回來，她到是都習慣了，只是之前從沒拿回來這么貴重的東西過。

    寧榮薇的親媽白敬齡早年參加革命之前，也是家里頗有資產(chǎn)的大家小姐，只是后來受到戰(zhàn)爭的沖擊，家破人亡的四處分散了，才艱難的跟著同學們一起，逃到了延城那地兒加入了革命隊伍的。

    當年白敬齡身上也沒剩下什么值錢的東西了，就只兩塊寧榮薇外婆留給女兒白敬齡的玉佩，還有一對兒翡翠手鐲，另外就是幾塊傍身的小黃魚了。后來兩塊玉佩分別給了老大寧榮書和老二寧榮臻，寧榮書的那塊在他去世的時候跟著一起遺失了。一對兒翡翠的手鐲在寧榮薇嫁人的時候被當做嫁妝帶到了古家，小黃魚什么的早就捐給組織了。

    寧榮薇打量著丈夫拿給她的這塊玉，手里不斷地摸索把玩著，只覺得其質(zhì)地非常細膩，且手感溫潤滋澤，就像是有一層油脂附著的感覺。

    對著不慎明亮的油燈看，也能感出這玉佛的透明度很好，而且基本沒什么雜質(zhì)，總的來說，質(zhì)地比起自家哥哥手里的那塊兒玉佩好似還要好上幾分。要知道那兩塊玉佩還是祖上傳下來的，是有名的羊脂玉呢。自古玉器就貴重，即使放在現(xiàn)在不好輕易地叫露出來，但這樣的東西但凡是有一件也是足以傳家的了。

    古建國看妻子像是看出點兒門道了，也就不再賣關(guān)子，跟妻子說起了這玉佛的來歷。

    “我這次不是去海市出差嗎，事情差不多了了的那天，老趙他們就說要去中百公司和淮國舊去逛逛。我想著之前答應(yīng)老張，要給他媳婦兒娘家侄兒結(jié)婚帶塊布料，我就跟著一塊去了”。

    他停頓了一下，看妻子聽得認真，然后就又道：“淮國舊里人擠人的，買好東西沒多久我就出來了。想著好不容易來一次，就去阿九那里看看。“

    阿九是古建國在海市最早交好的朋友之一了，他比古建國小上個五六歲，是海市周邊一個村子里的孤兒，在村里吃百家飯長大的。

    他人雖然沒上過學但卻很是聰明，知道沒人為他cao持，就很早的開始學著一個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經(jīng)常在村子里收些糧食蔬菜什么的，再倒騰到黑市上去賣。為人機靈的很，慢慢的也攢下了點家業(yè)。

    他跟古建國是在黑市上偶然遇見的，碰上過幾次。有一次遇到公安查黑市，古建國那時剛好手里東西剛弄脫，就幫著阿九打了個掩護。阿九知道古建國幫了他，也就主動跟古建國打了招呼，一來一回的，兩人就這么的熟了起來，互相交換點兒信息，時不常的給對方打個掩護之類的。

    后來，阿九看上了個隔壁村的姑娘，想要把人娶回家做老婆。

    他這些年經(jīng)常在周邊閑晃轉(zhuǎn)悠，大家都覺得他是那種懶漢、盲流之類的，反正就是名聲不咋好。剛好趕上那三年困難時期，這姑娘家里還是個要賣女兒給兒子置辦家業(yè)的類型，就獅子大開口的跟阿九要了好些個糧食錢票什么的。

    按說阿九這么多年摸爬滾打下來，要搞到這些東西也算不上太難，他也就沒多想地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想著只要能把人姑娘娶回家來，怎么著都行。

    不巧的是，剛好趕上他去城里淘換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的一個上家被人舉報了。公家的人早就提前準備好了，一下子就把他們整個的都給抓了。后來為了出來，他是上下四處的活動，散盡了多年的積蓄才把自己和那個上家給撈了出來。

