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懷了前夫殘疾小叔的崽[重生]、兩大豪門爭著讓我繼承家業(yè)、必齊之姜、我捧你啊、她是惡毒正妻(重生)、吻痣、娘子錦鯉運、穿越后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來寵我、甜心咒[娛樂圈]、最近江湖有點蘇
洛顏逐漸回過神,從薄被里伸出剩余未扎針的手,攥住他的指尖。 她感覺有些冷,大概是燒還沒有完全褪去,再加上剛才做噩夢的緣故,總感覺身體像是陷入一片深海,渾身乏力。 等到那些人把擔架抬出去,陸淮琛才緩緩抽開手,她順勢用掌心攥住他的大拇指,格外沒安全感似的不想松開。 “喝水嗎?”他壓低了聲音,空出一只手來探到她的額頭上測試溫度。 還是燙得,藥效應該沒有這么快就讓溫度退卻。 “我睡了多久了?”她輕聲問道。 “半個小時而已?!?/br> 才半個小時,她卻覺得好像把大半輩子的夢全都做完了。 她盯著墻面上的鐘表發(fā)了好一會的呆,等意識逐漸清醒過來之后,輕顫著手接過陸淮琛遞給的紙杯。 熱水剛倒進去沒多久,杯身還有些燙手,她湊過去輕抿了幾口,又因為實在太燙退了回來。 洛顏抬頭去看輸液瓶,發(fā)現(xiàn)仍然還是剛扎針時掛的那瓶,時間簡直太漫長了。 她在這里悠閑的躺著,教學樓那邊卻都在奮力拼搏,兩相比較,她感覺心像是被貓用爪子撓過般癢到難以忍受。 “喝粥嗎,還是熱的?!?/br> 陸淮琛幫她把吸管插進塑料杯里,伸到她面前,洛顏吃了幾口,發(fā)現(xiàn)以往感覺咸到不行的粥此時一點味道都沒有。 她真是病的不清,好像好多年都沒有燒這么嚴重了,過往的記憶在腦海里愈發(fā)朦朧,細枝末節(jié)都模糊一片。 “再睡一會兒吧。” 等她吃完,陸淮琛替她掖緊被角,剛想松開手的時候,她又重新握了回來。 洛顏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疑似撒嬌的神情,她攥著陸淮琛的拇指,眼睛眨了幾下,眼底水光瀲滟:“就這樣睡。” 那模樣,像極了得到糖還不滿足的三歲小孩。 陸淮琛輕笑起來,坐在床側的板凳上,任由她拽著—— “好?!?/br> 第59章 五十九點甜 59. 又是一年畢業(yè)季。 剛從戰(zhàn)場廝殺完畢的學生們像是脫胎換骨般青春洋溢,繾綣的火燒云像是夜晚點燃的篝火,肆意勾畫在天邊。 cao場中央擺放著幾條長凳和數(shù)十張課桌,不遠處壘搭著三腳架,將每一幀面孔塵封進膠卷內(nèi)。 柔和清冽的微風繚繞在空氣里,夕陽的余暉絲絲縷縷地從天空中金色的圓盤傾瀉而出。 少年們的發(fā)梢落滿金屑,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站姿筆直地排著隊,周圍洋溢著畢業(yè)的氣息。 幾秒鐘定格完畢,整整三年的友誼全都收獲在了相機里。 “好——我們換個姿勢再拍幾張!”攝像師沖前排的學生們打了個響指,示意他們換個位置。 站在桌子上的女生排隊慢悠悠地往下跳,等到洛顏的時候,她身旁時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橫在面前,對方嗓音低沉好聽:“祖宗你慢著點?!?/br> 她將手擱在他的手心里,接力跳下桌子,嗔怪道:“我沒這么笨!” 她今天難得穿了校服,身上有種洗衣液的清香,高馬尾束在發(fā)頂顯得格外精神。 重新站好位置之后,他們將校服外套脫下來攥在手里,待到快門按下的瞬間,腳尖離地,一起將衣服拋至空中。 視野里仿佛有一大群蝴蝶在稻田里四散騰起,逐日而上,將蒼穹剪切成無數(shù)片光怪陸離的碎影。 三年,結束太快,此時一切都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 拍完畢業(yè)照之后,陸淮琛球隊的成員湊在一起,想要在籃球場多拍幾張。 洛顏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颯颯的風晃動著綠葉,細碎的光線透過樹林的縫隙落在她的臉上,臉龐靜止在斑駁浮動的光影里,望著少年的神情也染上了幾分說不清的溫柔。 她攥緊自己校服的衣擺,一種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 等陸淮琛拍完照沖她走過來的時候,她淺淡地笑著,不覺間手心里已經(jīng)布滿了汗,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此時卻扼在了喉嚨,只剩下一句:“恭喜畢業(yè)?!?/br> 少年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地玩世不恭:“沒有禮物?” “嗯?”她愣了一下,往年有準備畢業(yè)禮物這種說法的嗎? 少年看到她的反應后輕笑一聲,像是獻寶似的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紙來,展開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么?”