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現(xiàn)在的生活條件雖然比從前好了,可是省城卻不是誰都能去的。 第117章 從水滄縣到省城坐車也得兩個小時,因?yàn)槿ナ〕堑娜瞬⒉凰愣?,這來回的班車一天就只有一趟,光是車票錢就得三塊錢,這么一來一回的,就得六塊錢,現(xiàn)在雖然說生活條件比過去好了,可也不是誰都舍得花六塊錢塊錢去省城跑一趟的。 攔住李嬌嬌的年輕姑娘長得挺漂亮,打扮的也挺洋氣的,就是身上的那件黑棉襖有些不襯人,倒是生生把她的顏值給拉低了兩個檔次。 她原本是想問問李嬌嬌這羽絨服在哪兒買的,自己也好淘弄上一件,畢竟李嬌嬌穿著這衣服實(shí)在是太抬人了,就算她沒有李嬌嬌長得那么漂亮,不過這洋氣的衣服一穿,也能讓自己在漂亮上幾分,不過現(xiàn)在知道了她這衣服是從哪兒買的后,小姑娘的這心思也就淡了下來,只為買一件衣服就去省城一趟,她可舍不得這份錢。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那我不打擾你了,希望有緣在見。” 那個漂亮姑娘朝著李嬌嬌笑了笑,客客氣氣地道了別后,這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供銷大廈,而周圍的那些人聽到李嬌嬌說衣服是在省城買的,便也歇了心思,邁動腳步離開了,沒一會兒的功夫,李嬌嬌和張鵬飛的身邊便空了下來。 圍著的人都走了之后,李嬌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整個人也都放松了下來,被人圍著的感覺可真不太好受,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穿了一件羽絨服而已,就惹來了這么多人圍觀。 不過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只是個小插曲罷了,李嬌嬌并沒有放在心上,那姑娘走了之后,李嬌嬌整理了一下情緒,便回頭看向了張鵬飛,想喚他一起進(jìn)去,然而當(dāng)她回過頭去,卻看見張鵬飛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姑娘離去的方向,似乎已經(jīng)看入了迷。 看到這一幕后,李嬌嬌怔愣了一下,想到剛剛那姑娘那張圓潤討喜的面孔,以及她那高挑的身形,李嬌嬌心中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張鵬飛該不會相中那姑娘了吧?這人都走了這么長時間了,都還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人離開的方向,看他這樣子,大概是真的挺喜歡人家的。 想到這個可能,李嬌嬌心里面泛出了些微的酸澀感來,他變聰明了,也有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了。 其實(shí)對于張鵬飛從前說喜歡自己,想要娶自己當(dāng)媳婦兒的話,李嬌嬌并沒有放在心上,那會兒的張鵬飛就跟個小孩子似的,他怕是連什么是喜歡,什么是媳婦兒都搞不清楚,之所以會說出那么一番話來,估摸著是因?yàn)橹挥兴粋€姑娘會跟他玩兒,跟他說話,不嫌棄他傻乎乎的,所以才會讓他產(chǎn)生了誤會,以為自己是喜歡她的。 不過現(xiàn)在他的腦子恢復(fù)了,自然跟從前是不同的,有了自己喜歡的姑娘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這不是她一直希望的么?怎么真發(fā)生了,倒是變得矯情了起來。 李嬌嬌很快便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見張鵬飛仍舊在朝著那姑娘離開的方向瞅著,她笑了笑,輕聲開口說道:“阿飛,你要是對人家有意思的話,就追過去問問人叫什么,你在這兒看能看出什么花兒來嗎?” 李嬌嬌這么一開口,張鵬飛瞬間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面帶笑容的李嬌嬌,有些不解地說道:“什么?” 剛剛他在想事情,倒是沒有聽見李嬌嬌前半段話。 李嬌嬌笑了笑,故作輕松地說道:“你不是在看剛剛跟我們搭話的那個姑娘嗎?趁著現(xiàn)在她還沒有走遠(yuǎn),你追上去問問人叫什么,你要是一直在這里杵著干看,也把人看不回來。” 這下子張鵬飛明白李嬌嬌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李嬌嬌是以為他對那個姑娘有什么意思么?怎么可能? 知道李嬌嬌是誤會了,張鵬飛急忙開口解釋道:“嬌嬌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那個姑娘有些眼熟,所以……” 他就是覺得那個姑娘有點(diǎn)兒眼熟,卻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她,所以才會盯著她看的時間長了,若是知道會因此惹來李嬌嬌的懷疑,他一定不會盯著人看那么長時間的。 