    人倒是囫圇的出來了，只是到底受了驚嚇了，從此之后，再是不敢輕易再干這行了。

    說起來他也算是被連累的，被他救出來的那個上家也是個義氣人，眼看著他沒了營生，就把自己在城郊的一套小院子抵給了阿九，算是對他的補償和報答了。

    只可惜這時候阿九最缺的是糧食，他打聽到他看上的那個姑娘家里看他遲遲不給下聘禮，竟要把這姑娘賣給一個出得起糧食的老鰥夫。事情前后幾個月了，隨著糧食越發(fā)的緊缺，女方家里咬死了就要糧食。這要是別的什么他還能想想辦法，可這時候讓他上哪兒去弄糧食去。

    眼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被娘家人虐待，不給飯吃，要不是有他時不時悄悄地去看看，估計早就得被餓死了。

    女方的家人也的確不是個東西，估摸著也是知道他會接濟姑娘，干脆就不給她吃的，就想著讓他送吃的過去呢。有時候甚至他前腳剛走，姑娘的吃食就會被她弟弟什么的給搶走，家里的其他人就那么站在邊兒上看著，一點兒要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正好這時候，古建國來海市出差。他辦事兒的時候也聽說了黑市之前出的那檔子事兒了，想著以往的交情，他就一路打聽開了，想要看看這阿九如今怎么樣了。

    沒想到見到人的時候，古建國被嚇了一跳。原來還看著精精神神的小伙子這時候黑瘦黑瘦的，看著被餓的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不說，還像是病了的樣子。

    古建國當下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送醫(yī)院的送醫(yī)院，還把自己帶的糧食都給阿九留下了。待阿九好一點兒了，他也不繃著了，把事情前前后后地這么一說，尤其是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去看人姑娘了，他都餓成這樣了，還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樣了呢。

    古建國一聽也是生氣，但他畢竟是有公事在身，不能耽擱太久，就把身上所有的錢和出門換的全國糧票什么的都留給了阿九，讓他先去救他未來媳婦去。還承諾了之后他會寄糧食過來，勸他先忍著，等把人娶回家再說別的。

    這邊阿九自是感謝，且不說古建國答應(yīng)的糧食會不會真給他寄，就算是不寄，以兩人的交情能幫他到這一步他也是十分感激了。當下自是去看姑娘不提。

    阿九沒估摸錯，那姑娘的確是快被餓死了，要不是他及時趕去，估計也是沒希望了。

    這次他干脆趁晚上偷偷地把姑娘從家里帶了出來，藏到了之前人家抵給他的院子里。這會兒都顧不上有可能被人說拐賣婦女再被抓進去了，一心只想著不能就這么讓人姑娘被餓死。

    就在阿九感覺自己這回真的有點兒走投無路了，可能顧不上這姑娘，自己還得被搭進去的時候，古建國給他寄的糧食到了。

    古建國回安城后沒多久就湊齊了糧食給阿九寄去了。一次不敢多寄，他是分了幾次寄的。找到的糧食雖不是啥細糧新糧，但能在這個時候弄到這么些糧食絕不是容易的事兒。

    阿九拿著這些糧食跟姑娘那一大家子吸血鬼周旋，請了村里的干部和長輩們做了見證，讓姑娘跟這一家子斷了關(guān)系，終于是得償所愿的把人給娶了回來。

    后來情況慢慢轉(zhuǎn)好后，古建國再來海市，他就主動提出能幫著從鄉(xiāng)下收些土產(chǎn)之類的給古建國，讓他帶到外地去賣，價錢上他也不多要，能讓他養(yǎng)家就行。古建國算是救了他和他媳婦兩條命的人，阿九覺得自己也沒什么能報答他的，就要把人家抵給他的宅子轉(zhuǎn)到古建國的名下。

    古建國自然不是為著惦記人家會回給他什么好處才救人的，他那些年里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救了不少人的，大家能有緣相識還相處的不錯，哪能白白地看著朋友和其家人餓死不管的，所以他做這些的時候根本也沒想著別人能怎么報答他的。