她疑惑地問。 “機票?!?/br> “我當然知道是機票,只是……”洛顏抿抿唇,有些不敢往下說。 鬼知道他心里到底什么想法。 陸淮琛舒展開眉眼,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睛里,不帶丁點掩飾:“畢業(yè)旅游啊,我定了兩張,就我們兩個?!?/br> 洛顏霎時怔住,被他灼熱的目光盯的心頭發(fā)顫。 少年微彎下腰,溫熱的氣息鋪在她耳廓周邊,一剎那她恍惚覺得胸腔里似有海浪在拍打巖石般,“嘩嘩”地響著回聲—— “你要不要去?” 四周聒噪的人群和遠處喧鬧的cao場霎時變得靜謐。 “好?!彼χ卮?。 *** 夏季邁著悄然的步伐降臨,窗外的香樟樹越發(fā)茂盛,幾片追著風打旋的落葉翩躚起舞。 陽光從窗臺傾瀉而入,將毛絨毯曬的發(fā)亮。在數(shù)不清摁掉多少次鬧鐘之后,洛顏費勁巴拉地掀起眼簾,從床頭摸過手機,劃開鎖屏看了眼時間。 一秒后,瞪圓雙目。 “竟然已經(jīng)快十點了???” 她從小關系很好的鋼琴老師最近去國外跟兒子住,臨行前拜托她幫他帶兩節(jié)一對一的鋼琴課,已經(jīng)跟對方人家打好招呼了。 然而剛高考完這幾天她睡得□□逸了,渾然將生物鐘拋在了腦后。 洛顏連忙從床上彈起來,打開衣柜扒翻出手邊一套運動裝換上,又急沖沖地跑到衛(wèi)生間里洗漱完畢,用發(fā)帶把長發(fā)隨意綁起來,拾起桌上的書就跑下樓去。 洛奶奶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她風風火火地沖下樓來,cao心說:“你吃點東西再出門啊?!?/br> 她徑直跑到玄關處穿上球鞋,邊系鞋帶邊說:“我遲到了,先不吃了——” 對方人家離她家小區(qū)就幾條街,洛顏急慌慌地跑出門,把書往車筐一扔,踢開車撐跨上車座,一腳瞪了出去。 六月底綿延不絕的熱浪擾得人心神不寧,街道上行人不少,陽光也有些刺眼。 深吸了幾口灑水車經(jīng)過后的泥土味,她感到心曠神怡,騎著自行車拐進明城小區(qū)。 根據(jù)印象里的門牌號仔細循著方位,最終在一家別墅面前停了下來。她將自行車鎖在外面,穿過鵝軟石鋪砌的小路,來到門前摁下門鈴。 門鈴大概響了半分鐘,并沒有人來開門。 她疑惑著側目重新看了眼門上的門牌號——確實沒有記錯?。俊y道沒人在家? 洛顏又抬起手來摁了兩下,這次并沒有鈴聲響太久,門鎖“啪”一聲被從里面打開,緩緩打開一道縫隙。 她下意識地稍退一步,下垂雙手,打算禮貌地微鞠一躬。 但就在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又生生地愣住了動作。 耳邊的蟬鳴有些聒噪,洛顏恍惚了半分,眼睛微微睜大,愣愣地看著對面那個發(fā)型酷似鳥窩、下巴胡渣邋遢、嘴里還叼著一根牙刷的人。 從五官來看,這人格外眼熟,甚至昨晚還通過視頻電話。 陸淮?。骸啊?/br> 他像是被人點了xue般定在原地,大腦里仿佛有一陣煙花直竄上天,又噼里啪啦地炸開。 臥……槽? 他表弟的鋼琴老師不是個五十多歲兒女雙全子孫滿堂的老爺子嗎???? 他咳了幾聲,提醒她說:“你不是說要去給小孩子做家教嗎?” 昨晚聊微信的時候她還提起過這件事情。 洛顏緩慢地眨眨眼睛:“……有誰規(guī)定鋼琴家教不算家教?” 他忽然感覺膝蓋下面涼颼颼的,像是有冷風貼著肌膚吹過似的,緩慢地倒吸一口冷氣,晃了半分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條大褲衩子。 以及,大拇腳趾都沒擠對的人字拖。 兩三秒后,他艱難地吞了口牙膏沫,手臂抖了半分,神志也慢慢清醒過來。 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門又掀了過去,發(fā)出一陣“哐當”的巨響。 站在門外的洛顏只感覺腦門上撲過來一陣風,下一秒,眼前的房門被緊緊地關上。 “…………” * 鏡頭又重新拉回現(xiàn)實,此時被關在門外的洛顏微張著唇,左手懸在半空中,思考著要不要再摁一下門鈴。 相識兩年來,她只知道陸淮琛的家在這附近,卻從沒想到她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他家中。 只不過,他平時在家糙漢的模樣還真是令她感覺……猝不及防。 沒等多久,門忽然又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她剛一抬頭,就看見陸淮琛光鮮亮麗的倚在門框上,白襯衫黑長褲,發(fā)型中規(guī)中矩,就連剛刮掉胡渣的下巴都像是閃著星星一般,令人挪不開眼。 “……” “你偶像包袱還挺重的?!?/br> 之前他在自習課上睡覺,因為感冒的緣故鼻塞到打呼嚕,她就用手機悄悄地錄了下來,然后等他醒了之后放給他聽,開心了好久。 陸淮?。骸啊?/br> 就在這時,從他身后晃晃悠悠湊過來一個長相白凈的小男孩,rou嘟嘟的小手一把抱住陸淮琛的腰,稍側過頭,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地看著她。