李嬌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你不用說了,既然你不去追人,那我們就進(jìn)去逛逛?在外面已經(jīng)耽擱不小長時間了?!?/br> 李嬌嬌似乎不想聽他的解釋,張鵬飛蔫吧了下去,知道自己在解釋李嬌嬌也聽不進(jìn)去,他嘆了一口氣,頭耷拉了下去悶悶地嗯了一聲后,便跟著李嬌嬌一起進(jìn)了供銷大廈。 他剛剛是真沒有騙李嬌嬌,他是真覺得那姑娘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一樣……到底是在哪兒呢…… 張鵬飛一邊走一邊思考著,很快便跟著李嬌嬌來到了賣布的柜臺跟前,李嬌嬌挑挑揀揀的,想要選一塊兒合適的布料買下來,而張鵬飛則杵在她的跟前,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 賣布的售貨員看了一眼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李嬌嬌,又看了一眼旁邊那個心神顯然不在李嬌嬌身上的張鵬飛,嘴角不由得撇了撇。 這人皮相倒是挺不錯的,可人卻是不咋滴,陪著人姑娘來逛街,自己倒是杵在一邊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張鵬飛自然不知道那個售貨員在想些什么,不過當(dāng)他看到柜臺上那些花花綠綠的布料時,張鵬飛腦子里面靈光一閃,立馬想到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那個姑娘。 “嬌嬌,我想起來了,我前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夢見過她?!?/br> 李嬌嬌正在選布料,想要買些布料回去給李天賜做身衣服,馬上就要到李天賜的生日了,他想正經(jīng)做個禮物送給他,正當(dāng)她仔細(xì)挑選著布料的時候,張鵬飛卻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她拿著布料的手一頓,緊接著便回頭看向了張鵬飛。 “你說什么?” 賣布的售貨員顯然是誤會了張鵬飛的意思,她看看張鵬飛,又看看臉色似乎不太好的李嬌嬌,輕嘖了一聲,不過倒是沒有開口說些什么。 在這供銷大廈上班的時間長了,她見過的稀奇事兒多了去了,今兒這還真不算什么,雖然這么想著,不過她還是豎起耳朵聽著,想聽聽倒是咋回事兒,這陪著一個姑娘來買東西,結(jié)果卻說夢見另一個姑娘,看不出來這個男同志還挺有能耐的,能哄得住這么漂亮的一個姑娘。 “你前天晚上夢見她了?” 李嬌嬌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先前還有些轉(zhuǎn)不過彎兒來,不過很快她便反應(yīng)了過來,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 張鵬飛的夢可跟其他人的夢不一樣,他能夢見未來發(fā)生的事情,看來之前他的夢是跟這個姑娘有關(guān)系了,難怪他會突然提出來要跟他們一起到縣城來,看來就是為了這個姑娘來的。 不過這事兒不好在這塊兒說,李嬌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見原本站在柜臺里面的售貨員靠的他們極近,雖然她看起來像是在收拾貨物,可實(shí)際上那手卻動都沒動,顯然是在偷聽他們在說什么話。 得,這還沒說呢就惹了人來聽,要是真說出來了,還指不定傳出什么事兒呢,李嬌嬌心思一動,然后扯了扯張鵬飛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過來。 張鵬飛點(diǎn)了點(diǎn)頭乖乖地跟在李嬌嬌的身后,朝著稍遠(yuǎn)一些的地方走了過去,他們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看過那塊兒地方,那地方正好在房子的拐角處,對著大廳的地方放了一盆長得非常茂盛的綠色植物,旁邊是兩個空了的柜臺,那些東西堆積起來,讓那塊兒地方成了個死角處,一般人還真注意不到那兒,去那地方說話倒是正正好。 原本還想聽一耳朵八卦的售貨員見他們兩個離開了,心里面升起了nongnong的遺憾來,她原以為這是一出好戲,她能聽個樂呵,可誰知道兩個當(dāng)事人居然會離開了,她還想看看那個穿著時髦的漂亮姑娘會不會收拾那個看起來老實(shí),實(shí)際上一肚子花花腸子的男人呢。 嘖,真以為自己長得不錯就能捻三搞四了嗎?也就那漂亮姑娘的性子好,要是換了她知道自己對象在跟她處的時候夢見別的姑娘,她要是不鬧個天翻地覆才奇怪呢。 