    跟阿九一番推辭，這邊又很是堅持，最后兩人達成共識，二人的合作就按行當里的規(guī)矩來，古建國按照市價收東西，這樣買賣才能長久，畢竟人心易變。另外，由于阿九新婚也沒別的住的地方，村里的房子早就破敗不堪不能住人了，他現(xiàn)在也沒那個能力翻修，就先住在小院兒里，但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還是過戶給了古建國。

    古建國說的上阿九那里看看，其實就是去這間名義上是他所有的小宅院兒的。

    房子在城郊，古建國來海市第一天其實就已經(jīng)見過阿九了，兩人商量好收上來的東西怎么個交接法，互相聊了聊近況就分開了。特意來宅子里看看也是因為阿九的兒子前不久剛滿周歲，他這是上門來隨禮來的。

    阿九的媳婦名喚孫小婉，她對古建國也是挺熟悉的，對于他跟丈夫的事情她都知道。將古建國迎進屋，叫了在里屋逗兒子的阿九出來，給客人上了茶之后，她就回廚房張羅吃食去了。

    這邊阿九招呼古建國坐下，然后就接了古建國遞過來的禮物。打開包袱皮，發(fā)現(xiàn)里面是棉花和布料。

    對古建國送這東西給他，阿九很是高興。雖然他現(xiàn)在跟古建國合作，讓家里能有個進項，但他手上沒票，對于像是布料棉花這些的確有點兒不好弄。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南方的冬天陰冷潮濕的，要是有棉襖穿自是會好過上不少。沒想到就在他愁上哪兒淘換這些東西去的時候，古建國就這么送了這些過來了。

    要么說古建國能把事情做起來呢，這人不但看人的眼光不錯，自己本身更是很會做人。能夠準確地把握事情的細節(jié)，充分考慮到對方的需求，這樣的朋友哪個不樂意結(jié)交呢。而且這禮物之前兩人談事兒的時候沒給，這會兒上門來送禮，那就是以朋友的身份表示親近的意思了。

    阿九也是明白古建國這是真心與自家親近呢。當下他也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回了里屋，從里面拿出了個小木盒子，打開盒子，又從里面拿出個物件兒遞給古建國。

    這物件兒就是那玉佛。只聽阿九解釋道：“我知道哥哥你喜歡這些個老東西，之前也從我這兒淘換過一兩件兒的。這不我這之后下去收東西的時候就留心注意著這些。你還別說，這鄉(xiāng)下好些原來的地主老財，或是那以前有錢人家的別莊什么的，有的還真是能找出來不少好東西呢。鄉(xiāng)下人沒見識，被我套了兩句就拿出來了，聽我說能幫著換錢，高興的不行?！?/br>
    古建國聽著，手里摸著這玉佛感覺玉質(zhì)。他也是見過二舅哥的那塊玉佩的，感覺手上這塊兒品相好似比那個還要好上幾分。之前他的確跟阿九提過，要是見到有這些東西，能收上來的他都會出錢收的，先頭他也從他這兒收了個鼻煙壺和一件小瓷器，只是沒有過玉件兒。

    就聽阿九繼續(xù)道：“他家是三年困難那時候在自家挖耗子洞，想著能不能找些糧食出來。沒想到糧食沒找到，倒是挖出了點兒別的，這玉佛就是其中的一件。挖出來的時候還被布包著呢，估摸著是被耗子給拖洞里的。他家離得不遠的地方原來聽說是個大戶人家的別院，想來這東西能是個金貴的物件兒?！?/br>
    古建國聽他這么一說，也覺得他的分析有道理。他自己也不是多么懂行，就是看著這玉佛品相質(zhì)地都屬上乘，之前還擔心會不會是墓里的東西被盜墓賊給帶出來銷贓的，還有些嫌棄。只是要是這么個來頭，又是佛像，都說男戴觀音女戴佛，玉又是極為養(yǎng)人的，回頭拿回去給妍妍做滿月禮也是極好的。

