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化過妝之后,化妝師又簡單地給陶初挽了發(fā),最后用一根滴膠做的半透明的簪子固定了一下。 陶初定定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但站在她身后的夏易藍卻開始連連贊嘆,“初初,你真是個小仙女?!?/br> 陶初抿了一下嘴唇,口紅的味道有點甜,又有點香香的,但是好像還有點黏。 當夏易藍當著她的面打開那個裝演出服的袋子時,陶初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兩套衣服。 “初初,這套是你的。”夏易藍直接扔了一套到陶初的懷里。 “……” 陶初終于明白了什么是她的“先見之明”。 夏易藍給陶初的是一件漢元素的紫色裙子,上面還繡著精致的銀絲花朵,在她的肩上還繡著幾只銀絲蝴蝶,裙子的上半身是對襟的形式,腰部收緊,下半身的裙長及膝,裙擺還墜著流蘇。 而夏易藍自己的則是一件淺色的水袖長裙,上面也繡著銀色的花朵,腰部墜著一顆顆亮晶晶的珠子,那是她的母親專門替她定制的。 在洗手間換好衣服出來,夏易藍一見陶初,就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果然這條裙子很適合你啊初初!你也太好看了吧!” 但是當她松手的時候,她腰上墜著的珠子卻纏在了陶初的身上。 “……”陶初只能伸手去解。 夏易藍笑嘻嘻地拿出手機,對著陶初拍了又拍,然后又拍了好多她們兩個人的合照,最后她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今天我們都是仙女啊?!?/br> 兩個人回到后臺的時候,禮堂里已經傳來主持人報幕的聲音,表演已經開始了。 因為夏易藍的節(jié)目排在后面,所以她們還完全不用著急。 陶初坐在凳子上,拿出二胡調試音色,但在她身旁的夏易藍卻忽然湊到她旁邊,用那雙粘了假睫毛,看起來比平時更大一些的眼睛盯著她。 “……你干嘛?”陶初往后退了一點。 夏易藍嘿嘿地笑了一聲,然后沖她擠眉弄眼,“初初啊,你男朋友今天不來看咱的節(jié)目嗎?學校不是允許家屬來禮堂觀看的嘛?!?/br> 陶初擺弄二胡的動作一頓,然后才說,“……都說了不是男朋友?!?/br> “行行行,”夏易藍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那我說你什么時候才能把他變成你的男朋友啊?” 關于陶初喜歡那個男生的這件事,在夏易藍這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陶初聽了她的這句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垂著眼簾,才輕輕地說,“沒可能的。” “怎么沒可能?”夏易藍一聽,就皺起眉,“初初,這分明是一句話的事情,你告訴他你喜歡他了嗎?” 陶初抿著唇,搖了搖頭,她握緊了手里的琴弓,“我不敢?!?/br> 自從被夏易藍戳破她心里對于沈玉致的那份情思之后,陶初在好多個夜晚,總會難以入睡。 沈玉致有時候對她看似親昵,但有時候她看他的那雙眼睛里,又好像藏著皚皚冰雪,好像無人能真正翻越。 他時近忽遠,永遠神秘,她從來都看不透。 或許對于她,他是存著幾分依賴的,但也僅僅只是那幾分的依賴而已。 可依賴,總會消散。 “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夏易藍抬手就在陶初的腦門兒上敲了一下,然后她又沒好氣地說,“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訴他,然后聽他的答案,不就好了嗎?他如果答應,那當然是好了,如果不答應,你就可以放下了?!?/br> 陶初摸著自己的額頭,聽著夏易藍的話,她愣了一下,然后仔細思索了一會兒。 好像……有道理哦? “你還沒說他來不來呢?”夏易藍戳了戳陶初的手臂。 陶初有點恍惚地答,“應該……會來吧?”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跟他提過了。 但是她也沒看他的反應,就因為緊張而跑掉了。 這會兒陶初有點懊惱地撓了撓腦袋,她怎么就不再等一等,聽聽他的回答呢? 等了好幾個節(jié)目,終于輪到了夏易藍的節(jié)目。 陶初拿了二胡,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跟在夏易藍身后,往前臺走。 燈光打在夏易藍身上時,陶初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身形隱沒在黑暗里。 配合著流水般的音樂前奏,陶初閉了閉眼,拉動琴弓。 二胡獨特的音色響起,悠揚婉轉,如云綿薄,似斷欲連。 聚光燈下,夏易藍已全然收斂了平日里嬉笑打鬧的活潑模樣,水袖輕揚,身姿縹緲。 忽然的一抹微暗的光打在陶初的身上,而此時她閉著眼,握著琴弓的手來回拉動,仿佛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 聚光燈下的夏易藍揮舞著水袖,足尖輕點,跳躍,裙袂飛揚如層層的水波綻開,又像是一夜開合的花朵。 當音樂戛然而止,夏易藍完成最后一個動作,微仰著頭望向刺眼的聚光燈時,臺下一片靜謐。 半晌后,爆發(fā)出一片掌聲。 陶初站起來,原本想直接退到后臺去,卻被喘著氣走過來的夏易藍拉著,一起往前走了幾步,帶著她一起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