男人啊,可不能慣著。 李嬌嬌絲毫不知道剛剛那個售貨員憑著聽到的那些只言片語腦補(bǔ)出了多少東西來,此時她已經(jīng)帶著張鵬飛來到了那個拐角處,確認(rèn)左右無人,沒人注意到這里的時候,李嬌嬌才開口詢問張鵬飛是怎么回事兒。 “你前天晚上做夢夢見剛剛那姑娘了?你夢見什么了?快跟我說說?!?/br> 張鵬飛斟酌了一下語言,隱去一些不該說的,然后將關(guān)于那姑娘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夢見那姑娘在商場里面丟了錢包,追小偷的時候被那個狗急跳墻的小偷從樓上樓梯上推了下去?!?/br> 雖然在那場夢境之中張鵬飛的注意力大都在李嬌嬌的身上,可關(guān)于那個姑娘的一幕他也記得很清楚。 那個年輕姑娘也是個潑辣的,發(fā)現(xiàn)錢包被偷了之后,便去追那個小偷,她的腿腳很快,小偷最后被她給追上了,可是在爭執(zhí)間,那個姑娘卻被小偷失手從樓梯上推了下去,躺在樓梯底下的她四肢呈現(xiàn)不正常的扭曲,從她的身體之中流出了很多血,看那傷勢像是不大活的成了。 剛剛張鵬飛之所以在外面盯著那姑娘那么長的時間,就是因?yàn)橛X得她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了,直到剛剛才想起來自己到底在哪兒見過那人。 想起來之后,他便一股腦地全都告訴了李嬌嬌,順便也解釋清楚了自己剛剛盯著她看的原因。 他真不是因?yàn)橄矚g那姑娘才盯著她看的。 然而在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后,李嬌嬌的臉色卻刷得一下變了:“你夢到的是今天的事情嗎?她是從幾樓摔下來的?你還記不記得?” 人命關(guān)天,若是她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的話,她又如何能袖手旁觀?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若是能救,那自然要救上一救的。 “若是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那我們?nèi)タ纯茨懿荒馨讶私o救下來?!?/br> 若是旁的夢張鵬飛未必能記得清楚,然而這個夢是關(guān)于李嬌嬌的,他自然便將夢中的情形記得清清楚楚的,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后,他便堅定地開口說道:“在二樓?!?/br> 知道了人是在哪兒出事后,李嬌嬌和張鵬飛沒有繼續(xù)耽擱下去,掉頭朝著樓梯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人命關(guān)天,可是絲毫耽擱不得的。 供銷大廈一樓的空間挺大的,再加上二人又都是第一次過來,一時間根本就找不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在哪兒,最后還是問了兩個售貨員后,才找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許是因?yàn)橐獪p小占地面積,通往二樓的樓梯修的極為陡峭,人上去的時候都要扶著兩邊兒的扶手走,碰上個恐高的,都不敢從這樓梯上往下走。 當(dāng)看到這樓梯之后,李嬌嬌下意識地朝著張鵬飛看了一眼。 張鵬飛明白她的意思,立馬點(diǎn)頭說道:“就是這里?!?/br> 在他夢里面,那個姑娘出事兒的地方就是這個樓梯。 他們沒有找錯地方。 知道這一點(diǎn)后,二人扶著樓梯扶手一路朝著樓上跑了過去,他們才剛剛跑上了樓梯,還沒有站穩(wěn)身體,便聽到旁邊傳來了女孩子尖利的叫聲。 “抓小偷啊!快點(diǎn)抓小偷!” 聽到這尖利的聲音后,李嬌嬌和張鵬飛的目光瞬間轉(zhuǎn)了過去,只見遠(yuǎn)處一個穿著綠色破棉襖的男人神情慌亂地朝著這邊兒跑了過來,在他身后緊追不舍的正是是先前他們在門口遇見的那個年輕姑娘。 夢中的情形清楚地展現(xiàn)在了張鵬飛的面前,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然后下意識地朝著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那里。 他所預(yù)料的不錯,第三場夢境果然會變成現(xiàn)實(shí)。 張鵬飛有片刻的恍神,而就在他愣神的這會兒功夫,那個穿著綠色破棉襖的男人已經(jīng)沖了過來。 “讓開,你們趕緊給我讓開!” 那個男人大聲嘶吼著,伸出手就要來推擋住他去路的張鵬飛,若是被他推實(shí)在了,張鵬飛怕是會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李嬌嬌突然上前一步,掄起自己剛剛從肩膀上摘下來的挎包就往那個男人的臉上砸了過去。 