    于是，思量了這么一番，古建國就決定把這東西給收了。

    那家人另外還挖出了幾件金首飾啥的，沒什么重量，保存的也不是很好，好些都有些發(fā)黑了，問了問阿九要價，說是出三百塊就能全拿走，古建國想想也沒再還價。

    他也不問阿九能從中拿多少差價，畢竟沒有他幫著留心，也得不來這東西。再者，他家底兒厚實，好不容易遇著個合心意的東西要給小閨女兒的，在他能接受的范圍內(nèi)也就不多費口舌了。

    跟阿九把事情談好，那邊孫小婉就叫吃飯了。飯桌上兩人相談甚歡，古建國得了好東西自是高興，阿九覺得古建國沒還價是對他信任也挺樂呵，飯桌上的氣氛很是融洽。

    其實阿九這次是真沒有從中抽成的，他只當是跑了一趟，給大哥家新出生的小閨女兒添禮了。

    主要是那家人不識貨，總覺得金子才貴重，要了這幾百塊的價也是為著那金飾那些。還是他看出了那塊玉的不凡，又想著大哥家剛生的小女兒合適帶佛，就跟人一番討價還價。

    一番嘴皮子磨下來，終于讓人家答應(yīng)把那塊玉佛作為搭頭給添上才答應(yīng)了他們的價錢。不過這些具體的細節(jié)就沒必要一一跟古建國解釋了，他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兒就行了。

    臨走前，古建國還交代阿九以后可以多留心點兒這些東西，有看上的就先收上來，還給他留了一百塊錢作為收貨的本錢。

    第13章 金手指？

    古建國跟寧榮薇一番解釋后，總算是把她的注意力從跟自己置氣上轉(zhuǎn)移開來，他不由得把心放了下來。

    接著他說道：“這玉是極為養(yǎng)人的，但的確不好漏出來讓人給瞧見了?；仡^把家里妍妍的小枕頭拆開，把這玉佛和媽給的金鎖都縫進枕頭芯兒里頭去，每天叫孩子枕著睡想著也能有所滋養(yǎng)，還不打眼兒，你說呢？”

    寧榮薇考慮了一下也是答應(yīng)了。又一時想起了什么，問丈夫：“那你說這玉佛的事兒跟咱媽說不說，不說吧，這東西就擱二老眼皮子底下，還跟媽給的金鎖放一塊，要是媽問起怎么辦?？蛇@要是說了，爸媽問這東西怎么來的可怎么辦啊，你的那些事兒怎么解釋，爸媽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古建國聽了妻子的擔心，不由得都笑了。他跟妻子說，“我這私下里給妍妍準備這東西是不想光明正大的讓所有人都知道，畢竟媽給的東西淶源不怕查，我這個東西呢就欠點?！?/br>
    看妻子聽得認真，他接著道：“等你把東西收好了，我送枕頭過來的時候自是會跟媽交代的。再說，你也太小瞧爸媽了，他們對我做的一些事情肯定是有所察覺的，不一定有你知道的清楚。但他們又不是沒腦子的人，就咱家的哪些個家當，雖然是放在里面收起來的，但外人看不見，爸媽時常去家里還能發(fā)覺不了？”

    寧榮薇聽著這話也是同意丈夫的意見，之前二老沒說什么，她只當是二老都沒發(fā)現(xiàn)，沒有察覺到。這經(jīng)人一提醒，想來以自家公婆的見識，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家里的好些東西壓根就不是安城能弄到的呢。

    古建國接著道：“再說了，這些年，不光咱們自己的小家，我得了什么好東西了也都往老宅這邊和丈母娘那里送，一回兩回的也就罷了，這么多次下來，估計兩邊兒的老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不過估計他們只以為我這是借了工作之便順帶著行一些方便罷了。其他的事情也不必多說了，我心里有數(shù)，沒得說出來讓他們跟著cao心?！?/br>
    寧榮薇聽著這話也知道這事兒就只能先這樣了，想著明天就要離開閨女兒，這會兒也不糾結(jié)古建國的那些事兒了，反正勸也勸不住，她只管抱著閨女兒睡覺去好了。