她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挎包重重地砸在了那男人的臉上,他奔跑的動作頓時凝滯了一瞬,李嬌嬌沒有片刻停歇,猛地抬起腳來狠狠地揣在了他的肚子上面,她輪包和踹人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凝滯,那個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便挨了兩記重?fù)?,這使得他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那個姑娘此時也追了上來,見那男人倒地不起,她趕忙上前朝著他的肚子重重地踹了兩腳,緊接著便將他懷中抱著的那個紅色的小包搶了出來。 “呸,一個大男人做什么不好,當(dāng)小偷來偷人東西!你這樣子的就該抓到監(jiān)獄里面吃槍子!” 那姑娘罵了兩聲之后,這才看向了幫著她攔下小偷的人,當(dāng)看到李嬌嬌那張艷麗的面容時,那個年輕姑娘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原來是你啊!咱們還真是有緣,多謝你出手相助,要不是你的話,我也抓不著這小偷,這包里面可裝著我一個月的工資呢,被他偷了我接下來的日子就甭想過了。” 就在此時,供銷大廈的保安們也都趕到了,問明了情況后,便將地上的那個穿著綠色破棉襖的男人給從地上架了起來。 那個男人此時的模樣極為狼狽,他的鼻子被李嬌嬌剛剛甩的那一下子給砸破了,鮮血順著鼻子往外流淌著,糊得他滿臉都是,被保安架起來后,他頓時面如死灰,整個人都蔫吧了下去。 剛剛李嬌嬌還以為這人的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然而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年紀(jì)看起來比她還要小上幾歲,最多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難怪剛剛會如此輕易的被李嬌嬌給放倒了。 這還是個孩子呢。 那個年輕姑娘也發(fā)現(xiàn)了偷了她錢包人還是個孩子,她頓時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邊兒鬧的動靜挺大的,不少人都到了這邊兒來,從周圍人的話語中,他們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時間眾人的議論聲都大了許多。 “年紀(jì)輕輕的手腳不干凈,做什么不好做小偷?真是丟人現(xiàn)眼?!?/br> “這當(dāng)?shù)锏脑趺匆膊还芄芩俊?/br> “看他這樣子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哪里有人會管他?他就是個小混混?!?/br> 有指責(zé)他的,自然也就有為他說話的。 “話不能這么說,看著孩子也是個可憐的,要不是家里面實(shí)在過不下去了,能去當(dāng)賊么?” “是啊,你看他跟個瘦猴樣,臉上都沒二兩rou,怕是真熬不住了。” “話可不能這么說,就算在熬不住,也不能當(dāng)小偷啊,這本來就是他的不對?!?/br> “他還是個孩子呢,誰小時候沒犯過錯?又沒出什么大事兒,能原諒就原諒吧,總不能這么點(diǎn)兒大的人就把他送到監(jiān)獄里面去吧?” 被保安抓住的那個少年頭低低地垂著,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說,那模樣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可憐。 那兩個扭住他胳膊的保安也有些心生不忍,目光下意識地落到了那個被偷了包的年輕姑娘身上。 若是今兒偷東西的人是個成年人,大家肯定會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可現(xiàn)在抓住的這個小偷看著就十三四歲,還是個孩子呢,大家便有些于心不忍了。 不過這還要看那被偷了錢包的姑娘怎么說,畢竟她才是苦主,只有她不追究了,他們才能把人給放了。 “小姑娘,你包里面有多少錢?要不然就算了吧,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br> “是啊,要是錢不多的話,也別計較了,看你穿的衣服不孬,也不差這點(diǎn)兒錢,更何況錢包你都拿回來了,也沒必要在繼續(xù)追究,你說是不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起那個被偷了錢包的年輕姑娘,想讓她放過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