    第二天早上一大清早，寧榮薇早早的就起來了。她只請了半上午的假，吃過早飯她還得趕著回城，以免耽誤下午上班。

    起床收拾好自己后，寧榮薇就到廚房幫著做飯了。她這會兒也是想抓緊時間的表現(xiàn)表現(xiàn)，盡量幫大嫂多分擔些活計，為的也是自家閨女兒能被照顧得好一點。

    古建國醒來的時候就看著睡在一邊兒的明妍小盆友已經(jīng)醒了，睜著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四處打量。古建國起身抱起閨女兒，熟練的給她換了尿布，又抱著用奶瓶喂奶，一番動作流暢自然，可以看得出現(xiàn)在他也能稱得上是一個標準的奶爸了。

    古明妍被伺候的舒服了，好心情之下賞給了她爹一個她自認為甜甜的微笑，結(jié)果一張嘴就是一股哈喇子不受控制地直往外流，把她給囧的立馬閉上了嘴。

    這一番動作給古建國樂的不行，他真是愛死了他家閨女兒這蠢萌蠢萌的樣子了，當然他不知道有這么個形容詞兒，他就是覺得自家閨女兒怎么看怎么討喜。

    這人一激動起來，就想跟閨女兒炫耀。他直接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塊玉佛，一邊放到古明妍眼前叫她看一邊跟她說：“妍妍啊，妍妍，看看這是什么。這是爸爸給你好不容易淘換到的，給你的滿月禮，這是玉，可是好東西，你摸摸看喜不喜歡?！?/br>
    古明妍昨天晚上早早的就睡著了，只模模糊糊記得晚上被mama抱著又喂了次奶，被老爸把了一次尿，關(guān)于夫妻倆的對話她是一點兒也沒聽見。所以一時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她還有點愣神。聽著他老爸的意思是給她淘換了個玉佛？

    古明妍有上輩子的記憶，那個時候信息大爆炸，就是不特意去關(guān)注，也知道玉石在后世被炒的有多熱?？催^幾期鑒寶節(jié)目又熱愛逛博物館的她打眼兒一看，就覺得這玉佛像是羊脂玉，再想想這年頭應(yīng)該都是真東西，如果她判斷沒錯的話，這玉佛要是能保留到后世，說不得得比京都一套房子的價值都大。

    好吧，原諒她的見錢眼開，前世小市民一枚，這會兒她看見個寶貝，腦子里馬上想到的不是文化不是傳承，凈是她執(zhí)念的房子去了。

    古明妍這下是真樂了，張著大嘴也顧不上流不流口水了，伸著手就要去摸這塊玉。上手的觸感更是堅定了她的判斷，于是更是把她給高興的不行。

    古建國見閨女兒像是很喜歡的樣子心里自然是很高興的。他看著自家孩子聰明的不像別的孩子拿到什么都先放嘴里咬兩口，她就只是用手摸摸看看的。想著這玉佛也比孩子的嘴大上一些，不怕她吞下去再卡了嗓子，他也就放心的看著她拿著玩兒了。

    父女倆正玩兒的高興呢，就聽見寧榮薇喊古建國去逮他家那三個臭小子回家吃飯的喊聲。那三個跟著古明天，大早上的剛起來，就滿村子的瘋跑，這會兒都該吃飯上工了還不知道回家來呢。

    古建國又有什么辦法呢，也不能把都已經(jīng)生出來了的臭小子再給塞回他們媽的肚子里，只能先跟玩兒的正高興的閨女兒告別，出去抓猴小子去了。

    古明妍也不在意她爹出門，反正她現(xiàn)在不會說話，兩人也不能交流啥感情啥的，頂多就是給面子的在她爹咬他腳丫子的時候不抽腳回來蹬她爹臉上就算是好的了。

    她這會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因為就在古建國給了她這個玉佛，說是要送給她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金手指。

    那些年，古明妍看過的年代文可以堆得老厚，這些閱讀經(jīng)驗告訴她這有玉器出現(xiàn)的地方，一般往往都跟金手指啊、空間靈泉什么的有關(guān)聯(lián)?，F(xiàn)如今，她也得了這么塊兒玉了，就自然的想到她這是不是也被穿越大神給開了個金手指啊，可是要怎么才能試試是不是呢？

    想著書里描寫的那些方法，有什么滴一滴眼淚在玉上的，或是主角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滴了血在上頭，之后玉就會發(fā)生變化，有的會消失或是變成一個印記在主角身上，然后主人公就獲得了靈泉空間或是什么精怪認主之類的。

    想到這些，古明妍有點怕怕的但又禁不住好奇，打量著這會兒沒人，就準備馬上行動起來了。因為要是真有空間，她就算是消失一下下也可以馬上出來，不然之后爸爸要是幫她把玉佛收起來了，她可就不一定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心動不如行動，想好后，古明妍便把玉佛放在自己身上，試圖把她在書上看到過的所有方法都試上一遍。

    那邊大人們已經(jīng)吃完早飯準備上工了，寧榮薇不放心小女兒一個人在房間，快速的扒了兩口飯就準備起身去看孩子。走之前，她不好在公婆面前給丈夫臉色看，只悄悄的在桌子下面，借著遮擋，掐了古建國大腿一下，很明顯是表達她不滿丈夫把已經(jīng)醒過來的女兒一個人放在房間里的事兒，這么小的孩子，萬一滾下床了可怎么是好。

    寧榮薇進到房間里，看到小閨女兒又睡著了，小身子周圍還圍著一圈被褥，想是丈夫早前就已經(jīng)考慮到安全問題了，那自己之前可是誤會他了呢。

    上前看自家小豬豬，整個人睡的很香的樣子，手里還握著那塊玉佛，想來是丈夫拿給孩子玩兒的。她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一顫一顫的，看著就讓人心軟。想起一會兒就要跟女兒分別，寧榮薇這會兒竟是一分一秒也不愿意讓自己的視線離開她了。

    其實古明妍并沒有真的睡著，剛剛她一個人的時候，試過好多種方法，瞪大眼睛擠了幾滴眼淚抹到玉佛上，沒有變化。想著是不是得自然滴落才行，就又擺弄著身子想辦法讓眼淚直接從眼中滴落到玉上，但還是沒有動靜。接著又想試試血液，但奈何她此時沒有牙，想要狠下心來咬破自己的手指頭都不行，行動也不便。還是觀察了周圍半天，才在窗欞邊上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翹起的木刺，狠狠心將指頭扎進去，用力擠了滴血滴在玉佛上，想著這次總要有點變化了吧。

    她睜大眼睛盯著玉佛，還緊張的感知著周圍有沒有什么傳說中的靈氣的變化之類的。

    然鵝，什么都木有發(fā)生，只是血液在玉佛上慢慢凝固，給本來通透溫潤的玉佛上增添了一小塊兒污漬，剩下的就再沒有什么了。

    眼看這好似不是金手指了，古明妍也就放棄了。不說她現(xiàn)在這生理條件擺在這里，更多的也再做不了什么了。就只是能讓她有了次新生的機會，還給了她這么好的家人，她就應(yīng)該知足了。還要什么自行車是不是。

    自我說服中的古明妍聽著有人過來的動靜，不想叫mama爸爸發(fā)現(xiàn)她的手流血了，就著急忙慌的把玉佛弄臟了的那一面握在手里，也沒時間和能力再做別的遮掩了，就只能這樣了。

    睡了不知多久，感到周圍有動靜，古明妍睜開眼睛，就瞧見寧榮薇拉著她的小手正掉眼淚呢。想來這是發(fā)現(xiàn)了她手指頭流血的了傷心來著。不過這也不至于哭吧……

    寧榮薇是眼看著到時間要走了，跟著進房來的丈夫收拾自己和幾個孩子的東西，想起來回到家她要把玉佛縫到古明妍的小枕頭里，就去拿女兒手里的玉佛來著。

    誰成想拿起來一看，上面竟突然之間沾了點兒紅色的污漬，她還在想這是什么，怎么弄上去的呢，就看到自家閨女兒的指頭上也有這顏色。想來是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傷著了流了血，然后滴到玉上形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